第26章 親
當急湍真正到來的時候,船工們才知道新的船老大是誰,席七看着他們那瞬間松了一口氣的表情,摸摸下巴準備讓手下人和這個桑老頭學學駕駛技術,不過下一秒就轉了念頭,桑老頭的技術只适用于江河,他想讓手下人走的卻是海路。
“在想什麽?”洛英看着眼中光華流轉的人,他怎麽覺得這個教主貪才貪的很啊。
“你說這江河上的駕駛技術,能不能運用到航海上?”席七看看旁邊崖壁上滾落的山石,還有江水中間冒出的的礁石,這裏面的風險不小,但是比起海洋的漫漫,還相差甚遠。
“不能。”洛英直接否定,“我認識一些海員,海上的船舶比江河上的沉重,航程更漫長,風險更大,很多時候不能靠人力來影響。”
“果然啊。”席七略帶失望的點點頭,然後托着腮坐在舵房,“可惜了桑老頭這好技術。”
“不可惜啊。你的人難道就不準備走河運?”
“河運還要留給官府,總不能一點肉都不分。”席七歪頭,“官府肯定不會用桑老頭。”
洛英摸摸鼻子,他說的還真對。
“你倆是不是當我聽不見啊!過來搭把手,坐在那閑着聊天,還不如外面的幾個船工!”桑老頭扭頭吼了一句,不過他這時候不知道他吼得是當朝三品和魔教教主,不然——今天晚上他們可能就過不去了。
兩個武功不錯的人被指揮着出去幫忙,落到甲板上的山石,船身偏頗時的纜繩,雖然不是雨天,但是猛增的江水白浪也讓兩人身上的衣服濕透,頭發亂掉。
足有兩個時辰,天已經黑透了,要是往常還有月光,但是最近天色昏沉,雲層很厚,船工都看不見眼前的纜繩了,此時夜視能力好的兩人成了主力,席七看看身後,“景琛,你身上帶着夜明珠沒有?”
洛英抹了把水,“我帶夜明珠幹嘛。”
“照明啊。”席七飛身上船杆,将松脫的纜繩再收緊,掌下一撚,兩股繩死死的粘在一起,用手一摸比石頭還硬。
“我滴個乖乖,夜明珠照明也虧你想的出來。”洛英搖頭,笑罵道:“你怎麽不說我帶沒帶皇上的琉璃玲珑盞啊,防風防水還有香氣。”
“你帶了?”席七下來,看看前面模模糊糊的,也不知道這段路到底什麽時候能過去。
“沒有。”洛英誠實的搖頭,“你那暗衛身上帶着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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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帶着金子還不行,夜明珠帶出來幹嘛?”席七話落,一個黑影就竄到了他身邊,手上是三顆龍眼核大小的夜明珠。傳說中不叫不出來的呢?
“你帶着夜明珠幹嘛?”席七挑眉,看看身邊悶笑的洛英,啞然。
“探路時照明。”暗衛低着頭。席七輕笑,“去船上待着。”
暗衛刷的一下沒影了。洛英看着席七手上的三顆,盡管不大,但是對于他們這種水平的人已經足夠借着這點光看清楚周圍了,不過,“你這暗衛,還挺有意思。”
“你想說什麽?”席七撕下一條罩衣紗把其中兩顆綁在洛英手腕的綁帶上,擡眼看着他。
“你親我的時候他也看着?”洛英語帶笑意,看看手腕上透着紗過來的白光,映着面前人的皮膚更是白皙。
“怎麽,你害羞?”席七挑眉,湊過去在洛英腮側又親了一下,“你要是在意,我就讓他回去。”
“你不擔心我讓你殺了他?”洛英兩個手腕被抓着,臉上一片涼柔,被席七親到的地方,有點酥。
“你才不會。這點我很有信心。”席七微笑,這人的性格品行,他了如指掌。
“你還真是,小心你後面。”洛英拉着席七往旁邊撤,一個半人高的樹叉砸到了甲板上。兩人剛要搖頭,洛英就看見那斷口處十分整齊,不像是自然撕裂的。
“看來走夜路的人不少。”席七攔住想要查看的洛英,“先過去這一段。”
洛英點點頭,手腕一翻将樹叉打入水中。
有了夜明珠的亮光,席七和洛英的動作方便了不少,等到天進黎明的時候,已經能夠感覺到身邊的水面平穩了很多。
此時行船,別說路線,就連自己該走哪都不一定能看見。船工比平常人還敏.感一些,看此時無事了,直接躺倒在甲板上。剛才拿着竹竿木梁和船槳助力的幾個身子一晃,差點栽倒在水裏,虧了手裏還有東西,不然就掉下去了。
席七和洛英也有些喘,桑老頭這人,轉急彎蹭險灘,這三個多時辰下來除了船沒散架,他們都散架了。不過進了舵房兩人就平衡了,舵房裏風吹不到水打不着,但是桑老頭從頭到腳濕了個透,腳下一圈水印。
兩眼血紅,頭頂冒白煙,席七細一看老頭嘴都發白了,顯然是撐了有一陣了。洛英手快,拿起旁邊的酒壺一捏嘴給老頭灌了一口,開始有半口都灑在了外面,後面就看見桑老頭喉結咕嚕咕嚕的上下,知道緩過來了。
“诶呀!俺滴個親娘。”桑老頭啞着嗓子來這麽一句,算是活過來了,手掌着船舵,“怪不得那劉老賊膽子大,直了個烏龜巴巴,羅漢爺爺。”
桑老頭含糊的罵着土話,兩人也沒聽懂,但是知道這老爺子算是沒事了。洛英眉頭微皺,走到外面找了個船工,“以前,你們劉老大是怎麽過的這段?”
“扔人,祭龍王。然後把他做過手腳的幾條大魚拎上來在前面游,給我們引路,但是過去後,船上的人要少一半。”船工累到不行,說話聲音很低,只能說個大概,估計以前也是只有船老大知道,他們知道的并不是很清楚。
“咱們到渡口的時候,那只有這一條是準備出發的,可見這個時節也是他挑好的,這時候還要出發的,多半是有急事的人,而急事的人,身上多數會帶着金銀。”席七從後面出來,“你我不常走船,又是着急,沒注意到也很正常。”
“入理啊。”洛英起身,看看濕漉漉的席七,笑道。
席七微笑,歪歪頭,聽見身後咕咚一聲,一個黑衣一頭栽倒在過廊,踉跄着想要起身,席七嘴角抽了抽,堂堂暗衛,竟然暈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