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喝不喝?
“慕琛酒量不錯啊。”洛英看看身邊已經放倒的四個酒壇,再灌,他就醉了。
“體質問題,對酒精不敏.感。”席七其實腦袋已經懵了,但是他比較有天賦,越喝,眼睛越亮,看起來就和越喝越清醒一樣,而且他不暈,就是反應開始慢了。
“酒精?”洛英眨眨眼,“酒之精華嗎?這酒窖裏面的,确實算得上。”
“哈哈哈。”席七聽着洛英的解釋,看看不自覺往自己嘴裏灌酒的人,一下沒攔住,又一個酒壇空了,然後洛捕頭就這麽直接倒下去了。
“喂,喂?”席七蹲下,拍拍洛英的臉,睡得和死豬一樣。“洛大人?捕頭大人?”
沒動靜,席七前後看看,“景琛?醒來啊。”
“唔*&%*”洛英徹底醉了,或許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相信這個魔頭,一點防備都沒有。
席七聽不清他咕哝的是什麽,幹脆坐在洛英身邊,将他的腦袋放在腿上,手指推着洛英的鼻子,“醉豬。”
“醉豬,醒醒啦。”說是叫醒,席七的聲音卻在不自覺得放柔,就像是安眠曲一樣。
“你和他真的很像啊,性格,樣子,目标,問題是,天下無賊怎麽可能啊。”席七背靠着酒窖的柱子,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和誰說話。“你知道我是賊,卻願意相信我是個好人。自相矛盾,鄙視你。”
“書裏書外,都有這麽一個人,我是不是躲不過了?”席七兩手捏捏洛英的腮幫子,眼前有點花,晃晃頭,席七恍惚看見了洛英睜眼,還在笑:“我來書裏陪你啊。”好像是在耳邊,又好像是在腦海裏,席七嘴角勾起,“好。”
洛英睜眼,看着睡過去的席七,這人剛才念叨的是什麽?他又在答應什麽?在答應他剛才開玩笑的事?洛英醉了一會兒,被席七搬來搬去的又揉又捏的時候就醒了,不過聽着席七念念叨的沒有反應過來。
席七再睜眼的時候,眼前是一個檀木床頂。手腕處的機簧一摁,袖刀已經滑到手中。
“喔哦。”洛英從外面進來,手上的藥碗往桌子上一放,看着他道“刀不錯。”
席七挑眉,挽了個刀花收回,“我怎麽在這?”
“咱們是被酒窖的人給扔出來的。”洛英眨眼,嘴角往右扯了扯,笑道“我不知道你們住的地方,就直接把你帶回将軍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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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謊打個草稿。”席七眼角抽抽,怎麽連小毛病都一樣。此時昨晚的記憶也回籠,席七想到自己睡着前似乎洛英睜眼了,那也就是說,他是不是丢大人了。“你是真的還是假的?”
“什麽真的假的?”洛英笑笑:“我昨天先醉,你也沒扔了我先跑啊。我要是把你扔了豈不是不道義。”
“哦。”席七揉揉頭,看來是沒事,或者自己昨天根本沒聽見。席七走到桌邊,“解酒湯?”
“對啊,很管用。”洛英點頭,看着席七臉上有些抽,用拳抵唇掩住笑。
“不喝。”席七扭頭,聞着就不好喝,腥臭酸爽,以前的解酒湯都是用什麽做的。
“你昨天就穿的這身,現在身上不難受?”洛英摸着下巴,“你喝了解酒湯,我給你叫熱水。”
“我直接回去洗。”
“這是将軍府,你走不出去。”洛英轉了轉,身上換上了安南将軍的甲胄。
“你是新任安南将軍?”席七愣了一下。
“嗯,将軍有令,你喝不喝?”洛英湊近,看着席七。
“你是将軍,我還是教主呢,說不喝就不喝。”
“信不信我喂你?”
“不信。”席七挑眉,說完就眼前一黑。
“醒了?”洛英的聲音,席七看着腦袋上面的檀木床頂,他穿到盜夢空間了?
“嗯。”雙手一撐,席七坐起來,腦袋倒是不疼,就是有些迷糊。
“把解酒湯喝了,然後去洗個澡,我看你這一晚上夠受的。”洛英指指桌上,然後笑道:“你不是酒量不錯?”
“哦。”席七看看那碗解酒湯,自己剛才聞到的就是這個味道。端起來,熱湯下肚,席七一陣惡心,但是效果也确實明顯剛才的迷糊勁全沒了,從耳朵裏冒煙的感覺。“這裏面是什麽?”
“一些,巴蜀特産,主料從地裏出來的。”洛英看看臉色發青的席七,“咳咳,然後還有很多果幹。”
“嗯。”席七明白了,點點頭,他有點期待下一次眼前一黑。不過一炷香後他知道這是現實。
“慕琛?沒事吧?”洛英伸手在席七眼前晃晃:“這要是一頓酒把你喝傻了,我可要進京領功加逃命了。”
“你就不能念我點好。”席七翻翻白眼,看看四周:“這是,安南将軍府?”
“嗯。你睡得熟,我也問不出你在哪住。”洛英聳肩,“不過你睡着了真是嘴嚴,什麽都問不出來。”
“問出來早就被滅門了。”席七看看洛英,這是真的,夢裏那個太傻了。
“說的也是。”洛英眼神轉轉,“屏風後面有水,吃了早飯再走。不許突然消失。”
“嗯?”怎麽出來這麽一句?席七看着關門的人,這感覺就好像自己有前科一樣。
聞聞自己身上的味道,席七選擇先去洗洗,把衣服晾在窗邊,通通風能去味。屏風後面東西倒是全乎,澡豆毛巾,連花瓣都有。下意識的把頭發解開,一落水席七就後悔了,長發啊,他不會梳頭啊。
泡在熱水裏,席七開始糾結,三秒後,席七決定先洗幹淨再說,反正都濕了。
過了一刻,洛英開門給席七送換的衣服,擡眼就看見席教主拿着架勢用掌風轟頭發。
“你這是幹什麽呢?”洛英看看下半身圍着浴巾的人,眼神晃了一下,席七這家夥,還真是,有點讓人口幹舌燥。一種不限于性別的性.感,膚白若瓷,腿長腰細,肩寬手細,此時在半靠着抓頭發烘幹,上身的肌肉紋理相當明顯,配上那張明顯煩躁郁悶的臉,洛英忍不住悶笑。
“我去叫個丫鬟給你擦頭。”洛英将衣服放在一邊,“這是我到這邊買的,還沒穿過,你,好像比我瘦些,可能穿着不太合身,過會兒我讓人給你洗了再換吧。這裏的風小,晾不走那個酒味兒的。”
席七從洛英進來後就當機了,要了個命的這個遜到家的樣子他怎麽就這麽進來了!
席七到嘴邊的不用了咽下去,臉上有些紅白交加。
半個時辰後,席七在安南将軍府的書房看書,眼前的字在一個個跳舞,一個都不進腦子。
“慕琛,你在書房?”洛英的聲音出現,席七将手上的書塞回書架,從窗子離開。院子裏,一個正在快跑的小兵發現自己眼前一道白光閃過,一個剎車就摔了個屁.股着地平山落雁式。
席七站在一邊,聽見小兵聲音的洛英也從書房出來。
“大人,皇上派出來的匠人們在潮州境內被劫,現在生死不明,潮州太守請大人盡快過去,主持搜查事宜。”
“什麽?”席七和洛英異口同聲,席七心說他這剛說要找人,人就被劫了是不是太巧了點?洛英則是驚訝于,還有人去劫工匠?
“這是潮州太守交于大人的書信。”小兵從懷裏掏出信封,洛英拆開來展閱。
“潮州近日大雨,可是有民居坍塌?”席七皺眉,潮州那邊的管事在他還沒到的時候就上報了情況,難不成是因為這個所以才要工匠?
“并未聽聞。”小兵不知道席七的身份但看他問話并沒有受到阻攔,便如實回答。
“我即刻出發,到潮州也要五日功夫,為何要我過去?”洛英眉頭皺起,這事雖然是他負責協管,但是事情發生在潮州,怎麽也輪不到他插手。
“小的不知。”
“慕琛,你剛才說,潮州大雨,所以會需要工匠?”洛英揮手讓那小兵下去,轉向席七。
“潮州多山,很多山民的房屋村落都是依山而建,如果是因為這個,潮州太守扣留工匠隊伍,以失蹤為理由也不是不可能。”席七想了想,“他叫你過去,沒準是因為你比較好說話。”
“你把潮州太守想的太好了。”洛英搖搖頭,“不過,既然書信已經送到,我也不便再耽擱了。我下午就出發,等我回來,再找你喝酒?”
“我與你同去。”席七五個字脫口而出,然後眨眼道“我還想借幾個工匠來幫我修路,要是折了幾個可就虧了。”
“修路?那是朝廷的工匠,你也敢借?”洛英腦子有些暈,真不愧是魔教教主,不,他應該慶幸席七沒說直接搶幾個過來。
“利民為先,不會耽誤你們這邊的工期。”席七眨眼,“何況,我也想看看那潮州太守究竟能壞到什麽地步。”
“咳咳,不至于被換掉,就是有些膽小。”洛英想到席七的推測和他此時陰恻恻的語氣,只怕那太守已經招惹到他了。“既然這樣,午後未時,咱們在風陵渡見。”
“好。”席七點點頭,心裏一陣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