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節
是默許了,潔白的床單此刻卻布滿了各種液體,厚實的地板上也被莫燃鋪上了一層厚厚的地毯,他其實是喜歡光腳走在卧室裏的,可是嚴墨欽總說這樣不規矩。
本來以為愛一個人就是遷就的,可卻因此失了所有的底線。
莫燃忍着腰痛,赤腳踩在了地板上,走進了浴室。
情侶的牙缸和牙刷無時不刻沒透露出莫燃那點幸福的小心機,男人的洗漱用品并不多,卻都被莫燃整理的好好的,分門別類的放在了觸手可及的地方,刮胡刀,毛巾,成雙成對的擺放好,莫燃有一絲無奈的勾勾嘴角。
有什麽用的,就算你把什麽東西都變成情侶的,嚴墨欽也不是你的。
莫燃打開了浴室內的蓮蓬頭,涼水猝不及防的把莫燃從頭澆到尾,啊對,一般放熱水這種活都是莫燃做好的,可以讓嚴墨欽一回家就放松,可是輪到了莫燃自己,莫燃就總是不記得。
匆匆的關閉了蓮蓬頭,莫燃狠狠地打了一個哆嗦,靠着牆壁,只覺得有氣無力。
莫燃的抱着自己的雙臂,盡可能的減少體溫的流逝,然後走向了衣櫃。
家裏的門被嚴墨欽鎖死了,為的就是不讓莫燃跑出去,這鎖只能從外面打開,不能從裏面打開。
莫燃腳下的水印歪歪扭扭的留在了地板上,只剩一個單薄的背影。
打開了衣櫃,各個季節的衣物被整齊的挂在櫃子裏,所有的西裝都筆挺的很,因為兩個人的工作原因,平時都要穿正裝,所以莫燃總是一有空就把這些衣物用熨鬥熨好,找不到一絲褶皺。
甚至連兩人的nei衣nei褲,莫燃都能收拾的很妥帖。
手指劃過衣物,莫燃若有若無的嘆了口氣,這個家,似乎都是莫燃與自己的獨角戲。
莫燃選了一件高領襯衫和長褲,遮住了身上情欲的痕跡,眨了眨眼,收拾了根本沒人吃過的飯菜。
那些飯菜早就變質了,好像在嘲笑着莫燃無所謂的徒勞,愛情也是吧,一旦變質,就只能被當做垃圾倒掉。
勉強支撐着收拾完桌子,莫燃的額頭已經是一層虛汗了,太過虛弱的他已經接受不了更多的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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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燃扶着牆,認真的凝視着屋內的每一件物品,似乎想要把他們認真的裝進腦海,當初來的時候莫燃帶着全部的熱忱和期待,現在走時莫燃孤身一人沒帶走任何東西。
他只能逃,帶着一身為愛受的傷狼狽而逃。
那天自己的手機落在了林桉諾的車上,他又不知道別人的手機號,只能用家裏的座機打過去試試運氣。
幾聲忙音之後,電話終于被接通了,是林桉諾。
“喂,是莫燃麽?”那邊的聲音似乎很焦急。
“桉諾……你,你能帶我走麽?”寂靜的房間裏,莫燃還是把這句話說出了口。
等莫燃再回過神的時候,已經在林桉諾車上了,在接到莫燃電話後,興奮的林桉諾以極快的速度就趕到了。
門雖然從裏面打不開,卻可以從外面打開,而備用的鑰匙則藏在門口的地毯下面。
“莫燃……莫燃,這幾天你過得怎麽樣?”駕駛着車的林桉諾總忍不住把目光望向一旁的莫燃。
“啊……還,還行。”莫燃現在的眸子一直暗暗的,哪怕有街燈照映,卻也顯現不出原有的光彩。
看着與原先的家背道而馳的街道,莫燃總覺得心裏有種東西再也填補不回去了,大概很多年前母親帶自己離開時也是這種心态?
一如癡狂的情深也再難回頭。
林桉諾一直都是懂得進退的人,他也猜的到這幾天莫燃遭遇了什麽,只不過越是這樣,越給他創造了機會。
你看,在愛情裏,永遠不會有什麽甘願犧牲自己的情聖。
其實找到林桉諾,也實屬莫燃的無奈之舉,他當時只是太想逃了,而擺在他面前的選擇只有林桉諾一個而已。
他本想暫時在這座城市找個普普通通的角落落腳繼續生活就好,可發現自己走的太過匆忙以至于囊中羞澀。
半響,莫燃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說:“桉諾,你,你能借我點錢麽?”
在他的潛意識裏,其實一直不想欠林桉諾人情的,因為他深知這種得不到回報的付出有多叫人心疼。
“借錢幹嘛?”街上的霓虹燈不停變換。
“我想先找個地方租個房子……”莫燃咬了咬下唇。
“還那麽麻煩做什麽,直接來我家住不就好了,一個公司上下班也方便,最主要的是我一個人住那麽大的房子怪浪費的,你住進來剛好還能給我做點早飯什麽的,也就當你在這裏的房租了。”林桉諾盛情的邀請着,讓人不忍心拒絕。
莫燃猶豫了半響,不過林桉諾說的的确有道理,諸多的方便不提,如果自己真的要租房住的話,以他現在的工資來看确實有些困難,畢竟公司在全城最繁華的市中心,想要在這附近租房子,房租更是漫天要價。
何況,背負了那麽多年,莫燃也該任性一把。
緩緩的,莫燃點了點頭:“謝謝,不過房租我還是要照常付的……”
“好啊。”林桉諾爽口答應了,沒有其他的推脫,他知道如果他象征性的收點房租,反而能讓莫燃安心,讓他留得更久。
“找到合适的房子我會搬出去的。”莫燃補充道。
林桉諾則故意裝作沒聽見,這交談的功夫,車子也已經開回來林桉諾家。
“那麽,我的新房客,歡迎入住喽。”林桉諾像是18世紀的紳士,一邊鞠躬彎腰,一邊為莫燃打開了房門。
總要有個新環境才能忘記以前的吧,莫燃想着,進了房門。
忽有故人心上過,忽有月明似昨年。
等嚴墨欽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不知道怎麽的,他總有一種極度不好的預感。
一打開房門,家裏又被整理的妥妥當當,一眼望去飯桌上的飯菜被收拾幹淨,擺上了兩杯清水,好像随時等待着怕回家口渴的嚴墨欽一樣。
門口的鞋架擺放着兩雙情侶拖鞋,嚴墨欽輕車熟路的拿起其中一雙,以為莫燃這又是不穿拖鞋赤腳走在房裏了。
嚴墨欽習慣性的扯扯領帶,随手就想把手中的公文包遞給身後的人,這一次卻沒人體貼的接過,嚴墨欽愣了愣,不自然的收回手,直接大踏步的走進了卧室。
“莫燃?”嚴墨欽皺眉。
卧室沒有人。
“莫燃?”
廁所裏也不見莫燃的蹤影。
“莫燃你在哪呢?”
廚房也不見莫燃。
嚴墨欽突然感覺自己的生命裏好像缺失了一角,不似那種得知莫雨死後的沉重打擊,一絲絲酸楚逐漸捆綁住了嚴墨欽的心髒,勒的他胸腔發悶,卻無處宣洩。
良久,嚴墨欽都愣在再無二人的房間裏,沒有緩過神開,他第一次覺得這個房子的冰冷,突然,他又沖回卧室,床單已經換上了新的,好像莫燃在告訴他随時還會回來一樣。
拉開衣櫃,二人的衣服整整齊齊的排列。
就這樣麽?
嚴墨欽咬了咬牙,原來自己這麽混蛋啊,讓他甘願幹幹淨淨的離開也不願意再帶走半點跟他的回憶。
或許太習慣了,所以不珍惜了。
人們總是這樣給自己找着各種各樣的理由,往往越是身邊人越是不懂得珍視。
嚴墨欽覺得自己太陽穴隐隐的疼,急促的喝了口放在桌子上的水,又險些被嗆到。
水是涼的,莫燃走了有一陣了。
一貫的高傲讓嚴墨欽沒有立刻出門去尋找,他心底的堅持告訴他莫燃肯定會回來的,向往常一樣。
究竟多少年了,自己跟莫燃。
嚴墨欽緩緩的坐了下來,一個人的時候才能發覺空曠,也只有一個人的時候才能靜下心來思考。
房間裏聽得見滴滴答答的鐘表走動,可是卻讓嚴墨欽沒了時間概念。
他突然發現原來自己的恃寵而驕,只不過是因為堅定着莫燃不會離開他。
或許時間久了,是他忘了,莫燃曾經多少次在夜半的時候等他回家,然後只為一句晚安,而自己卻覺得理所當然。
或許時間久了,是他忘了,莫燃曾經多少次被油煙嗆得咳嗽,被熱油燙了手指,然後泯抿嘴,忍着燙傷先去處理鍋裏的飯菜。
或許時間久了,是他忘了,莫燃曾經多少次因為自己一些心血來潮,而報以真切幸福的笑。
莫燃會為自己起早準備好飯菜不把自己吵醒,莫燃會給自己放好熱水緩解疲勞,莫燃會讓這間房子有了家的味道。
男人間的生活不需要那麽多詩情畫意,嚴墨欽總是這麽認為的,所以這麽些年,自己甚至連朵玫瑰花都沒送過莫燃。
記得有一年情人節,自己跟莫燃突兀的走在街上,而莫燃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