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少年愛與鋼筋直男
于塘被馮更謠送回出租屋樓下,随後兩個人告別,馮更謠坐着出租車回善緣堂。再說于塘,轉回身準備上樓,這個時候已經很晚了,夜色陰暗,樓道門前也沒有門燈,模糊中只看見那裏站了個人。他也沒過分在意,嘴裏哼着《肯去承擔愛》的調調,還在想着白鷺的事,到了跟前,說了聲“麻煩讓下哈”,就準備開門上樓。
門前那個人卻是沒動,反而驚喜地說,“哎媽,你可回來了,我等你老半天啦!”于塘聽聲音覺得耳熟,湊上跟前看了看,一下就認出來這正是自己的同班女同學,叫孫博昭,和自己關系密切。密切到什麽程度呢,就差談戀愛了,不過兩個人都有沒往愛情方面發展的意思。孫博昭把于塘當姐妹,于塘把孫博昭當哥們,但是孫博昭并不是那種假小子的類型,而是相當标準的軟妹子,內斂得好像高冷,其實內心溫柔無比,偏偏最擅長的是面無表情說呵呵。
于塘也很驚訝,急忙問:“昭哥,你擱這站着幹啥呀?”
“等你呗”,孫博昭剜了于塘一眼,“給你發短信也不回,幹啥去了?”
“發短信了嗎,沒聽到呀?”于塘說着就要拿出手機來看,卻被孫博昭按住手,說:“我都來了還看啥。有正事找你,你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我家隔壁死了個人?”
于塘心裏一翻,心說自己天天就跟死人杠上了,不是僵屍就是厲鬼的,現在這又來一個。他心裏這樣想,但卻一點都不厭煩,畢竟孫博昭是自己關系密切的好朋友,也一定是真有麻煩了才來找自己。想到這,于塘點點頭,說:“記得呀,死好久了吧,你還說之前人家喜歡你,追你沒追上。叫啥來着?”
“夏慕韋。”孫博昭接話道。
“嗯,想起來了。咋啦,提他幹啥?”于塘問道。
孫博昭遲疑了片刻,然後神經兮兮地靠近于塘的耳邊,低聲問:“你相信這世上有鬼嗎?”
于塘噗呲一聲笑了出來,還問我相信有鬼嘛,我從小就和鬼打交道,見鬼比見你還早呢。
孫博昭當然不知道于塘所想,一伸手掐住他的胳膊,一邊擰一邊咬着牙說:“跟你說正經的呢,以為我跟你鬧笑話嗎?少嬉皮笑臉的。”
“嗯嗯!”于塘一邊點頭一邊推掉孫博昭的手,揉了揉胳膊,說:“這大晚上的談啥鬼呀,咱倆也別在這門口站着了,上樓說。”
然後,兩個人走上樓,開門進屋。白鳳棠聽到開門聲,人沒出屋,聲音就先飄了出來,“怎麽才回來呀,吃飯了嗎?”
于塘回了一句,“沒吃呢,我這來了個朋友,有點事。”說完領着孫博昭進了自己的卧室。孫博昭對着于塘暧昧一笑,“呦呵,金屋藏嬌呀?”
于塘擺擺手,“一起分擔房租的。”
孫博昭哼了一聲,一屁股坐在于塘的床沿上。于塘反手關上門,随後一指屋內挂的三清像和供臺,說:“我之前就跟你說過我是有信仰的人,現在信了吧?”
孫博昭看着屋裏的供臺,有将信将疑地看着于塘,反問道:“那你就是相信這世上有鬼咯?”
于塘沒直接回答,而是翻出了半盒煙,點支煙叼在嘴裏,青煙缭繞,問:“你就直接說到底啥事吧?不是哥們兒跟你吹,和死人打交道的事我門清。”
孫博昭咦了一聲,皺了皺鼻子,說:“你不是不抽煙嗎?”
于塘彈了下煙灰,回答說:“在外人面前不抽。”
孫博昭呵呵一聲,臉前卻是帶了一起笑意,不過轉瞬即逝,馬上又是憂雲密布,說:“我感覺自己被人監視了,只要在家裏,無論是吃飯睡覺洗澡上廁所玩手機,都有人在盯着我,可是我又看不見啥。你說會不會是夏慕韋變成了鬼,每天晚上來偷看我呀?”
于塘深吸一口煙,吐出煙圈,瞥了孫博昭一眼,問:“昭哥,你…是不是太自戀了呀?”
孫博昭:“我一開始也是這樣想的,雖然夏慕韋喜歡過我,但畢竟他已經死了,怎麽可能還回來找我?可是,我不但有被人監視的感覺,還發現屋裏總會有莫名其妙的響動,甚至半夜的時候窗簾突然抖動,門突然被推開。可我睡覺時候從不開窗戶,而且我也沒養貓狗啥的。這種情況已經很多次了,我也和爸媽說過,但是他們說一定是我學習壓力太大出現幻覺了,叫我好好休息。平時他們都在家還好,不過今天他們倆去親戚家了,就剩我一個人在家,我太害怕了,就來找你,你說我該咋辦?”
于塘眼珠一轉,把手中的煙按滅在煙灰缸裏,說:“好辦!”随後來到供臺前,焚三根香拜了三拜,抽出兩張黃紙,寫下兩張驅魔符,等到墨跡幹了,交到孫博昭手中。
于塘:“一張貼門上,一張貼窗簾上,應該就沒問題了,放心大膽地睡覺吧。”
孫博昭接過兩張三清符:“真好使嗎,不管用咋整?”
于塘:“你不回家試試咋知道好不好使?放心吧,沒問題。如果不管用,就給我打電話,我直接去你家。”
孫博昭半信半疑,但也老老實實收下了兩張三清符回家了。于塘把她送到樓下,又回到屋裏,換了件寬松的衣服,準備做個蛋炒飯吃。他正在廚房忙活着,白鳳棠和胡雞雞從房間裏走出來,先是往于塘的卧室探頭看看,随後白鳳棠倚着廚房門一邊看于塘忙活一邊問:“剛才那美女誰呀?”
“我哥們,關系賊鐵。最近有點神經衰弱,以為自己撞鬼了,到我這來找點安全感。”于塘随口說道。
白鳳棠:“瞧不出來啊,你還真受美女歡迎呀,挺有女人緣。”
于塘白了一眼卻沒搭理她,就聽白鳳棠繼續問:“那你就是她藍顏知己呗?”
“藍顏?”于塘連連搖頭,“我沒顏又沒錢,誰能找我當藍顏。”
白鳳棠:“那就是男閨蜜咯?”
“男閨蜜?”于塘一皺眉,“聽起來gay裏gay氣的。”
白鳳棠雙眼大放異彩,“你彎的嗎?”
于塘手中的勺子一敲鍋,扭頭看了白鳳棠一眼,說:“我只愛大胸和美腿。”
白鳳棠卻不依不饒,“那你腐嗎?”
于塘把蛋炒飯盛出鍋,拿着一支小勺子,繞過白鳳棠,坐在飯桌上前一邊往嘴裏塞飯一邊問:“啥叫腐?”
白鳳棠忙解釋說:“腐呢,就是指指喜歡BL,YY男男愛情的一類人。”
“男男愛情?”于塘放下手中的勺子,一本正經的問:“這很有意思嗎?”
“當然了,”白鳳棠顯得很興奮,“少年愛多麽純潔美好啊,像你這種鋼筋直男是不會理解的。”
于塘默不作答,快速吃完了飯,拿出手機,找到音樂播放器,搜索白鷺唱的那首《肯去承擔愛》。他剛好發現除了原唱之外,還有一首純音樂,是付娜與高志堅用古筝和大提琴合奏的變奏曲。于塘輕輕點進去,兩秒鐘後,緩沖成功,最先入耳的是古筝銀瓶乍破的聲響,一下子就撩動了于塘的心。而後,大提琴低沉舒緩的聲音銜接在後,于塘面前立現白鷺晦暗的眉目,如同亂雲橫空,雨打浮萍,俯仰之間,沉浮不由已。
白鳳棠微微一皺眉,“你怎麽聽這麽憂傷的曲子?”連趴在一旁的胡雞雞也豎起狐貍耳朵仔細聽着,眼睛瞪得渾圓專注。于塘一連擺手,叫她不要問,筝琴交錯,如泣如訴,曲調悠長。曲到兩分三十二秒的時候,突然古筝聲起,仿若白鷺回首,化魅為厲,不見鬼哭,唯聞鬼笑。在于塘的嘆息中,曲調幾經變幻,最終如白鷺訣別,戛然而止。
白鳳棠這才開口,問:“于塘,你怎麽了?”
于塘:“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少年愛純潔有美好,白鷺他們倆又怎麽會自殺呢?”
白鳳棠:“白鷺,誰呀?”
于塘看了他一眼,便把今天在學校發生的事講述了一遍。白鳳棠聽完,咬牙憤恨,說:“這麽說他喜歡的是個渣攻!”
于塘搖頭,說:“不一定,我懷疑是馮先生難容這樣的少年之戀,強行把白鷺的愛人超度了,使他們連最後一面都沒見成。不過也說不準,馮先生不像是會說謊的人,他應該不會那麽絕情吧。哎...白鷺雖然已經被送下去了地府,可我卻覺得他一定會追上他那個愛人問個清楚明白。怕只怕,他晚到一步,他愛人已經喝了孟婆湯,忘掉一切。 ”
說完,于塘起身回到卧室,躺在床上,閉目沉思。另一頭,白鳳棠呆坐在客廳,抱着小狐貍也陷入沉思。坐了有幾分鐘,想要再叫于塘出來說話,卻看見卧室的門已經關上了,只好也回了自己的卧室。
再說于塘昏昏沉沉,逐漸睡着,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手機鈴響,模糊着拿起手機,就聽孫博昭在那頭喊:“快來啊,真的有鬼!”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我呢馬上就大學畢業了,這段時間正是忙畢業論文和找工作的時候,還是在離家很遠的外地,手頭事不斷,所以更新時快時慢,請讀者朋友們見諒。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