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真武蕩魔
背上的黃皮子越壓越多,于塘起不來身,更不敢擡起頭,只得把臉和手都【插】進雪裏,不敢裸露半點皮肉,活像一只野雞。被黃皮子欺負到此,于塘怎會認栽,心想太爺爺你要是再不出手,我可就要請你上來了!
剛這樣想着,就覺得背上的黃皮子們好像都不動了,緊接着就聽見轟隆隆的響動,好像是雷聲。再接着,一聲巨響,旱天雷轟然劈下。黃皮子們驚叫連連,一時間狼奔豕突,四處逃竄,于塘卻依然不敢亂動。
大概過了兩分鐘,于塘才小心地擡起頭,扭頭看看,跟前早已沒了黃皮子的身影,只留下十幾只被他打死的屍體。于塘這才長舒一氣,立馬跳起身來,覺着後背涼飕飕的,大衣都被這幫畜生撕碎了,根本不能擋風了。可他現在也沒心思去在意這件小事,原來,剛才那聲旱天雷正劈中老槐樹,老槐樹瞬間被點燃,枝杈燒的噼啪作響。本就是棵枯木,怎禁得住天雷之火焚燒,不出片刻,“咔嚓”一聲,槐樹斷為兩截,帶着燃着的火焰【插】進黃皮子墳,也點燃了墳內的屍體。
正所謂天雷勾地火,焚盡世間妖魔,于塘看看太爺爺的墳頭,跪倒在地,磕了三個響頭,突然想到于池吉兇未料,急忙說:“老太爺,千言萬語在一躬,我不多說什麽了,改天再來給你燒紙哈,先走一步。”說完急忙跑去找于池。
等于塘跑到橋洞底下時才看到于池,就見他趴在冰上不知在幹啥。于塘心說這貨怎麽了,大晚上的不快點回家玩什麽卧冰求鯉呀。走上前去一看,于池腿上的黃皮子早沒影了,想必也是被剛才那聲旱天雷吓跑了,不過于池卻把一張臉緊貼在冰面上,身子還不住顫抖着。
于塘喊了一聲,“嗨,快起來呀,都凍成狗了,還趴着幹啥?”
喊了三遍于池也沒回應,還是渾身顫抖,臉緊貼着冰面。于塘察覺有異,掃了四周一圈,手電筒落在于池右手邊處。于塘低頭撿起來,又伸手推了推于池,“起來起來。”
此時就見于池趴在冰上緩緩別過頭,手電光照在他臉上,鐵青如冰,面無血色。
于塘心裏一驚,剛想伸手摸摸于池的臉,于池突然睜大了眼睛,兩頰上的肌肉上挑,嘴巴裂開,露出滿嘴的牙花子,還向外吐着冷氣。吓得于塘倒退兩三步,對他大喊:“你TM吃【屎】了嗎,表情這麽猙獰!”
于池還是沒理于塘,反而站起身一步邁到他跟前,伸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于塘的右臉上。于池一米七八的身材,于塘才一米六八,這一巴掌掴在臉上,于塘橫着就飛出去了,正紮進雪堆裏。等于塘從雪堆裏拔出腦袋,于池又來到跟前了,左手又揚起來了,于塘急忙躲到一旁,破口大叫:“你瘋了嗎?”
再看于池,兩眼突然拉成一條縫兒,咧着嘴,呼哧呼哧半天,這才說出一句話來,但這音調的頻率顯然不是人話,就像被人踩到尾巴的老貓發出慘叫一般,“你殺我同胞,我要扒了你的皮!”
一聽這話,于塘心說壞了,于池這是被啥東西上身啦?再看看他剛才趴着的位置,幾片嫣紅,還有幾搓黃皮子毛,明白了,他是讓黃皮子覓上啦。初九那天我倆弄死了六只黃皮子,加上剛才我抽筋的那只,一共七只。
于塘又看看于池的左手,不停地抖着。壞菜了,七只黃皮子都上他身了,再不解決,他一定受不了!
不過知道了他的底細,于塘也就不怕了,冷哼一聲,回答說:“切,殺就殺了,你們這幫畜生活着的時候我都沒怕,死了我還會怕嘛?”
黃皮子聽于塘說這話,顯然是被激怒了,就見于池嗷的一聲撲向了于塘。于塘則站在原地,左手放在腰間猶握金刀,右手結成劍印,食指與中指插在左手中間,口念咒語“金刀在手,藏甲為劍!”眼看于池已到面前,于塘猛然抽出右手,劍指出鞘,“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
這一劍指正擊中于池前額,就聽他嚎叫一聲後退三步,卻不甘心,又舉着雙手向于塘抓來。于塘當然毫不在意,心說要是平日裏我大哥打我,我肯定是打不過。但是被黃皮子上了身的大哥,在我面前不就跟孫子似的嗎。
看着于池又到眼前,于塘手捏劍訣,在空中做印,四縱五橫,在面前連成一張法網,緊接着收回劍指,結于前胸,彙集真氣,念道:“勝!勝!勝!”
法網瞬間張開,迎上于池,于池伸手去抓,卻被彈了回來。于塘譏諷他說:“三清道法,豈是你們這群畜生能碰的,收!”
咒令一發,法網合攏,正将于池箍在當中,動彈不得。顯然他十分不好受,慘叫聲撕心裂肺。
“你們這群畜生快出來,別逼我動手。”于池對黃皮子們罵道。
于池搖頭叫喊:“不可能,打死也不出來!”
“好呀,那我就幫你們一把。”說着于塘雙手合攏,食指中指伸出,自下而上,抵住于池的下巴,用力一頂,“負陰抱陽,沖氣為和,滾!”
一招下去,立見成效,七只黃皮子魂兒吱哇亂叫地逃出了于池的身體,法網也随之消失。再看于池的身子如同一灘爛泥似的倒了下去。于塘急忙跑上前扶起他,就見于池雙眼緊閉,咬緊牙關。于塘怕他咬到舌頭,便捏開他的嘴,把手電筒塞了進去。好在手電筒不粗,于池還能咬住。
雖然把黃皮子魂兒從于池身體裏逼出去了,但這事兒還沒完,七只魂魄飄在周圍,随時準備趁機而入。于塘看看這七個飄兒爺,心說你們還不走是吧,那我就再請你們走吧。
“真武蕩魔,無所不辟,退!”
話音一落,一道金光散開,六只黃皮子魂兒皆被金光打散,只剩下一只倉惶而逃。
“敬酒不吃吃罰酒,就是欠削啊。”于塘嘟囔一聲,随後扶起于池,他還是不省人事。于塘心想,要把這百十來斤的肉搬回村裏,我看夠嗆啊。
思來想去沒有辦法,只好再用法術了。于塘便把于池平放在冰上,把手電筒從他嘴裏【拔】出來,手捏劍訣,在他臉上畫了一道符,緊接着念道:“天地無極,乾坤借法,兵!”劍指天靈,一路劃下到了于池的那雙阿迪王八鞋,于塘又喊道:“起!”
再看于池,像打了雞血一樣“duang”的一下就彈起來了。于塘很是滿意,像教官一樣背着手說:“站好站好,不要亂動呀。”
于池依舊閉着雙眼,于塘一戳牙花子,心想這看不到路可怎麽辦呢?突然靈光一閃,一把掐住于池的下巴,又把手電筒塞進他嘴裏,緊接着劍指抵在他的額頭,口中念道:“明燈引路,歸家去,歸家去!走你!”
話音一落,于塘立馬把手收回,再看于池猶如踩了風火輪一般,踏着膠底棉靴飛奔而去。于塘一看心說壞了,咋蹽這麽快呢!不敢多耽擱,急忙在于池身後緊追不舍,一定得在進村之前追上他,要不然吓壞村裏的人,我非得讓爺爺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