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季少!最近去哪兒浪了!好久不見啊!"
季邵剛走進pub,還沒走到卡座邊,王一楷就眼尖地嚷嚷了起來,其他人一看也跟着打趣起來。
季邵擡腿輕輕踹了王一楷一腳,"丫別瞎帶節奏啊!去!往那邊去!給哥讓個位!"
王一楷作勢往旁邊一栽歪,"哎呦哎呦!這一腳給我踹廢了!罰酒罰酒!"
"你個彪!"季邵笑罵道,"再碰瓷真給你踹廢!"然後,他往pub裏一打量,接過酒保遞過來的煙,點上,抽了一口,啧了一聲,"誰挑的這死亡點,全是下頭歌,怎麽蹦?"
"君哥說你有門禁,真要定半夜,你出得來?"
季邵覺得自己要為自己男朋友正名一下,"我當然出得來,我家霍意才不那麽不近人情,我那叫自覺。再說跟你們混,除了喝酒蹦迪就是打麻将,還不如回家跟對象待着!"
王一楷他們聽季邵誇霍意已經習以為常了,就是一直沒見過這位傳說中的一中校草,"我說,邵哥,你什麽時候把你對象帶來給哥們兒們看看啊!百聞不如一見啊!"
"就是啊!季少這回的男朋友我們還沒見過到底多美若天仙呢!"
季邵擺擺手,"別瞎起哄啊!謝君竹人呢?遲到一會兒罰他三杯酒啊!"
這邊話音剛落,就見那頭謝君竹進來了,季邵剛想出聲喊他,結果猝不及防看見謝君竹身後還跟着個人。那人穿着簡單的白襯衫,嘴角只是微微上揚就已經夠惹人矚目了,生得一張堪稱漂亮的臉。可在季邵看來,這張臉簡直讓他避之不及。
是簡喻。
原本還吵吵鬧鬧的卡座突然就詭異地安靜了幾秒,謝君竹一擡眼,"怎麽?都不認識了?打招呼啊。"
周圍人這才趕忙上來招呼,"酒保愣着幹嘛呢!給簡哥倒酒!"
簡喻卻沒接那杯酒,只是低頭看着季邵,笑了,"季邵,這麽久不見,你不敬我杯酒?"
季邵慢慢地把手裏夾着的那根煙的最後一口抽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拿過桌上倒好的酒,一手撐着坐在自己身邊的謝君竹的大腿借力站了起來,"好久不見,我幹了,你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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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就直接仰頭幹了杯,臉上挂着泰然自若的笑容,沖着簡喻空了空杯子,然後直接坐下了,轉頭繼續跟別人聊天,左手又在謝君竹的大腿上按了一下。
"嘶------"謝君竹咬着牙看向季邵,低聲道,"掐一下不夠,你還來第二下!回去我這腿上保準兒青了!"
季邵瞥了一眼坐在不遠處跟別人聊天的簡喻,回頭惡狠狠地看着謝君竹,"你他媽的今天非讓我跟你出來蹦迪!連三歲一起尿床的事兒都拿出來打感情牌!敢情就是因為今天簡喻要來?!我跟你說了多少遍,我跟他不可能不可能的!你搞什麽鬼呢!腿青了算什麽?你信不信我讓你腸子都悔青!"
"哎!你這話就不對了!我拿三歲尿床的事兒純屬就是為了讓你今晚出來玩兒!簡喻純粹就是意外,我也沒想他竟然突然要跟我來!"
"滾你丫的!你謝君竹要是想不帶誰來,那人今晚連這pub門都進不了!"
說來也是巧,他今兒個是打定主意要把季邵拽出來浪一晚上,收拾收拾準備出家門的時候,就撞上了簡喻。簡喻一開口就是三個問句,"出門?","蹦迪?","季邵去麽?"。搞得謝君竹一愣,回了三個"啊"。然後簡喻就點了點頭,說我跟你一起,壓根兒沒給謝君竹反應的時間。說來也是奇怪,謝君竹總是會被簡喻打個措手不及,一向也很縱容簡喻,這在謝君竹的字典裏,算得上罕見了。
謝君竹沒說話,笑了笑。
簡喻來都來了,季邵也不能趕人家走,畢竟都是一個圈子的,管天管地他也管不着簡喻的朋友圈生活。季邵嘆了口氣,順手拿過骰子,沖着謝君竹擡了擡下巴,"來一把?"
謝君竹換了只手拿煙,然後接過旁邊的骰子,"定酒。"
"老規矩,三杯起呗!"季邵示意酒保倒好酒,然後手腕一翻,轉骰落定。
謝君竹輕笑一聲,吐了口煙,然後手指輕點,握着骰盅随意晃了幾下,"邵兒,不是我說你,你的骰子還是我教的,這瓶威士忌你喝定了!要不要哥哥事先給你開箱黑桃A?"
"沒聽過那句話麽?教會徒弟,餓死師傅。黑桃A,還是我請你吧!"
"啧……"謝君竹一揚下巴,"三個三。"
"四個三。"
"五個三。"
"六個三。"
"這三杯你喝定了。"謝君竹叼着煙,沖着季邵壞笑,擡腕就開了骰盅,"開!總共五個骰,我看你哪兒來六個三!"
"操……你丫血陰!"季邵罵道,謝君竹他媽的一個三都沒有,全都是炸他的!季邵狠狠瞪了謝君竹一眼,仰頭連着幹了三杯,"再來!"
季邵偏偏不信這個邪,就是要跟謝君竹剛到底,可惜他今天實在是沒什麽賭運,輸得很快一瓶威士忌馬上就要見底了,基本謝君竹沒喝幾口。
"靠!你……你……你等我去……趟洗手間!"季邵晃晃悠悠站起來,他其實酒量也沒多少,純粹今天就是打腫臉充胖子,這麽多酒基本就是極限了,已經看不清路站不穩了。
他撐着卡座沙發站起來,被謝君竹扶了一把,"瞅你這點兒酒量吧!能站穩麽?我扶你去吧!"
季邵把手一揮,努力站住,推開謝君竹,"我告兒你啊!別……不……不用……不用你扶!我……我自個兒……沒問題!等我……!"
謝君竹真是哭笑不得,沖着禮賓員指了一下,"跟着點兒!看住了!"
禮賓員趕緊跟上,追着季邵走了,謝君竹沒看見的是一直坐在角落裏的簡喻也站起了身,跟着季邵的身影走了過去。
"我來吧。"
禮賓員正扶着季大公子栽栽歪歪地從洗手間裏出來,就碰見了簡喻。禮賓員擡頭一看,認出了這是剛剛謝少帶來的朋友,還跟季少敬了杯酒,于是在簡喻過來接手的時候沒阻止。
"你回去吧!我帶着季邵在休息室歇會兒。"簡喻讓季邵一條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然後另一只手環住季邵的腰把季邵撐了起來。
禮賓員看簡喻似乎沒什麽問題,便點點頭,"那您有事兒随時叫人。"
簡喻略一颔首,看着禮賓員漸漸走遠,轉過頭來,把視線放在了歪着頭靠在自己肩上的側臉上。說不清簡喻此時臉上是什麽表情,那種夾雜着顯而易見的憤怒的眷戀,無法形容。漂亮的臉在忽明忽暗的燈光裏凝滞,眼底映着的那個人迷蒙着眼睛慢慢擡起頭,似乎有些茫然,看向簡喻,似乎聚焦了好久,才含糊地說道,"……啊……是……簡……喻?"
簡喻已經很久沒有聽季邵叫過自己了,這一聲,并不清晰,卻很真實。
"嗯,我扶你去休息。"
"……不!"季邵突然掙紮了起來,弄得簡喻差不點撐不住他,"我……我得回……家!霍意……阿意……我要回家找阿意!"
簡喻原本純淨如水的眼眸突然風起雲湧,霍意,霍意,霍意!霍意究竟給季邵吃了什麽迷魂藥!每時每刻,連喝醉了也要想着回家找霍意!簡喻忍了又忍,重重地舒了一口氣,輕聲道,"好,我帶你回家找霍意。"
提到霍意,季邵就乖了,也不鬧騰,任由簡喻帶着他往外走。
禮賓員回到卡座繼續服務,謝君竹往那邊一瞥,卻沒見季邵回來,"哎!季邵呢!"
"啊……剛剛謝少您帶來那位接手照顧了,讓我先回來。他說,他們要在休息室歇一會兒。"
謝君竹皺了皺眉頭,簡喻要幹嘛?他把煙一掐,站起了身,擡步就往休息室大步走去。到了休息室,往裏一掃,卻愣是沒見着季邵或者簡喻一個人影。
"操……"謝君竹低罵了一句,趕緊摸出手機就給簡喻打電話。
通了,卻一直沒人接。
謝君竹踹了牆一腳,罵了幾句,趕緊往門口走。
簡喻啊簡喻,就他媽知道你沒安好心,你他媽不會是想親自給霍意戴個綠帽子吧!還真不怕季邵事後弄死你!老子都救不了你!
謝君竹沖出pub,一把抓住門口的禮賓員,"人呢!剛剛有沒有人扶着季邵出來!"
正好今天這個門口的禮賓員是個熟面孔,還真是個認識季邵的。禮賓員點點頭,"有!帶着邵哥出來的不就是簡哥麽?"
好嘛!還是個認識簡喻的!
"人呢!往哪兒去了!"
"打車走了。"
"去哪兒了。"
"……這……我也沒太聽清……貌似是……什麽風……風際酒店……"
風簡洲際酒店,簡喻家的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