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征程是你與星海

第12章

蟲洞的作用跟星艦的空間跳躍類似，卻比空間跳躍要更便利。後者跳躍一次需要耗費大量的能源，而前者只需要蟲皇的天賦。

穿過蟲洞便到了目的地，這顆被命名為“鈉23”的星球，是莫安黎名下財産之一。

将機甲停好，慕休斯給莫安黎發去了訊息。

實驗室內，莫安黎剛結束手上的工作，檢測晶核的能源供應極限并不是什麽很難的項目，将實驗的儀器收拾好，記錄整理的數據交給莫卡妮，莫安黎這才打開跟慕休斯的通訊頻道。

看到訊息內容的時候，莫安黎的內心簡直了，情緒變化之複雜，讓他甚至找不到合适的言語來形容。

這次慕休斯的高效率是真的震驚到他了。

震驚過後便是不斷湧出的疑惑。阿薩曼星球他是去過的，兩者的直線距離他也是計算過的，那麽長的距離，以這麽短的時間，根本做不到返程。是以慕休斯是怎麽做到的？

莫安黎大膽的猜測：

慕休斯返程時沒有走人族的常規道路，而是選擇了一條捷徑。這條捷徑能夠将原本距離很遠的兩個事物用短路程連接起來，從而大大縮短路上所耗時間。

慕休斯借用的這條捷徑，應該就是傳說中的空間通道。

一條偶然出現在阿薩曼星球附近的空間通道，連接了阿薩曼星球跟鈉23星球，然後慕休斯通過這條通道，給了他一個驚喜。

然而這也是有疑慮的。

當遇到未知的空間通道時，人本能的反應是避開它而不是進入它。畢竟誰也不知道通道的盡頭是怎樣的，安全的還是危險的。若是不小心傳輸到莫名其妙的地方，那要怎麽辦？

慕休斯不是會去賭那渺小可能性的人，他會走這條通道，就說明了他對通道的信任，以及對目的地的得知。

既然如此，莫安黎可以更大膽的猜測：這條通道不是偶然，而是人為。

理清思緒後，莫安黎越發覺得慕休斯深不可測。連空間通道都能弄到手，對方還有多少底牌是他們不知道的？

他需要刷新對慕休斯的認知，這個男人的真實能力，絕對不僅限于不簡單這個詞。

等待的過程是無聊的，好在莫安黎來得很快。

“你來了。”慕休斯站起身來，“你要的我都帶回來了，除了外族還帶了他們的商船，不過能源艙跟操作艙毀的有點厲害，要維修後才能使用。對了，我還給你帶了光雲母能源晶，現在就放在商船上。”

他随和地說到，莫安黎卻半點沒注意聽，只是直直盯着看。他想不清楚慕休斯做事的理由跟目的，這樣局限的認知讓他有些焦躁。

慕休斯就像顆埋在身邊的不定時炸、彈，在不确認他目的前，誰也不能保證他的安全。

“怎麽了？”慕休斯問道。

莫安黎抿唇沉默了會，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慕休斯：“你到底是什麽人？”他坦白的問道。

“嗯？”

“從阿薩曼星球到鈉23，以海藍號的頂尖速度，需要六百三十九個小時，折合二十六天十五小時。你是怎麽做到的？把二十多天的行程縮短到一小時？”

慕休斯張了張口想解釋，莫安黎卻繼續說了下去。

從他坦白問出那個問題開始，他就清楚接下來的話題會是怎麽樣的。在不确定慕休斯的無害性前，他沒辦法安心下來。

“還有，這是這次事件中，海藍號能源匣數據變化的曲線圖。”莫安黎拿出圖紙。

慕休斯湊過去看，只見圖上曲線跌宕起伏，幾乎在瞬息內交替着歸零與圓滿。

這不是一個機甲該有的數據。

慕休斯身體頓在原處，莫安黎看着他的眼睛：“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嗎？”他的聲音輕飄飄的，卻似乎有千斤的沉重。

這不好解釋。

慕休斯只糾結了兩秒，他站直身體揚起眉：“你猜到多少了？”

莫安黎的坦白，讓他又意外又驚喜。

“也不是很多吧。”慕休斯的态度讓莫安黎稍松了口氣，“主要是關于你身世的猜測。”

“在說之前，我糾正下之前的說法。慕休斯，你不是人族，對吧？”

“沒錯，你是怎麽猜出來的？”慕休斯自認僞裝還行，不然也不至于在人族近三十年都沒被人懷疑過。

莫安黎摸着下巴：“你殺格魯那事，我想不到你那麽迫切的理由。你跟他素不相識又沒什麽仇恨，不至于特地趕過來這麽做。”

“而且以你我的交情，除非到了不得不的地步，你也不會越過我處理他。”

殺父殺母的血海深仇，所有人都清楚格魯的命是他的。

慕休斯微怔：“所以你就猜到了這個？”他殺格魯是為了以防萬一，沒想到莫安黎居然敢那麽大膽的猜測，偏偏還誤打誤撞地猜到了事實。

“是的。”莫安黎點點頭，“那時格魯僅剩的價值，就是關于外族的消息，而這也是你唯一可能的動機。”

這也算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吧。

慕休斯為了防止信息透露而殺了格魯，卻沒想到殺人的事情反倒透露了信息。

身份攤開後，慕休斯反倒輕松了下來：“那接下來，你想跟我說什麽？”

莫安黎卻是猶豫了會，才皺眉問道：“在說這個話題之前，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為什麽停留在人族？”

“因為無聊。”慕休斯坦白地說道，“我剛流浪到這片星域的時候，對什麽都提不起興趣，人域條件過得去，我就在這裏暫時安定下來了。”

剛經歷變動的人生，總是期盼渴求着寧靜平和的生活。

“我跟你父母也是那時候認識的。”慕休斯回憶着當時的生活，“你父母乘坐着探測船來到我暫居的星球，發現了我并且安定了我。”

慕休斯初見莫氏夫婦的時候十分震驚。

雖然星際聯盟一直強調宇宙生命的多元化，但這還是慕休斯第一次見到活的，記錄以外的智慧種族。

那一刻，他真的體驗到了生命的奧妙，這樣完全陌生的體驗，讓他心跳飛快，忍不住全身熱血沸騰。

莫氏夫婦也是同樣的體驗，陌生的生命體，拉開了他們對宇宙認知的新篇章。好奇過後便是擔憂跟恐慌。

好在，雙方都沒什麽惡意。

莫氏夫婦把慕休斯帶回來科學院，隐瞞下他可疑的身份，帶在身邊悉心教導人族的事宜。可以說，日後慕休斯完美的僞裝，莫氏夫婦功不可沒。

“說起來，你小的時候我還抱過你，不過你應該沒什麽印象了。”慕休斯突然說道，“那時候的你小小的一個，長得精致粉嫩又軟綿綿香噴噴的，我抱你時都不敢太用力，就擔心碰壞了你。”

莫安黎身體一僵，蹦出點不太好的預感來：“所以你……”

“你猜的沒錯。”慕休斯含笑點點頭，“我确實是把你當自己孩子看的。”

莫安黎是他第一個見識到成長過程的生命，看着他從當初的小團子長成現在的模樣，既驕傲又感慨，意義也就非凡了些。這也是為什麽莫氏夫婦去世後，他還停留在人族的原因。

自己家的孩子，總是要看着些才能放心。

莫安黎：“……”

突然驚吓，相處多年的好友告訴自己兩人是前後輩關系是種什麽體驗？

見他這樣，慕休斯反倒來了興趣，繼續開口調笑他：“按照我跟你母親的關系，你要叫我一聲‘舅舅’才是。”他壓低聲線引誘道，“乖，叫聲舅舅來聽聽。”

“不。”莫安黎一臉冷漠地拒絕了。

先不說昔日好友突變甥舅關系，這其中的信息量他暫時消化不了。以兩人平日裏的相處，這稱呼他就叫不出口，簡直太羞恥了好嗎？

不過慕休斯這樣的表态，可以暫時确定他是無害的，這是好事，意味着人族潛在的危險可以剔除一個了。

“真的不考慮下嗎？”慕休斯眨眨眼睛，“我只有你一個後輩，你要是叫我舅舅的話，我的資源就都是你的了。”

莫安黎依然不為所動，他的理智還在，不會為了未知的東西突破自己的底線。

慕休斯嘴裏提到的資源是真是假尚且不知，單單他口中提到的這段甥舅關系，就需要反複确認才敢相信。剛才是瞬間信息量太大沒有反應過來，現在反應過來了，莫安黎自然就是理智清醒的。

慕休斯熟知他謹慎的性子，也沒再勉強他，反正總會有機會的不是嗎？

“我們談點正事吧。”莫安黎将話題拉了回來，“關于外族，你知道多少？”

“差不多該知道的都知道吧。”慕休斯随意道，“在說之前，我先跟你确認個事：阿黎，你做好跟外族文明交接的準備了嗎？”

“什麽意思？”莫安黎怔愣在原地。

“意思就是，外族要來了，你做好準備了嗎？隔壁蟲族的動靜你應該也感覺到了，蟲皇誕臨的威壓傳遍宇宙，與蟲族相關的種族都會相繼趕到這片星域。”

“到時候，作為蟲族的鄰居，人族首當其沖。”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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