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何似的窮追猛打看似深情,但到底是把曲望南置于了輿論的風口浪尖。
外面一衆涉世未深, 年紀小的姑娘見他如此癡心, 都把他帶入成了那話本裏癡情的男人,對他多有誇贊。但有點歲數或知事理的, 對此都搖了搖頭。
大晉的男婚女嫁還保持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規矩,若兩家門當戶對, 孩子也兩情相悅,大多都會樂見其成。
若是門不當戶不對, 有的人家就會反對, 有的人家倒也看的開。
比如葉無霜和榮國公的大公子, 兩家本欲說親,但葉無霜心有他人, 于是兩家長輩也并未強制幹預,如今這魏國公和榮國公還保持着良好的關系。
再比如葉無咎, 他是魏國公嫡子, 當年的他年紀輕輕就頗受聖上重用, 是各家嫁女的第一良選, 但他最後求娶的是當時正五品太醫院提點的嫡幼女,衆人都道門不當戶不對, 葉無咎卻給了吳絮影一個讓人豔羨的婚禮,也不過是因為當時還是小姑娘的吳絮影在街角偷偷看他的那一眼。
但也有很多姑娘,她們被養在深閨裏,成婚前和自己的夫君并沒有其他的交集,比如沐晴和高長澤, 但因生活環境和觀念是大差不差的,婚後也可舉案齊眉。
但說到底,在兩家沒有定下婚約之前,都不會大肆宣言或者追求,畢竟如若女方家不願,便有毀人清譽之嫌。
這何似,就是如此反其道而行了。
他表現出一腔深情,堂堂禮部尚書嫡子,不顧臉面,被魏國公府拒絕也不惱,今日見不到,就明日再來,明日見不到,就後日再來。
如此反複,葉盡崖和高芷蘭不堪其擾,他們也不是什麽好欺負的人,葉盡崖直接吩咐下人,若是何似來,不用顧忌身份,直接趕他走開。高芷蘭則是直接放出消息,曲望南及笄之前絕不談婚論嫁。
就已經做到了這個地步,明眼人都看出了魏國公府的拒絕,可何似還是一副情深不壽的樣子,葉府去不了,學堂和校場總不能趕他走吧,有次在學堂遇到了,葉星河差點沒忍住揍了他一頓,還是曲望南拉走了他。
何似也是個要臉面的,但這次倒也是真有了一意孤行的意思,皇帝不贊同,高長淅不樂意,現在就連他父親,對這件事情也從支持變成了不支持,但他依舊追着曲望南走,因為只有這樣心裏的那點愧疚才會消停點。
今天他還是站在學堂門口等着,但曲望南一反常态,帶着倆個侍女就朝他走了過來,他有點緊張的清了清嗓子。
“我們聊聊。”曲望南面容平靜,帶着何似又進了學堂,她特地跟夫子借了間書房。
何似也就乖乖的跟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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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進了書房,丫鬟小厮們在門口等着,書房門敞開。曲望南示意何似坐下,然後自己坐到了他對面,拿起茶壺給他倒了杯水。
“說吧,你到底是要如何?你妹妹不是已經和二殿下,不,瑞王殿下在一起了麽?你何苦還纏着我呢?”曲望南語氣裏多是無奈,她實在是搞不懂,何似為何跟失心瘋般一樣執着。
“我為了妹妹,确實對你做了些龌龊的事情,如今我是真想彌補。”何似沒有接過茶杯,而是急切的想跟曲望南表述自己內心的想法。
“彌補你用得着娶我?”曲望南更加不理解何似的想法了,用這種毀她清譽的方式作為彌補?
“我…我…”何似不自覺的往後坐了坐,有點不太敢看曲望南,半低着頭呢喃了一句“我也是真心喜歡曲姑娘。”
“什麽?”曲望南沒聽清,她最不喜歡男人扭扭捏捏,于是提高聲音問了一句。
“我說,”何似深吸了一口氣,直視曲望南,“我喜歡姑娘你,所以想要娶你為妻,照顧你一輩子。”
“哈?”曲望南皺着眉頭,跟看鬼一樣看着何似,“你知道你在說什麽東西?”
“姑娘不信我?”何似的表情竟然還有些委屈。
“你懂什麽是喜歡麽?”曲望南看見何似那委屈的樣子,心裏充起一團怒火“喜歡不是你傷害別人的理由,你是周先生的得意弟子,理當是知曉廉恥的,你也該明白你的舉動會讓世人如何看我。”
何似剛要開口,就被曲望南打斷。
“喜歡就是要不擇手段得到麽?那你最喜歡的應該是你自己。”曲望南不屑的撇了下嘴,“你對不起我是真的,但是你說現在你的這些個舉動,是因為喜歡我要娶我,這句話是不是真的我想你心裏應該清楚。”
“何似,做人應該要善良點,否則會有報應的。”曲望南雙手環胸,看着何似。
“我說的話都是真心實意的。”何似說這話的時候,也分不清自己是真情還是假意了。
“那我也告訴你,我不喜歡你,或者說,我很厭惡你。”曲望南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何似,“你是我最不恥的那種人,我和你,永遠沒有可能。”
這話說得重,何似捏緊了拳,沒有出聲。
曲望南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然後向外走,走到書房門口的時候,她停了下來,轉身看着何似,只見何似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背影。
“何似,做人,還是堂堂正正的好。”曲望南表情嚴肅,給了個忠告。
曲望南說完就走了,何似坐在那裏,看着她的背影消失,苦笑了一聲。是啊,做人還是堂堂正正的好,但有的時候,你很想要的東西,堂堂正正的方式拿不到,又該如何呢?
他坐了很久,直到周夫子進來,何似知道周夫子也不恥他的做法,于是只是和夫子寒暄了兩句,在夫子開口勸說他之前,行了個禮走了。
曲望南的話确實難聽,但他好像真的鑽進了牛角尖,出不來了。他知道自己卑鄙,但是又是真的想彌補曲望南,如果曲望南拒絕,他又想不擇手段。如今他都不知道自己倒是存的是什麽心思了。
這就是為什麽第二天,曲望南又在校場門口看見何似的原因。
昨天她話已經說得如此明顯了,何似竟然還能跟個沒事人一樣,笑盈盈的站在那看着她,曲望南心裏也就知道了,這來文的是不行了。
于是沒幾天,整個京城都知道,何尚書的嫡子何似,在一個晚上回府的路上,被人套了麻袋狠狠的打了一頓,聽說被打的傷筋動骨了呢。
這話是魏國公府全家坐在一起吃晚飯的時候,吳絮影說的,她說的時候,那叫一個解氣啊。
她說完,曲望南和葉星河就互相看了一眼,偷摸着笑了起來。
“這事,不會是你們做的吧?”葉盡崖放下了碗筷,看向了曲望南和葉星河。
“不是不是,我一個小姑娘,怎麽做這種事情。”曲望南立刻揮手否認。
“我肯定不會這麽做,父親一直教導我,武力不是解決事情的第一選擇。”葉星河說的比曲望南還情真意切。
葉盡崖看着他們點了點頭,心裏那跟明鏡似的,還能不知道?但心裏到底還是爽快的,這何似跟個狗皮膏藥一樣,他呢,礙于長輩的身份不能出手,否則,他早就想親自動手打那小子一頓了,哦,連他爹一起打。
一家人這頓飯吃的那叫一個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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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似的傷不算重,只是那之前被打傷的腿,這次又受傷了,要靜養。
一家人圍着何似,何冉冉也特地從宮裏出來看望他。
何夫人看着自己兒子身上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就忍不住掉眼淚,其他兩個姨娘也跟着哭。
“哭什麽?”何尚書被這幾個女人叽叽歪歪哭的心煩,揮揮手讓那兩個妾室下去了。
“肯定是曲望南讓人幹的!她這個人,也太過歹毒,她是想要你的命麽?”何冉冉握緊了手裏的帕子,曲望南已經打了她哥哥兩次了,這還有沒有王法了!
“不是她幹的,你莫在說了。”雖然看着嚴重,但到底是皮肉傷,何似還記得自己挨打的時候,聽到曲望南在跟另外一個人說,別打到內髒。曲望南大概覺得僞裝的好,但是她的聲音,何似一下子就聽出來了。
“怎麽不是她?不是她還能是誰?放眼整個京城,能做出這事的也只有他魏國公府。”何冉冉看見何似為曲望南辯護裏更加不平。
“就算是她做的,你有證據麽?”何尚書心裏也憋着火,他也官拜一品,這魏國公之前就很不給他面子,如今曲望南還将他給予厚望的兒子給打了,讓他更是惱火。
“那就這麽算了?老爺,不能就這麽算了。”何夫人連忙站起來,拉着何尚書的衣袖。
“呵呵!”何悠悠坐在遠處,看她們這麽義憤填膺就覺得可笑。
“你笑什麽?”何冉冉看了眼自己的妹妹,自己的這個妹妹胸無大志,做什麽事情都三分鐘熱度,還總跟她作對,她本來就看不上她,如今她們親哥哥受了傷,她還能置身事外,到底是個沒出息的沒良心的。
“你們是不是忘了,是你們先去算計人家的,我哥毀人清譽,人家已經算是克制了,是我,他去堵人的第一天,我就揍他了。”何悠悠剝了個橘子,放到了嘴裏。她心裏更是疑惑,自己怎麽和這些人是一家人的。
“你說什麽呢?我們什麽時候算計她了?”何夫人立刻反駁,“你姐姐是瑞王自己要娶的,你哥哥不過是心悅她,這有什麽錯?”
“就我們自己人,還要自我欺騙麽?我姐姐用的什麽龌龊手段嫁給的瑞王,我哥哥又是抱着什麽心思去追的曲望南,大家心裏都清楚,就別裝模作樣了。”何悠悠拍了拍手。
“我書讀的少,也都知道禮義廉恥呢。”何悠悠站了起來,拍了拍裙角“走了,在這悶得慌。”
說完打開門就走了,不管何冉冉和何夫人在背後氣急敗壞的讓她站住。
作者:何似不知道,他就是自私,為了自己,不擇手段的那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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