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念念不忘-2
洛子青這次接的是一個國際服裝展，展會開在A市的的會展中心。墨子魚雖然在A市上了兩年學，但還是第一次來這裏。她記得當時有一場張學友全國巡回演唱會，要在A市的。洛子青說好了，要帶她來看的。只是還沒等到那個時候，她們兩個人就分開了。
展會位置瀕臨大海，剛下車墨子魚就感受到迎面的海風，空氣中帶着特有的鹹濕味。
“這裏離海邊近，風有些大。你把衣服穿好”，洛子青站在她面前給她整了整衣服順便還幫她把領子立了起來。再确保她這樣看起來會更暖和些，才滿意的道：“走吧”。
整個展會中心近三萬平，分為三個展廳。洛子青他們這次活動是2號的水晶廳。
“裏面比較大，到了裏面不要離我太遠。我怕你迷路”。
“哦，好”。
看着墨子魚難得乖巧的點頭，洛子青剛剛郁結的情緒此刻終于稍稍緩解了幾分。
走進展廳墨子魚環顧四周，裏面大約有幾千個平方。展位大大小小的有近百個。整個展廳根據需要刻劃分為四個展區，墨子魚跟在洛子青身後走了近十分鐘才到。
看着十幾個工作人員忙碌的搭建Ｔ臺展牌燈光支架。墨子魚看到十幾米處的人，喚道：“王斌，原來你在這。我說今天在公司怎麽沒看到你”。
“子魚”，他急步走到兩人跟前招呼道：“老大，你們兩怎麽過來了？這裏味道有點大。”
老大今天上班帶了一個女人一早就在公司群裏炸開了鍋，看到子魚他便知道同事嘴裏說的女人就是她了。看着兩人站在站在一起，一個挺拔俊朗一個清純可人果然是般配的一對。
“我帶她過來看看，等這裏都布置好一些細節我想讓她提些意見。”
“估計今天差不多就能搭好，明天就可以開始正式布置。”
“嗯”，洛子青輕輕點了點頭，轉過頭看了看墨子魚道：“你先去樓上的餐廳坐會，這裏現在亂糟糟的粉塵比較大還有一股塑膠的味道。我忙完一會去樓上找你”。
“嗯”，
墨子魚輕點頭後剛剛轉身就聽到洛子青在身後喚道：“子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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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墨子魚轉過頭看向他，以為他有別的什麽事情要交代。
“別亂走，也別走的太遠”。
看着洛子青的眼神，墨子魚的心中一陣悸動。點頭離開。
整個會展大廳分為五層，一二三層主要作為展會。四層是餐飲娛樂，五層作為酒店。
墨子魚乘着扶梯上到四樓，尋了一間咖啡店裏找到一個靠窗的角落坐下。
環顧一圈整個咖啡廳的面積不過百平，裝修風格也比較典雅。簡單的黑色木桌上都放着盆青綠色的水系植物。墨子魚品着咖啡望向窗外，一望無際的海面和碧藍的天空相應。讓人感覺心曠神怡，墨子魚的心情也格外的舒暢。仿佛回到了剛到A市上學的那段時光，那時候她們宿舍的幾個人總是趁着上完課後的空閑跑到比較僻靜處的咖啡店裏一泡就是幾個小時。幾個人一起玩玩游戲，或者各自看看劇刷刷新聞偶爾聊聊某個八卦。再或者暢想一下未來，那時候她和童瑤就約定以後畢業後要一起開一家咖啡廳，其她人不忙的時候就來她們的小店聚聚。只是中途她背棄了這個約定。
“哎呀，我的大小姐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你就不要再鬧脾氣了，這是我好不容易談下來的……”。
一個略顯尖細帶着幾分嬌柔聲線的男人說話聲從不遠處傳來，墨子魚收回視線帶着幾分側頭向後看去。
看到一男一女從門口處往這邊走過來，女的腳穿黑色高筒皮靴深灰色的短裙緊身毛衣将身材展露無餘。一頭棕色波浪長發輕輕甩過，對着緊跟在身後的男的說道：“我現在已經混到什麽廣告都接了，一個破小開發商的售樓剪彩你都敢幫我接”。
好在這間咖啡廳裏的人比較少，兩個人的對話并沒有引起太多的注意。
“噓”只見那個男的動作略顯嬌柔的将一只手指放在唇邊，低聲道：“小祖宗，你可小點聲吧”。
雖然只看到那個女人的背影，墨子魚卻可以猜測得出一定是個美女。還是個性格不太好的美女。
墨子魚本來也不是個愛看別人熱鬧的人，剛剛也不過是被這個男人略顯奇怪的聲音所吸引才側目打量。
正打算收回視線，卻迎面對上這個女人轉過頭的眼神。
墨子魚整個人一僵，原本握着咖啡杯的雙手一緊。
那個女人也是一怔，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後瞬間就平靜下來。原本還在旁邊絮絮叨叨的男人看着兩個人此刻的樣子也止住了聲，不安的看着身邊的女人。雖然聲音故意壓低，但墨子魚還是聽到那人問的話。“我的小姑奶奶，這位是仇人還是朋友啊？”
“你找個位置坐下等我，我們有話說”。
墨子魚一怔，她怎麽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陳楚妮。
看着陳楚妮坦然的坐到她對面，面對她并沒有太多的驚訝。墨子魚想，她大概早就知道自己回國的事。對于洛子青在這邊有工作應該也是了解的，所以能見到她應該也并不意外。
“恨我吧？讓你們分開這麽久”
墨子魚眼眸微低看着手中的咖啡，沒有開口。只是握着陶瓷杯的手指間用力的有些微紅。
對面的人仿佛也不在意她不搭理自己，繼續道：“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們之間的關系，在大一的時候。”
墨子魚愕然，一是不解她是怎麽知道的，以洛子青的性格如果從未和她在一起過自然也不會告訴她這些事。二是驚訝于她倒是比自己還坦然，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自己對她談不上恨不恨，但也沒辦法雲淡風輕的當什麽都沒發生過。
“那時候洛子青在學校可以說是很多女生喜歡的對象，而我也是很多男生喜歡的對象。在別人看來我們兩個男才女貌，連導師都覺得我們兩個般配奮力撮合我們。但洛子青對我卻總是冷淡的很，剛開始我以為他性子本身就冷淡對誰都一樣也不太在意。後來在學生會發現她對你們寝室的兩個人格外照顧”
墨子魚猜想她說的那兩個人應該是崔璐和王蓉蓉，那時候她們兩個還有童瑤都在學生會。只是童瑤負責的是寫稿所以并不常往學生會跑，每次聽到洛子青在學校的新聞不是在校網站就是從她們嘴裏。
“一開始我以為他喜歡其中的一個，後來有一天我們在一起做片子。他手機放在桌子上有一個電話打進來，備注名字墨魚丸。”
看着她眼神裏的深意，嘴角帶着苦笑墨子魚心中一動。那是洛子青給她起的外號，嫌她黑黑的故意用來埋汰她的。沒辦法誰讓她小時候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不過後來她也有反擊送給他一個外號叫“青菜花”。不過這個外號她從來不敢在洛子青面前叫，只敢在背着洛子青的時候偷偷喊。
“我從來沒有聽過，他和哪個人說話用那種語氣說過話。有揶揄有寵溺就像戀人一樣”
戀人？墨子魚努力回想那大概是什麽時候的事情。那時候的他們應該還沒有發展到戀人的關系。
“後來他的事情我就特別留意，大家經常在學生會、廣播站裏。我就知道他好像有個妹妹，有一次聚餐我開玩笑問他是不是有個妹妹？怎麽從來沒聽他提起過，他臉色很淡然的告訴我，他是獨生子。不過家裏有個童養媳”。
“童養媳”聽到這三個字，墨子魚的腦中一炸。一陣酥麻感從心口傳到頭頂。雖然他們的父母關系極好，雖然墨子魚在洛家住了那麽多年，雖然洛母一直把她當女兒一樣，但童養媳這三個字她從未設想過。哪怕後來她和洛子青成了戀人，也……”。
“那時候我終于知道為什麽他對所有的女生都那麽冷淡了，原來是因為他的心裏已經有了人。別人已經踏不進去了。……後來的事我想不用我再繼續說了，對于後面你們分開我承認我做的不對。但我并不後悔，墨子魚你覺得你們之間真的是因為我才分開的麽？只因為我幾句挑撥，因為洛子青醉酒躺在床上，你就對我說的話深信不疑。你們從小長到大，你對他的信任就只有那麽一點一點……”
之後的話墨子魚漸漸已經聽的恍惚，半晌她才發現陳楚妮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不再說話。只是眼裏帶着惶恐不安甚至還有一絲卑微的看着她的後方。
墨子魚回頭，看到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身後一米遠的洛子青。筆直修長的身影，面色冷峻眼神中帶着凜冽。一身黑色的修身外衣讓他整個人看上去更加多了寒意。
就這樣冷冷地注視着陳楚妮，半晌緩緩吐出一句話：“我記得我說過不想在這個城市再看到你”
“洛總，您消消氣。我已經幫楚妮聯系了北京那邊的資源，我們下周就準備去北京了”不知道什麽時候，那個跟在陳楚妮身邊的男人也跑到了這邊。一邊站在洛子青旁邊安撫一邊給陳楚妮使眼色。
此時的陳楚妮眼中早已通紅噙滿淚水，看上去帶着幾分狼狽。卻又讓人憐惜，緩緩站起身目光久久的停在洛子青身上。半晌才又看向墨子魚，帶着幾分不甘道：“墨子魚，以前我以為你是因為不信任洛子青才離開。不過後來我終于想明白了，你不是不信任他，而是不信任你自己。所以你連開口和他确認的勇氣都沒有，你不相信他喜歡你。你就是配不上洛子青。”
她說完這句話，幾乎是踉跄着離開的。
“不好意思，洛總。我們先走了”那個男的急急告了別，緊跟着身後。
看着兩個人離開的背影，墨子魚怔立愣在那裏。腦中那句你就是配不上洛子青卻一直揮之不去。
半晌腹間傳來一陣痙攣，猶如被人重重怼了一拳，額頭泛起薄薄的冷汗。她一直手緊緊扶住桌角，低語道：“洛子…”
不等她喊完洛子青的名字，一個身影已經遮在她面前，手扶着她的腦後将她的臉緊緊抵在心口處。
墨子魚清晰的聽到洛子青的心跳聲，沉緩而有力。她原本炸裂的思緒也漸漸平緩下來，腹部的疼痛也慢慢緩和了下來。
良久，頭頂上傳來某人的聲音。“墨子魚，在我心裏你是最好的。從來都是，”
沉吟片刻後，繼續補充道：“墨墨，從小到大都只有你”。
墨子魚僵硬的被這個人緊緊環在胸口處，許久才緩緩伸出雙手将洛子青的腰環住。
洛子青整個人一怔，下一秒将她摟的更緊仿佛要裝進身體裏，揉進餘下的歲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