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白馬非馬 紅豆也不是豆了-2
“來，子魚嘗嘗店裏的新品。”童瑤将一杯藍山咖啡端到洛子青面前，又将另一個白瓷杯子的熱飲放到墨子魚面前。
“這是什麽？”看着白色圓形杯子裏飄着淡淡的熱氣，白色的熱飲中心調出層紅色心形圖案。墨子魚輕輕噙了一口，淡淡的奶香中夾着一絲紅豆的味道。
“你之前在店裏不是說想做一種帶着想念味道的飲品麽，那我覺得想念的味道應該是甜甜的就像這淡淡的奶香味道，那最能代表相思的就是紅豆啦。我就把它們一結合，你覺得味道怎麽樣？”
“醇而不膩，甜美中又藏着紅豆的香味。很好喝，果然這麽多年還是你最懂我想表達的。”之前自己在店裏幫忙時只是随口那麽一說，雖然也嘗試做了幾款但總是做不出這種甜美的感覺。
“那是，對了。你取個名字吧？”
“我取？”
“是啊，你取一個能夠代表它的名字。”
墨子魚思索半刻，“要不就叫紅豆非豆”。
“紅豆非豆乃相思”，洛子青看向墨子魚淡淡的開口，眼中有着幾分意味深長。
“紅豆非豆乃相思”，不虧是廣告專業出身，随口就把我的廣告語都打出來了。“洛師兄，我這廣告語可以免費用吧？”雖然只是和洛子青簡單接觸過幾次，但童瑤總覺得他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麽冷淡。加上他和子魚的關系，也讓童瑤覺得親切了幾分。說起話來也便不再那麽拘束。
“廣告費就不用了，老板也給我上一杯嘗嘗？”
“你也要喝，你不是只喝得慣咖啡和水的麽”？想着洛子青刁鑽的口味墨子魚有些差異，之前墨子魚一直覺得洛子青的性格和口味一樣挑剔。
洛子青看了看她，沒有回答。而是接過童瑤這一次端過來的熱飲喝了起來。
“怎麽樣？你覺得”？墨子魚仔細認真的看着洛子青喝着飲品，問道。心想多年不見，這個人性格變得越來越怪口味是不是也一樣。
本以為洛子青會不喜歡，卻聽到他說
“要是想念一個人的味道，真的這麽甜美就好了”。這麽多年自己就不會那麽痛苦了。
Advertisement
看着洛子青看向墨子魚那意味深長的眼神，童瑤實在是沒辦法相信他們不是一對分開多年的戀人。洛子青看着墨子魚的眼神裏，明明有着化不開的纏綿愛戀還有着些許悲傷和心酸。
接收到洛子青不明所以的眼神，墨子魚慌亂的低下頭喝起自己的熱飲。暗自思忖他這話的意思，卻又覺得自己大概又想多了。
“你們一會打算去做什麽？要是沒什麽事，我這也快要下班了。我請你們兩個吃飯吧？”上次洛子青請大家吃飯後，一直也沒有機會感謝。趁着這個機會童瑤提議道。
“我沒什麽事，看她怎麽安排”。
洛子青完全是一副都好，看你安排的樣子看了看墨子魚。俨然一副婦唱夫随的姿态。
“子魚，都聽你的哦”，看着兩個人的樣子，童瑤略帶調笑的也看向墨子魚。
“咳…”墨子魚被這忽如其來的暧昧氣氛弄的略顯尴尬，有些不知所措道：“我們明天打算回趟老家，是不是要買些東西回去”？
“要不你們這會去買？反正離店關門也還有一會。離這開車不到十分鐘就是商場。”
思索片刻，墨子魚點頭道：“也好，我們先去買東西。然後回來接你。”
兩個人在商場逛了一圈，墨子魚看了看被洛子青裝滿的購物車。大多是她喜歡吃的零食，薯條、果凍、蝦條……。有些無奈，“我們不是來給洛爸爸和洛媽媽買東西麽？你現在買的都是零食啊！總不至于拿着這些東西回去見他們吧？”
“這是買來讓你路上吃的，開車回去路上也要四個多小時。你以前不是時常抱怨路上太無聊，哪次回去不是要買一堆零食在路上”。
聽到洛子青提起以往的事，墨子魚的心口一緊。“你還記得”。
“什麽叫我還記得？”洛子青原本的心喜忽然被墨子魚這句話打擊的有些不悅。一掃剛才的好心情，臉上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怒氣。
“我只是覺得這麽多年了，有些事情你還記得……”，察覺到洛子青的不悅墨子魚努力的回想自己剛剛到底說了什麽，讓他這麽大反應。只是越說下去發覺洛子青的臉色越難看幹脆選擇了閉嘴。看着轉過身洛子青的後背，忍不住嘟囔道：“莫名其妙”。
兩個人逛完了負一的超市，走到通往樓上的步行電梯。一樓是百貨化妝品二樓是服裝。“我們上去逛逛吧？”總要買些像樣的禮品帶回去。雖然回來從國外也帶了禮物，但還是要買些其它的東西。想到這幾年都沒有回來看過他們二老，墨子魚的心裏就忍不住的愧疚。
“好”。洛子青将買的零食寄存到附近的儲物櫃裏，便和墨子魚一起往樓上走。剛到一樓走到一家高檔化妝品店墨子魚便看到一張偌大的宣傳海報，海報上的女子明媚嬌豔，長發飄飄一身駝色風衣顯得溫柔風情。一只手環在胸口另一只手拿着一款最新出的小巧黑色外殼口紅，雖然紅色的口紅極具誘惑卻還是抵不過女子的唇色嬌豔欲滴。
“小姐，這是我們專櫃最新推出的款色。橘調紅，塗上特別顯膚色要不要進來看看？”
“不用了，謝謝”。看着有些刺眼的海報，墨子魚慌亂的走開。
洛子青看了看走開的墨子魚絲毫沒有察覺道有何不妥，走到櫃臺前詢問道：“最新款的麽？”
“是啊，這款是剛出的好多女孩都喜歡的顏色。特別顯膚色，我覺得你女朋友塗上一定特別漂亮”。
聽到女朋友三個字，洛子青俊朗的面容上多了分笑意。“麻煩幫我包一下”。
墨子魚走了半晌才發現他沒有跟上來，正準備拿出手機給他打電話便看到洛子青從剛才的化妝品專櫃店裏走出來。手裏拿着一個精巧的禮品盒。
“給”，依舊淡淡的語調，仔細聽卻有着一絲難以察覺的忐忑。
“給我的？”墨子魚有些驚訝有些遲疑。
“拿着”看着遲遲沒有接過禮物的墨子魚，兩個人就這樣站着。不是有路人投來異樣的目光，就像一對鬧別扭的情侶。男的買了禮物讨好女朋友一樣，洛子青尴尬的催促道。
許是也察覺的了這份尴尬，墨子魚局促的接過禮物。“怎麽想着送我禮物”。
“我以前說過，以後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兩人并肩走在一起，肩膀輕輕碰在一起。墨子魚的心口像一面湖水被人輕輕投放了什麽東西，泛起一陣漣漪。
“剛剛的那個海報挺好看的”
“什麽海報”
“就剛櫃臺旁的那個”，看着洛子青一臉茫然的樣子，她緩緩吐出一個人的名字道：“陳楚妮”。
“好看麽？我沒太注意”。洛子青看了一眼身邊的人，臉色微紅明明是個成年人了但卻時常會不知所措的害羞。粉紅色的臉頰讓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我看到了你們一起拍的欄目了，你們真的挺般配的。”墨子魚故作淡定，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察覺不出任何波瀾。
“般配”？聽到她這麽說洛子青的思緒才從她的身上拉扯到她說的話題上。
雖然努力掩飾但墨子魚的語氣中仔細辨別還是能聽出來些異樣。只是洛子青無法不确定這份異樣具體是因為什麽。試探性的問：“你覺得我們般配”？
墨子魚顯然沒想到他會如此反問自己，有一瞬間的失神。随即故作輕松，輕描淡寫的說：“你也該早點給人家名份的，女孩子……”。
她的話只講到一半，便覺得腰間一緊，整個人被洛子青環在胸前。心跳如雷鼓般，洛子青眼神微斂帶了絲絲的寒意。
“你幹嘛！這裏是商場。”
看着墨子魚又羞又惱的樣子，洛子青才從剛剛的惱怒不分場合的想懲罰她中漸漸冷靜下來。怒極反笑的問：“當年你不是也不肯給我名份，是不是就因為這樣所以才棄我如敝履。說不要我就不要我了？”
他的眼神中有自嘲有戲虐有傷痛，墨子魚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你在說什麽……，我們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察覺到路人異樣的目光，墨子魚努力的試圖掙脫出某人的禁锢。
洛子青的眼眸有着難以察覺的悲傷和隐忍。冷漠的表情又帶着幾分不屑和自我嘲諷：“我比不上那個有着綠卡，世界名校畢業年紀輕輕資産近億的人是麽？”。
“洛子青”，墨子魚緊咬着嘴唇，手指緊緊握着拳頭，指甲生生的紮進掌心。痛的近乎無法呼吸，還是努力保持語氣平穩，維持着平靜的情緒。
暗暗的掙脫開洛子青後說道：“我自己去給洛爸爸和洛媽媽買東西，你先回去吧”。
說完強忍着眼淚，轉身疾步就往前走。
剛剛和洛子青鬧了不愉快，墨子魚哪還有心思精挑細選禮物。只是胡亂選了幾樣簡單的保健品便打算先這樣。許是她的臉色太難看，從進來導購在門口熱臉相迎之後看了一眼她便不再搭話。任她自己随意挑選，只是她太過不走心洛子青跟着她後面進店也絲毫不曾察覺。
“麻煩結一下帳”，墨子魚将東西放到櫃臺，掏出手機付款碼。
“刷我的”，一聲掃碼完畢墨子魚才察覺洛子青不知站在自己身側多久，連賬都付完了。
看着墨子魚差異的眼神，洛子青只是冷淡的提起東西徑直往外走。
“小姐，您的□□”。櫃臺小姐遞過結賬□□，偷笑道：“和男朋友吵架了吧？你前腳剛進來你男朋友就進來了，眼神一刻都沒離開過你。這麽帥的男朋友要是我可舍不得和他吵架！”
“呵呵”，墨子魚尴尬的笑笑，一時語噎。拿好東西慌亂的走出店。
“你們兩個怎麽了，剛剛出去還好好的。怎麽買了個東西回來，氣氛就怪怪的？”趁着洛子青去洗手間的空隙，童瑤看着一晚上只顧低頭吃飯一語不發的墨子魚問道。
“沒怎麽”，墨子魚夾了半塊鳗魚放到碗裏心不在焉的回答。
“少來，路上吵架啦？不應該啊，我感覺洛子青應該不會和你一般見識”。
“什麽叫他不和我一般見識？”話到一半，便看到洛子青回來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要不要再叫兩份甜品？”看着兩個人吃的差不多，洛子青詢問。
“洛師兄，我看你晚上都沒怎麽吃？是不喜歡這家店？”看着洛子青一晚上只吃了幾口，今晚選的地方都是按照墨子魚和自己的口味選的。反倒忽略了洛子青的口味。
“沒有，我只是不太餓”，看着墨子魚低頭吃的似乎津津有味，洛子青淡淡解釋道。
童瑤仔細打量了兩人一番，意味深長的說：“師兄，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子魚有心事的時候就特別能吃”。
“噢，”洛子青挑眉看向童瑤，“我和她也算從小長到大。只覺得她是沒心沒肺的，哪裏會有什麽心事？”
“撲哧”，童瑤忍不住失笑，“你們從小長到大，但我覺得你還不如我了解她。她上大學有段時間就心事重重的，不過過了一段時間又好了……”。
看着兩個人想談甚歡的讨論自己，明目張膽的說自己壞話墨子魚終于不再只顧低悶頭吃飯。“你們兩個當着別人的面議論對方合适麽？”
“當着你的面讨論你當然合适，又不是在背後讨論你”，童瑤嬌嗔道。在大學時兩個人就經常互相揶揄對方，如何反駁壓制對方早已練的如火純青。
“服務員,麻煩再加兩份甜點”，洛子青打了個手勢，将服務員叫過來招呼道。
看着洛子青熟悉的點了份墨子魚最愛的甜品，又詢問了下自己的喜好。一頓飯下來對洛子青的印象又加分了不少，款款君子、處事周到怎麽都不像墨子魚嘴裏的為人冷淡刻薄疏離。
飯後，洛子青和墨子魚将童瑤送到小區。臨別童瑤不好意思的道謝：“原本是請你們兩個人吃飯，到最後還是讓你結的帳”。回想吃過飯後童瑤去結賬，才知道不知道什麽時候洛子青已經早早把單買了。
“本該這樣，那時候就一直希望能和你們一起吃飯”。
聽洛子青這麽說，再看看有些不知所錯的墨子魚。童瑤笑了笑，揮手道：“那你們回去慢點開車，子魚你到了老家記得給我發微信”。
和童瑤告別後，車裏又迎來了異常靜默的氣氛。
“你抽煙了？”看了眼專心開車的洛子青，墨子魚終于忍不住開口問。她們剛剛從飯店出來，她就聞到洛子青身上濃烈的香煙味。
“我記得你以前從來不抽煙的，什麽時候學會的”。
洛子青看着路上熙熙攘攘的車輛，好一副人間煙火的樣子，心口有些東西原本以為藏的很好,就好像有一個洞被一塊布遮住以為底下是沒有傷口的。在此刻卻忽然不願意再隐藏，嗓間有些灼熱，啞然道：“在你不在的這幾年”。
短短幾個字，卻震的墨子魚一個轟鳴。在她還來不及體會這幾個字的意思，就聽到洛子青繼續說道：
“你不在的這幾年，我不知道抽了多少根煙，喝過多少次酒。不知道醉過多少次，有多少個狼狽的夜晚喝的不省人事被人背回來。這麽多年我想去找你又不敢去找你，害怕所有的驕傲自尊被你撕得粉碎、被你狠狠的踩在腳底下……”。
一聲剎車,
洛子青已将車停到路邊。不等墨子魚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一個灼熱的氣息已經覆了上來，吞咽掉她所有的嗚咽。某人壓抑已久的欲望猶如可怖的猛獸，沒有理智沒有憐香惜玉，霸道肆意地在她的口腔內掠奪。
如饑似渴，沉醉癡迷的吻着她。幾翻輾轉纏綿恨不能将眼前這個人生生吞進自己的心腹裏。
在墨子魚近乎被吻到窒息時，洛子青戀戀不舍的離開她的唇。她還來不及喘息，耳垂便被含住只覺得腰間一軟一陣電流從背脊上湧。渾身發麻，頭腦空白。
“墨子魚，這麽多年你怎麽可以這麽狠心？”他的聲音帶着嘶啞，就像一個克制隐忍了許久的饑餓野獸，終于找到了等待已久的獵物。恨不能用盡所有的方式将眼前的這個人吞噬。
從此深深的鎖在歲月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