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餘老四
作者有話要說: 求花花~ 求收藏~開篇有點慢熱,主角對待重生非常規反應,但不會一直這樣的,看我真誠的雙眼~~
現代都市、劇情向、夫夫攜手虐鬼(狗)靈異文~ 堅持主角無論什麽情況都戰無不勝,一點不恐怖~~ 求讀者大大們不要嫌棄~~~收了我吧~
觀縣有一座叫圩鎮的古鎮,在山明水秀的古道邊,鎮上山環水繞的地有座歷經數百年的宅子,幾經風雨,依然百世不易。但即使是離宅子最近的住戶也只知道‘那宅子裏住着一戶姓餘的有錢人’,至于怎麽個有錢法,或者為什麽有錢?只有坊間流傳的各種猜想,其實誰也沒有真的去敲過那間宅子的門探究過。
——因為,那宅子據說裏有鬼。
其實這個傳言也不假,那宅子裏确實有鬼,而且還不少。
這天傍晚剛下過一場秋雨放晴,在如火的晚霞裏,因老當家過世離家數月被找回就暈迷不醒的新當家終于醒了。這新當家叫餘叢一,排行老四,才剛到法定結婚年齡,據說他出生時暴雨驟然放晴,紅霞染了半邊天,是潛龍破天之兆,可惜8歲那年被亂了命格,陰弱陽盛,三魂不穩,全靠了老當家費心費力,最後把命搭上才算保住。
餘叢一首先是聞到了房間裏檀香的味道,他下意識地吸了吸鼻子,猛然打了個噴嚏也徹底清醒過來。他睜開雙眼映入眼睑的是雕花木床和絲綢幔帳,再轉眼就是天花板上奢華的鏽花八角燈籠。但他猜燈籠裏裝的一定是燈泡,不然每晚還得搭樓梯點燈多不方便。
他想着起身坐起來打量眼前這間如同暴發戶附庸風雅的房間,一時回不過神來,他的記憶停留在他從30層樓高的屋頂掉下來的那一刻。可他撫過完好的四肢,指尖是溫暖的體溫,甚至連以前受傷遺留的肩肘炎都好了。
“我這是還活着?”餘叢一不可思議地自問,随後再給自己一個肯定的答案,“我真的還活着!”
餘叢一興奮得跳起來,一腳踢在床塌上,腳下的痛覺刺激他的神經讓他确切感覺到自己鮮活的生命,他不自覺咧嘴笑出聲來,結果一轉頭就看到屋裏不知何時多出一個頭發花白老頭,少說也該年過花甲,卻目光精邃,炯炯有神。
他下意識地問:“這哪兒?你是誰?”
“老爺,我是餘忠,您叫我忠叔就行,二爺今早來檢查過,您的身體沒有大礙。”叫餘忠的老管家悉心地回答。
“老爺?忠叔?”餘叢一的目光定在老頭臉上,像看什麽稀罕玩意一樣看了半晌才說,“別告訴我這是大清朝!電視上不是演過,叫穿越?”
餘忠慈目地動了下嘴角,被他這話逗得有些樂了,但還是把笑忍下說:“老爺,現在是公元21世紀,這是您家。”
“我家?”餘叢一的視線更加奇怪地在房間裏亂瞥,最後回到餘忠臉上沉着聲說,“您也一把年紀了,別嘴巴一張就是一條河,我王征向來恩怨分明,若是您救了我一命,這人情将來一定還上,但是想糊弄我,我會讓你明白道上這聲征哥不是白叫的。”
“老爺,您的大名不叫王征,叫餘叢一。”餘忠淡定地糾正道,床上餘叢一的眼色瞬間冷起來,像是被激怒地擰起眉頭喝道,“老子在道上混了二十年,從來都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什麽時候成了什麽一?”
餘忠面不改色地豎在床前,把背挺得筆直地回:“老爺,太老爺臨終将餘家家主之位托付給老爺您,您是餘家新任的當家,打小在圩鎮長大,今年才二十二,別說在道上混了二十年,成年前您都沒離開過觀縣幾次。”
“狗屁!”餘叢一罵了一聲髒話,把眉頭攥得更緊,懷疑地瞪着餘忠,又隔了半晌像是終于下定了決心說,“我只記得我叫王征,沒空和你在這兒浪費時間,我要走,你別攔着!”
“老爺,餘家乃相傳數百年的陰陽世家,但今非昔比,到您這一輩子嗣就只有三弟兄,大爺早年離家從商,二爺沒有繼承餘家的靈脈,三爺是太老爺的養子,除您之外再沒人鎮得住餘家這宅子,您不能走!”餘忠上前一步加重語氣擋在餘叢一面前,見餘叢一如臨大敵地往後退,他笑着拿出一面手掌大的鏡子,玻璃的鏡面鑲在古銅的八卦陣中間,正對着餘叢一的臉。
餘叢一越加疑惑地将目光轉向鏡中,許久之後才終于徹底萎下來,十分不确定地問餘忠,“這世上真的有借屍還魂這種事?”
“老爺,您不是借屍還魂,是命中有此一劫。”餘忠嚴肅地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剪報在餘叢一面前展開。
剪報沒什麽特別之處,不過是普通報紙上一欄普通的訃告,不過訃告的名字是王征而已。餘叢一像是要用視線将這張巴掌大的報紙燒出兩個洞一般,雙眼瞪得一眼不眨,房間裏靜谧得令人發慌。餘忠一言不發,像是在等他接受事實。
然而,這個事實餘叢一有些接受不來,散亂的記憶在他腦子裏此起彼伏。他記得他叫王征,有個一方大佬的養父,從小在弱肉強食的黑社會裏打滾。他有四個一起長大的兄弟,情同手足,後來老三越級坐上老大的位置,他也讓得心甘情願。最後因為他三弟毫不留情地清除他養父的餘黨,逼得他養父的兄弟姜揚狗急跳牆拿他當擋箭牌,誣陷他背叛養父出賣兄弟。他一生視養父為天,視兄弟為地,頂天立地,從未做過背叛出賣的事,卻被逼得從30層樓高的屋頂不慎跌下去。
墜落的感覺他還深刻地留在記憶裏,真實得如同剛剛發生,他仿佛還看到了自己摔碎的畫面。他不應該還活着,誰從30層樓的高度摔下去都不應該活着,可他他不止活着,還活成了另一個人。他回憶着鏡中那張明顯與記憶不符合的臉,細碎的短發,輪廓分明的五官,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那張臉他并不陌生,他清晰地記得他從高空墜下時,鏡中的那張臉正好擡起頭來迎上他的視線,他也不知道自己如何在急速的下墜中将這一幕看得如此清晰,只是那張臉的模樣深深地刻在他的腦中,就如他看到鏡中的‘自己’一樣。
終于,餘叢一的視線轉向頭發花白餘忠,放緩語氣問:“忠叔,其實您知道發生了什麽?知道我是誰?對吧?”
餘忠沒有回答對與不對,只是語重心長地再次說:“老爺,這是您命中的大劫,并非人為的結果。是命!”
“別再跟我提命,老子不信!”餘叢一剛壓下的脾氣又漲起來,可對着一個年邁的老頭他還是強忍下來,放平語氣繼續說,“忠叔,我不管是借屍還魂也好,還是命也好,總之我只記得我是王征,那我就得去了結王征沒了結的事,我當不了你家老爺!”
餘叢一說出這話已經想好了如果餘忠不讓他走,他要怎麽忍着不以強欺弱地對一個老頭動粗。可是餘忠卻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接着前面訃告的事說:“老爺,這訃告已經是半年前的了。”
“你說什麽!”餘叢一覺得他墜樓不過是眨眼之前的事,現在忽然就變成了半年前,而混社會不是個能消失半年來醞釀的職業,也許一夜之間就能将他過去二十年的奮鬥重新洗牌。此時此刻他心底的挫敗感瞬間破土而出,提腳踹在旁邊的楠木櫃上,有種再也回不去的絕望和到底怎麽回去的茫然。最終他還是坐下來,抖了抖身上的盤扣絲綢睡衣,大老爺們似的對餘忠說:“我知道今天說不清楚,我走不了,說吧,餘叢一究竟是什麽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餘忠上前耐心地由頭開始解釋,“老爺,餘家乃幾百年的陰陽世家,捭阖陰陽,鎮鬼守衡,承一方福報,化兇煞戾氣,以——”
“打住!”餘叢一朝餘忠擡手,聽着跟念經一樣的話他是半句也沒聽懂,頭疼地捂着額說,“給我說普通話!”
餘忠頓了頓,沒露出什麽的不妥的神色繼續說:“老爺,餘家守着這塊地數百年,到您這兒是宿命所歸,您當家的一天餘家就是您的責任,并且必須将這份責任傳承下去。”
這話餘叢一勉強聽明白了,可他不明白的是他明明不是餘叢一,憑什麽被算計到這裏來歸什麽宿命?向來不信邪的黑社會又怎麽可能傳承這他八竿子打不着的責任?不過他也明白現在是別人的地盤,已經不是他說什麽就算什麽的時候,于是腦子難得地轉了個彎,問道:“這個傳承是什麽意思?收徒弟嗎?就算傳承下去了?”
“恐怕不行,餘家靈脈是血脈相傳的。”
餘叢一腦子裏嗡的一聲響,血脈相傳?那豈不是要他找個人生孩子?他一生什麽都想要,就是沒想過要孩子,立即打消了這個荒唐的念頭,“怎麽這麽麻煩?”
說這句時餘叢一的表情何止是麻煩,赫然一副頭痛得不行的樣子,餘忠不得其解地問:“何來的麻煩?”
“哪兒不麻煩?生孩子就要娶媳婦,娶了媳婦就要愛她哄她讨好她,要一心一意,還要被管這管那,更不能去拈花惹草,到處都是麻煩!”餘叢一用這不是明擺着的眼神對着餘忠。
餘忠眉頭驀地一收,抿着嘴露了個憋笑的表情,餘叢一不屑地看過他質問道:“我說錯了?”
“沒錯,希望老爺将來娶妻之後能做到您現在說的。”餘忠像個長輩一樣欣慰地笑了笑,“若是太老爺年輕時能有您這樣的想法,恐怕也不是如今這樣了。”
餘叢一眉頭微沉,随口一接,“你太老爺年輕時是個花心大蘿蔔?”
“老爺,那是您的父親!”餘忠嚴聲指正他。
對于這個從來沒見過的父親餘叢一找不到真情實感,可餘忠嚴厲的樣子他也有些失言的窘然,于是正了正色,“那餘叢一,昏迷前發生了什麽?是不是去過C城?”
餘忠思忖片刻回道,“半年前,太老爺過世,您悲痛過甚,離家散心了一段時間,您去了哪裏我們并不清楚。”
這就和打太極一樣的回答餘叢一覺得跟廢話差不多,逼供他有無數種方法,可沒有一種是只動口不動手的,他想着怎麽從餘忠嘴裏問出原由,忽然一人破門而入氣勢洶洶地對着他吼,“忠叔,他要知道就告訴他!有什麽好瞞的?”
“三爺?”餘忠詫異地回頭看着剛進門來的年輕人,露出了和餘叢一剛開始時相似的頭疼。而他背後的人就像瞪仇人一樣地瞪着餘叢一說,“什麽離家散心!你就直接告訴他是他自殺了三次都沒有成功,被大哥關起來後逃跑的!”
餘叢一不可思議地瞪圓了雙眼,本來就不清晰的思路被繞得更加扯不出頭了,這個餘叢一因為他爹死了就自殺了三次?然後跑出去正好和墜樓的王征遇上,最後該不是為了尋死主動跑到王征落下的地方被砸死了,然後王征就借屍還魂到他身上,所以造成了他現在這樣子?但這個猜測仔細一想又很不可能,一個人的重量從30層樓的高度砸下來不可能把人砸死了,身體還完好無損。
所以,他究竟是為什麽變成了餘叢一?難道真的只是巧合?或者說意外?
“老爺,您不必太過在意,這都是過去的事,重要的是您現在活着,活着就得向前看,王征已經死了,這陽世的牽扯也就斷了,您只能是餘叢一。”餘忠勸解地說。
餘叢一勾着嘴角朝餘忠和另一個男人發笑,笑得嚣張,“忠叔,你這是承認我是王征了吧!曾經有人跟我說過一個人的真正死亡是當這世上再也沒有人記得他,現在我還記得我是王征,你就不能說王征已經死了,王征的感情還在我心裏存在,我就不可能是餘叢一。是這個理吧?忠叔。”
餘忠絲毫沒有被說破的窘迫,反而慈眉善目地笑了笑,“老爺,理是這個理,可是你也不可能是王征了,就算你換了個名字,你依然是餘家的當家,靈脈不是身外物,說不要就能不要的!”
餘叢一被這老頭的強盜理由徹底惹火了,霍然站起來要跟人打一架似的說:“老子不信這個邪!我今天要走,你們覺得能留下我就試試!”
說完他踩着要去大殺四方的腳步沖向門口,餘忠并不攔他,但他還是只到了門口就兀地僵住,因為門外凜然立着一只堪比成年雄獅的不明黑色物種,頭擡起來快到他胸口,朝他張着滿口獠牙的大嘴。面對巨大的‘怪物’他不由得認了一回慫信了邪,梗着脖子一動也不趕動地問餘忠:“這又是什麽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