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相府第一夫人
丞相府。
門外,兩個素色衣衫的小丫鬟端着午膳等候,不時的竊竊私語道。
“夫人還不能出門嗎?”
“要等老爺回來。”
“夫人性子這麽高傲,哪裏受得了這個氣。”
“是啊,已經幾天沒進食了,這樣下去身體怎麽吃得消啊。”
······
“你們兩個,杵在這裏做什麽?”
一陣嚴厲的女聲,兩個小丫鬟趕忙行禮道,“若黎姑姑。”
“問過夫人了嗎?”
“回姑姑,我們敲了三下門,等了許久,夫人沒有回應,不敢擅自進去,也不知該不該離開。”
若黎嘆了口氣,她生得端正,上了年紀更給人一種穩重踏實的感覺。心眼更是實誠,跟了夫人眼中便只有夫人一個,看不到其他人。
“已經三天了,今天說什麽也得用些膳才行。”
“誰說不是呢,小廚房特地做了些清淡小菜,請姑姑勸夫人用些吧。”一個丫鬟道。
“好了,這裏給我,你們下去吧。”她将端盤接了過來,想了想,又遞給剛剛那丫鬟,道,“你先留下,等下這些菜萬一不合夫人的口味,你再去跑一趟。”
“是。”那丫鬟眼露喜色,連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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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輕輕的哼了一聲,面帶不屑的走了。
而屋內的情形,一個女人披頭散發,穿着素衣,站在桌面摞起來的木椅上,一條懸挂而下的白繩,脖子套進手裏攥着的圓圈裏,形成經典的要上吊的局面,就差最後一個踢開腳下椅子的步驟。
但女人像是昏過去了,頭偏垂在繩子上,導致下一個步驟遲遲沒有完成。
姚乾乾只覺得頭痛得很,等她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和古代裝飾一毛一樣的場所,“是天堂嗎?我應該在天堂了。”
可看到自己手中的白繩,“我X,到了天堂還上吊。哎,不過這繩子,還挺講究的啊。”
手拿着繩子放到脖子下面,感覺到微微的沙粒感,環顧四周,“這屋內更是講究,都擺的什麽呀。”
聽到緊閉的門外有人敲門,柔和的喚道,“夫人,夫人?”
“啊?”她下意識接了一句。
然後門開了,就像古裝劇裏丫鬟裝扮的兩人走了進來,姚乾乾覺得稀奇,伸手招呼,“Hi!”
時間靜止了幾秒,兩個丫鬟的臉像過山車一般急速變化,其中一個年紀較小的還很應景的摔掉了手中的托盤,茶碗瓷片碎地的聲音,合着她們倆一尖一雄厚的叫喊聲,“夫人啊!夫人!”
姚乾乾被吓得手一哆嗦,趕緊拽住白繩,腳卻沒站穩,一下子踢倒了踩着的木椅,就這樣順利完成了最後一個步驟。
“恩呃······”
木椅期待已久的華麗麗的倒下後,姚乾乾也感受到了上吊是何滋味,脖子感覺被勒斷了,只能發出不清晰的單字音節,心裏卻不斷的想,“我靠,難不成來天堂還得再死一次?”
兩個丫鬟這下不叫了,急忙上去抱住她,若黎飛快的上到桌子上,把她解救了下來,不知道她哪來那麽大力氣,可以抱住她,還一邊吩咐另一個小丫頭,“快,趕緊去叫大夫來。”
“好,好,若黎姑姑,你勸勸夫人,讓她不要因為這些小事就犯傻啊,身體可是折騰不起的······”小丫鬟帶着哭腔還不忘讓她找到生的希望。
“別廢話,趕緊去,不然夫人就要出大事了。”若黎下了命令。
在劇烈的咳嗽之後,姚乾乾又華麗的暈了過去,那之前她還在想,真是不好玩,天堂也是受罪啊。
再次醒來的時候,她被巨多的圍觀群衆吓了一跳,一個長得不算慈祥但聲音裝作很慈祥的富态老奶奶,連連安慰她,“不怕不怕,我們就是擔心你。你說你這孩子,怎麽這麽想不開呢?”
她拿出手帕拭了拭眼角,旁邊有人安慰道,“老夫人別傷心了,大夫不是說,醒來就無大礙了嗎?”
一旁連連幾句附和聲。
姚乾乾一臉懵逼,但她清楚,這絕不是天堂,天堂哪有這麽多叽叽喳喳的女人!
難道,穿越了?
她還沒死,為了證明,她“啪”的扇了自己一巴掌,不怎麽疼,再來一巴掌,我靠,好疼!
她捂着臉,沒錯沒錯,她沒死,果然是穿越了!
不對,穿越,這是哪裏?
在她實施自殘行為的時候,衆人已經被吓得一驚一跳,又見她茫然的看着四周,好似瘋子一般不認識這些人一樣,以中間的老奶奶為首,衆人很默契的從她床邊撤離幾米。
只有若黎一個人上前,握住她的手,很鎮定的道,“夫人?你還哪裏不舒服?老夫人,她們都來看你了。”
姚乾乾盯着這面前這個大丫鬟,想着這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啊,于是一個熊抱摟住她,誠懇道,“謝謝,謝謝。”
衆人完全慌了,老太太趕忙道,“若黎啊,你家夫人看起來還沒怎麽恢複,等下請王大夫再給她把把脈,我們就不打擾她休息了。”
“是,老-夫-人。”若黎被她抱得說不出話來。
“走吧走吧。”其他人也漸漸散了。
等到其他人都走了,姚乾乾終于松開她,“你告訴我,這裏是哪裏?我是誰?”
“夫人。”她又喚道,“您到底怎麽了?”
“夫人,我結婚了?什麽夫人,看這地方倒是挺華麗的,是哪個王孫貴族家?”
“這裏是丞相府啊。”
而另一邊,被剛剛情景驚吓到的丞相之母,拜了拜室內的佛像,嘴裏念叨着,“我佛慈悲,這段時間,府內莫要出什麽事端才好。”
一會兒,一個衣着較鮮豔的女子端上茶,恭恭敬敬道,“老夫人受驚了。”
“哎,她這是怎麽回事?一點小事就要死要活的,醒了以後卻又裝瘋賣傻。”她飲了口茶水,“我看着相府啊,以後可不安寧了。”
“老夫人,我倒覺得,這大夫人的病可不像是裝出來的,倒像是受了刺激過度,精神不太正常了。”
“什麽?這怎麽可能?”
“老夫人您也聽說了,若黎發現她的時候,她不正趕着要上吊嗎?說明她的心裏的确被打擊的不小,而且就算她沒瘋,她今日醒來後的表現,我們大家可都看到了。”
“你的意思莫不是——”
“大夫人因禁足覺得屈辱而尋死覓活,精神不正常,上吊不成便投水自盡。等老爺回來,這個理由,老夫人覺得怎麽樣?”
“現在就要走到那一步了?會不會太冒險了?”
“老夫人,老爺現不在府裏,掌權的可都是您啊。如今除掉她,是最好的時機。而且讓她禁足的,可是老爺自己。若是這一次您肯下狠心,便可永除後患了。”
她仍有顧慮,“可皇宮那邊?”
“老夫人放心,妾身自有安排。”
她轉了轉手中的佛珠,閉上眼睛,狠了狠心道,“好,讓他們動手吧,不過小心點,不要留下把柄。”
“是。”
姚乾乾弄明白她在這裏的身份了,當今皇帝的親妹妹宇文月斓,和當今丞相的夫人。
身份十分之貴重。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今年,已經四十歲了!
從現代的23歲青春少女穿到古代中年40歲婦女身上,姚乾乾一把辛酸淚,但是念及這身份,好像又能緩和一點了。
拿來一面銅鏡,鏡中的自己除了臉色有些蒼白,但保養得非常好,看得出年輕的時候也是美人的底子。
這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姚乾乾戳了戳,自己二十三歲充滿膠原蛋白但平淡無奇的臉,好像也沒啥損失。
“夫人,您還有什麽吩咐呢?”若黎奇怪的看着她。
“哦。”姚乾乾放下手中的鏡子,笑了笑,“我餓了。”
“夫人肯用膳就好。”她臉上總算有了喜色,“來人。”
剛剛驚吓的小丫頭進了來,臉上還抹着淚,若黎呵斥道,“夫人已經沒事,你還在這裏哭什麽?”
“奴婢,奴婢只是覺得傷心,望夫人見諒。”她慌忙跪下,“求夫人以後千萬愛護好自己的身體,不要再出什麽事才好。”
內心:誰沒愛護我自己啊,我這是被你吓得手滑好不好。
若黎的聲音也添了哽咽,但還是勉強鎮定道,“好了,快去小廚房準備膳食吧。”
“是。”
她眼淚汪汪的又看了夫人一眼,姚乾乾心裏又一哆嗦。
清粥小菜,很簡單,但味道可口,姚乾乾以暴風似的節奏吸入,若黎在旁邊看得一愣一愣的,到了一杯茶水給她,貼心的拍拍她的背,“夫人,您受苦了。”
說着險些落下淚來。
內心:我擦,她一來就引得無數女人哭,不吉利不吉利。再說,她受什麽苦了?不就禁個足嗎,她還懶得出去覓食呢。
“你叫什麽名來着?”吃飽喝足,她才想起來問,得慢慢了解宇文月斓的一切。
“夫人,您真的不記得了?奴婢可是打小跟着夫人您的。”
那該是貼身侍婢了,告訴她實情應該不打緊。
于是她悄悄招她在耳邊,“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其實不是你夫人。”
若黎卻撲通一聲跪下,“每次夫人生氣的時候,都是這樣說。若黎明白了,夫人不記得也罷,只求夫人,千萬不要趕奴婢走。”
內心:動不動就跪,這膝蓋不疼啊。
“你的名字,是哪兩個字?”
“若是的若,黎明的黎。是夫人取的。”
“若黎,好聽。”她一邊點頭一把扶起她,“好了,現在你不信,以後總會信的。”
這時,門口又進來一個婢子報,“夫人,大少爺來了。”
“大少爺?”
“哦,那請大少爺在前廳等候。”若黎笑着,“夫人,您看,還是大少爺最貼心,一聽到您有事,馬上就趕回來了。不過,也是住所近些。”
“他是······”
“夫人,您這玩笑要開到什麽時候啊?連您的孩子您都要假裝不認識了。”
內心茫然:孩子,什麽孩子,她在現代可是母胎單身,怎麽會有孩子?
“大少爺賀承瑄,二小姐賀承歡,還有小少爺賀元琛。就算為了孩子們,夫人也該好好生活才是。”
姚乾乾幾乎一口老血噴出來,“還有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