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有了這等奇遇，淩然在回家的路上也有點惴惴不安。而且醫生要給她轉院，直接給她下家醫院的地址就好了吧，為啥還要加微信？百思不得其解的她只好打電話給喬曉琳說了一下整件事的發生過程。
“啊，這醫生不會看上你了吧？”喬曉琳稍加思索，突然蹦出了這句話。
“哈？應該不會吧，對方那麽一表人才，怎麽會對我一個瘋婆子感興趣……”淩然回想了一下自己今天在醫院的所作所為，不由得又呆滞了幾秒。
“你到底是有多不自信啊？”喬曉琳忍不住吐槽：“怎麽想都不自然好嗎，醫生一般來說都不會需要親自聯絡你的吧？他應該是要認識你哦？”
“這樣嗎……”淩然再次震驚了：“那他口味還真重啊。”
喬曉琳：“……”
淩然：“你都不知道我今天在醫院都幹了些什麽。”
喬曉琳：“請不要告訴我。淩然，你其實長得不錯的啊，怎麽在這個醫生面前就這麽不自信啊？他到底是什麽神仙啊？”
淩然想了想，忽然嬌羞起來：“哎呀，反正就是我好的那一口嘛。不和你說了，呵呵呵，我要準備回去睡睡，明天就上班了。”
淩然挂了電話，就打開了醫生的微信名片觀察起來。醫生原來名叫黎森，微信名就簡簡單單地寫着“黎森”兩個字。頭像是一片綠油油的森林圖，看起來整體都很佛系，但又莫名透露出一股老幹部的氣息。
她點進黎醫生的朋友圈，發現裏面全都是文章的鏈接，都是諸如“請關愛憂郁症病人”、“自查精神分裂症之方法”、“情志療法的重要性”此類的文章。她往下拉了拉，還出現了“肝胃郁熱案與慢性胃炎”、“少陽病脈征初探，相火真相”之類的文章，感情他還對中醫有研究啊？
還真是個老老實實的醫生呢！但要是沒見過他真人的話，怎麽看這都是中老年人的微信朋友圈啊？！還是說醫生平時會分號，或者是發私人朋友圈的時候分組，嗯，一定是這樣。
淩然不知為何又開始自我安慰起來。
就這樣迷迷糊糊地上了幾天班，淩然發現自己的活兒突然變少了，連上司都變得和藹可親，似乎整個世界都對她友好了不少。
在她做完了平時活兒的一半之後，發現還有3個小時才下班，就去問主管還有沒有什麽工作。
結果主管果斷拒絕了她，還溫柔地讓她多加休息，讓淩然簡直要懷疑過去那個拍着桌子讓她加班加點的和現在這個是不是同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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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這樣愉快地摸魚摸到了最後，簡直無法相信還有這樣的好時候。忽然手機震動了一下，她拿起來一看，發現是黎醫生的信息，上書：今天晚上有空嗎？
淩然簡直驚了。這是什麽操作？看起來完完全全就是在約她啊？！
她不由得又想起喬曉琳的話，回味了一番，然後趕緊跑到廁所去照鏡子。鏡子裏那個上了一天班的素顏憔悴面孔讓她吓了一跳，于是趕緊掏出小化妝包補起妝來。
塗塗抹抹半個小時，終于看起來有了點人樣。淩然對着鏡子傻樂了一番，才想起要回複醫生，趕緊掏出手機來，敲出幾個字回複：有，有！怎麽了，醫生？
等了一陣，手機屏幕亮了起來，醫生回複道：今晚八點，到市中心的赤丸拉面吃飯吧。吃完以後，我帶你去醫院。
淩然看到這信息，忽然感覺有些緊張，但緊張中又摻雜着一絲興奮。這特麽真的是在約她啊？！？！有哪個醫生要大半夜親自帶患者去醫院，去之前還約飯的？？
淩然趕緊答應了，就跑回家換衣服去了。她對着鏡子左看右看，最終換上了一身雪白的雪紡裙，看起來竟然人模狗樣的，還生出一絲仙氣來。她滿意地點了點頭。
她在八點前就屁颠屁颠地跑到赤丸拉面店，等了好一陣才看到醫生慢悠悠地走過來了。
今天的黎醫生穿着便服，竟然是一身黑，黑色的短袖襯衫加修身的西裝褲，和平日的白衣天使形象大相徑庭，然而他淡定的神色卻絲毫未改，這身低調的顏色看起來倒是挺适合他的。
“黎醫生，這裏！”淩然趕緊招呼起來，把一份菜單遞給了黎森。
“唔，我經常到這裏來吃的，就吃這個吧。”黎醫生随手點了一個豬扒套餐，又用手指點了點另外一個招牌拉面問淩然：“你吃過這個麽，還挺不錯的。”
“嗯，就這個吧。”淩然微笑着對服務生點了點頭，又對醫生說道：“我很少吃這家的，今天倒是托醫生的福呢。話說，今天我們到底是去哪一家醫院呀，怎麽這麽神秘？我的病真的很嚴重麽？”
“沒有啊，只是那家醫院比較偏僻，需要我帶你去。”醫生神秘一笑，用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拉面碗。
淩然低頭嗦了一口面，非常茫然。她心裏怕怕的，但還是和醫生一邊吃面一邊閑聊了一陣，度過了歡快的晚飯時刻。
付完款後，淩然默默跟在黎醫生身後，上了一輛巴士。
剛開始的時候她還哼着小曲看着窗外的夜景，但慢慢地她就笑不出來了——這巴士怎麽在往偏僻的地方開？車上的乘客越來越少，最後只剩下她和黎醫生兩個人，加上司機，三個人。
她驚恐地望着黎森問道：“醫生，我們到底要去哪兒啊？這要再開下去就到山旮旯的總站了，你瞧這外頭，一個人都沒有，什麽樣的醫院在這樣的地方？”
“別急，很快就到了。”黎森安慰地望了她一眼，聲音依然平靜如水，就像一劑定心丸一般。淩然心頭寬慰了一點，但還是忍不住左看右看，心想自己不會是要被醫生賣了吧？她偷瞄了黎森幾眼，但怎麽看也不覺得他像個人i販子。
終于，巴士停了下來。淩然跟着黎森下了車，卻見四周是茫茫的一片草地，草地外還是草地，隐約能看到一棟黑黢黢的建築物。
這裏的巴士站破破爛爛的，上面挂着“芒山精神病院”的字樣。這裏是芒山，正是離她們這座城市最近的一座山。而這個精神病院她卻從來沒有聽說過。
淩然偷偷摸摸拿出手機一搜，發現這間精神病院已經開了三十年，裏面盡是一些重度精神病的患者，遠離市中心，方便患者能親近大自然，也遠離正常的市民。
她瞬間感覺慌了。難道自己也被加入了這樣的行列之中？！她覺得自己還沒到這個程度啊。想到這裏，淩然心中有了逃跑的念頭。
“別怕，你不會在這裏住院的。”黎森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慌張，對她展現了一個友好的微笑。
“哦，哦……”淩然緊緊捏着手機，跟着黎森走了進去。如果發生什麽事的話，她就立刻打電話給喬曉琳，讓她帶她家豪宅的保安大叔來救她。
一進醫院，淩然覺得更不妙了。
裏面的燈光昏暗，走廊的木頭都發了黴，挂着幾溜蜘蛛絲。走了半天，根本沒有見到一個人。
上了一樓，終于看見了一個髒兮兮的前臺，後邊坐着一個昏昏欲睡的老護士。
淩然可算是知道黎醫生今天為啥穿一身黑了，這髒兮兮的地方，可不得穿深色麽？！她望着自己雪白的裙子，突然感覺很難受。
黎醫生上前喊了一聲，老護士忽然睜眼，笑嘻嘻地望着他道：“黎醫生來啦，今天還去那一間房麽？”
“嗯。”黎森點了點頭。
淩然聽得一臉莫名其妙，卻見老護士用一種微妙的眼神含笑望着她，看得她渾身起雞皮疙瘩。但此時此刻的氣氛詭異，她只能默默地跟着黎醫生，走到東走廊最後一間病房前，上面挂着一塊黃不拉幾的門牌，上書：344。
這號碼也不太好聽呀。
剛這麽想着，黎醫生就打開了門，淩然忽然感受到一股涼意。
她往裏一看，立刻“卧槽”出聲。
這特麽，到底是個啥？！
那房間裏面啥也沒有，中間的地板上，卻躺着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它像是影子，卻又十分龐大，又似乎是什麽有質感的東西。
淩然回過頭，茫然地望着黎醫生。
卻見黎醫生此時也正茫然地望着她。
作者有話要說：淩然：醫生，你坑爹啊？？？
黎醫生：我相信你哦，加油~（握拳）
淩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