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節
秋歲的頭埋在他的脖子裏,熱熱的氣息噴在他的頸脖皮膚上,撩得他心癢,又生怕碰醒他。
他的體溫有點高,可能是他本身體溫高,也可能是發燒了。
餘非這麽想着,睡意卻也愈發濃郁。直接導致了他腦子還在運轉,身體卻一動不能動彈的狀況。
于是身體沉浸入了混沌之中,似乎永遠都不會醒。
而餘非和魏秋歲都是被一陣電話鈴驚醒的。
電話鈴響的時候,餘非猛然張開眼睛,看見昏暗的屋子。冬天天黑得早,大概也就下午五點多鐘,還剛從睡夢中掙紮醒來的餘非迷茫地看向四周,魏秋歲卻已經給他表演立馬清醒接電話的絕技。
“喂,曾隊。”
“上面的話下來了!白津二中的案子推翻之前的調查結果,重開調查。”曾健在電話裏喊道,“這一次!務必抓住兇手!!”
魏秋歲捧着手機微微張嘴,忽然手伸向額頭捂住慢慢滑下來蓋住眼睛,用力咬了一下嘴唇:“是。”
29.【二十九】
魏秋歲在打完這個電話之後,仿佛省去了跌落這個過程,直接拿臉砸進了枕頭裏。
餘非被這動靜吓得肩膀抖了一下,剛才聽過他的電話後,清醒了一點,也猜到了電話裏說了什麽,伸手推了一下魏秋歲的肩膀:“是不是案子也可以從新開始了?”
“嗯。”魏秋歲應了一聲,頭都沒擡起來。
“太好……欸?”餘非的手從他的肩膀摸到脖子,脖子處裸露的皮膚滾燙滾燙,和餘非還有些冰涼的手形成鮮明的對比,“你怎麽那麽燙?你發燒了吧。”
這下魏秋歲徹底沒有說話了。
餘非想起剛才種種事情,才後知後覺魏秋歲不是困的,剛才還沒燒這麽高,現在手摸着他皮膚都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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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媽的。”餘非把他硬生生給掰過身子,“……你他媽是人你知道嗎,硬撐個屁啊……”
魏秋歲勉勉強強睜開一點眼睛,似乎想擺手說沒事,他電話又響起來了。
餘非撇了一眼,看見上面的名字寫着“舒蒙”,愣了一下,對着魏秋歲道:“我接吧。”
電話剛接起來,舒蒙就喊道:“老魏!!我今天去區裏開會,碰見你那個小寶貝兒了!哎但是他怎麽忽然就跑了啊。”
餘非額角一跳:“……欸,我是餘非。”
舒蒙:“……”
餘非:“……”
舒蒙幹笑了兩聲:“哈哈哈哈餘非弟弟啊哈哈哈,你怎麽開會開一半跑了呢?我還說呢,你和老魏在一起啊,有沒有打擾你們哈哈哈?”
餘非才想起來魏秋歲的事兒,對着電話道:“……舒蒙哥有個事兒,魏秋歲發燒了,我……我不知道怎麽辦。”
“不知道怎麽辦百度啊。”舒蒙懶洋洋地說。
餘非:“……”
“行了,我來一趟吧。”舒蒙說,“在魏秋歲家嗎?”
“不不不,在我家。”餘非趕忙報了個地址,舒蒙語氣裏全是揶揄:“啧啧啧,你們倆真的……得了,一會到,你先拿水給他擦擦降溫,然後多喝水。”
餘非打完電話,轉身趿着拖鞋給魏秋歲去倒水。他回頭過來的時候,魏秋歲已經坐了起來,嘴唇因為高燒又發白又起皮,餘非把水杯遞給他,看着他喝下去,心裏像被狠狠擰了一把地酸。
這麽多年了看魏秋歲都是一副刀槍不入的鋼鐵模樣,那種工作五天五夜睡一覺又生龍活虎頭腦清醒地進入辦案模式,不知道累,不知道疲倦,一直很靠譜的樣子。
不過也可能是魏秋歲從來不會把自己這些弱勢的一面暴露在自己面前,或是任何人面前。
這樣的魏秋歲,餘非确實第一次見,挺意外的。
他看着魏秋歲喝水的樣子,喉結上下滾動,沒頭沒尾對自己剛才腦內的一系列活動進行總結:“魏秋歲……以前也沒見過你發燒生病的,所以……你得服老啊……”
魏秋歲嗆了一口,轉頭看餘非,滿臉都是無奈。
餘非坐着盯着他手發了一會呆,腦子裏忽然通電了一般想到了什麽,瞬間擡起眼皮看向魏秋歲,抓住他身上的高領毛衣的下擺就要掀起。魏秋歲雖然生病,力氣卻還不小,眼疾手快就摁住了他的手腕。
餘非急了:“卧槽,放手!”
魏秋歲死死抓着他不放,餘非就伸另外一只手,魏秋歲把他兩只手一左一右拽着手腕拉開,挑着半邊眉毛,餘非又急又氣,坐在地上開始試圖用兩只腳踢魏秋歲,魏秋歲眼裏的無奈盛得都快溢出來了:“別動了……沒事的。”
“放屁!”餘非往前一湊,“你讓不讓我看!”
“真的沒事,餘……”
魏秋歲往後仰了一些,喉結上下滾動,手漸漸松開了一些。
餘非湊上來吻他,或者說是咬他得過于猝不及防,他微微張開嘴,就感覺對方貼上來的嘴唇柔軟,甚至還有些狼狽地磕了一下牙齒。
少年不管不顧的熱烈情緒,一如很多年前一樣的肆意侵入他的身體,讓他有那麽短暫的失神。
但就因為這個空隙,魏秋歲反應過來的時候才覺得後背一痛,他擡眼,看見餘非一臉嚣張得意居高臨下看着他,他騎在魏秋歲的大腿上,單手撐着他頭旁邊的地面,看着魏秋歲英氣五官露出的不可置信,而另一只手掀起了魏秋歲的衣服。
掀開衣服能看見魏秋歲結實的腹肌……和上面觸目驚心的傷口。餘非看得倒吸一口冷氣,覺得自己身上也痛了起來:“嘶……果然是傷口發炎引起的。”
“餘非。”魏秋歲仰躺着,直直看着天花板,“下去……”
餘非才驚覺自己是個什麽姿勢,連滾帶爬地到了一邊,眼睛還是盯着他的肚子,仔細一寸寸看傷口:“這是刀口?!怎麽弄的??”
“……”魏秋歲長呼出一口氣,“我确實得服老。”
“什麽老不老的?問你怎麽弄的!”餘非提高了些聲音。
……
17小時之前,別安市到城區的城郊公路上。
大巴車臨靠服務區,睡得迷迷糊糊懵懵懂懂的一車人下車抽煙的抽煙,上廁所的上廁所,伸着懶腰借火的人往後一走,正好撞在了個人身上。
那人回頭,看見身後是個身材不算嬌小的孕婦。
孕婦沖他笑了笑,那人叼着煙和她點了點道歉,目光落在了身後一個面容冷峻的男人身上。大半夜被這冰涼涼的臉吓清醒了,連忙給那人讓了條路。
“這人老公長得是帥,但是真兇啊……”那人嘴裏叼着煙,看着兩人走向了車的另一邊。
孕婦臉上一直帶着溫柔的笑,等走到了車頭另一邊,沒有人看見的地方,她回頭看向魏秋歲,笑容更甚,她聲音很奇怪,沙啞又低沉:“別人都以為我和你是一對兒呢。”
“你到底是誰。”魏秋歲沉聲道。
“我就是你一直要找的人呀。”孕婦收起笑容,聲音不知道為什麽已然全然變成了一個男音,他慢慢脫了自己頭上的假發,露出裏面一個發網,發網一勾,下面極短的頭發貼着頭皮。
魏秋歲微微往後退了一步,看見他笑着從肚子裏掏出一個枕頭扔在地上:“魏警官不過如此嘛,連我是個裝的孕婦都沒發現。”
魏秋歲手貼着自己的風衣:“你剛說的那句話什麽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那人眨眨眼,他臉部清秀,扮女人的時候不覺得違和,脫了假發之後居然還顯得很少年氣。
對方忽然一發力,手向着魏秋歲的腹部襲擊而來。
魏秋歲反應極快,側身一轉就避開了,少年嘿嘿一笑,手擦着他的耳朵就過去。
魏秋歲被迫抵着身後的大巴車,身體敲在鐵皮上發出一聲悶響。
“魏警官。”那人手抵着魏秋歲旁邊的車貼着他的耳朵道,“其實我就是來和你打個招呼,怎麽說呢,你們警察真的太笨了,沒意思。我觀察了許久,就你還像個樣子,可以和我們玩玩。
“魏警官,枕頭裏有個□□,一會我就把他往車上扔,一車人都跟着一起炸死。”
這話說得風輕雲淡,在任何人看來都像是玩笑,但是魏秋歲常年浸沒在這樣的環境之下,只覺得腦子一嗡,下意識地去看那被随手丢在地上的東西。因為服務站人多,魏秋歲根本無從判定這個人究竟是真的有□□還是虛張聲勢,畢竟城郊公交上車又不需身份證又不用安檢,真的帶了什麽上來根本查不出。
“我這次見你就是想問問你記得不記得,五年前津溪公路的兇殺案?”那人貼着魏秋歲耳朵說了一句,又嘿嘿笑了兩聲,魏秋歲剛想掙紮,對方忽然擡手對着他肚子就一刀劃去。
直接劃破衣服和皮膚,魏秋歲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