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唐心以前剛跟霍盛戀愛那會，就特別饞霍盛的身子。身邊的狐朋狗友給她出主意，說可以把霍盛灌醉。畢竟小酌怡情，大酌失身。
于是一次趁着學校放暑假，霍盛他們宿舍只剩霍盛一個人的時候，唐心真的買了十幾灌啤酒去霍盛他們宿舍找霍盛。
去之前唐心信誓旦旦的說一定要睡了霍盛，哪怕裝醉也得睡，結果十幾灌啤酒下去，兩人都跟沒事人一樣，而且越喝越清醒。別說裝醉，連微醺都裝不出來，以至于那天晚上最終還是什麽都沒發生。
當時把唐心給氣的，逢人就吐槽學校小賣部賣假酒，不過此刻唐心再回首往事，只覺得當時沒亂起來實在是她的幸運。因為酒後亂性這種事情，哪怕以她現在這個年紀來經歷，都有點太尴尬了。尴尬得都讓人不知道該怎麽面對才好。
以至于她躲在霍盛的浴室裏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設，才鼓起勇氣擡腳走了出去。
相較于唐心的不自在，霍律師的心理素質顯然要優秀得多。
因為唐心從浴室出來的時候，他已經沒事人一樣在廚房裏做早餐了。
看到唐心出來，他甚至還微笑着問了句：“家裏沒什麽吃的，随便吃點三明治湊合一下？”
唐心胡亂點頭，視線到處亂瞟着，就是不敢去看霍盛。因為霍盛身上還穿着早上那件浴袍，上面甚至還殘留着她的口紅印。
——之前怎麽沒發現這管口紅這麽紅？紅得都有點礙眼！！她決定待會回去就把這管口紅扔垃圾桶去。
說是随便吃點三明治湊合一下，但霍盛的三明治做得可一點也不湊合，有培根有煎蛋，還搭配了生菜、芝士和黃瓜片。而且霍律師還貼心的給她做了杯芒果酸奶，只可惜唐心的心思壓根不在早餐上，所以吃得食不知味。
好不容易等到霍盛吃完，唐心立刻跟着放下手中還剩一小半的三明治。
霍盛：“吃飽了？”
唐心點點頭：“嗯！”
霍盛：“那我們來聊一聊昨晚的事情……”
唐心立刻重新抓起盤子裏剩下的那一半三明治：“……等等，我覺得我還可以再努力一下。”
霍盛推開凳子站起來：“不急，你慢慢吃，我先去書房寫個協議。”
唐心咬着嘴裏的三明治茫然看他：“……什麽協議？”
霍盛微微一笑：“包|養協議。”
唐心：“……？？？？”
還有這種協議嗎？
霍盛不愧是學法律出生的，連包|養協議這麽不正經的東西都寫得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可憐唐心一個藝術生，一看協議上密密麻麻的字就頭疼，就更別提要去看懂協議書上的內容了。
好在霍盛某些時候還是很貼心的，一見唐心看不懂，便體貼的用通俗易懂的話語給她解釋了一遍協議書上的內容。
唐心大致聽了一下，概括出了以下幾點關鍵內容：
第一，兩人包|養關系存續期間，不得再跟其他異性發生親密關系，包括戀愛、接吻、上床等等。
簡單來說就是雖然兩人也不是什麽正經關系，但還是需要彼此忠誠滴！
第二，假如兩人中的其中一方遇見了命定的另外一半或者打算結婚，經過友好協商可以終止兩人之間的包養關系。
簡單來說就是如果找到真愛，可以好聚好散。
第三，霍盛每個月給唐心十萬，房車若幹，作為回報，唐心除了随叫随到有求必應之外，還需要額外配合霍盛做一些基礎社交工作……
……
唐心指着“基礎社交工作”幾個字好奇的問道：“這是什麽意思？”
霍盛顯然早就考慮好了這個問題，答得流暢而自如：“比如在某些需要攜女伴出席的場合，你需要盛裝打扮陪我出席；再比如如果我被家裏人逼迫相親，你需要去冒充一下我女朋友去幫我應付家裏人，等等。當然了，如果你有這方面的需要，我也很樂意效勞。”
要求很合理，唐心表示理解。
霍盛把手裏的黑色簽字筆遞給唐心：“如果沒有異議，就在下方簽名吧！”
唐心：“……真的需要這麽正式嗎？”
霍盛微微一笑：“當然。畢竟作為律師，我還是比較相信白紙黑字寫下來的東西，更何況，某些人當初可是有不告而別的前科的……”
如果說唐心最怕什麽，那無疑就是霍盛跟她算舊賬了。所以霍盛一提到從前，她立刻毫不猶豫的抓起筆，在那份協議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唐心被霍盛送回家之後先好好洗了個澡補了個覺，然後才拿上徐湛的簽名去《I.D》雜志社找柚柚。
作為雜志編輯，柚柚的工作時間相對來說還是很自由，接到唐心的電話沒一會就背着黑色雙肩包下了樓。
唐心有點擔心會影響她工作：“你這麽直接翹班沒事嗎？”
柚柚：“沒翹班，我出來的時候跟主編打過招呼了，說要去跑采訪。”
說完把唐心的胳膊一挽：“走吧，找個地方喝一杯，外面怪冷的。”
兩人一起去了柚柚雜志社旁邊的咖啡店。點完咖啡落座之後，唐心先把徐湛的簽名給柚柚，然後才主動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跟柚柚說了說。
柚柚：“……所以你跟霍盛已經算是複合了嗎？”
唐心攪着面前的摩卡：“不算吧，你見過哪對情侶複合還需要簽協議的？”
“也是。所以你為什麽不幹脆直接跟霍盛複合算了？好好談戀愛不香嗎？”
唐心想也沒想就給拒絕了：“當然不行啊。認真談戀愛的話最後肯定得奔着結婚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這人恐婚的。所以我覺得我跟霍盛就保持這種單純的包|養關系就挺好的，你覺得呢？”
柚柚：“……”你們高興就好！
唐心嘆口氣：“就是感覺稍微有點對不住霍盛，哎，你說我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天然渣啊？”
柚柚：“你這種怎麽能叫天然渣呢，你這種應該叫24K純渣。也就霍律師能受得了你，好端端的金牌律師不做陪你搞cosplay。”
唐心：“……”
兩人聊了一會私事之後，終于開始聊起了正事。
柚柚：“最近我們雜志社一直合作的那個化妝師合約不是快到期了嘛，我看對方的樣子似乎也沒打算再續約，估計年後主編就會讓人事重新招化妝師，你有興趣嗎？有的話我向主編內部推薦一下你。反正工作內容你也都清楚，就是每月兩期雜志的封面和內刊拍攝時幫出鏡的藝人和模特化化妝做做整體造型什麽的，合作的攝影師還是JOE。”
唐心點點頭：“行啊！我也正準備年後找個稍微穩定點的工作過度一段時間。”
柚柚：“那行，那就這麽說定了啊！對了，還有這個……”
柚柚從旁邊的座椅上扯過自己的黑色雙肩包，從裏面拿出最新一期《I.D 》雜志遞給唐心：“喏，你上次救場的那期雜志印出來了。雖然封面上的周七七看着稍微有點讨厭，但好歹她後面的那幾個男模特都是你給化的妝做的造型，留着做個紀念吧！”
唐心笑着接過去看了一眼，突然“哇”了一聲。
柚柚擡眸看她，等着她發表評論，結果下一秒就看到唐心指着雜志封面上的其中一個男模特眼冒紅心道：“哇塞，這個男的屁股好翹！”
柚柚好笑的睨她一眼，八卦道：“怎麽，霍律師屁股不翹嗎？”
唐心義正言辭道：“你這人怎麽這樣啊，我看中霍律師是看中他屁股翹不翹嗎？我看中的明明是他的臉和他的錢。”
柚柚不依不饒：“……所以翹嗎？”
唐心腦海裏莫名其妙的就浮現出了昨晚的某些片段，最後忍不住紅了臉：“……翹的。"
臀很翹的霍律師此刻正在律所開會。
整個律所的人都發現霍律師這天格外的好說話。雖然霍律師平常也不是那種特別嚴苛的老板，但有時候下面的人犯了錯，他還是會忍不住開啓嘲諷模式的。可是今天會議上無論下面的員工犯了什麽錯，霍律師都只是清清淡淡的說上一句“下次注意”就放過去了。
這讓大家慶幸的同時又忍不住有點膽戰心驚。
卧槽，律師不會是要倒閉了吧？
不然霍律師為什麽突然變得如此的溫情？
這簡直不符合他吸血鬼資本家的人設！
大家當然不敢當面去問霍盛，不過會議結束之後派個不怕死的人去向霍盛的助理金元打探一下消息還是可以的。
被派來打探消息的人顯然也不負衆望，一上來就放大的：“金助理，咱們律所最近是不是碰上什麽困難了啊？”
金助理被問得一臉懵逼：“沒有啊，沒碰上什麽困難啊！前不久霍律師不是還簽下了南華集團一個上億的大單嘛，能困難到哪去？”
對方：“……那霍律師為什麽這麽溫情？都不像他了。”
金助理笑眯眯道：“溫情一點不好嘛，難不成你們希望霍律師對你們殘暴一點？”
對方立刻擺手：“不用不用，溫情一點挺好的，挺好的。”
說完那人也不等金助理再開口，就颠颠的跑了。留下金助理托着腮幫子認真的琢磨剛才的問題：所以霍律師到底為什麽突然變得這麽溫情了呢？
半個小時後，霍盛律師事務所所有人都不敢問的問題，最終讓老賈給問出來了：“……怎麽，有喜事啊？”
霍盛輕咳一聲：“我高興得這麽明顯嗎？”
“你說呢？你從醫院出來這一路都快笑成一朵風中老雛菊了。知道的說你是來接兄弟出院的，不知道的還當你是來接媳婦兒呢！”
霍盛一言難盡的看他一眼：“我可養不起你這麽五大三粗的媳婦。”
老賈：“……滾蛋。愛說不說，我還不稀得問了呢！”
說是這麽說，老賈這麽八卦的人哪裏忍得住真不問。好在霍盛也沒打算瞞他，于是三言兩語就簡單把事情跟老賈說了說。倒沒說包|養，只說兩人簽了個戀愛協議，然後具體的協議內容也撿着能說的說了兩句。
老賈聽得嘆為觀止：“……沒看出來啊，你還挺時髦，居然還學人家玩上協議戀愛了。怎麽，你還真打算協議期間就跟唐心在一塊，協議一到期就跟人結束戀愛關系？”
霍盛冷嗤：“怎麽可能！我就這麽說吧，她這輩子都是我的人。別說我活着，哪怕我死了，我都得讓她念着我，想着我，覺得全天下的男人都不如我。”
這一聽就是用情至深的人才會說出來的話，所以老賈就更聽不懂了：“……你既然這麽認真的想跟人談戀愛，那你怎麽還跑去跟人姑娘簽什麽戀愛協議呢？你說說你這是不是吃飽了撐的？”
霍盛答非所問道：“你知道唐心當年為什麽離開我嗎？”
老賈被問得一愣：“……我不知道啊，你知道原因嗎？”
霍盛搖搖頭：“不知道。沒問過，不敢問。”
霍盛這麽意氣風發的一個人，坦坦蕩蕩的說出”不敢問”三個字，倒是讓老賈難得唏噓了一下。
要知道這可是霍盛啊，南城律政界赫赫有名的金牌律師，用他們律師界某個律師的話來形容霍盛，就是——但凡知道對手是霍盛，還沒上庭就感覺自己已經輸了。
就是這麽個風光無限，人人畏懼的人物，說自己不敢問，可見情之一字，有多傷人。
霍盛：“我年輕那會，把談戀愛這事想得特簡單。覺得戀愛一定要名正言順，一定要奔着結婚去。所以不瞞你說，我那時候是想過大學畢業就結婚的。”
老賈愕然看他，半響之後才豎起大拇指沖霍盛說了句：“靠，情種！”
“可後來我發現，真不是這麽回事。是不是名正言順，有沒有領結婚證，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兩個人得在一起。你得想盡辦法把那個人留在你身邊，不論以什麽名義，以什麽形式，哪怕是用綁的呢！反正人跑不了才是關鍵，其他的那都是次要的。所以你問我為什麽要簽戀愛協議，我告訴你，戀愛協議那就是把人留在身邊的第一步。沒這個東西，她今晚回去睡一覺明天起床就得後悔，到時候再跑了我上哪兒逮人去？”
老賈已經不知道該說他點兒什麽才好了：“你這戀愛談的，都快趕上宮心計了。唐心知道你丫這麽算計她嗎？”
霍盛忍不住笑起來：“我這怎麽能說是算計呢？我這頂多算是……戀人之間欲擒故縱的小情趣。”
老賈：“……”神特麽戀愛小情趣，唐心聽了會打死你你信不信？
兩人一路聊到老賈家才停住話茬。
晚飯霍盛是在老賈家裏吃的。老賈媳婦為了慶祝老賈出院，特意做了一桌菜，三個人邊聊邊吃，氣氛倒也熱鬧。
期間老賈跟老賈媳婦還因為一檔綜藝節目鬥了兩句嘴，起因是節目上出現了一個女明星，老賈随口誇了人家一句漂亮，然後老賈媳婦就吃醋了。老賈好話歹話說了一籮筐，才把媳婦兒哄好。
送霍盛出門的時候，老賈半真半假的向霍盛抱怨：“女人就是矯情，你說我誇個女明星漂亮她也能醋起來，她怎麽不想想她自己當初是怎麽抱着我家電視沖徐湛叫老公的呢！”
霍盛知道他在顯擺，都懶得搭理他。
老賈自己說了一會覺得沒勁，忍不住拿胳膊撞撞霍盛：“你家唐心愛吃醋不？”
“你家唐心”這四個字聽着就舒心，霍盛眉眼帶笑，聲音輕快：“不吃醋，她可懂事了。”
老賈酸溜溜拿話戳他的心：“女人不愛你才懂事兒呢！愛你的話都是事兒逼。”
霍盛一巴掌直接拍他光禿禿的腦門上。
回去的路上霍盛越想老賈的話越生氣，直接一個電話給唐心打了過去。唐心剛睡着就被他電話吵醒，氣得想罵人，後來轉念一想着這人現在不是前男友了，是金主大人，于是到底耐着性子問了句：“有事嗎？”
霍盛沒頭沒尾道：“你覺得林沁漂亮嗎？我覺得她挺漂亮的。”
林沁就是今晚害得老賈跟老賈媳婦兒吵架的那個女明星。
唐心沒好氣道：“你大晚上打電話過來就為了告訴我林沁很漂亮？霍盛你是不是有病？你要覺得她漂亮你找她去啊，你打電話找我幹什麽？”
說完砰的一聲就把電話給挂了。
老賈在樓下抽了兩支煙又散了會煙味才回家，剛進電梯就收到霍盛的微信。他順手點開，就聽到霍盛在電話那頭唉聲嘆氣的說道：“唉，我就誇了句林沁漂亮，唐心居然挂我電話。”
老賈立刻開始打字，“收拾她”三個字剛打完前兩個，霍盛下一條微信就到了：“你說她怎麽那麽愛我呢？”
老賈面無表情把打完的字去掉，默默回了他六個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