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吃飯時, 俞傾還不忘雇傭傅既沉這事。
“對了, 卡號給我一張, 我待會給你轉錢, 一百九十二萬,你昨晚說好的, 沒忘吧?”
傅既沉思忖片刻, 要是把錢都轉給他,她卡裏餘額就要見底。
“一百九十萬吧, 你不是到聖誕之後才雇我?現在提前支付, 給你點折扣。”
俞傾猜得出, 傅既沉為何要少收兩萬塊。
她給傅既沉夾菜,“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決定了,今天一天我都不怼你,什麽都讓着你。”
“……”
吃過飯,俞傾跟着傅既沉去了他辦公室。
她打開手機銀行, “卡號給我。”她報了自己銀行卡是哪家銀行的,“給我同行的卡, 不然轉賬手續費也不少。”
“手續費能有多少錢?不是封頂五十嗎?”
“五十不是錢?”
傅既沉越發覺得, 他該向俞傾學着節儉點。
他直接把錢包拿出來遞給她, “自己找。”他看了下自己的日程安排,“這周六我全天休息。”
“嗯。然後呢?”
“周六上午去俱樂部打網球,下午給你買衣服。”
給她買衣服的這個執念,到底是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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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打網球, 俞傾也好久沒去俱樂部。
她跟傅既沉第一次見面,就是在俱樂部網球場。
俞傾手機振動,來電顯示,‘魚精’。
她立即摁斷,【在傅既沉辦公室,不方便接。】
把錢轉過去,“你查收一下。”她起身。
“不睡一會兒?”
“不了,還有案卷要整理。”她找個借口趕緊離開。
到了外面,俞傾問俞璟擇:【什麽事?】
俞璟擇:【你知不知道自己捅了多大簍子?傅既沉怎麽會突然在公司公開你是她未婚妻?秦墨嶺也知道了。】
俞傾手一頓,她關心的是,【爸知不知道?】
俞璟擇:【長輩沒人關注這些。】
俞傾松口氣,要是被父親知道她躲在傅氏集團上班,說不定心髒都能被氣得梗塞。
俞璟擇想知道,【你打算怎麽善後?】
【什麽怎麽善後?】
【傅既沉那邊。他還不知道你是誰。】
俞傾還以為是什麽大事呢:【知不知道都沒多大影響。我一沒騙他身,二沒騙他心,三沒騙他錢,四沒白拿他工資。我怎麽就要善後了?】
俞璟擇跟她說不通,她還總覺得是他杞人憂天。
【你跟我說句實話,當初是不是你主動去追的傅既沉?】
俞傾知道魚精擔心什麽,【我怎麽可能在隐瞞身份的情況下,主動追他?放心,我不會做那麽沒腦子的事。是他主動勾引我,非要跟我在一起。】
俞璟擇:“……”
希望如此。
他們家財力跟傅既沉家比,還差一截。
傅既沉個人身家都快要趕上他父親,這還不算傅氏集團。
傅氏集團的雄厚實力,沒幾家集團能比。
要是俞傾隐瞞身份接近傅既沉,到時有十張嘴都說不清。
【那趁着還有回旋餘地,你趕緊跟傅既沉劃清界限,你要實在不想嫁給秦墨嶺,你就出國去,我想辦法從爸那裏把你護照偷給你。】
俞傾:【我現在喜歡北京。】
俞璟擇:“……”
俞傾:【你就別擔心了,我心裏有數。在北京,能把我名字和家庭對上號的,除了我們家人,就是秦墨嶺,其他沒人認識我。】
【再說,秦墨嶺巴不得我跟別人在一起,這樣他就不用跟我結婚。我第一次跟他見面,他就爽約,比我還厭惡結婚。】
秦墨嶺也不缺女人。
買她包的馮麥,好像就是其中一個。
【還有,我真的挺喜歡北京。我如果真不想留,就算爸把我的身份證扣下來,我還是有辦法走。大不了,我去找我媽。】
【你也知道,這麽多年,我随遇而安慣了,不管是工作還是感情。第一次,我想在一個地方安穩下來。我想,可能是因為你在這,我心裏踏實:)】
俞璟擇‘呵呵’兩聲。拍個馬屁都這麽煽情。
俞傾又給俞璟擇吃顆定心丸,【我從沒打算結婚,不會因為哪天跟誰聯姻了,給傅既沉帶來面子上的尴尬。放心吧。】
她又提醒俞璟擇,【下個月有兩個節,聖誕節,元旦節,記得送我包包哦~】
俞璟擇沒再回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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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那天,天高雲淡。
風不大,适合戶外運動。
八點鐘,迎着晨光,汽車開往郊區俱樂部。
俞傾趴在車窗,汽車駛離城區,眼前的景越來越開闊,天也藍了一些。
上次去俱樂部,還是六月下旬。
那時她剛回國不久,魚精怕她無聊,就給她辦了俱樂部的會員卡。
俱樂部各種球類運動都有,她只對網球感興趣。
不過遇到傅既沉那次,原本不在她計劃裏。
那天中午,她接到父親電話,父親跟她說,她已經二十五歲,不小了。
她問父親,什麽意思。
電話裏沉默了片刻。
父親這麽說的:“你爺爺奶奶還有秦家的老爺子老太太,都商量好了,覺得你跟秦墨嶺合适。爸爸也覺得沒人比秦墨嶺适合你。不管是長相還是能力,他都出類拔萃。”
商量…合适。
多矛盾可笑的說辭。
父親還給他們約了見面的地方,就是俱樂部,說秦墨嶺也喜歡網球,跟她有共同愛好。
即便跟父親鬧僵了,她還是打算跟秦墨嶺見一面,一是尊重對方,二是把有些話徹底說開來。
她想,秦墨嶺也肯定排斥這種毫無感情只有利益的婚姻。
當時去的匆忙,她沒返回家拿運動裝。
後備箱裏有辦卡時俱樂部送的球衣套裝,她湊合換上。
在父親預約好的網球場地,她等了二十多分鐘,秦墨嶺遲遲沒來。
後來接到一個電話,是秦墨嶺秘書,說秦墨嶺半小時後還要參加一個重要的視頻會,趕不過去。
如果她晚上不忙,接她去吃飯。
她拒絕了。
秦墨嶺連個電話都要讓秘書代勞,她要是再不懂他什麽意思,那就是真傻。
這樣正好,省得彼此再麻煩。
她一個人也沒法打球,找了俱樂部的陪練。
那天她心裏有氣,氣父親對她的不尊重,讓她回國竟然是為了聯姻結婚。她之前真的以為,父親是想把她留在身邊,想多見見她,才讓她回北京。
然而并不是。
那天打球時,她的力道比以往要狠。
陪練沒招架住。
結束後,陪練膝關節韌帶拉傷。
可陪練還有客戶約了要來打球。
她臨時幫忙,到時小費再給陪練。
那個客戶就是傅既沉。
那天,傅既沉輸給了她。
汽車駛進俱樂部停車場。
俞傾回神。
下車,他們先去室內館,做熱身。
傅既沉走在前頭,他今天穿了一套黑色運動裝,更顯得挺拔性感。
俞傾低頭看看自己身上這套白色印有俱樂部LOGO的運動服,确實有點像傅既沉的專職陪練。
傅既沉走得夠慢,後面的人還是沒跟上來。
他轉身,“就不能快點!”
“我也想快點,誰讓沒你腿長呢。”
“腿短,就不能多邁幾步?”
“……”
傅既沉說歸說,還是等她一塊走。
到了大廳門口,有工作人員過來引領入內。
傅既沉不喜歡旁邊有人,示意她們不用跟着。
俞傾随着傅既沉步伐,走去電梯。
突然,她腳下微滞。
電梯口,魚精也在,還有秦墨嶺。
做賊心虛,她總擔心傅既沉會把她跟俞璟擇往一塊聯想。
她小聲跟傅既沉說,“诶,那不是秦墨嶺嗎?他旁邊那人,我認識,跟我一個姓,以前我在律所做項目,跟他吃過一頓飯,當時人多,不知道他記不記得我了。”
傅既沉觑着她,“你要讓他記得你幹什麽?”
俞傾風輕雲淡:“他家有銀行,跟金融圈裏大多數人都熟,多個人脈資源,不好嗎?”
“他認識的人,我都認識。你還認識他幹什麽?”
“……”
俞璟擇不經意側臉,頓了下。這是什麽事兒。他壓低聲音提醒秦墨嶺,“我妹妹和傅既沉也過來打網球。”
秦墨嶺循聲望去,看到不遠處走來的兩人,他微微蹙眉。
之後,視線定格在俞傾身上數秒。
俞璟擇還是向着自己妹妹說話,“你就當不認識俞傾,反正你也不打算跟她結婚,她更沒結婚打算。”
事已至此,他也無可奈何,“她真要覺得跟傅既沉在一塊合适,那随她。她的事我不打算摻和,讓她自己收拾好自己惹的馬蜂窩。”
秦墨嶺瞥一眼俞璟擇,沒應聲。
人走近。
秦墨嶺跟傅既沉之間,兩人碰到了都自覺裝眼瞎。
不過俞璟擇跟傅既沉,見了面還是會客套兩句。
今天也一樣。
“有些日子沒看到你了。”因為自己妹妹在人家屋檐下,俞璟擇主動伸手。
兩人簡單握握手。
傅既沉笑笑,“最近忙着借錢,無心消遣。”
俞璟擇打趣,“你這一哭窮,我都不好意思找你拉存款。”
兩人互相調侃幾句。
俞傾知道,魚精雖然以玩笑形式把拉存款說出來,不過他心裏是一直想着把傅氏集團旗下的各子公司發展成她們家銀行的大客戶。
傅氏集團的經營現金流素來健康,‘造血能力’極強。
魚精說過,跟傅氏集團這樣的企業合作,不用擔心貸款償還能力,只賺不賠。
可因為她們家跟傅既沉在其他領域的各種競争。
傅氏集團旗下的所有子公司,沒有哪家在她們家的銀行開設帳戶。
現在,又因為秦墨嶺,傅既沉就更不可能跟她家合作。
他們兩人寒暄結束。
俞傾對着俞璟擇來了個職業化微笑,語氣也拿捏到位,“俞總,您好。”
俞璟擇微微颔首,“你好,俞律師。”他轉而看向傅既沉:“還沒來得及恭喜你。前幾天聽說你訂婚了,是你們法務部律師,還以為他們開玩笑。”
電梯早就停靠。
俱樂部工作人員一直摁着開門鍵,等俞璟擇和秦墨嶺進去。
俞璟擇跟傅既沉簡單說了幾句,跨進電梯。
俞傾也下意識随後進去,這是來自多年的親情習慣。
等她轉過身,傅既沉正幽幽瞧着她。
俞傾:“……”
傅既沉的視線在俞璟擇和俞傾的臉上,來回掃了數遍。
期間,俞璟擇跟傅既沉的目光,有幾次短暫交彙。他覺察出,傅既沉臉上的表情耐人尋味。他跟俞傾不站在一塊時,別人或許不覺得他們像兄妹。
可要并排站着,神似。
會越看越像一家人。
俞傾沒時間揣摩傅既沉現在心裏想什麽,她正要擡步下去。誰知,秦墨嶺進去後,直接摁了關門鍵。
傅既沉:“……”
俞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