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愛情說客
依瞳疲累地閉上眼睛，這個問題她昨天晚上和顏洛辰已經讨論累了，不想再繼續了。“彥一，我好累，能讓我休息一會兒麽？”
徐彥一好像并沒有善罷甘休的樣子，他不管依瞳滿臉的倦容，追問道：“你和他提分手了？”
“我只是想要成全他和日高南楓而已，”依瞳的聲音沙啞，帶着深深的倦意，“我和他的感情，再繼續下去遲早會支離破碎的，還不如趁早放手。”
“這只是你的想法而已，”徐彥一激動地反駁道，“你從來不知道，洛辰為了和你在一起，付出了多大的努力。你怎麽能夠這樣就輕易說放手呢？”是的，依瞳不知道，為了這份感情，顏洛辰不惜利用了所有能夠利用的，他雖然不屑，但是卻也真真感覺到了顏洛辰對依瞳的愛，正是因為這樣，就算他喜歡着依瞳，也不想插到他們中間。
依瞳一下子就睜開了眼睛，狐疑地看着徐彥一：“你似乎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徐彥一慌亂地避開視線，搪塞道：“我相信，洛辰和日高南楓交往一定是有隐情的，你好歹也要聽他解釋啊。”
“我聽過了，是他自願和日高南楓在一起的。”從顏洛辰口中得到确定的答案，就像她的心被刀剜過一樣。
“莫依瞳，你的腦筋是死的麽？”徐彥一忍不住吐槽，“那個女人一定是抓住了洛辰的把柄，才讓洛辰心不甘情不願地和她在一起，這一點你怎麽就想不到呢？”
“苦衷麽？”依瞳呢喃，有些出神地望着窗外。這一年多來，她和他在一起的确是從未有過的開心，他對她的好更是沒法用言語來形容。他就像把他當做手心裏的寶一樣不斷地呵護着，這些她并不是沒有感覺，但就是因為這些，才讓她如此地心痛，如此感覺到背叛的恥辱。越是甜蜜，被刺傷的疼痛就越大。
“顏天榮？”徐彥一的腦海裏閃過一個名字，下意識就說了出來，然後像是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将所有的事情都竄了起來，“一定是因為他！”
“你說老爺？”
“顏伯父的性格你也不是不清楚，是個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日高家在日本擁有相當的家世和影響力，顏伯父當然想要洛辰和她在一起。你試想一下，如果被顏伯父知道，你是攪得洛辰沒了和日高南楓成婚心思的人，你覺得顏伯父會放過你麽？”
依瞳頓住，徐彥一說到了痛處。她是知道老爺一定一定容不下她的，也根本不會同意洛辰和她在一起，所以，洛辰為了保護她，才答應和日高南楓交往麽？
“記得當初洛夕自殺進醫院的時候，洛辰說你是我女朋友，那時候你就應該可以感覺到了，洛辰對顏伯父的想法有多忌諱。”
依瞳無神的眼珠動了動，低聲問道：“會是這樣的麽？是為了才這樣做的？”
“洛辰對你的感情難道你自己沒有察覺麽？為什麽不能相信他一次？”徐彥一見依瞳開始動搖，連忙抓住機會，繼續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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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感情？”依瞳仿佛被針紮了一下，忽然就甩開了徐彥一握住她的手，褐色的瞳孔洶湧起了某一種傷感，她有些木讷地看着徐彥一，聲音低沉，“我還敢相信自己麽？我曾經那麽相信你對我感情，到最後卻換來一句不喜歡。你讓我怎麽勇敢地相信第二次？”
徐彥一怔住，陽光穿過他們之間的距離，彙成了一條銀河，明明就靠得很近，卻是億萬光年。他狹長的丹鳳眼由于光線而緊緊地眯成一條線，俊美的面容悲傷而又溫柔。
原來她一直都記得他給她的傷害，就算愛上了其他人，這道傷還是在的，不會随着時間的流逝而消失，反而讓她杯弓蛇影，失去了對感情的安全感。那麽現在，是對他的懲罰麽？因為讓依瞳這樣傷心，所以上天懲罰他愛上了依瞳，愛上他曾經狠狠傷害過的女孩，讓他一輩子都沒有勇氣和她在一起，是這樣麽？
看着徐彥一啞口無言的樣子，依瞳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她低下頭，輕聲道歉：“對不起，彥一，我不是故意這樣說的。”
徐彥一伸手揉了揉依瞳的碎發，露出溫和的微笑：“依瞳，你不需要道歉。是我的錯，是我該死，辜負了你，傷害了你，你恨我是應該的。”
“我沒有恨你，”依瞳連忙辯解，對上徐彥一蔚藍色的眼眸，“只是自己都不知道怎麽會說出這種話，或許，在心裏的某一個地方，還沒有原諒你而已，但是我發誓，只是很小的一塊地方。”
“不，依瞳，我希望你不要原諒我，”徐彥一看見她慌張的模樣，情不自禁地将她擁在了懷裏，她的身上帶着淡淡的幽香，熟悉的味道，“這樣，至少我在你心裏還有一點點的位置。”
依瞳身子顫抖了一下，徐彥一的話讓她有些迷糊。“彥一，你……”
“莫依瞳，我重新喜歡上你了。”
外面的顏洛辰忽然就驚醒了，驚出一身冷汗。
他下意識地看向依瞳的房子，身體因為一夜寒冷的侵襲，骨頭已經疼得快要斷掉，但是他知道這點痛，比起他背叛依瞳帶給她的傷根本是九牛一毛。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他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得到依瞳的原諒，無論讓他受多少的苦。
依瞳的耳鼓膜一下子發出嗡嗡的聲音，讓她以為剛才是自己幻聽了，她趴在徐彥一的肩頭，悶聲問道：“彥一，你剛才說什麽？”
徐彥一蹭着她柔軟的短發，聲音如水一般：“依瞳，我剛才說，我重新喜歡上你了。”
依瞳猛地推開了徐彥一，褐色的瞳孔滿是驚疑和慌張，聲音止不住地顫抖：“徐彥一，你開什麽玩笑？！”
徐彥一苦笑一聲，聲音仿佛浸染了苦茶：“我也希望自己是在開玩笑，但是，依瞳，我的的确确是喜歡上你了。”
想要承認這件事是多麽困難啊，但是他卻說出口了，而且是在顏洛辰和依瞳吵架的時候，徐彥一都覺得自己有趁人不備之嫌。
“就算你要安慰我，也不需要用這樣的方法。”依瞳躲開他的注視，心裏亂亂的。如果是剛和徐彥一分手的依瞳，聽見這句話一定會樂得跳起來，但現在的依瞳是愛上了顏洛辰的依瞳，她再也不會因為徐彥一的話而心跳。
有時候每經歷一件事，人都會變一變，逐漸變成連自己都快要不認識的模樣。
“依瞳，我說出這句話并不是想讓你接受我，”徐彥一的聲音淡得恍若不存在一般，“是我揮霍了你對我的感情，我就沒有資格再向你索要。我只是想讓你知道，無論你有什麽事，我都會在你身邊守護着你，”他頓了一下，笑起來的模樣帶着點孩子氣，卻帥得沒有天理，“作為你最忠誠的守護者。”
依瞳震驚地看着徐彥一，能夠讓一個男人說出，會一輩子守護在身邊的話，這份感情是有多深呢？她不知道。
“依瞳，我希望你快樂，所以才會幫洛辰說話，因為我知道，他不是我，”徐彥一依舊笑着，不知為什麽陽光在他臉上卻是那麽悲傷，“不是像我一樣能夠将感情當做籌碼的混蛋，就算他對你做過很過分的事，你也要相信，他是愛着你的，深愛着你。”
顏洛辰，我這個兄弟做到這份上，你是不是該辦法一個最佳配角獎呢？直到現在我才覺得，能夠和你做當初的交易，是我這一輩子最幸福的事，因為你讓我能夠被依瞳深深地愛過。而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沒能愛上愛着我的依瞳，直到她愛上你的現在，我才逐漸發現自己的感情。
多麽諷刺的命運安排啊！多麽殘忍的懲罰啊！
“彥一，我并不想讓你喜歡着，”依瞳低下頭，仿佛下了什麽決心一樣，“我曾經用生命去愛過你，甚至為你抽煙，頹廢，這一些都已經過去了。就像我們的感情，也這樣過去了。誰都挽救不了。”
“我不會做什麽讓你為難的事，只是想在你身邊靜靜地看着。”徐彥一察覺到依瞳對他的抵觸，連忙辯解。
“不，為一段已經逝去的感情而放棄追求幸福的動力，這不像是你徐彥一的風格，”依瞳褐色的眼眸猶如小鹿一般清澈，“我只要記住，我曾經深愛過的你，也像我一般愛過我，這樣就夠了。”
徐彥一楞了一下，然後輕聲笑了。
原本是不想讓依瞳知道自己的這份心思，但是對顏洛辰還是抱着一點小小的私心。他希望讓依瞳了解，在顏洛辰之外，還有一個人在愛着她，就算這個人曾經狠狠地傷害過她，也想要自私地攫取她心中可憐的一點位置。
他并不是什麽偉大的聖者，只是一個凡人而已。
“好，我會追求我的幸福，但是我也會盡我所能，守護着你。”或許這樣也是一個很好的結果，就算以後看着依瞳被顏洛辰牽着手走進禮堂，他的心也能得到些許安慰，至少她知道，他也曾經愛着她，并且将會一直持續下去。
徐彥一出來的時候，恰好看見了顏洛辰吃驚的表情，他心中暗爽，總有一回他也能夠出口氣呢。徐彥一二話不說直接坐上顏洛辰的車，打開了收音機，輕盈的音樂從中流瀉出來。
看着旁邊的男人享受一般地聽着音樂，顏洛辰殺人的心都有了。這個男人是什麽時候進的依瞳的房間？他為什麽要去依瞳的房子？他們在裏面說些什麽，幹了些什麽？一連竄的問題逼得顏洛辰的腦子快要爆炸。
顏洛辰煩躁地關掉音樂，暗綠的眼眸此時正燃起滔天的大火：“徐彥一，你老實交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