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家破産了
“在想什麽？”蘇半夏給他泡了一杯咖啡，放在他面前，問道。
徐彥一回過神，笑道：“我在想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半夏，你相信緣分麽？”
蘇半夏拿手敲了彥一一下，道：“說了，要叫半夏姐，真是沒有禮貌的家夥。”
徐彥一怒瞪她，還是不肯松口：“你相信緣分麽？”
蘇半夏低下頭，然後望向窗外，聲音很低：“我不知道。”她每一次路出這樣的表情，徐彥一都很想把她狠狠地抱在懷裏。
“你為什麽會一個人在這兒？你的家人呢？”
“他們都離開我了，”蘇半夏忽地揚起頭，然後笑得很燦爛，“彥一，你相信世界上有詛咒這回事麽？我就是那個被詛咒的人，我身邊的人都會得不到幸福的，所以你要離我遠一點哦。”
徐彥一愣住，明明笑得那麽開心，為什麽他會感覺那樣的笑容卻是世界上最悲傷的眼淚呢？
“我才不相信詛咒這種東西呢，這些都是騙自己的東西，因為得不到幸福，所以編出來騙自己。”徐彥一嗤之以鼻。
“是這樣啊，是用來欺騙自己。”蘇半夏的聲音更加低了，快要聽不見。咖啡色的眼眸暈滿了悲傷，是一種可以将整個世界都描繪成暗色的悲傷。
徐彥一想象着，到底是誰能夠讓蘇半夏露出這樣的表情，他也一直幻想着，有一天，他能夠在蘇半夏的心上。還是後來的後來，他才知道，那個在蘇半夏心上的人就像一個烙印，狠狠地傷在了她的心髒上，再也無法抹去。
依瞳有點睡眼惺忪地走進教室，她一般去學校比較早，以往這個時候，教室幾乎都沒有人，但是此時，顧源卻趴在課桌上，手裏拿着一份早餐。似是聽見腳步聲，顧源擡起頭來，見是依瞳，便開心地笑了，他将早飯遞給依瞳，道：“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就随便買了一點。”
依瞳愣愣地接過早餐，有些不知所措。她能開口問問現在這個是什麽情況麽？“為什麽要給我買早餐？”
顧源見她驚訝地表情，奇怪地撓撓頭，問道：“昨天你不是答應我做我女朋友了麽？我給你買早餐是很正常的事啊。”
依瞳這才猛然想起昨天的事，樂怡替她答應下來，但是卻沒有問她的意思。現在當真是騎虎難下了。
“顧源，其實……”依瞳猶豫着，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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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顧源先她一步握住了依瞳的手，深情款款：“依瞳，也許在你眼裏，我不是最好的，但是希望你能夠給我機會，讓我證明，我是最适合你的。”
依瞳在心中哀嚎：誰能來救救我……
她嘆了口氣，沒有從顧源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她想：也許昨天樂怡說的是對的，長那麽大沒有談過戀愛的确有點不正常。顧源也算長得好看，和他在一起也沒有什麽壓力，就先交往一段時間試試吧。
依瞳從來不知道，她這個錯誤的決定，掀開了她人生的第一幕。
放學之後，依瞳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便像往常一樣走出教室，沒想到顧源立刻就追上來，拉住她的手，表情甚是委屈：“你怎麽不等等我？”
依瞳一愣，脫口而出：“你不是和我一個方向的啊。”
顧源頭疼地扶額，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語氣親昵：“小傻瓜，我可以送你回家啊。”
依瞳對他的動作有些不适應，往後退了一步，拉開他們之間過于近的距離：“不用了，我家挺遠的。”
顧源的神情暗了暗，道：“依瞳，你已經是我的女朋友了，能不能對我不要那麽戒備？”
依瞳尴尬地笑笑：“對不起，顧源，我只是還沒有适應。”
“沒關系，我可以等你，”顧源淡淡一笑，露出臉頰上的一個酒窩，顯得俏皮可愛，“今天我送你回家。”
依瞳還想說什麽，但是已經被顧源牽起手，走出了教室。她心內焦急，不知道該怎麽和顧源說，她其實沒有家，她只是顏家的一個女仆。被他攥着的手開始冒汗，依瞳有些不情願地跟在顧源的身後。
一路上，只有顧源不停地找話題聊天，試圖讓氣氛不那麽尴尬，但是依瞳一心想着怎麽支開顧源，對他的問題只是敷衍地回答。
“是這條路麽？”顧源回過頭問。
“嗯，”依瞳低低地回答，被他牽着的手收了收力，拉住顧源，道，“就送到這兒吧，我已經快到了。”
顧源盯着依瞳良久，忽然苦澀地笑道：“依瞳，你在搪塞我麽？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想和我在一起？”
“不是，”依瞳連忙否認，而後又低下頭，道，“顧源，我有我不能說的苦衷，你能給我點時間麽？”
顧源拉過她的手，順勢将她抱在懷裏，柔聲道：“好，我說過我會給你時間的。”
依瞳靠在他的懷裏，不知道自己心口上湧上來的不安到底是什麽，原來談戀愛就是這樣的麽，好像也沒有什麽感覺呢。
不遠處，一輛鮮紅色法拉利靜靜地停在那裏，說不出的張揚。裏面的人帶着墨鏡，遮住了半張臉，但還是遮不住他全身上下散發出來的貴氣。他沉沉地看着眼前相擁而立的兩個人，明明沒有任何聲音，卻沉靜地可怕，仿佛是暴風雨來臨的前際。他忽然按響了方向盤上喇叭，然後“嘟——”地一聲，在寂靜的馬路上特別地刺耳。
顧源和依瞳被這聲音吓了一跳，下意識地分開，卻只看見一輛跑車絕塵而去的背影。
“沒事按什麽喇叭。”顧源嘟哝了一句。
依瞳看着那輛車，心中的不安更加凝重，應該不可能吧，少爺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和顧源說再見以後，依瞳便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顏家，問及少爺的去向，管家只說出去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依瞳暗暗吃了一驚，魂不守舍地上了樓，關上房門之後，依瞳整個人便像虛脫一樣，癱軟在床上。才只談了一天的戀愛，她就覺得累了，不過，樂怡說過，戀愛原本就是很累的事情。想到這兒，依瞳也不去深究，只想着日子就這樣平平常常過去就好。
直到依瞳洗完澡睡覺，顏洛辰都沒有再回來，她以為他去徐彥一家了，便安心地睡了。只要顏洛辰不回家的日子，她就能睡得特別地安穩，可見她會顏洛辰是多恐懼。
第二天上學，顧源沒有出現。依瞳也不在意，只道是家裏有事，要不就是自己生病了。傍晚的時候，顧源拖着疲憊的身軀來找依瞳，才一天不見，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睛便已經灰暗不堪，臉色蒼白，好像發生了什麽事似的。
“顧源，你怎麽了？”依瞳見他如此模樣，不由得大驚。
顧源什麽話都沒有說，只是緊緊地抱住她，聲音哽咽：“依瞳，對不起，我來辦理退學手續。”
“發生什麽事了？為什麽要退學？”依瞳被他抱得生疼，但是也沒有反抗。
“我家破産了。”顧源低聲道，更加用力地勒緊依瞳，仿佛要在她身上尋找最後的溫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