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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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成簡看着那軟鞭,袖下的拳頭握緊,抱着穩贏的心态他倒要看看,為一個不入流的下人,皇後能跟他怎麽作對。
畢竟,只是一個宮女而已,死多少個,都不值得跟他撕破臉。
“娘娘饒命...娘娘。”李茳艱難地吐出一句求饒的話來。
李清姒走了過去,氣勢盡開,一腳踩在李茳的頭上,語氣裏聽不到什麽情緒,說:“本來,逐你出我族,又給你在宮中謀了個營生,已乃天大的恩惠了...你卻覺得本宮心善,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底線...是嗎?”
“欺負我的人,欺負到我頭上來了,是嗎?”說這話的時候,李清姒眼裏的寒氣朝披着龍袍的人看了過去。
李茳說不出一句話來,本以為就算是他把溫然怎麽樣了,這昔日的族妹也不會把他如何,好歹也是同族同血脈啊,沒成想,到了如今的田地。
“你以為兩頭吃,你就能兩頭落好?”李清姒一字一句地反問着,腳下的力道越來越重,說。
當她眼皮底下不清楚嗎?也怪她太自信,溫然和她說了那天李茳的事後,以為這人不敢再來招惹。
沒想到,跑去和皇帝串通了。
李茳只覺得天旋地轉,頭都要被人踩爆了,卻反抗不了,如今的悔心更甚,早知就不該招惹皇後那邊的人。
李清姒手中的軟鞭用力甩出,連帶着李茳翻了好幾個滾兒,最終撞到了小花壇上,一命嗚呼。
“你!朕在,你也敢殺人,你還有沒有點兒王法了!?”武成簡看到李茳七竅流血的畫面,怒氣徹底被點燃了,訓道。
李清姒慢慢悠悠地收起軟鞭,之後給了念容一個示意,便說:“王法?皇帝想一箭三雕的時候,用的下三濫招數,比本宮的好在哪兒了嗎?”
念容會意,直接蹲下去解溫然身上的繩索,看到她臉上的紅腫,又看到她脖子和手腕上被勒出的印跡,不由心疼。
溫姑娘多好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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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成簡被戳穿也不在乎,畢竟自己是贏家,諷刺着回:“皇後不減當年啊。”
“本宮只會比當年更甚。”李清姒臉上出現一抹邪氣,眼裏全是冷意。
武成簡看到她這個眼神,眉心這才鎖了起來,區區一個宮女,何必至此呢?
李清姒朝武成簡近了些,手上的軟鞭劃過地面,聲音作響:“本宮知曉你在想什麽...但可惜,借本宮的手殺你要殺的人,這算盤打的...你覺得本宮傻嗎?”
中禦本就不是什麽好人,把持着不小的權力,皇帝要用的下人,每一個都得經他手,可想而知,肯定得除。
正巧,李茳不長眼,送了過來,況且,李茳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宦官和宮女們都對他頗有微詞,不論今日局勢如何,李茳都得死。
如此一來,皇帝拿回了中禦執掌的官印,又能除掉李茳,籠絡一大半宦官和宮女的心。
再加上溫然,溫然出事,定能給皇後個下馬威。
這招出的,不論如何,皇帝确實都贏了。
李清姒冷冷地看着他,沉聲說:“李茳本宮替你殺了...中禦的事,本宮會好好調查的,至于我的人,本宮會替她報仇的。”
“你敢!?值得嗎李清姒?!”武成簡根本不可置信。
李清姒沒有自稱本宮,面上可不是在吓唬他,說:“我說值得就值得,我想幹的事情,還沒幹不成的...我告訴你武成簡,你怎麽上來的,我就能讓你怎麽下去...朝堂最近是太安穩了,才讓你把心思花在了宮中。”
“怎的,為了一個區區的宮女,你就要犯上作亂,跟朕撕破臉嗎?!”武成簡聞言,瞪着眼睛,清秀的臉上有些猙獰。
簡直滑天下之大稽,皇後為了一個身邊的宮女,要跟他撕破臉。
念容一邊聽着他二人的對話,一邊給溫然的傷口上藥,心中的思緒又亂了,娘娘為何為了溫姑娘能做到這個地步?
才短短的時間而已。
李清姒的底氣十足,微偏過臉看到溫然手腕上的紅印,還有那膝蓋上的鮮血,當年經歷過的事件好像又重現了一般,心髒被撕扯着,又開始痛了。
呵,為了記憶裏的人她是瘋的。
“你好生照看着她,本宮去去就來。”李清姒握着軟鞭的手緊了緊,向念容安頓道。
之後,就見李清姒帶着武成簡進了司禮監的一座偏殿。
溫然一直垂着頭,沒有說一句話,面龐仍舊脹痛,她當然聽清楚剛才皇帝和皇後之間的對話了,還有方才李茳死的那一幕,她都看在眼裏。
隐隐的,她有些害怕李清姒。
偏殿很是空,是平時宦官們在一起開會用的屋子,只有幾張桌子和衆多的長椅子。
武成簡聞到這空氣中的酸臭味,幾乎要作嘔了,用手捂了捂,忍着惡心說:“怎麽?你還想和昔日一般,用那軟鞭抽朕一頓嗎?”
“我們說好井水不犯河水,你收你的權,本宮近二年沒有擋你,我李家在朝堂上也安分,對嗎?”李清姒沒回他的話,而是說。
武成簡看了她一眼,沒說話,确實,于情上講,他本不該這樣的,可送上門來的李茳,不用白不用。
“我告訴你小皇帝,今日她沒事,若她有事,本宮掀了你的龍椅,你也不敢說什麽。”李清姒扯了扯手中的軟鞭,面無表情地說。
當年,為了那人,她掀翻了整個武林。
一提起這些,武成簡的怒火就不受控制,吼着說:“你清醒一點!朕看你是徹底瘋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值得嗎?!”
李清姒眯了眯眼睛,手上力道加重,接着對着門一抽,鞭子的尾反彈了回來,一下就打在了武成簡的背部。
龍袍也跟着掉落了下來,露出繡着五爪金龍的亵衣。
武成簡悶哼一聲,這熟悉又陌生的疼痛,眼睛直射出一道寒光,真是恨,恨自己手無縛雞之力,恨不能把她吃掉。
“你打她的,本宮還給你...對了,知會你一聲,井水不犯河水的局面,到此為止,你先挑釁,休怪本宮回擊。”李清姒的腦海裏滿是溫然的那張臉,還有那人成為衆矢之的掉下懸崖的一幕。
說完,又是一鞭甩了上去,還在同一個位置,霎時,武成簡的背部出現了一道細長的血印。
“你!”武成簡後背火辣辣的痛,快被氣得吐血,為了一個宮女,一向還算心平氣和的兩人要劍拔弩張,他是怎麽都想不通。
原以為這一箭三雕的美招,竟然能演化到現在的地步?是他太輕視那小宮女了嗎?到底是何來頭?
“你現在做的,應是如何應對武林時日不久的十年之期。”李清姒說着,一晃軟鞭,便纏在了他的腳踝處,接着用力纏繞,像一條蛇一樣,越來越緊。
養尊處優的武成簡沒有受住,一陣劇痛,額前汗如雨下,倒在地上,呲牙咧嘴地伸手去拉扯腳上纏着的軟鞭。
持續大約幾秒後,李清姒終于松開,收回軟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後,轉身離開了。
武成簡手下緊握住龍袍,看了眼腳踝處被勒出的印跡,整只腿隐隐作痛。
他只是想收回在朝堂上被分散的權力而已,至于那武林的十年之期,自己還沒手長到能插上事情,穩住便可。
坐在地上,武成簡伴着空氣中的酸臭味思考了良久,眸子一片清亮,他得把思繡将軍昭回來。
......
出了門,李清姒就見到溫然坐在那邊,一言不發,垂着頭,幾絲秀發散着,加上那膝蓋的鮮血,整個人倒有一種病态的風情。
“可是還疼?”李清姒蹲下身子,輕撫她被打的那半張臉,蹙眉,聲音柔着問。
溫然和她對視着,擠出一個微笑來,說:“還好。”
“本宮來晚了一步。”李清姒迎上她的眸子,那水水盈盈的樣子,讓自己的心髒收縮了一下。
當真,和那人一模一樣。
溫然搖頭,把她的手拿下,握在自己的手中,認真地說:“沒有...我值得嗎?”
“本宮說過,會護你周全,就定會。”李清姒沒有正面去回答她這個問題,同樣認真地回。
溫然的心思更亂了,雖然自己是在和她談戀愛,可好像沒到為了自己能和皇帝都撕破臉的程度吧。
李清姒的絕情和狠,她一直都清楚,但為什麽到了自己,卻能這般呢?況且,自己從沒感受到這份愛會能如此沉重。
難道平時皇後隐藏得太深了嗎?還是自己的感知出現了錯覺呢?
“你以前...認識我嗎?”莫名的,溫然出聲問。
因為老感覺,她盯着自己臉時,是那樣的沉迷,像在透過自己看另一個人,可自己開口說話,那味道就變了。
幾乎沒有猶豫,李清姒就回了過去:“不認識。”
同樣,眼神裏的沉醉也收了回去,避開她的目光,李清姒輕扶起了溫然。
溫然聽到這個回答,點頭,确實,自己一直生活在北京,從未見過李清姒或是大武別的人,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但兩人的這段對話,卻引起了念容的注意,是啊,皇後娘娘之前是不是認識溫姑娘呢?或者...溫姑娘長得很像娘娘的一位重要故人嗎?
否則,也不會為了溫姑娘去和皇帝撕破臉...
懷揣着這個想法,念容的思緒不受控制,也在發亂,她想,是不是可以試探一下小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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