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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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463年,大武高祖駕崩,三日後,太子武成簡登基,稱宣帝。
“先皇駕崩,朕日夜思極,遂翻閱廿間奏折,愈欽先皇...朕戆直,不喜諧媚軟熟...決以燮治天下,承先皇之美德,攜爾等予浩蕩之盛世。”
聞言,衆大臣皆垂頭長跪,高呼道:“吾皇英明,萬歲萬歲萬萬歲。”
武成簡面色莊嚴,望着統穿官服的衆臣,在心裏冷哼一聲,一個個垂着頭,誰能知道這跪着的是人還是鬼呢?
如今新帝登基,江湖未平,朝中自然免不了一番動彈。
“皇上,您初登基,占一喜,而今天時吉利,何不造二喜再沖?”
武成簡看着站出來的禮部侍郎,眼裏沒有波動,嘴角微勾,問:“不知虞愛卿口中的二喜,是何喜?”
“據前制,新帝登基,為造繁盛之勢,皆會選秀。”虞顯達恭敬地說着。
武成簡答應的很爽快,說:“好!那到了朕這兒,也免不了,皇後,你說呢?”
一直坐在旁邊,面戴薄紗、身着鳳袍的端莊女子莞爾一笑,舒緩的嗓音傳來:“臣妾自是欣然。”
“好,那選秀一事就交于你辦。”聽到這話,武成簡沒有波瀾的眼睛多了一道厭惡,說。
皇後李清姒忙笑着應:“謝皇上,臣妾定當竭力。”可內裏卻深知,這皇帝根本不喜歡選秀。
別說選秀了,就連找她這個皇後的次數,也少的可憐,不過,正也順了她的意了,她巴不得武成簡不來她的寝宮呢。
......
“娘娘,選秀一事,如何操辦是好?新帝登基,過儉過奢都不可,這中庸又該如何取是好?”小一看着坐在那裏發呆的皇後,不由去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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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姒琢磨了一下,開口:“本宮自有打算,本朝中達官之家閨秀甚少,只能将希望寄與民間了...傳本宮意:以賢淑端莊外柔內善為始,琴棋書畫女紅繡藝為次,抛商賈之家,凡合此條件之女子,皆可親自臨都城參與選秀,本宮親選。”
這選秀可得辦好,要是辦不好,可就麻煩了。
小一聽着,默默記在心裏,蹙眉提醒道:“娘娘,這條件...似乎寬泛了些。”
“嗯,你的顧慮本宮心裏有打算,傳下去吧。”李清姒扶了一下頭上的鳳冠,早就了然。
是寬泛,但也不寬泛。
不論怎樣,只要不侍寝就行,這選秀一事忙起來...自有理由推脫了。
小一行禮道:“是,奴婢這就傳令下去。”
李清姒嘆了口氣,斜倚着,面色略顯愁态,也不知道自己坐上後位,運氣是好是壞。
許是好的吧,二十有五,未得子嗣,便鳳臨天下了;
許是壞的吧,因為直到現在,她的心好似不會升溫了般,看什麽都是冷的。
摸了摸自己項間的白玉,李清姒的眼裏閃爍起了柔光,思緒又回到往事上,每天憶一遍那人早已成了習慣。
......
公元二十一世紀,市中醫研究院裏。
一個戴着老花鏡的白胡子老頭拿着一張方子問:“溫然,你的方子有點兒意思啊。”
“師傅,怎麽就有點兒意思了,開猛了?”溫然穿着白大褂,清秀幹淨的一張臉上帶着探究,湊過去說。
老頭否認,說:“不是,是有味藥它早就失了。”
方子裏有味藥,這幾年幾乎不見蹤影,所以中醫出身的這些大夫,都默認這味藥消失了。
“啊?你是說漢防己嗎?沒有啊,我前幾天去湖南鄉下的時候,見到了。”溫然也知道這事兒,只不過前幾日的所見,讓她斟酌一番,還是決定把漢防己寫了上去。
老頭一聽,來了興致,問:“你拍了照片嗎?”
“拍了的,在這兒。”溫然拿出手機,遞了過去。
老頭閱藥無數,左看右看,點頭,語氣驚訝裏帶着喜悅,說:“嘶,這還真是漢防己,那你這丫頭怎麽沒上報呢...”
要曉得,一味藥材存世的價值,不可估量。
溫然無奈,朝老頭晃了晃手上的檔案袋,這不才寫完報告準備一起上交嗎。
于是,接下來的幾天,溫然小組所在的任務便轉向了漢防己這味藥材,且向上面通報,成立了專門的研究隊伍。
三天後,就要啓程去發現漢防己的所在地了。
晚上的合租屋裏,損友唐一棠喝了口啤酒,忍不住去掐溫然的臉蛋,羨慕地說:“不是我說,你們學中醫的,這皮膚就跟白玉一樣,啧啧啧....”
“少來了你...你少熬夜,多喝水,注意陰陽協調,不出三月,你也一樣,我給你開的方子,你哪一個堅持過一個月?”溫然抱着萬年的保溫杯,拍掉她的手,說。
唐一棠哀呼:“姐姐喲,還少熬夜,你是不曉得每天的工作有多苦逼,996快讓老娘搞成007了...還陰陽協調...我看啊,我還是死了算了。”
“惜命啊,人活着才什麽都有,人要死了,就真的什麽都沒了啊。”溫然把她手裏的啤酒,換成了一旁的白開水,說。
唐一棠無奈:“唉~”
“要不...我給你紮兩針?”看她面色憔悴,眼下泛青,溫然說。
唐一棠把冰啤酒又拿在了手裏,應道:“行,你把我紮死都行,我這兩天肩周炎又犯了...”
“那還不快脫衣服躺着?”溫然一把躲過那罪惡的啤酒,說。
唐一棠攤了攤手,尖着嗓子,說:“得嘞,小女子這就寬衣解帶,還望溫大人能下手輕點兒,疼~”
“我看啊還是先紮後頸的穴吧。”好死不死的那樣,讓溫然失笑,故意說。
唐一棠眼睛一亮,趴在了床上,說:“啥?是不是紮了,我就不疼了?”
“不是,紮猛了你就暈過去了,不用吵我了。”溫然露出一絲邪惡的笑來,口氣端得輕柔,說。
唐一棠回頭幽怨地瞥了她一眼:“......”忽然發現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小溫然的顏值真是扛得住,就要伸手過去:“真好看,讓我摸摸。”
溫然笑得如沐春風,手上用力,快、準、狠,一把就給她按平了。
“哇靠!你下手輕點兒!我錯了還不行嗎?天...我的臉...我的鼻子!”
溫然不搭理她,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持針狀如執筆,用左手拇指和食指持針柄,輕輕撚入穴道。
唐一棠沉默了一會兒,等她下完針,才緩緩開口:“真是的...都三十歲的女人了,還這麽有勁兒...”
“你沒勁兒,是因為長期嗜冷,脾胃虛寒,幹點兒活就不停喘氣。”溫然看着她背部的細針,說。
唐一棠知道自己生活不規律,委屈地說:“救救孩子吧,孩子每天工作加班那麽晚,還不讓來杯一點點茶百道蜜雪冰城啥的...那我不活了都。”
“等有一天,躺在病床上動刀受折磨時,你就想起來了,拼命工作,到底拼還是命。”溫然慢條斯理地看了她一眼,擺弄自己的乖乖小細針,說。
唐一棠嘆了口氣,道理她都懂,萬般皆是生活呀:“那你說我怎麽辦?唉...”
“我過幾天要去湖南,不如,你和我一起?正好放松一下。”溫然看着這位曾經救她一命的生死之交,挑眉,問。
唐一棠轉頭,好奇:“去湖南幹什麽?”
“有味藥材要去調查研究。”溫然笑了笑。
唐一棠簡單盤算着,還正好遇到個假期,去遠處轉轉,倒也不錯,便點頭:“過幾天...我想想,正好是中秋,能放三天,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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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紮着低馬尾,一頂白色的棒球帽,再搭上本就白皙透亮的皮膚,一點淡妝,三十歲的溫然看起來分明是清純的女大學生。
唐一棠托運完行李,拿着登機牌和她一起過安檢,不由調侃,說:“嫩死我了,你這臉我說16都不過分。”
“是嗎?這位阿姨。”溫然淡淡地掃了一眼她的大濃妝,成熟裏盡顯妖豔,故意說。
唐一棠知道這丫的看着清純實則極其嘴欠,說:“我揍你啊~切,姐姐走的是辣妹風...”
“你确定不是辣媽風嗎?”溫然眸中含笑,回。
跟學習中醫有關,她倒是不喜歡自己看起來年輕,總被當小孩兒。
唐一棠的嘴也厲害,笑得很奸詐,回怼:“誰的辣媽?你的?”
“......”
起飛後的一個小時四十三分鐘時,溫然手上拿着電子閱讀器,唐一棠倚靠着她的肩,戴着眼罩正睡得香甜。
突然,劇烈的抖動傳來,機艙裏的燈閃着,警報也開始有節奏的響了起來,乘客左右瞧着。
唐一棠被颠醒了,摘下眼罩,看着周圍,這是咋了,不過常年出差的她早就習慣了飛機颠簸,司空見慣,确認了一下安全帶系好,便又打着哈欠閉上眼睛了。
溫然捏着書頁的手指發緊了一下,随後放松,飛機颠簸是正常,應該沒事兒的。
緊接着,通報的聲響起。
“女士們先生們:我們的飛機受氣流影響、在下降過程中穿越雲層遇有重度颠簸,請您不要害怕,在座位上坐好并确認您的安全帶已經扣好系緊。帶有小孩的旅客請照看好您的孩子。我們将停止一切服務工作,在客艙或洗手間的旅客請就近坐下系好安全帶或固定好自己。謝謝!”
身穿制服的空姐,鬓角布着薄汗,播報的聲音都在顫抖,
重度颠簸四個字讓唐一棠這下怎麽也睡不着了,坐了那麽多次飛機,還第一次聽到重度颠簸,摘下眼罩就往窗外瞧。
一道閃電散着詭異的紫光,出現了大概一秒就小時了。
唐一棠連拍溫然的胳膊,拉着她一起看,說:“完犢子了溫然!你看窗外!這閃電是不是不對勁啊?”
紫色的閃電是正常,可這未免太過紫了吧。
溫然看了一眼,恰巧又是一道紫色的閃電,頓了一秒,移開視線,說:“別慌。”
“......”
唐一棠都想掐她一把,這人走哪兒都這麽佛系,那張冷靜的臉上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情緒有多穩定。
于是,帶着點兒故意成分,唐一棠湊在她耳邊,說:“你是不是傻?!咱倆得交待在天上了!你連死都不怕啦?!”
“沒事兒,肯定沒事兒的。”溫然把閱讀器關掉放進包裏,靠在椅背上,淡定地說。
唐一棠日常無語:“......”
正要打算開口吐槽她,飛機猛地又是颠簸,比剛才的還要厲害。
下降的速度明顯變快,甚至是極速下降,頭頂的氧氣面罩也落了下來。
情況發生的來不及反應,機艙裏的乘客可想而知的慌亂,嘈雜一片。
唐一棠看着窗外,紫色的閃電不知道什麽時候在她眼裏成了紅色,血紅的樣子在烏雲的襯托下,竟有些猙獰。
“我靠...溫然...”
“怎麽了?”溫然看過去,閃電映在眼裏,那一剎那,黑色的瞳孔也好像被染得猩紅。
這一抹大紅色的閃電,她好像在哪裏見過。
而後,意識驟然模糊,仿佛在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吸走,靠在椅背上,頭昏沉無比,天旋地轉,痛得厲害。
溫然是大夫,自是懂得身上的莫名反應絕不是因為飛機引起的,想憑着一點力氣掐向人中,可惜,那點力氣在擡手間便被用盡。
徹底昏迷了過去。
記憶裏的最後,都是那道紅色的閃電,和機艙裏數不清的混亂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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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o,大家好呀,拖了這麽久的新文終于開啦。
我會努力給大家呈現一個在朝廷和江湖間發生的愛情故事。
文筆不佳,請多擔待。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