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雄主不渣
季遠征不慌不忙的打開蛋糕盒,笑道:“前段時間閑着沒事做就随便看了看,正好看到了他們的破殼日習俗。”
季利安掃了季遠征一眼,他可不覺得季遠征是随便看了看。
季遠征最近的異常行為太多了,但結合古地球人類的行事風格來看,季遠征的所有行為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季利安本身對古地球頗有研究,也喜歡很多古地球時代的風俗習慣,吃長壽面這個習俗就是他帶動起來的。
季遠征從娶到幸言之後,所有的行為都向着古地球人類的處事方式接近,例如只要幸言一只蟲當伴侶,例如對普通蟲們彬彬有禮,再例如現在。
他到底是想做什麽?季利安就這麽一個雄子,但他一直都沒怎麽關心過季遠征,所以現在不太清楚季遠征是一直有這些想法,還是最近才開始改變的。
但季遠征和季家緊緊綁在一起,未來的季家還是屬于季遠征的,既然如此,季遠征想做什麽,季家都該站在他身後。
“你想進議會嗎?”
季利安語氣平靜,就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一樣,但卻把季遠征問愣了。
幸言心裏一跳,轉頭去看季遠征。
季遠征想進議會?議會裏那些雄蟲可都是吃蟲不吐骨頭的,雖然季遠征在智慧上遠高于他們,但在心機城府上,季遠征畢竟只是個剛成年不久,一心只有科研的單純雄蟲。
幸言皺起眉,季遠征要是想進議會他只能支持,但那裏水太深了,他要怎麽保證季遠征的安全呢?
季遠征也就愣了一瞬,随即輕笑出聲:“父親,我怎麽沒看見雌父呢?”
季利安知道這是季遠征不想談公事的意思,便也跟着裝傻:“他在廚房。”
話音剛落,歐路德就端着一碗長壽面從廚房走了出來,看到季遠征他們後臉上顯出明顯的驚喜。
季遠征站起身想從歐路德手裏接過湯面,卻被歐路德小心躲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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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路德有些緊張的看了看季遠征的手,小聲關心道:“沒有燙到吧?”
“沒有。”季遠征無奈的笑了下,坐回原位。
歐路德把湯面放到季利安面前,恭恭敬敬的給他遞上筷子,之後便垂頭立在一旁。
幸言悄悄看向季遠征,有些坐立不安。
他在家裏被季遠征寵習慣了,剛才歐路德不在的時候他也心安理得的跟兩位雄主坐在一起,但現在他看着歐路德就覺得渾身不舒服,覺得自己好像站起來更合理。
季遠征感覺到他的視線,悄悄握住他的手。
季遠征直勾勾盯着季利安,如果季利安再不開口,只能他開口讓歐路德坐下了,可這對他們的相處方式不會有任何改善。
季利安用筷子輕輕攪了一下面,遲遲不下嘴。
季利安其實是有些尴尬的,他看着季遠征和幸言的相處方式有時候會好奇,他們的直播他也看了,但他每次想對着歐路德嘗試一下的時候都覺得開不了口,覺得自己作為雄主的面子會受到侵害。
此刻,幸言穩穩當當坐在季遠征身邊,兩只蟲看起來很和諧,但歐路德卻站在一邊,本來應該很正常合理的行為,現在卻顯得非常怪異。
季利安清了下嗓子,話到嘴邊滾了滾,還是沒說出口。
季遠征無奈,嘆了口氣對着歐路德說道:“父親,您也坐啊。”
歐路德身子僵了僵,之前去季遠征家裏的時候他聽季遠征的話坐下了,但那是因為那是季遠征的地盤,在一定程度上他的權力高于做客的季利安,但現在這裏是季利安的主場,他沒有辦法忽視季利安的态度。
季利安不知道為什麽會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有了臺階後接下來的話好像也沒那麽難說出口了。
季利安頭也沒擡,随口道:“坐下吧。”
歐路德不敢置信的看向季利安,他竟然真的讓自己坐下了!
季遠征挑了下眉,他其實沒想到季利安能開口,不過現在,他覺得這也算是一種進步。
季利安吃面的速度很快,吃完之後季遠征頗有儀式感點了一根蠟燭,蛋糕店根本沒有那種蠟燭,這是他和幸言從一家小雜貨店裏淘到的。
“父親,許個願吧。”季遠征把蠟燭擺到季利安面前。
“許願?”季利安疑惑。
幸言和歐路德好奇的看過去,為什麽要許願?怎麽許願?
季遠征把雙手我到胸前,解釋道:“你像我這麽做,然後閉上眼睛許願,許完願望把蠟燭吹了。”
季利安莫名其妙,但也跟着做了。
閉上眼睛後他一時間不知道許什麽願望,他權勢滔天家財萬貫,又有一個優秀的雄子給他接班,要說真正想得到的,竟然是能和歐路德像季遠征他們那樣相處。
歐路德第一次這麽放肆的看着季利安的臉,嫁給季利安這麽多年,即便是在親熱的時候他都沒敢直視過他。
季利安和季遠征長得很像,但季利安更清秀一些,他長長的睫毛被燭火打出一小片陰影,看着很乖巧......
季利安睜開眼吹滅蠟燭,歐路德慌亂的別過眼。
季遠征笑嘻嘻抓着幸言的手鼓掌,幸言被他拉得身子一歪蹭到他身上,也跟着季遠征笑了起來。
好心情好像是可以傳染的,季利安萬年不動的唇角也跟着揚了揚。
季利安的到來就是一個驚喜,對那幾位雌侍也是,因為他們在嫁給季利安之後,第一次得到了零食!還是他們最愛的甜食!
季遠征和幸言吃過了晚飯才從莊園出來,季利安也沒再提過議會的事情,兩只蟲都當根本沒有這一茬。
季遠征放松的倚在靠背上,側頭看着幸言。
幸言把軍艦設定為自動駕駛,轉過頭發現季遠征正看着自己。
“怎麽了?”幸言伸出手和季遠征相握。
季遠征在他手背上親了一下,笑道:“沒什麽,就是覺得你好看。”
幸言漂亮的琥珀色瞳孔裏漫上笑意,輕輕揉了下季遠征的頭發。
季遠征放松的靠進幸言懷裏,他其實根本沒做好準備去當一個改革者,不然他也不會在季利安提起議會的時候,下意識避而不談了。
季遠征其實是有點英雄主義的,這可能和他沒受過社會毒打有關系。
他現在有整個蟲族最聰慧的大腦,他完全可以預想到改革的艱辛和各種意外情況,他時不時就想打退堂鼓,但他的行為卻總是在有意無意的給其他蟲傳達信息。
從幸言和艾爾到季利安,再到直播間裏的百萬蟲族,季遠征已經多多少少影響到了社會,他似乎已經沒有退路了。
季遠征唯一覺得對不起的,就是幸言。因為他把幸言拉了進來,根本都沒問過他願不願意,一句似是而非的問話,得到幸言願意一直支持自己的答案,他就拉着幸言趟進了這趟渾水,讓幸言無意中成了雌蟲們羨慕嫉妒的對象。
季遠征情緒有些低落,幸言瞬間就感覺到了。
他輕輕順着季遠征的頭發,思緒有些雜亂。
幸言年紀輕輕爬到這個位置,除了不要命之外,不可能完全就是單純的,他知道各方勢力的對弈,知道誰和誰不和,也知道統治階級內部的各種交易和站隊。
他知道季遠征和其他蟲不一樣,他在試圖改變一些東西,他害怕季遠征受到傷害,尤其是議會裏那些“怪物”們,靠着季遠征自己是完全對付不了的。
幸言抱着季遠征的手臂緊了緊,溫柔的聲音在季遠征耳邊響起:“哥,我是上将,我手裏有四分之一的集團軍,而且我永遠都不會背叛你。”
季遠征心口大震,幸言這句話比多少句“我愛你”都讓他感動。
幸言有些緊張的等待季遠征的回應,他只是想表示自己有能力幫到季遠征。
他雖然沒有像艾爾和季利安的權利和頭腦,但他有軍隊和強大的生命力,他可以用命保證季遠征不受傷害,即便最後發生不好的結果,他也有能力帶着季遠征離開這個星球。
季遠征情緒激動後心口又漫上來那股暴躁的感覺,他死死咬住牙,生怕自己開口會說出傷害幸言的話,慢慢退出幸言的懷抱,季遠征繃緊身子胸口大幅度起伏。
幸言手足無措地看着季遠征,他不知道季遠征怎麽突然生氣了,是因為他擅自揣測了季遠征的心思嗎?
季遠征這股情緒來得快散的也快,回到家後他就沒有那種感覺了,但是他有更艱巨的任務,因為幸言還是被他傷到了。
季遠征心疼的用冰塊敷着幸言紅腫的手指,剛剛進卧室的時候季遠征氣還沒散,甩門的時候把幸言的手整個夾在了門縫中,幸言只小聲痛呼了一下,但卻把季遠征吓得渾身發顫。
“對不起寶貝,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很疼啊?”季遠征語無倫次眼眶都紅了,“你要不也把我的夾回來?你別生我氣好不好?”
幸言慘白着臉笑了笑:“沒事兒,不疼。”
幸言看得出季遠征的心疼和難過,他很想把季遠征抱進懷裏安慰,但他此刻卻有些心慌。
季遠征甩門的背影不斷在眼前浮現,還有好多錐心的痛楚,他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剛才的場景和疼痛有些熟悉,就好像他經歷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