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替蘇和安相親的韓澤昂在到了約定的地點之後,甚至連對方長什麽樣都沒有看清楚就按照蘇和安所說的義正言辭地拒絕了對方。
“我暫時對于成家立業沒有興趣。如果你沒有其他的安排,晚餐後我們就各自回去吧。”拒絕的前半句話和當初拒絕蘇和安時的一模一樣。
只是對方的反應和韓澤昂料想的完全不同。
穿着小馬甲的梅杜宇整了整他的衣服,滿臉興奮地說道:“不用成家立業,我們可以先交往看看啊,實在不行給我個追求你的機會呗。”
梅杜宇灼灼的眼神讓韓澤昂不适地皺了皺眉,他知道蘇和安長相清麗,在不刻意流露出娘娘腔樣子的時候很是招人喜歡。但是被人如此直白地用企圖占據的目光注視,韓澤昂莫名有些不快,只是不知道這份不快究竟是為了什麽。
單純覺得自己被侮辱了,還是因為覺得蘇和安被人觊觎?
不過這次韓澤昂卻誤會梅杜宇了。
梅杜宇原本對于這場相親一點都不期待,只是應付家裏人來的,誰想跟個娘炮親親我我啊。
但是在看到對方的一瞬間他就改變了想法,憑他的經驗,面前的人絕對不會是個娘炮。
就算是個娘炮,也是娘炮攻!
至此梅杜宇的眼睛亮了起來。
沒錯,梅杜宇就是個受,純零。
奈何長得并不精致,同志圈更是遍地飄零,難得看到一個攻的梅杜宇當然不肯放過這個好機會。
一頓飯下來梅杜宇殷勤地找着話題,韓澤昂則本着少說話早點結束的原則草草應着,無數次後悔為什麽要答應蘇和安替他來相親。
後來梅杜宇更是借着微信騷擾了他一個晚上。
“就是這樣,他大概挺喜歡你的外表的。”韓澤昂總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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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微信上還在不斷增加的未讀信息的數量,蘇和安心裏有種微妙的喜悅和緊張。
被人喜歡誰會不開心呢,就算是對方只是看上自己的臉也行啊。
只是在韓澤昂面前,蘇和安卻又不敢表現出這份小小的喜悅。
總覺得像是在偷情似的。
蘇和安知道韓澤昂昨天沒有拒絕的太狠是怕蘇家和梅家的關系鬧僵,所以才不得不忍受了這麽一晚的騷擾。
這麽想着蘇和安忍不住悄悄看了眼正在吃早餐的韓澤昂。
做人就該像韓澤昂這樣,不流于表面的溫柔,該拒絕的時候果斷地拒絕,不給別人留有幻想。
蘇和安覺得自己也該這麽做,要明确地拒絕梅杜宇,讓他不要将心思再花在自己身上了!
安安從不嘤嘤嘤:梅杜宇,很抱歉,我真的不能接受你的追求。你并不符合我的擇偶标準,你一定能找到一個适合你的愛人~!
梅什麽宇:你誰?
場面一下子有些尴尬。
安安從不嘤嘤嘤:我是蘇和安啊。
梅什麽宇:哦,抱歉,因為你消息的語氣和昨晚的不太像。
梅什麽宇:你的擇偶标準是什麽樣的?
安安從不嘤嘤嘤:我......喜歡韓澤昂那樣的。
蘇和安悄悄擡頭看了一眼韓澤昂,然後又做賊心虛地删除了這條消息記錄。這,這只是個勸退對方的借口,要是被韓澤昂看見誤會了就不好了。
梅什麽宇:什麽?大兄弟你是受啊?!
蘇和安滿臉複雜,昨晚韓澤昂到底做了什麽事情,讓對方對自己的屬性有這麽深的無解。
安安從不嘤嘤嘤:嗯......我娘炮的名聲難道還不夠出名嗎?
梅什麽宇:诶,不是,我以為那些都是以訛傳訛的
梅什麽宇:算了算了,打擾了,告辭。
一覺醒來,難得的一個攻變成了受,梅杜宇的心還是有些痛的。
明白過來梅杜宇看上的其實是韓澤昂的蘇和安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了,雖然解決了梅杜宇,但是......
越想越氣的蘇和安删除了和梅杜宇的聊天記錄,邁着小八字噌噌跑到韓澤昂的面前,跟個和主人撒嬌的小狗似的蹲下:
“韓澤昂,如果梅杜宇加你微信你可千萬不能加他!”
晶亮的眼睛看得韓澤昂有些想伸手摸摸他的頭:“不加。”
一晚上的轟炸已經讓韓澤昂聽見梅杜宇這三個字就覺得疲憊不堪了,怎麽會想着去加他的微信呢。
得到韓澤昂承諾的蘇和安滿意地笑了,還把原本略帶高冷的微信頭像換成了相冊裏珍藏的一張照片。照片裏的蘇和安笑得明豔,加上透着粉嫩的濾鏡,像是個無憂無慮的小王子。
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個受。
韓澤昂看着蹲在腳邊不知道鼓搗什麽的“巨型犬”也漸漸習慣了蘇和安用他的身體賣萌這種事情。
兩人與風水大師預約的時間是下午,在驅車趕往大師住處的時候,蘇和安忍不住問答:“要是對方是個江湖騙子怎麽辦?”
看着面前的紅燈,韓澤昂的手指有節奏地敲擊着方向盤:“到時候少說話,看對方能不能主動點明我們的問題。”
“嗯。”蘇和安點了點頭。
劉秘書聯系的風水大師叫宇文右,住在郊區的一幢別墅之中。
臨近田郊的風景,開闊廣袤的田野,下車的時候蘇和安覺得自己的耳朵一瞬間得到淨化。
遠離的城市的喧嚣,汽車的發動機聲也停了。耳邊是屬于鄉野特有的寧靜,寧靜到似乎能聽見遠處一聲沉沉的牛哞和飛鳥撲棱着翅膀掠過的聲音。
“韓澤昂,我好喜歡這裏啊。”蘇和安深吸一口氣,感受清新的空氣。
“喵。”一只趴在屋頂曬太陽的黑貓看見站在門口的兩人叫喚了一聲,然後閃身不見了。
韓澤昂按響了門鈴,來開門的是一個穿着T恤的年輕男子。
別墅的院內沒有什麽特別的裝飾,卻讓人覺得十分的清靜舒心,幹淨的像是塵外之地。這讓蘇和安和韓澤昂對這家風水先生的本事先信了三分。
引他們進來的年輕人坐上了坐上了主位,一只黑貓不知道從何處竄了出來,爬上了年輕男人的肩頭。
年輕男子摸了一把黑貓光滑柔順的皮毛開口道:“我就是宇文右,兩位找我看什麽?”
秉持着來時韓澤昂說的少說話,蘇和安下意識脫口而出:“随緣。”
可以,很道教。
宇文右因為蘇和安的話臉上産生了一瞬的愕然,繼而笑出了聲。大概是嫌棄他笑的時候肩膀抖個不停,黑貓爬上了宇文右的腦袋,宇文右也好脾氣地沒有趕它下來。
蘇和安倒是莫名覺得這只黑貓有些眼熟。
“既然你說随緣,那我就随便看看了。”宇文右看了一眼蘇和安與韓澤昂,蘇和安這才注意到這個宇文右的眼睛是純黑的,讓人分不清眼瞳和虹膜。
“在我看來你們二人很有夫妻相。”宇文右像是江湖術士一樣的話惹得蘇和安和韓澤昂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對方。
我和韓澤昂長得很像嗎?
我和蘇和安長得很像嗎?
不了吧......
看到他們倆的舉動,宇文右擺了擺手:“我說的夫妻相不是你們理解的夫妻之間的長相相像,而是說你們倆這樣的長相成為夫妻最好不過。三庭五眼互生互長,要是你們倆在一起家庭肯定幸福和睦。”
宇文右的話讓他像是個劣質的媒婆。
韓澤昂想着是不是該找個借口離開了,卻被宇文右下一句話釘在了原地。
“不過雖然外表長得不像,靈魂卻是很相似的。”
看着韓澤昂和蘇和安瞬間睜大的眼睛,宇文右身上終于浮現了一些神棍的氣質,他緩緩說道:“畢竟靈肉相生,每具身體所能承載的靈魂總是特定的,要是靈魂不相似,怎麽可能成功換魂呢。”
“那請問怎樣我們的靈魂才能交換回來呢?”韓澤昂消除了自己內心的輕視,認真地詢問道。
宇文右摸了摸盤踞在自己頭頂上的貓,摸爽了貓大爺趁其不備揪了一根毛下來,惹得貓大爺惡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嘶,祖宗,松口。”
沒有去管被貓撓亂了的頭發,宇文右将短短一根黑色的貓毛放進了蘇和安的手裏:“你們若是信我,就帶上這個在随便找個雷雨天開車出門溜一圈再被劈一下就好了,若是不信我......”
想來宇文右大概是察覺到了進門時他們的不信任,蘇和安有些不好意思地沖他笑了笑。
宇文右也對他回了一笑,長得好看的靈魂誰不喜歡:“若是信不過我,就在五五二十五天或七七四十九天或九九八十一天之後的雷雨天帶着這根毛開車出去溜一圈找雷劈就好了。”
信得過與信不過之間,似乎也沒差多少......
蘇和安看了看自己手裏的貓毛問道:“這根貓在其中起什麽作用呢?”
“拉仇恨,引雷。”
宇文右把貓從自己的腦袋上拿下來打了一下它的屁股:“小畜生敢咬我,就該它被天打雷劈。”話語雖然并不悅耳,語氣卻是十分親昵的。
被叫做小畜生的黑貓又惡狠狠地咬了宇文右一口。
蘇和安和韓澤昂離開後,被貓撓的滿臉花的宇文右接到了來自蘇媽媽的電話。
“蘇女士,怎麽了嗎?”
“宇文先生啊,之前您說的我們家安安的命劫......這都快一年了,他還是沒找到......”
“放心蘇女士,據我的觀測他的命劫已經基本得到化解了。”
“您的意思是,安安背着我談戀愛了?!”向來和自家兒子無話不說的蘇媽媽覺得自己被兒子抛棄了。
想到剛才那兩人的面相和流轉的氣氛,宇文右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微笑:“佛曰:萬物緣發,皆系緣分。”
蘇媽媽嘆了口氣,只要安安現在沒事了就好。
一年前一直服務于世家上層的宇文右突然聯系她說,蘇和安突然産生了一道命劫,需要在一年之中找到相和的戀人才能化解。
吓得蘇媽媽顧不上其他就替蘇和安張羅起了相親的事宜。
突然回過神來的蘇媽媽問道:“那個,宇文先生,您不是應該是道教的嗎?”
一個道士,說什麽佛偈。
作者有話要說: 此處的靈魂相似沒有任何特殊的意義,只是一種說辭。就像是我們的靈魂都是圓形的、長方形的,但是蘇和安和韓澤昂的靈魂都是回形針形狀的,大小還差不多,所以他們就成功換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