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瘋狂的葉嚴之
在上山前,杜爅特意買了手套和一把小鐵鍬,還有一些零碎的東西。
冬天爬山不好爬,兩人爬了很久才爬到山頂,全程中,杜爅都牽着葉大少的手,叽裏呱啦的說一路,葉嚴之也不頂撞,就聽着。
“不知道那個大叔的木屋關沒關門。”杜爅和葉嚴之來到木屋前,門沒上鎖,杜爅去敲門,“大叔,大叔在嗎?”
他推開門,裏面沒有人,不過床的那邊搭了爐子,爐子旁邊還堆着一堆劈好的木頭。
“沒在。”杜爅四處環顧,“大叔的小屋還挺好。”
“他人不在,我們還是出去吧。”葉嚴之感覺在別人家不太好。
“沒事,大叔沒鎖門那就是允許別人進來。”杜爅把手裏提的東西放下,看葉嚴之還是站在門口不動,只好服從的出了木屋。
兩人也沒走,就在木屋外逛着,葉嚴之擡頭望着叢林裏飄落的雪花,多亂的心也跟着靜了起來。
他站在樹下抽了根煙,才發覺杜爅怎麽沒纏過來,回頭去找,發現杜爅在木屋外用小鐵鍬在堆雪。
“你買小鐵鍬難道就是為了堆雪?”
“不是堆雪,是堆雪人。”杜爅扔下鐵鍬,用手拍打着雪堆,讓他變圓點,“我小時候可愛玩雪了,我奶奶總是說我,可回屋又忍不住給我暖手,她就嘴厲害,心軟的跟豆腐似的。”
葉嚴之看杜爅在那一邊堆一邊叨咕,心莫名的感覺很暖,“你小時候和你奶奶那麽好?沒聽你提過你和杜叔的事。”
“老杜他也好。”杜爅拍好了一個圓,又去用鐵鍬堆上邊的圓。
不一會,雪人的形狀就出來,葉嚴之好奇地在一旁看,還不知道雪人堆出來是什麽樣子。
他和小宇從小就被父親告知,做個舉止儒雅的紳士,別說堆雪人,連雪都很少玩。
“大概就好了。”杜爅凍的甩了甩手,撿了兩樹枝插在雪人身上做手,又把買的胡蘿蔔做鼻子,把葡萄做眼睛。
“看,葉總。”杜爅笑呵呵的瞅瞅雪人,感覺缺點啥,他跑到屋裏,用報紙疊了帽子,扣在雪人頭上,又團個雪球壓住報紙。
“好看嗎?葉總。”
“你鬼點子就是多。”葉嚴之笑着點點頭,杜爅走過去,咧嘴笑,“什麽叫鬼點子多,我這叫心靈手巧。”
他舉起胳膊想打個響指,一擡手忘了自己在帶手套,剛要放下,葉嚴之一把抓過他的手,把那濕漉漉的手套摘掉,裏面的手凍的都紅了。
“哎,手都紅了,我怎麽沒感覺凍手。”杜爅裝不知道,手卻凍的很疼,可答應帶葉嚴之上山玩,他也不能食言啊。
葉嚴之又把另一只手套摘下,同樣的通紅,他瞅向杜爅,冷淡的語氣加重,“你是真沒感覺嗎?”
“我想讓你開心,不知道雪會那麽涼。我沒事,就那麽一點點涼。”杜爅如實招了。
葉嚴之沒搭話,把杜爅的雙手捂在自己手裏,被溫熱的手包裹,杜爅感覺好舒服,“葉總要是一直對我這麽好該多好。”
葉嚴之還是緘默,他不知該答什麽。
“哎,我又看見野雞了,我可以抓住它給你炖,我和你說野雞肉炖可好吃了。”看着野雞,杜爅眼睛直溜溜的瞅着,心想着可以給葉嚴之做美食,掙脫開葉嚴之的手追了上去。
“杜爅,別追了。”葉嚴之喊也沒喊住杜爅,看着杜爅就奔野雞去了。他擔心杜爅像上回摔了,擡腳也追了上去。
野雞竄的快,杜爅跑的也不慢,倒是葉嚴之,別看平時總跑步,可追人真是不在行,再加上穿的是皮鞋,一會絆一腳,一下又踩雪滑一腳,很悲催的喊杜爅,卻看不見人影。
追了好一會,葉嚴之聽見遠處前方杜爅的喊聲。
“葉總,快一點,快一點,啊——葉總,葉總。”
杜爅求救般的呼喊,葉嚴之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麽,着急地大邁一步,一腳踩在了一塊石頭,險些摔了。
“葉總,葉總——快點,我抓不住了。”
葉嚴之以為他要掉進哪個溝裏了,想跑快一點,可一貫的儒雅舉止讓他放不開大跑。
“葉總——”杜爅又一聲哀嚎,喊的葉嚴之火急火燎的,心裏那叫着急,他咬咬牙,心想。
去他媽的儒雅!
去他媽的紳士!
他脫下束縛的風衣扔到地上,呼一陣的大跑,“啊——”
杜爅趴在地上,兩手揪着野雞的尾巴,野雞一個勁的撲打翅膀,讓他想使勁使不上勁,又不甘心松手。
“葉總,快來啊。”
他知道葉嚴之跟過來了,所以才等他快點過來抓住野雞。
“還沒來,我抓不住了。”杜爅嘟囔,一轉頭朝樹林裏看過去,他愣住了。那個瘋了似的跑過來的人是葉總嗎?
葉嚴之的頭簾被風吹的亂七八糟,領帶也是松松垮垮的飛着,可能跑的太用力,他半露的牙咬的死緊。
一向穩重的風度沒了,一貫紳士的舉止沒了,只剩下像被瘋狗追的葉嚴之。杜爅見他那樣,扯起了大笑臉。
真沒想到有一天,他能看到葉嚴之狼狽的那面,不過好幸福,怎麽辦?
葉嚴之沖過來,見到杜爅安然無事,只是在抓雞,火氣一下竄了上來,放慢了腳步,一點點停了下來,變成緩緩走過去。只是那被風吹的頭簾全都翹起來了,領帶也歪斜着。
由于快跑,他大喘息着,咬咬牙,瞪向杜爅呵斥,“就這點破事,你撕心裂肺的喊什麽?!”
“啊——”野雞又一撲打,杜爅眼看要抓不住了,旁邊摔過來一個人,一把按住雞,臉還被雞翅膀拍了好幾下。
葉嚴之趕緊躲開頭,真想把頭紮進雪堆裏凍上,太狼狽了,上半輩子的紳士都被今天搞沒了。想一想剛才的大跑,他感覺肯定難看死了。
“葉總,你好厲害。”杜爅爬起身,抱過野雞,知道葉嚴之心情糟糕,吹捧的說。
“別和我說話。”葉嚴之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雪,餘光控制不住的看杜爅,想看他笑沒笑話自己,果然杜爅在憋笑。
他眼睛一立,爆吼出來,“你笑話我?你也不看看我這樣是為了誰?你還笑?”
“哈哈哈……”杜爅看葉嚴之的頭發,終于憋不住笑,同時又怕他生氣,解釋着,“我不是笑你,真的,我只是開心。”
“哼。”葉嚴之心情很不爽,黑着臉扭頭就走,杜爅跟了上去,“葉總,我真的是開心,真的。”
葉嚴之拿出手機照了下自己的頭發,臉果斷的更黑了,非常受不了此時的自己,把頭發往下按,因為有雪的濕潤,沒一會就趴下了。
走到一半,葉嚴之看見自己的風衣被雪蓋了點,想到杜爅就在旁邊,愣是沒好意思去撿。杜爅卻發現了,“哎,那不是葉總的衣服嘛。”
他撿起來,抱雞又不好拿,“葉總,你拿一下吧,我沒有手拿。”
“不要了。”葉嚴之很痛快的看都不看。
“白瞎了嘛。”杜爅把風衣扣在野雞腦袋上,直接用衣服裹住雞,還把兜裏的錢包和名片塞進自己的兜,“葉總,你的錢包我先幫你揣着,到家給你。”
到了小木屋,葉嚴之回頭看見自己的衣服被杜爅包雞了,還打了結,臉色更難看了,簡直不忍直視。
那件衣服可是法國大師唯一一件親手縫制的衣服,他找了好幾個人才買到,居然就在杜爅手裏毀了。
“把雞先放這了。”杜爅把風衣包的雞放到門邊,他可沒想一件衣服有這麽大來歷,他認為葉嚴之的衣服那麽多,也不差一件,而且他看這件衣服好像都有點掉色了,他想借着這個理由,買件新的送給他。
葉嚴之瞅了好幾眼自己的衣服,心疼啊,最後還是進了木屋。
“葉總,你坐床上暖和一會,我生爐子。”屋裏幹柴多,不一會杜爅就生起來了,他用一個盆舀了雪,将盆放在爐子上,“弄點水洗手。”
葉嚴之還是沒吱聲,在木床上嘆息。
“怎麽了?是不是冷?”杜爅坐在他身邊,用被子蓋住他。葉嚴之盯着他好幾眼,吐出一個字,“累。”
身體累,腦袋也累。
“那你躺一會吧。”
葉嚴之側躺在了床上,想到之前自己的狼狽樣就愁,閉上眼睛,卻沒料到自己睡着了。
雪燒化了,杜爅拿過屋裏的毛巾潤透了,随後坐在床上替葉嚴之擦臉,他擦的很細,看到他濃黑的長睫毛,還忍不住用手指碰了一下。
好帥好酷的男人。
又給葉嚴之擦了手,杜爅才把自己的手洗幹淨,然後鑽進被窩,抱住了葉嚴之。
耳邊的呼吸平緩起來,葉嚴之睜開了眼睛,抿了下唇,翻過身把杜爅摟在懷裏,在他額頭落個吻。杜爅沒睜眼,微笑的抱緊他。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在林裏顯滿寧靜,寂寥,木屋門口那個雪人又帶了雪的帽子,而屋內的爐子,火越燒越旺。
兩人沒想到都睡着了,醒來天都快黑了,再不下山就看不見路了。杜爅給大叔留下一張一條,又留下一百塊錢,随後抱着雞和葉嚴之往山下走。
在車上,葉嚴之讪讪地說:“今天我抓雞的事別說出去,誰都不行。”
“好,記住了。”杜爅想,這大概是葉嚴之這輩子最不堪的一次回憶,不管如何,葉嚴之都會記住他,記住是因為他才放下風度。
回到葉家,葉家人都在沙發上坐着,連陳姨和杜華都在,看到兩人回來,葉夫人說:“你倆去哪了?打誰的電話都關機,你們不知道我們會着急啊。”
“媽,我們就出去溜達了一天,你大驚小怪幹什麽?”葉嚴之很淡定地說。
“是你陳姨說的,你早上走時心情不好,我怕你們出事。”葉夫人看向杜爅,“小杜,你手裏是什麽?”
“野雞,一會我頓給伯母吃。”杜爅笑說。
“那好,我都餓了。”
那邊的杜華顯然松了一口氣,是他訓的葉嚴之,這要是出事了,葉夫人不得把他一頓訓啊。
“沒事就好,嚴之,跟我來一下,有幾個文件你看一下。”葉嚴之随着葉懂走後,葉夫人也去泡澡了。
杜華說了幾句也和陳姨去忙了,只有葉宇直直盯着杜爅手中的衣服。杜爅把衣服的結打開,野雞已經悶死了。
“小杜廚師,你那件衣服?”葉宇遲鈍的說,也怕看錯了,畢竟他大哥很寶貝那叫衣服的。
“葉總的,我看都舊了就包雞了,等明天有空我去給他買件新的。”杜爅還很高興自己的想法。
葉宇很疑惑,“大哥沒說什麽?”
“他說不要了,他也就随口一說吧,然後我就包雞了。”杜爅把那件衣服放在了玄關處,抱着雞往廚房走。
葉宇跟到廚房,“杜爅,我很慎重的告訴你,那件衣服是大哥找了好幾個人才在法國那位大師手裏買的珍藏品,他可寶貝那件衣服。他肯定看你包雞,所以不好意思說。”
“什麽?還找了好幾個人?”杜爅感覺自己壞事了,無意間得罪人了,“可是那件衣服很舊了。”
“那就是那樣料子。”葉宇環上胸,“有一次我就穿了一下那件衣服他就把我訓了一頓,你倒是挺有本事,包雞了。”
說罷,葉宇笑着走了。杜爅背脊一陣涼,連忙去拿那件衣服,一聞都是怪味。
他想,還是裝不知道好了,就當這件衣服不存在吧,他可不想自撞槍口。
葉嚴之從書房裏出來,打開了手機,一連串的來了好幾天來電提醒,其中還有白潔的五條,還有一條信息讓葉嚴之一震。
「嚴之,我回來了,打你電話關機,我在**酒店,有空來找我吧。」
作者有話要說: 二寶嘆口氣,擔憂地戳了戳桌角:主線就是這樣的,終究還是回來了。
再有,謝謝一直支持的大人們,拜拜了( ̄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