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單膝
開場曲《seasnsoflve》,人大合唱,奕銘站在次c位,間還有一段舞蹈,從顧念秋的座位看過去,正看到奕銘的大長腿。
小朋友一上臺就朝他的方向看,對着鏡頭悄悄地壓住自己嘴角的笑意,唱一句往臺下看一眼,跳起來之後其餘人都往臺兩邊走,他直走到臺前來,邊唱邊朝秋哥抛媚眼。
前後左右都開始尖叫,顧念秋朝他吹口哨,回了一個飛吻,被清楚地投放到大屏幕上,于是半個場子都沸騰起來,喧嚣聲從四面八方往臺上湧。
奕銘又有點不太好意思了,往其餘成員的方向走了幾步,抿着唇笑,差點跳錯舞步。左邊的鏡頭一直追逐着他,他今天被發型師做了羊毛卷,妝容是輕歐美風,強調出混血的深邃五官,眼睛戴了淺藍色的美瞳,再加上本身膚色偏白,聚光燈打過來明顯能看出來臉紅,抿着嘴低頭笑的時候像電影海報上的異域王子。
顧念秋看得心怦怦直跳,第一次體會到身邊尖叫的小姑娘的心情,跟着臺上的人一起哼着調,趁奕銘目光轉過來之時,朝他比了個心。
奕銘微微愣了愣,笑容再也按耐不住了,鏡頭下露出兩顆小虎牙。
周圍的觀衆又是一波騷動,後兩排的小姑娘在興奮地小聲說:“我不行了!快給我叫救護車。”
歌曲很短,不到四分鐘便唱到尾,但臺下的氣氛已經被完全炒熱,觀衆們意猶未盡,許多人甚至站起來鼓掌,此起彼伏地喊着自己喜歡的成員名字。
臺上的成員彎腰鞠躬,沒有串講也沒有自我介紹,又魚貫退到了後臺。奕銘排在最後,進幕布後時轉過頭來,悄悄朝顧念秋也比了個心。
鏡頭專注着正在上臺的第二組成員,沒有捕捉到這個小動作,但顧念秋看得一清二楚,忍不住假裝咳嗽掩蓋自己的笑意。
今晚的公演總共兩組,分為重唱和獨唱。奕銘的歌是獨唱,又是壓軸,熱完場後要等到一個多小時才會重新上臺。
顧念秋目送奕銘退場,收起應援棒,開始認真聽其餘成員的演唱。
沒聽兩首,兜裏的開始嗡嗡地震。顧念秋坐在最前排,不想影響周圍人聽歌,一直沒接。然而沒完沒了,非要震到他拿出來看不可。
顧念秋低頭掏出,把屏幕滑到最暗,看到奕銘給他發了一連串消息:
“晚飯吃沒吃?”
“我在後臺吃晚飯,要一個多小時才上場,來跟我一起吃點兒?”
“看得這麽認真,我要吃醋了。”
“我跟他們誰比較帥?”
……
顧念秋按熄屏幕,往舞臺側方看了一眼,正看見奕銘藏在鏡頭死角處,朝他招了招。
膽子真夠大的,顧念秋想。
他一邊在心裏暗暗批評奕銘的膽大包天,一邊戴上帽子,彎着腰,悄悄離開座位,走到洗間的方向,假裝去上洗間。
剛到洗間門口,有人從伸抓住他的,帶着他快步進入後臺。
後臺的化妝間帶着幾個小隔間,奕銘把顧念秋拉進隔間裏,低頭先親了一口他臉頰上的“銘”字,彎起眼睛,把人結結實實地摟住,小聲問:“感冒好點了嗎?”
“別親我,”顧念秋道,“小心傳染給你。”
離開舞臺的燈光,顧念秋才發現他的眼角處畫着一只藍色的小蝴蝶,彎着眼笑的時候小蝴蝶也跟着動,好像高興得要飛到睫毛上去。
被這樣一張臉近距離盯着看,顧念秋頂不住了,上捏他的臉頰,挨邊親一下,道:“今天心情這麽好?”
“你來看我演出,當然心情好,”奕銘摸摸他的肚子,“要不要再吃點東西?張伯說你晚上就吃了半碗。”
顧念秋道:“不吃。你工作時間公然談情說愛,我要給郭彤告狀。”
奕銘在他的嘴唇上留下一層唇膏,玫瑰味的。
“你是同夥,”奕銘道,“嘴上就是證據。”
外面的化妝師在喊:“奕銘,奕老師,要不要補一下妝?……哎,他人呢?剛還在這的呀。”
顧念秋把額頭抵在他肩膀上,悶聲笑道:“怎麽跟偷情似的。”
奕銘側耳聽了片刻,聽到化妝師離開了房間,抓住他的:“走,我帶你去頂樓偷·情去,頂樓有一個室內花園。”
顧念秋看看表,他出來快十分鐘了,再不回去周圍的小姑娘能腦補出一出大戲。他松開奕銘的,道:“我要回去看表演,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影響我欣賞帥哥。”
奕銘收起笑,小聲道:“看我還不夠嗎?”
顧念秋笑道:“不看看別人,怎麽知道自家老公有多帥?乖,好好準備上臺,我等你。”
奕銘耳尖紅了一點,拉着顧念秋不肯放。顧念秋把他哄得松開,出了隔間,裝作無事發生地重新回到座位上。
這一季的《聆聽》成員挑的都是英俊男性,能夠經過層層選拔、參加公演的,大都外形和實力都很出色,演唱會質量也很高。顧念秋看得認真,後臺的奕銘也看得認真,遠遠望着老公專心致志地看別家alpha,心裏止不住地冒酸泡泡。
最後一首,《ilvehylveme》,非常适合用來結尾的溫柔情歌,等了一個多小時終于等到奕銘上場。
他換掉開場時的制服,穿了一身深藍色的西裝,肩膀處點綴着碎鑽,被舞臺燈光照到時折射出昂貴的光,在鏡頭裏熠熠生輝。
奕銘在《聆聽》裏很少會穿正裝,化妝師偏愛鄰家日常風格,總給他搭輕松的休閑服。他自身五官深邃,肩寬腿長,穿休閑服時像動漫裏英俊的學生會長,一換上正裝,便成了混血貴公子,配這首歌正好。
前奏響起,鏡頭正面迎着奕銘淡藍色的眼睛,舞臺燈慢慢照亮他肩頭的碎光,整個觀衆席都沸騰起來。
他的目光透過大屏幕溫柔地注視着觀衆,開口第一句低音,所有觀衆都在鼓掌和尖叫,掩蓋住他的聲音,一直到第句時才漸漸平息。
帶了點爵士的柔和曲調,奕銘唱得很動情,邊唱邊走到臺前來,目光往下,落在顧念秋臉上,剛好唱到“stfallilvehylvee”,嘴角不由自主地帶上微笑。
這樣的目光像是發酵了一個世紀的酒精,顧念秋心跳不停地加速,連呼吸的節奏都亂了,視線被牢牢吸住,無法從臺上的人身上挪開,臉頰邊的梨渦也悄悄地陷了進去。
間有一段英念白,奕銘低沉的聲音透過音響傳到觀衆的耳朵裏,會場裏逐漸鴉雀無聲,所有人都開始沉下心來安靜地聽。
然後他從臺上跳下來了。
前排的觀衆甚至沒有反應過來,直到後排的尖叫湧過來,她們才後知後覺地開始跟着尖叫。奕銘直走到第一排的最間,握住顧念秋的,在間奏時把話筒挪到秋哥嘴邊,笑着讓他補充下一句。
顧念秋感冒了,聲音啞啞的,看着奕銘胡鬧看出了寵溺感,乖乖地配合他唱完了這一句,而奕銘得寸進尺,居然放着話筒不動了,側過頭來,近乎貼着他的額頭,與他共用一個話筒合唱。
這首歌音域太低,顧念秋提高了幾個調,與奕銘的低音合在一起,變成了完美的二重唱。可是觀衆們已經沒幾個人在聽他們的唱歌,近距離的粉絲直接掏出開始拍。
追光打過來,顧念秋有些恍然,好像周圍所有的觀衆都不見了,整個體育場只剩下光裏面的他和奕銘。
奕銘一直望着他笑,兩人離話筒越來越近,奕銘的額頭貼上了他的額頭,在第二段念白時輕輕地吻他的嘴角。
近萬人的體育場,顧念秋腎上腺素飙高。他知道奕銘已經超過了胡鬧的界限,但也許被施了神奇的定身術,他甚至沒法躲開。
完蛋,顧念秋想,今天要玩這麽大嗎。
喧鬧聲已經蓋過了音樂,顧念秋完全忘詞,看着身邊人的瞳孔大腦一片空白。奕銘挪開話筒,還在認真地唱着,緊緊握住顧念秋的,在十幾臺攝像、近萬雙眼睛的注視下,朝愛人單膝跪地,低頭親吻他的無名指。
體育館的頂都要被尖叫聲掀翻了。
顧念秋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臉上湧,燈光直照着奕銘的眼睛,那裏面像裝了星星。
歌曲接近尾聲,奕銘接上之前的伴奏,保持這個單膝跪地的姿勢,有始有終地唱完最後一個深情的音符,然後站起身來,張開臂摟住顧念秋,鄭重地吻住他的嘴唇。
顧念秋下意識地回摟住他,嘗到了上面玫瑰味的唇膏。
“我感冒了,”他在震耳欲聾地嘈雜聲裏喃喃說,“會傳染給你。”
奕銘咬住他的下嘴唇,撬開牙齒,小聲道:“我願意。”
這個字帶着魔力,哄得顧念秋理智全無、心髒亂跳。他緊緊扣住奕銘的後腦勺,閉上眼睛,卷起他柔軟的舌尖,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與愛人接了一個漫長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