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醉酒
顧念秋給奕銘和華虹的老總組了個局,局是他組的,但涉及到商業上的東西,當天他沒有去。
奕銘帶着經紀人一起赴宴,顧念秋在附近的商城裏晃悠着等他。
從點等到九點,兩只都快提滿了,也沒見奕銘談完出來。顧念秋跟一群等女朋友逛街的男士一起,坐在星巴克裏,百無聊賴地打開,發短信問:“談什麽談這麽久?”
等了十幾分鐘,沒等到對方回信。
顧念秋知道奕銘給他設置了特別鈴聲,極少有不回他信息的時候。他等得有點煩躁,喝掉咖啡,直接給男朋友打了個電話。
另一頭響了許久,幾乎是掐着最後一秒接起來。顧念秋皺眉問:“還沒結束嗎?”那邊卻傳來一個不熟悉的聲音,道:“顧先生,我是郭彤。”
奕銘的怎麽會在經紀人裏?顧念秋的指無聲地敲着桌面,客氣道:“你好,請問奕銘呢?”
那一頭吵吵囔囔得厲害,郭彤的聲音夾在裏面顯得有些無奈,道:“奕銘跟付總都喝醉了,我拉不住他們,你稍等一下,等會我叫幾個服務員把奕銘扶下來。”
顧念秋心裏被硌了一下,心道吃頓破冰的飯怎麽還能吃成這樣。
他道:“沒事,你別叫服務員了,小心走漏風聲,我現在過來。”
顧念秋挂了電話,把買的亂八糟地東西丢回車裏,蒙得嚴嚴實實地大步進了飯店。飯店是私房菜館,**做得極好,每個包間都有獨立的電梯,他進門的時候正撞見一個同樣戴着口罩的男人,與他差不多高,一雙桃花眼看起來有些冷,明顯處于煩躁情緒之。
他先看了一眼顧念秋,接着居然點了點頭,打招呼道:“顧老師。”
顧念秋愣了一下,盯着他看了幾秒,看到他眼角邊的痣,突然想到什麽,道:“您是肖暑?”
他猜對了,男人伸出來,兩人輕輕地握了握。
肖暑的這一句“老師”實在是當不起,他比顧念秋出道還早,十幾歲的時候就火遍全國,但前幾年跟付總複婚之後便很少出來接通告,處于半退圈的狀态。
看這個架勢,估計是過來找付總麻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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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念秋忽然生出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雖然與他不熟,但開口多說了一句:“來接付總回家?”
“嗯,”肖暑道,“家裏兩個孩子,我一個人哄不住。”
顧念秋的記憶一點點被喚醒,順口道:“我記得是一對龍鳳胎?”
身邊人說:“對。”
顧念秋想起一些曾看過的報導,肖暑和付秋野本因為離婚鬧得沸沸揚揚,沒一段時間又傳來複婚的消息,再出現在公衆場合的時候,身邊多了一對漂亮的龍鳳胎,姐姐弟弟都長得跟瓷娃娃般精致。
他感嘆道:“兒女雙全,好福氣,人生贏家啊。”
肖暑在口罩下面沖他笑了笑,眼角微微彎起來。
兩人一起出了電梯,還沒走進包廂便聽見裏面亂糟糟的一片,顧念秋剛要去握門把,裏面突然被人拉開了,郭彤差點與他迎面撞上。
酒氣和吵鬧聲湧出來,郭彤看了眼顧念秋,又看了眼肖暑,頓時面露尴尬,讓開路道:“我正要去叫人,你們就來了。”
顧念秋走進房間,一眼就看到了桌後的奕銘,他喝得眼睛通亮,遲鈍地坐在椅子裏,付秋野一只搭在他肩膀上,正胡言亂語地笑道:“你過來正好,我有個本子,特別适合你和肖肖!我早就想把你挖過來了,還是求念秋管用,哈哈哈……”
兩人帶來的助理和下屬都喝得倒八歪,好幾個在耍酒瘋。奕銘回握住付秋野的,一片嘈雜在說什麽,看得顧念秋火上心頭,心髒直跳。
他還沒開口,身邊的肖暑不輕不重地說了一句:“野哥,差不多行了。”
已經喝到分不清東西南北的付秋野馬上直起腰,松開奕銘,看到肖暑神色一變,片刻後坐進自己的椅子裏,用扶住額頭,哼道:“肖肖,我頭好疼啊,走不動,你扶我一把,我們回家……”
肖暑轉頭看向顧念秋,道:“不好意思,見笑了。”
顧念秋道:“沒事,你帶他先走吧,我把殘局收拾下。”
肖暑道了謝,一只便架起了椅子裏的付秋野,攬住他的腰,把人從房間裏揪了出去。顧念秋回過頭來,正對上奕銘昏沉沉的目光。
他心裏憋着氣,把酒鬼丢在那兒不想理他,先跟郭彤送走其餘那些人,最後房間裏只剩下他們個,郭彤識地說:“麻煩你帶奕銘回去,我就先走了。”
顧念秋點點頭,門口傳來輕輕地一聲響,郭彤幫他們帶上了門。
顧念秋走到奕銘身前,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臉頰:“可以啊,跟付總喝得挺開心?”
奕銘反應了好幾秒,神智已經不大清明,慢慢伸攬住顧念秋的腰:“嗯。”
顧念秋挑起眉:“我在商場裏等了你個小時,你在這兒跟付總卿卿我我摟摟抱抱?”
奕銘把臉埋在他柔軟的腹部,呼吸滾燙:“嗯。”
顧念秋被他“嗯”得火上加火,撥開他的臂,把人架起來。
奕銘酒品一直不錯,乖乖地被他駕着,半睜着眼睛,被顧念秋架回了車上,坐在副駕駛裏連安全帶都不會系了,系了半天找不到位置。
顧念秋伸扣好了他的帶子,一腳油門往家裏開。
奕銘安靜地靠在椅子裏,一句話也沒說。顧念秋聽着他沉重的呼吸,眼前還晃着他跟付秋野摟一塊的場景,開到半路忍不住道:“上次數落我不是很會嗎?今晚的局你要是不想喝,付秋野難不成還能真灌你?我跟他吃過這麽多次飯,他從來都不是勸酒的人。”
旁邊的人沒說話。
紅燈,顧念秋急剎在白線前,轉過頭來:“奕銘,我在生氣呢。”
奕銘含糊道:“寶寶,別生氣。”
顧念秋聽得頓時一把火燒到腦頂:“你他媽叫誰寶寶呢?喝個酒回來還多了個寶寶?”
奕銘最後那點遲鈍的求生欲支撐着他睜開眼,對了半天焦才對上顧念秋的臉。
“叫你,”奕銘道,“念秋寶寶。”
顧念秋:“……”
他就不該跟酒鬼搭話,于是閉上嘴扭回頭去繼續開車。
從飯店到奕銘家裏不遠,前前後後十幾分鐘便能到。
奕銘被顧念秋打開了話頭,車裏一個人慢吞吞地說起了胡話:“付總……跟我聊婚姻,來着。他給……肖暑生了對,龍鳳胎。”
顧念秋道:“你們都喝醉了吧,付秋野一個大男人怎麽生。他兩一看就知道肖暑在下面。”
醉鬼聽不進去:“還說了,老婆不能一味的哄,偶爾……還是要吵架,吵架才好呢,促進感情。”
顧念秋:“行了,兩個醉漢。”
“合同談好了,六月簽。”奕銘道,“顧念秋,我要跟你吵架。”
顧念秋差點拐錯路,好險把方向盤打了回來。他不可思議地透過後視鏡看着奕銘,高挑起眉,緊緊抓着方向盤:“我還沒跟你吵架呢,你跟我吵什麽?”
吵起架來,醉漢奕銘的口齒倒清楚了,順溜了說了一連串:“你跟莊曉說心事,告訴他不想跟我一起辦工作室,還告訴他怕連累我……你跟他說,也不肯跟我說,你混蛋。”
說完,他偏過頭去,半個後腦勺對着顧念秋:“不辦就不辦,我跟付秋野辦去。”
顧念秋:“……你罵我混蛋?”
奕銘還“嗯”了一聲,顧念秋本就窩着火,氣得差點直接把車停在路邊跟奕銘幹一架,但車已經到了門口,他壓着氣,告訴自己不要跟醉漢一般見識,遙控開了大門。
從門口到停車場,幾分鐘的時間,顧念秋緊抿着唇,心裏卻慢慢把奕銘的話聽進去了。
停車場裏一片漆黑,顧念秋坐在駕駛室裏,沒開燈。
奕銘還在生悶氣,但呼吸逐漸平穩,大約是生着生着快睡着了。
顧念秋安靜地開口道:“這幾天你一直為了這事心情不好?”
吵完架的奕銘大約心裏舒坦了,半夢半醒地沒回答。
顧念秋在車裏坐着沒動,好一會,他下了車,把奕銘從副駕駛裏扶出來,伸捏了捏他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