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新婚之喜
回到夏府後,韓珞瑜稍微提點了我被人下毒這件事,爹爹就讓韓珞瑜随他去書房單獨議事了。
誠然,夏敬源是個慈祥的父親,但前提是,在不挑戰他權威的情況下,他是個慈祥的父親。我沒那個膽量敢反對夏丞相将我拒之門外,單獨和韓珞瑜商量着什麽,只能去找韓珞瑜旁敲側擊去打聽了。
在門外等了許久,沒等到書房門開,倒是等到了夏浩彥。
“三妹在看什麽呢?”
我擡眸,“你這不是明知故問麽?”
他揶揄道:“前些日子你們不是還鬧得挺厲害麽?”
我揚起下巴,“女兒家的心事你別猜,猜來猜去你也才不到。”
夏浩彥打趣道:“到底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看你這紅光滿面的……”
我默默的自動腦補了一句:一定是愛情的滋潤。
但轉念一想,我和韓珞瑜又沒談過戀愛,哪裏來的什麽愛情。最多不能算是盲婚啞嫁而已。
夏浩彥嗤笑道:“你願意嫁,終歸這是件好事。如果那小子以後敢對你不好,我第一個不答應。”
我笑道:“這有哥哥就是好啊,被欺負了還有人替自己出頭。”
夏浩彥負手,輕笑了聲:“呵。就算是嫁出去了,也不能平白讓人欺負了,以為你娘家沒人了。”
果然,背靠大樹好乘涼。“我可不想找你出頭,那只能說明我被欺負了。”
夏浩彥微微一笑,“你說,爹和韓珞瑜在商量什麽呢?”
“我也想知道他們在商量什麽。你找爹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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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些事想征求他的意見。”
我笑道:“既然這樣,那你慢慢等吧!我去給奶奶請安。”
正準備離開,恰好聽到“咯吱”一聲,門開了,兩道身影闊步走出。
我信步迎了上去,“爹爹。”
“爹,韓都護。”夏浩彥道,“你們可商量完了?”
夏敬源捋着胡須,“差不多了。”
“爹,兒子有些事想和您商量。”
我笑道:“正好,昨日借了芯蕊姑娘的衣裳,還要勞煩韓都護替我帶回去。韓都尉,請随我來。”
韓珞瑜意會的點了點頭,“那岳父大人,小婿先告辭了,改日再來拜訪。”
他那一口一個“岳父大人”,一口一個“小婿”的,說得我耳根直發熱。
爹爹點了點頭,“也罷!韻兒順便送送他。”
“喏。”我強忍着內心的咆哮,微笑着行了福禮,立刻轉身離開。
我心中猶如千軍萬馬在奔騰,卷起轟轟烈烈的滾滾紅塵為之作伴,哦,不,沙塵。
“阿韻,你走那麽快作甚?”
我停下腳步,偏過頭瞪了他一眼,“一口一個岳父,叫得聽順口的啊!”
他嗤笑了一聲,微微躬下身子,“那你是不是也該改口了?”
“改什麽口?”
“是不是該改口叫夫君了?嗯?”
當視線對上他泛着別樣光芒的雙眸,我的臉頰霎時紅了。被個小鮮肉調.戲到臉紅,簡直了!
“夫你個頭……”說完,立刻小碎步跑起來。
他三兩步便追上我,拉住我的手臂,“夫人嬌羞的樣子,還真是惹人憐愛呢!”
原本一句好好的情話,此時此刻變成了慢慢調.戲的口吻。這回,我連同脖子都熱了起來。
“胡說!”
他的俊彥又湊近了一分,“夫人若是一時半會兒改不了口也無妨,反正人都是我的了,改口也是遲早的事。”
我急得直跺腳,“流!氓!”
此刻的我,小碎步幾乎飛起來了,再這麽被韓珞瑜調.戲幾次,妥妥的要練成絕世神功淩波微步啊!
我一直低着頭往前跑,冷不防撞上了一個人,我急忙說道:“抱歉。”
擡頭一看,引入眼簾的是一張陰沉的稚氣未脫的臉,他用極其冰冷的眼神瞪了我一眼,我不由得一個寒戰,霎時便清醒了。
“阿韻。”韓珞瑜追了上來。
我對上韓珞瑜,強硬的扯了扯嘴角,“沒事,我們走吧!”
“那個小孩,是哪家的公子?”
“他叫夏涵彥,我二弟。”
“你二弟?怎麽從來沒見過浩彥帶出來一起玩過?”
我聳了聳肩,“我怎麽知道。就連他同父同母的姐姐夏詩語和夏詩霞,他都不親近的,更何況是我和大哥。”我又瞥了他一眼,“你怎麽追來了?大門在那邊。”
“你不是說讓我将芯蕊的衣服帶回去給她麽?”
“我不過是找個借口,你還真當真了?芯蕊的衣裳洗好了,我會派人送過去,大門就在那邊,慢走不送!”
“你就這麽急着趕我走?”
我沒理他,高傲的揚起下巴,像只驕傲的鵝昂首挺胸離去。
三日之期轉眼即逝,為了不誤了吉時,五更天便起床,滿屋紅燭燭光給古色古香的屋子映上了明亮的色彩。娘親滿含熱淚,帶着高興又滿是不舍的複雜表情說道:“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韻兒都該出嫁了。”
我笑道:“娘,女兒的夫家就在京城,若是娘想女兒了,女兒便回來看您。”
秀姑在一旁說道:“夫人,三小姐說得對,夫人若是想念小姐了,小姐也能常回來看看。今日是三小姐大喜的日子,夫人應該高興。”
“高興……我這個當娘的,看着女兒出嫁,當然高興。”
奶奶嗔道:“既然高興,你哭什麽?”
娘親夏杜氏輕輕拭去眼角的淚痕。
“給她梳頭吧!”奶奶微微蒼老的聲音透着點點凄涼。
“您是老人,該由您來梳頭。”
奶奶笑道:“你就這麽一個女兒,我可有三個孫女呢!”
娘雙手壓着我雙肩,“來,坐下,娘給你梳頭。”
“一梳梳到尾。”桃木小梳順着錦緞般的青絲很順利的順到發梢。
“二梳白發齊眉。”
“三梳兒孫滿堂。”
換上明珠玉石如繁星般點綴着的鳳冠,颍都最好的繡樓趕制出來的繡着各種吉祥花紋的霞帔。整個人的衣着,從裏到外都是紅透的。
接着是“開臉”,古代脫毛的方式還真是簡單粗-暴,被一根絲線将臉上談來談去,細微的汗毛一根都不放過……
臉上的妝容是塗了一遍又一遍,像是敷上了好幾層泥漿一般,難受得很。我不禁默默的吐槽了一番古代的化妝品,工藝粗糙,跟現代的根本沒法比。
我終于明白為何要這麽早起床了,這特麽也太能折騰了。
“韻兒嫁入韓家之後,可要記得為娘說過的話。”娘再三囑咐。
我笑道:“女兒都記着呢!娘放心吧!”
什麽三從四德,什麽萬事夫為大,什麽相夫教子,孝敬公婆。我當然記得,不過記得是記得,做不做得到另說。
奶奶卻是道:“除了為人妻子該盡的本分,韻兒你也要記得,你是韓志忠嫡長子的兒媳,将來韓家內院大大小小的事都要你來操心,你嫁過去之後,多跟管事的夫人學着點。”
“韻兒明白。”
果然不同的人,注意點都不同。
爹爹說:你的婚事,終究是結的是韓家和夏家的姻親,成親後,凡事皆要三思而後行。
長姐說:成親後,男人若是寵着妾,你也要大度,不能跟小家子氣落人口實,總歸你是正妻,妾再怎麽受寵,也爬不到你頭上。
大哥說:如果那小子以後敢對你不好,我第一個不答應。就算是嫁出去了,也不能平白讓人欺負了,以為你娘家沒人了。
再看看現在,娘親總是想着讓我相夫教子,奶奶開口就是讓我管着家中的權利。
現在看來,還是大哥和奶奶說的話最讓我舒心。
門外鞭炮聲,唢吶聲,鑼鼓聲此起彼伏。
秀姑道:“看樣子,迎親的隊伍馬上到了。夫人……”
娘親會意,由秀姑攙扶着離開了我的房間。
不久後,伴娘送來了我的早餐。一般來說,婚禮上,女方早晨擺出嫁酒,男方中午擺喜宴,此刻韓珞瑜應該正在外面應付着那些賓客。
“夏三姐姐。”門口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
我提着衣裙便往門口走,伴娘攔住了我,“小姐……”
我笑道:“無妨。”仔細一看,果然是熊孩子陳靖之。
“陳靖之,今日不是你姐姐和太子的大婚麽?你不去她的婚禮,跑來我這裏做什麽?”
只見陳靖之從袖口掏出一塊手帕,“夏三姐姐,這是我二姐讓我給你的。”
我狐疑,“這是什麽?”
“這是二姐送你的新婚賀禮。”
我打開手帕,一串彩色寶石鑲嵌的黃金手鏈呼之欲出。“她倒是有心,我從前随口一提,她竟然記得。這麽貴重的賀禮,我不能收。”
記得很久之前,我與她去珠寶店挑首飾時,她看上了一款手镯,當時她問我的意見,我随口說:“用黃金制成手鏈,再鑲嵌上五彩斑斓的寶石,戴在手上,那才叫漂亮。”古代的工藝比不上現代精細,自然這麽精雕細琢的手鏈和着顏色各異十分難得的寶石,一看就價值不菲。
陳靖之笑道:“二姐就猜到你會這麽說。我二姐說,這些日子,她都在忙着學宮裏的規矩,都沒機會與你好好說過話。二姐說,等忙過這一陣,希望你能抽個機會去看看她。”
“進宮總要有名頭,我和佩之非親非故,這麽進宮太唐突。”
“二姐說,前些日子恭親王薨斃,晉嗣王和王妃來颍都受封,會多呆些日子,夏三姐姐可以借着進宮探望晉親王王妃的由頭,去一趟宮中。”
的确,恭親王算是先皇的堂兄弟,晉嗣王雖然比當今皇帝小不少歲數,關系卻也是不錯的。是以,皇上立了太子之後,恭親王和當時還是嗣王的晉親王無條件支持太子。換而言之,晉親王支持的不是四皇子,是太子,無論誰坐上太子的寶座,他支持的,都只是太子。
我應道:“你去回你二姐,三日後,晉親王會回封地,我怕是沒機會進宮看她了。三日後的回門宴,我會抽個時間去看看她。”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更新晚了,這個真不能怪我啊啊啊!!!前面一章被鎖了,一直審核不通過,某暖改了好幾次,也是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