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葉臨給杜亞伯打電話的時候,沒提作品被竊的事兒,只說陶師在城裏幫忙找了新的地方,還是回城裏方便一些。
杜亞伯心裏覺得失落,但嘴上什麽都沒說,只問什麽時候搬,他好幫忙找搬家公司。
葉臨笑笑,拒絕了。心想,還是暫時不讓工作室的那幾位和杜亞伯見面為妙。
可這麽着急搬走的原因,最後還是傳到了杜亞伯的耳朵裏。
被認為是偷了設計他覺得莫名其妙,很冤枉。他和杜家已經好幾年沒有往來,更是絕對不可能去偷葉老師的作品再給大伯的。
他上網查了查杜氏挂在旗艦店裏,賣得火熱的新衣,果真和葉臨的設計幾乎一樣。跟着憤恨。
沒弄清事情真相之前,他也沒臉去見葉臨了。于是連夜趕回莊園,要了假期的值班表,又問了當時的值班工人,想把事情弄個明白。
原來是上次杜亞伯和大伯見過面之後,為了避免再被騷擾把所有和杜家有關的人的聯系電話都拉了黑。這次,借着春節的機會大伯聯系不到他,只好派人來莊園找他。
然而,那段時間杜亞伯白天在醫院照顧蓮姨晚上還要去紅莓上班,幾乎沒回過莊園。
問題一定出在來找他的這個人身上。
杜亞伯順藤摸瓜又把杜海強最信得過的手下約出來,幾番威逼利誘下才弄清了事情的真相。
原來是那手下去莊園深處的小屋找杜亞伯的時候,驚訝地發現那屋子已經變成了一間服裝工作室。
于是撬開鎖,偷偷拍了一些照片拿回去給老板看,當成邀功的材料。卻不料杜海強直接一拍手把這套設計圖稍微改了改,打上自己的标簽,讓工廠連夜生産上線。
或許在大伯杜海強的心目中,杜亞伯的東西就是他的東西,可以随手拿來就用,根本不需要考慮到版權什麽的。
可他壓根就不知道,那些設計雖然出現在杜亞伯的小屋,卻是Lin(0)的作品,與杜亞伯并無關聯。
杜亞伯明白了真相以後,立刻咬緊牙根給大伯去了一個電話,不料,道歉的話一句沒聽到,反而被對方劈頭蓋臉狠批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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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小兔崽子,翅膀真是長硬了是吧?叫你回廠裏幫忙你不樂意,拉黑我的電話,躲起來見不到人,倒是自己搞起了服裝。想把你大伯早點吞掉是吧?告訴你吧,還嫩着點兒!只要我活着,你就別想撐這個大。”
大伯雖然對杜亞伯一向冷言冷語,但這麽直接地“教訓”還是頭一遭。
杜亞伯氣得說不出話來,恨不得立刻捏着拳頭去杜家為葉老師讨回公道。
可摩托車駛上馬路,他又停在了路邊。
他冷靜了一下,對自己說,那個杜家,曾經發過毒誓是再也不會回去的,無論發生什麽事兒都不會再踏進那家門一步。
這是他十八歲時,被給自己取名字的大伯母拿兩百萬買掉的資格。
當時,他也是确實厭惡了那個地方,恨不得一輩子都不見那一家人,更何況還有兩百萬,當然欣然接受。
如今,為了設計圖被盜上門鬧一場,原本有理都會變成無理。這事情擺明了就是赤|裸|裸的盜竊,人證、物證齊全,該怎麽處理怎麽處理,法律自然會還一個公道。
相比之下,此刻更應該去見的人是葉老師。好端端的一個春節,過成了這麽一副鬧心的樣子,他必須要去給葉老師好好地道個歉。
摩托車調轉車頭,杜亞伯把車開到了葉臨家小區樓下,好巧不巧又碰到了那個之前有過一面之緣的“花褲衩”。
花褲衩這會兒穿着一件緊緊巴巴的羽絨服,佝偻着身子從樓裏出來,一邊兒拿牙簽剔牙一邊瞅了瞅杜亞伯那價值不菲的摩托車。
“喲,您找哪位?”花褲衩丢了牙簽,笑問杜亞伯。
杜亞伯知道,對付這種人不能給好臉,越是彬彬有禮有涵養,對方越是容易往人頭上騎。
“礙你事兒了?”杜亞伯從車上下來,取下頭盔拿在手裏看對方。
“沒……沒沒,”花褲衩一臉媚笑,“這不看臉熟随便搭搭話嘛。”
“沒那功夫。”杜亞伯說完,就掏出手機給葉臨打電話。
對方瞟到杜亞伯手機上顯示的“葉老師”三個字,立刻爆發出一股意味不明的笑:“葉老師?葉臨啊,我操,那種二尾子,還他媽真有人管他叫老師呢!”
杜亞伯挂了手機揣進口袋,目光變得冷峻,走近花褲衩一步,硬生生把人給逼進單元門裏:“你再說一遍!”
“哪句啊?從哪兒說啊,喲,您這瞅着挺光鮮的,不會跟那兒二尾子是一路……”
“砰!”
沒等花褲衩把話說完,杜亞伯的拳頭已經穩準狠地砸向了對方的肋下。
杜亞伯曾經感受過,這個地方穴位叢生,只要用力得當,能用很小的力氣就會讓對方痛不欲生。
“啊……”花褲衩連忙兩手捂着胃部蜷縮在角落,等稍能喘上兩口氣,嘴裏又不老實,“你他媽有病!我他媽着你惹你了!”
花褲衩說完,又猛地起身撲向杜亞伯的腰,想要借一股蠻力将他推倒。
杜亞伯肚子裏正憋着一股火沒處撒呢,哪裏是那麽好推倒的,一個側身揪着花褲衩的衣領反手扭着對方胳膊就往上推。
花褲衩連忙發出一陣哀嚎:“救人啊,出人命了!”
“操,這麽點兒就出人命,你的命也太賤。”杜亞伯說完猛地把花褲衩推開。
恰逢此刻,他的手機震了起來,估計是剛才給葉臨撥了一半就挂了,這會兒葉臨看到了又回撥過來的。
花褲衩趴在樓道裏,還不死心,眼睛緊緊盯着杜亞伯,充滿痞子氣:“你他媽到底是誰?”
杜亞伯準備接電話的手頓住,又踹了對方一腳:“我,是你大爺葉臨葉老師他男人,記清楚了!”
說完,杜亞伯劃開手機,在一陣呻|吟中接通了葉臨的電話。
原來,葉臨不在家,正在工作室和大家夥兒一起打電話,安撫同樣受到傷害的客戶呢。
杜亞伯丢花褲衩一個人在樓道裏趴着,回到摩托車前,問葉臨要了一個地址,轉身騎上摩托走了。
雖然已經過了春節,但這風還是夠凜冽,吹在臉上跟小刀似的,但杜亞伯覺得爽快。
他雖然從小沒少挨過哥哥姐姐的打,但是這麽打人還是第一次。說真心話,能撒開手不顧一切地揍人,骨肉相撞時确實是能産生快|感的。
他不知道這算是為葉臨打的一拳還是為自己打的一拳,總之很爽,心裏一直憋着的那股氣也漸漸平緩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繼續,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