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60章
“今天是你生日啊。”
芒夏冷得直發抖, 說話的時候聲音都抖得不成樣子,盛延琛身子猛地一僵,他低頭才發現她手裏提着的蛋糕, 手因為冷,都凍得發紅發青。
已經是近年低了, 天氣一天比一天冷, 為了他的生日,她特意從劇組跑來,買了蛋糕想跟他一起過個生日,沒想到去撲了個空, 別墅一個人都沒有, 她進不去, 這裏也沒辦法叫車,她沒傘也不能走到外面。
于是就這樣在這硬是半淋着雨,等了他一晚上。
盛延琛眼眸驟緊,單手拿着傘, 另一邊手松開她,将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一把将眼前凍得發抖的人緊緊裹住。
“怎麽不給我打電話?”
芒夏撇嘴, 咬着唇哆嗦道,“打了, 你沒接啊。”
盛延琛這才記起今天他的手機是按了靜音的。
他懊悔的皺眉,隔着大衣将人摟緊,“先進去。”
芒夏不動, 她看向小臺階下一直站着的女人,盛延琛順着她的視線看了一眼李清舒,冷聲解釋,“她是來拿東西的。”
李清舒撐着傘,身子站得筆直,她一直很安靜,靜靜的看着兩人剛剛的那番親昵跟對話,等到芒夏再一次注意到她的時候,才轉向盛延琛,悠悠的開口,“阿琛,她不知道你從來都是不過生日的嗎?”
雨還在下,隔着雨聲,芒夏将她的話聽了個七八分。
盛延琛面色卻肉眼可見的難看起來,李清舒臉上多了幾絲憤恨,她緊盯着芒夏,重複剛才的話道,“阿琛父母出事那天正好是他生日,所以阿琛從來都不過生日,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嗎?”
“……”
盛延琛面色已經難看到極致,“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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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夏從未見過他真正發脾氣,這回芒夏才知道,他真正脾氣上來的時候,是沒有語調的,出口的每一個字都冷得人背脊發寒。
她怔怔的低頭看了眼自己手裏提着的蛋糕,又怔怔的擡眼去看他,提蛋糕的手緊了緊,“是嗎?”
她又打了個噴嚏,盛延琛瞬間回神,冷眼掃過李清舒,将傘交給芒夏拿着,自己彎腰将她攔腰抱起,一路疾步抱進了別墅。
亮了燈,開了暖氣,他不理會後面跟進來的李清舒,甚至連鞋都沒來得及換,抱着人直接上了樓。
李清舒看着抱着人往二樓私人卧室去的盛延琛,內心起伏撥得她心口發疼,二樓是她都沒上去過的地方,她跟盛延琛,隔着萬水千山,他将她死死的擋在心門之外,從來都不肯給她哪怕一絲可以伸手進去的地方。
可是!可是曾經他們那麽好過!那麽好那麽好過!
施家出事之前,他們共念一個學校,父親常年不在家,她時常被寄放在施家裏,每天她都是跟着他一起上下學,在學校他護着她,從來都不會讓別人欺負她哪怕一下。
就是在施家出事之後,他都還沒有如此的将她拒之千裏之外,為什麽卻在幾年之後,決然的将她跟母親送到國外。
她想起流放這個詞。
是的,盛延琛在流放她,他不想見到她!
她今天在施家父母墓地等他的時候,已經在心裏想過無數遍,她要質問他的冷血到底是為何,是不是因為見到她會令他想到他父母的死,所以才狠心将她拒絕。
她歇斯底裏的質問,對面的他神情卻冷得令人發寒。
他只有一句反問,“真的需要我把話都說開嗎?将你們送到國外,還确保你們衣食無憂,已經是我最後的底線了,還不知足嗎?”
李清舒瞪大了眼不可思議的盯着他。
盛延琛只是冷笑,“所以你們以為我到現在都不知道車上手腳是你父親動的嗎?”
那一刻,李清舒周身仿似墜入冰窟,他再說什麽,她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了,腦子只有一個念頭——他居然知道,他居然知道。
“即使他是被逼的,即使他別無選擇,即使他最後想要挽救,就算他拼了命的把我救出來,但是我也仍舊沒法完全原諒他,李清舒,別逼我連最後的憐憫都丢掉,你知道的,我沒那麽善良。”
這些年,他将當年跟那件事相關的人一一都處理掉。
他用的手段曬在陽光下正正經經,但一件件一樁樁卻駭得圈裏人一個個都聞風喪膽。
活閻王的稱號,從來都不是空穴來風。
芒夏被盛延琛直接抱上二樓的主卧,進門的時候,芒夏手裏一直提着的蛋糕撞了一下門邊,她下意識的往懷裏護了護,緊張出聲,“蛋糕蛋糕蛋糕!”
這是她一路提着護着過來的蛋糕,那麽大的雨,她寧可讓自己淋了也不肯讓它遭罪,即使此刻它更像是對芒夏的一種諷刺,芒夏不知盛延琛生日的這個禁忌,她的想法單純到近乎簡單,她只想給他好好的過一個生日而已。
這是兩人在一起後他的第一個生日,芒夏怎麽都不想缺席。
房間燈還沒開,芒夏的聲音顯得格外突兀,其實說完之後她已經後悔了,但說出的話不可能再收回來,她抿緊了唇,任由男人在黑暗中逡巡,最後将她小心的輕放到那張柔軟的單人大沙發上。
手中的蛋糕被人接過,芒夏松開冷得發僵的手,手中重量被撥走之後,她的手也一時難以活動自如。
房間燈被打開,裹着盛延琛大衣的芒夏看着盛延琛将那個蛋糕放到桌上,然後急匆匆從浴室翻出巨大的厚浴巾,折回來站到芒夏身前,居高臨下的視線裏,縮在他厚實大衣後的小女人,發梢額前都是濕的,面色微青,唇色凍得發白,鼻尖都是通紅通紅的。
盛延琛兀自俯身,先是撥開她裹着的大衣,然後再是将人提起,熟練的将她身上的衣物盡數剝盡,最後用厚實的浴巾将她整個的裹住。
暖意襲來,她一直抖動的唇一點點的在回暖裏消停下來。
盛延琛蹲下來,将她的雙手從浴巾裏拉出,纖細發涼的手被他的大手整個的裹住,在芒夏的注視下,他低着頭,很認真的給她搓起手來,試圖用這樣的方式讓她僵掉的手快點回暖。
“你應該提前告訴我。”盛延琛垂着眸,一下下的給她搓着手,她的手一片冰涼,盛延琛邊暖邊蹙眉,“要是我今晚不回來呢?”
芒夏看着他,鼻音厚重,是感冒的前兆,“不回來你要去哪?”
盛延琛擡頭,眸子幽深一片,他嘆口氣,擡起她的手在唇邊吻了吻,“我只是說假如。”
“齊嫂也不在嗎?”
“每年的今天別墅都是沒有人的。”
他會提前撤掉所有人,只留他自己。
盛延琛将人連着浴巾抱起,“放了熱水,好好泡個澡。”
芒夏沒忘記樓下的女人,“她還在下面呢。”
“她就過來拿個東西,我已經叫人過來了,等你洗完澡她就不在了。”
芒夏心中有疑問,但不是現在,她壓下到了喉間的話,沉默的由他抱進浴室。
身體陷入熱水的剎那,芒夏感喟的低咛了一聲,她感覺自己活過來了。
她不願起來。
盛延琛下樓去了,隔了十多分鐘他再上樓的時候,芒夏還在浴缸裏泡着。
他不避諱,浴室的門沒反鎖,他直接推開門進來,就坐在浴缸邊上,看着阖眼享受的芒夏。
輕擡手在她被熱氣燻得發紅的面頰上輕輕一刮,他的聲音格外溫柔,“起來吧,泡太久不好。”
芒夏睜開眼,對上他微布有紅血絲的雙眸,身子往下沉了沉,熱水冒過她的肩頭,微微碰到她的下巴。
“她走了?”
“嗯,走了。”
“今天你們是在一起嗎?”
盛延琛的生日,他父母的忌日,跟他在一起的是李清舒,芒夏當然不相信兩人之間存有奸情,但狼狽之時看到兩人一同出現在他家門口,實話說,芒夏心裏還是很不舒服的。
她還沒有容人的那種大度,就算再怎麽信任這個男人,也還是不能容忍他跟其他女人走得過近。
更何況,這個女人本就對他心思不純。
“我去墓地祭拜,她也在那裏。”
芒夏看着他不說話,盛延琛從浴缸邊上起身,幹脆在一旁蹲下,拿過一旁的毛巾替她擦拭面上的霧氣,“就是這樣,你想聽再多的故事也是沒有了。”
芒夏別開眼,“你先出去,我要起來了。”
盛延琛聽罷,起身轉去拿了一條浴巾跟浴袍過來,但是沒有要走的意思,他這是鐵了心要将她伺候到底了。
芒夏窩在水裏不肯起來,用手朝他甩了幾滴水滴,“喂,我還沒有凍到手腳不能動的地步。”
“那我不看。”
說完,他張開浴巾,還真就閉上了眼,芒夏沒好氣,嘩啦一聲從水裏起來,拉過他手裏的浴巾将自己裹住。
“擦幹,把浴袍換上。”
他閉着眼,将手裏的浴袍遞過來,芒夏第一回 嫌他過于?@攏 潔煲簧 故怯迷】聿糧繕碜又 螅 鮮檔慕 ﹀鄞┤稀br />
盛延琛睜開了眼,不顧她的反對,又将人抱了起來,出了浴室。
蛋糕孤零零的被放在桌上,芒夏嫌它太過惹眼,“我拿到樓下去。”
盛延琛不肯松手,拉着她到桌前,透過蛋糕盒子的透明小口,芒夏看到蛋糕已經側倒一邊,蹭到了盒子邊緣,原本精致的造型都散了架。
她還是有些失落的遺憾。
“你一路提着過來嗎?”
盛延琛着手去解蛋糕盒子上綁着的帶子,芒夏微驚的止住他的動作,“你幹嘛?”
“這麽遠提過來,我肯定是要吃的……”
“阿琛!”
芒夏叫他的名字,拉過他的手,不讓他再繼續,“不喜歡為什麽要吃?我不知道你從不過生日,對不起。”
盛延琛的傷意藏的很深,習慣性的隐藏讓他自己都快忘記悲傷的神情是怎樣,每年的今年都是一道坎,他把所有的情緒埋進心底,然後沉默的消化一切。
“你之前問我18號有沒有空,是想帶我一起去的是嗎?”芒夏心裏不自覺的難受起來,她當時拒絕了他,“對不起,我不知道。”
“傻瓜。”盛延琛扣着她的肩輕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頭上,微微的來回摩擦,“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的,我總會帶你去看他們的。”
芒夏望了眼自己帶來的那個蛋糕,再擡起頭來看他,“拿下去放冰箱吧,我們今晚不吃蛋糕。”
“可是它是你帶來的。”盛延琛指尖別了下她的鼻尖,“淋了雨護着特意送過來的,我想吃。”
芒夏眼圈一下紅了,她踮腳在他唇上磨着親了一圈,“明天早上吃好嗎?”
他咽了咽口水,一直正斂着的俊臉點了點頭,“好。”
芒夏想起什麽,推開他,跑去沙發邊從地上翻到自己的包,蹲下去在裏面翻了好久。
“怎麽?”
盛延琛走過去,還沒走到,芒夏就站了起來,轉過身,将他的手拉起,片刻,盛延琛的手腕便一涼,她将什麽東西戴到他的手上。
盛延琛低頭,目光落在手腕間她給他戴上的東西,是那塊父親去世前留給他的那塊手表,手表已經被修好,如今被她戴回他的手腕間。
“夏夏……”
“喜歡嗎?它修好了……嗯……”
餘下的話全被他突來的傾身重吻奪走,芒夏被他壓得身子整個往後傾,腰都幾乎被他折斷,她死死拽着他結實的手臂,被動承受他過于沉重又炙熱的親吻。
盛延琛扣着人邊吻邊步步往後退,等她整個人被重重壓到柔軟床中央的時候,身上裹着的浴袍被他用手扣着從肩頭兩邊剝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