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節
開眼睛,看見面前抱緊自己的男子安然無恙,依舊是最初見的暖香馥郁,又念起那在死界中光流漫天的別離兩隔,他一想到若是不能再見到眼前的白衣男子,自己會是何種感覺,而如今這萬幸之餘,又是何等三生有幸。
只緣感君一回顧,使我思君朝與暮。
恐怕早在初遇之時,就應知曉他會如今是怎的情深奈何。
當素子枯看見幼冥嘴角輕勾劃出的那一笑意時,不禁錯愕——不錯,這個頑石笑了,并非那勉為其難擠出的神态,而是貨真價實的笑容,還可以從紅唇中看到皓齒潔白。
待他反應過來時,那笑容稍縱即逝,幼冥忽抱住他,将臉貼在他脖頸上,深得不見情緒。素子枯回過神來,伸手挽住他的腰摟緊,意外地感到那莫名的顫抖。
“怎麽了。”素子枯伸手去擡他的臉,只見幼冥緊閉着眼,依舊是沒太多表情的眉頭緊鎖,沉默得一言不發。他伸手去展那眉心,柔聲道:“小石頭別皺着眉,不好看。”
幼冥微微張開緊皺的眉頭,卻依舊是緊合雙眼,額頭抵着素子枯的肩膀,如同鑽牛角尖一般固執。
素子枯見得好笑,便忽然松手:“眼下時候也不早了,你若是再不睜眼,我便先回巽司。”
幼冥聽聞忽然擡起頭來,黑白分明的眸子無措地看着素子枯,眸光裏竟有隐隐的水汽。後者挂着成竹在胸的微笑在看到眼中若即若離的淚意時有微微的失色,而後伸手輕绾那有些硬氣的黑發,問:“小石頭莫不是要哭罷?”
“你要回巽司?”幼冥緊張地問。
“我是司主,若是再不回去,豈不是失職。”素子枯從枕邊摸出那細繩,将那兩顆紅珠擺好,然後開始為幼冥系發。
幼冥看他一副閑庭信步的模樣,心裏有些發堵:“你何時回來。”
“回哪呀。”素子枯故作疑惑道。
幼冥也不是笨蛋,抿起了嘴唇有些不滿道:“你明明知道,故意整我。”
素子枯驚訝地揚眉,将繩系好,淡笑道:“我記得,上回來坎司約是兩百年前,小石頭認為吶?”
“那你就是幾百年後再來了。”幼冥眼眸垂下,掩去那不知情緒的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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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子枯笑意加深,用手指戳了戳那額頭,柔聲道:“若是小石頭想常回來看看小淵,我也可以帶你來。”
幼冥聽聞一怔,反應了片刻終于知曉他在說何,巨大的情緒沖擊讓他暫且未回神,不知說何。
素子枯看着他這副樣子,上前吻了吻那微微張開的紅唇,低聲呢喃道:“小石頭也學會鬧別扭了,真可愛。”
将臉撇過一邊,幼冥被素子枯這般調戲來有些羞赧,思來想去只能道:“暻忻狡猾。”
“噢?”素子枯将他摟過來,用手指戳着那白嫩的臉蛋,吐着熱氣道:“有多狡猾?”他說着一手沿着幼冥衣袍下擺探去,在腰間游移,作為情場老手的他做這事已是娴熟至極,不費力氣。
“不要碰。”幼冥紅了臉去抓住他的手,像一個小動物般的緊張神色讓素子枯頓然笑逐顏開,勝過無數春暖花開的美景。
趁對方呆愣之際,他索性更過分地探進幼冥衣服下擺,從臀部後碰到柔嫩的大腿內側。幼冥立刻臉頰通紅起來,下意識地便夾緊雙腿,卻恰把那只手牢牢夾住。
素子枯笑得人畜無害,似乎那手是在彈琴作畫而不是行這淫靡之事,悠然道:“原來寶貝那麽喜歡我的手。”
幼冥聽後立即反射性地張開雙腿,而素子枯趁機将手探進那溫暖的後庭,如奏弦般探進去,突如而來的入侵弄得他招架不住地輕喘起來。
“放……嗚……”幼冥去拿開那雙手,覺得自己就要溺斃。
素子枯将手拿出來,憐惜地捧着他臉親了親:“好啦,不逗寶貝玩了。”
幼冥瞪着眼看着他,本應是嚴肅的表情,此時卻有了多少分嗔怪的味道。
“生氣了?”素子枯挑眉。
幼冥低頭将臉蒙在被子裏,索性不理他。素子枯笑着去拉那被褥,直到把他挖出來抱緊懷裏哄道:“走,我們去巽司瞧瞧。”
他說完親了親幼冥的頭,眼底卻閃過一絲狠戾。
你若是要玩,本司便奉陪到底。
入夜。
燼淵抱着殿雪塵落到語央殿內,将其放到床上輕聲道:“休息罷。”
殿雪塵看了看燼淵,下意識抓緊了對方的衣袂,輕啓嘴唇猶豫許久輕聲道:“你……”
“我知道,我回去了。”燼淵聳了聳肩,有些尴尬地笑了幾聲。
殿雪塵一愣,眼中閃過幾分無力與脆弱,他緩緩放開對方的衣袂,艱難細微地哼出一聲道:“好。”
燼淵握緊雙拳,掩過眸中的悲哀,扯出個輕松的笑容道:“早點睡罷。”
“你也是。”殿雪塵低垂下腦袋,沉靜地言道。
燼淵勾了勾嘴角,他知道回到坎司便沒有任何理由留在清安身邊,也沒有任何理由陪着清安入睡,或許一切又回到以前……或許一切從未改變。
殿雪塵一言不發地看着燼淵離去,房內的唯一一絲暖氣也不見蹤影,他呆愣許久,眼神變得迷茫與悲哀,也有這一日他殿雪塵連挽留也說不出來。
“司主,請沐浴。”一名小侍拿着一套衣衫走到殿雪塵面前恭敬地言道。
殿雪塵回過神來将那無助脆弱的一面迅速收起,他看了看那衣衫冷冷道:“怎會是棉質的?”
“如今冬末春初,穿棉質衣衫較為舒适,之前很多年都是如此的,難道司主不記得了嗎?”那小侍有些驚訝地看着殿雪塵。
“嗯?”
“這是燼淵大人在很多年前就開始囑咐我們,他說冬末春初之時要把司主的睡袍換成棉質更溫暖,還有司主容易過敏,床單床褥要兩日換一次。”那小侍正經地言道。
“是呀,燼淵大人還說司主怕春寒,囑咐我們要記得将冥珀加入房內暖爐,驅散寒露。”另一名小侍也回道。
“燼淵大人還說司主不愛開窗,讓我們在司主大人不在之時便開窗透氣。”
“燼淵大人還說……”
殿雪塵只覺眼眸很酸很疼,還未等那小侍把話說完他便飛身離去,心裏只剩“杯黎”二字,這個男子從頭到尾都陪在他身邊,而他一直都在懷疑對方的真心。
他落到傃湖旁邊,兩旁是幽深的暗林,湖平靜如鏡,倒映着天上疏星殘月,熒熒星光,安靜靜谧,偶爾幾片枯葉飄然垂下,引起小小漣漪,為湖景增添了一抹生氣與嬌俏。
殿雪塵定定看着眼前安靜伫立湖邊的男子,他緊握雙拳,輕聲說道:“那日,你在我耳邊說的話是真的嗎?”
燼淵緩步走到殿雪塵面前,帶着那一抹暖如春風的柔情,他道:“我從未欺騙過你,承諾許下我便會履行,不管你是否在意。”
“你總是忽遠忽近……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這樣的承諾。”殿雪塵目光一直定在燼淵身上,他似乎在自語,但真切讓燼淵聽得清清楚楚,那是他幾百年來的掙紮與痛苦。
“在殿雪塵面前的才是真正的燼淵,我燼淵騙天下也不會騙殿雪塵。”燼淵認真地回道。
殿雪塵緊抿嘴唇,他看着燼淵的眼眸,這麽多年來都是這雙眼眸溫柔地看着自己,從未改變的柔情,他上前伏到燼淵懷裏,雙手環上對方的腰身緩緩道:“那句話,能……再說一次嗎?”
“清安想聽多少次我便說多少次。”燼淵露出一個寵愛的笑容,他牢牢抱着懷裏的殿雪塵,附在他耳畔悅耳含情地訴說,“我愛你,是真的。”
“杯黎……”
“天地毀,八司慌,輪回世,我也愛你,很愛很愛。”
誰會記得,他曾對畫惜說過,半生緣去再生緣,若天地之間有來世之愛,帝江會尋遍天地找到畫惜,許畫惜輪回不變的愛。
千萬年華吹拂,注定輪回兩世的愛,輪回三世的愛,緣生宿世回。
次日。
暧昧搖曳的素色帷幔半掩半遮着床上相擁而眠的二人,輕輕的呼吸交融一體,交纏着房內暖色,甜蜜溫情。
“起身了。”燼淵微笑着摸了摸殿雪塵的臉蛋,輕聲喚道。
“嗯……”殿雪塵鼻音呢喃輕吟一聲便眷戀地往燼淵懷裏懶懶地鑽了鑽,溫熱的氣息緩緩打在燼淵脖子上帶着獨有的幽香。
“以前不覺清安如此慵懶。”燼淵寵愛地吻着殿雪塵的額頭輕笑道。
“胡言……”殿雪塵依舊舒服地閉着眼睛,輕輕在燼淵後背落下一拳。
“啊咳咳咳……”燼淵一皺眉心佯裝難受地假咳起來,表情痛苦,惟妙惟肖。
殿雪塵忽的睜開眼,懊悔萬分,可是他方才并未用力,但是卻沒想太多:“對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