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節
嗎?”殿雪塵輕描淡寫地說道。
“那以後讓我一直在你身邊。”燼淵小心翼翼地提出,很快他又解釋道,“我只想陪在你身邊,若再發生如此之事,我還能及時保護你。”
殿雪塵點點頭,重新伏到對方肩上,琉璃般的眼眸流露出再也無法掩飾的情愫。
“謝謝。”燼淵溫柔地言道,在殿雪塵額上落下安撫的一吻。
殿雪塵只覺額上的觸感很柔軟很舒服,讓不覺揚起一抹淡笑,還頗有些調侃般言道:“杯黎,方才你輸了。”
“嗯?”
“你定是用法術來尋我。”
燼淵很是無奈,沒想到清安如此好勝,他輕捏對方的鼻尖笑道:“好,那清安對我有何要求?”
“目前沒有,以後再說。”殿雪塵瞥了一眼燼淵淡淡地言道,清冷孤傲但眼裏卻染上些笑意。
“好。”燼淵輕笑道。
“這裏是哪兒?”殿雪塵這才發現這裏不像是瑞府。
“出去你就知道了。”燼淵賣了個關子,他為殿雪塵整理好衣服,二人一起走出房間,眼前之景讓殿雪塵為之震驚。
夜幕清月一輪,疏星幾點,落落而出,滿漪血紅的帝江花印着清月的光澤清晰地綻放在眼前。花開無數,重重疊疊,整個河面宛如燃起一片熊熊大火,而淡雅幽藍的畫惜花偎依在帝江花旁,糾纏而生。
百裏紅光,就這只有他們身處的一只船舫,獨立帝江花的簇擁,身置迷霧之中,不見東南西北,只有眼前火花耀目。
“清安可喜歡?”燼淵笑着說道,他拂袍坐到船板上,伸手碰了碰近在眼前的帝江花,炙熱的觸感從指間傳遍全身,仿佛能感受到南帝江與畫惜銘刻的愛。
殿雪塵淡笑起來,拂袍坐到燼淵面前,青色的衣擺從船沿落到河面上,漂浮而起,并未觸及水面,如夢似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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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與清安共舟,定是傾盡了我三生的運氣。”燼淵溫柔地訴說着,掌心幻化出常在身側的紫竹簫。
清亮悅耳簫聲打破河中的安靜,流淌在細細的風中,闖入四周花海化作悠遠的回聲,萬裏天高,蕭蕭之水已然迷離,山色水韻,飄飄渺渺。
殿雪塵稍聚靈力,一把精美的琴幻化而出,他玉指輕拈,弦動音起,琴音與燼淵的簫音相偎而鳴,奏出一曲和韻,如纏卷而生的雙花,親密無間。
一處情,一處誤,尾音落下,綿遠而長,船悄悄滑入花海深處,在一片水霧朦胧中前進,漸漸隐去,不見蹤影。
殿雪塵擡眸看着燼淵,映着周圍的一片火光,眼前景象越發朦胧,忽然他身上一重,渾身被好聞的杏花之香包裹,眼前看不見如火的花海,只剩燼淵深深邃的雙眸。
“清安……你到底是誰?”燼淵撫着殿雪塵的面龐,眼神迷離而懷念。
殿雪塵勾抱着燼淵的脖頸,主動吻上對方的唇,而燼淵也在頃刻含住殿雪塵的嘴唇,二人便在這小小船頭癡纏擁吻,兩身動情地交纏,發絲鋪散在船上,暧昧地纏繞打結。
稀疏的烏雲被風吹散,圓月漸漸呈現在天際,在漆黑的天邊更顯圓盤般的巨大,清輝柔柔地灑下。
世間之事,總在不知不覺中堕入一個圈,相愛相離。
如同相生的帝江花和畫惜花,漫天火光,照耀淡雅月白,幽幽水光起着漣漪,悠然木舟依舊向花火更深處漫溯,衣帶交纏,在重疊百花中,愛意一圈一圈,溫柔而舍不得。
相傳,南帝江深愛畫惜,為世間而死,化作紅光只為照亮畫惜。
相傳,畫惜不舍南帝江,深入彼岸河,只為尋得一生摯愛。
相傳,彼岸河無彼岸,只為不讓船上相聚,落岸相離。
相傳……相傳在一萬年前,也有兩名男子,獨舟而行入彼岸河,就在這彼岸河中相許,但卻被天地所不容,天劫而至,相離一世。
為卿甘受千年孤,為君甘落萬年劫。
【聖寰·瑞府】
疏星點燈,春夜細雨,潤物細無聲,平添幾點安逸寧靜。
庭前是一個小湖,湖心有一木軒,小軒獨立于湖心,用九曲木橋連接着岸邊,湖邊拂面垂柳,浸水蒲葦掩映成趣,而如今暗夜細雨,聽雨留聽。
素衣男子抱琴掠過蒙蒙細雨,緩緩落入亭中。他将琴置于木桌上,軒外忽然雨勢增大,夾着細雨的夜風灌入小軒,吹起帷幔珠簾,湖中也縷掠漣漪。
雨滴濺到琴上,素衣男子皺起眉心,提袖輕劃,純白的靈力從袖內流瀉而出,如流水般的柔韌流動,直接将雨水移走他處。周圍幹爽,男子悠然落座,纖細修長的手指撫上琴弦,悠揚的琴聲流淌而出。
“清安?”燼淵溫柔地喚了一聲便飛落到小木軒內。
“杯黎,你還未睡?”殿雪塵停下,有些意外地看着驚訝。
燼淵走到殿雪塵身邊,輕輕梳理着對方被風拂亂的發絲,言語中帶着無法掩飾的心疼與愛惜:“為何在這兒獨自撫琴?”
“睡不着便出來看看夜色,不也挺好的。”殿雪塵雲淡風輕地說道。
“睡罷,我陪你。”燼淵溫柔地将殿雪塵橫抱起來。
“嗯。”殿雪塵擡手環抱着燼淵的脖子,靠在對方肩上安心閉上眼睛。
良久,懷中的男子沒了動靜,呼吸也平和均勻,燼淵抱起他飛回到房內,運氣退去滿室的涼意,點着暖爐。
燼淵将殿雪塵放平到床上,蓋好被子剛想離開卻發現殿雪塵醒了過來。
“乖乖睡覺,夜深了,我該回去了。”燼淵親了親殿雪塵的臉蛋哄道。
殿雪塵沒有回話,只是看了一眼燼淵便移開目光坐起來。
燼淵只覺對方今夜的情緒不太妥,他坐到床沿上,耐心地詢問道:“是這床不舒服嗎?”
殿雪塵輕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原來清安認床。”燼淵恍然大悟地笑起來,寵愛地輕刮着對方的鼻梁。
“罷了,不睡也無礙。”殿雪塵拂去燼淵的手起身。
“清安也會使小性子。”燼淵壓着殿雪塵躺倒床上,微微一笑調侃道。
“杯黎,今夜我不想……”殿雪塵扯了扯嘴角有些悲涼地言道。
“說何呢~”燼淵好笑地一敲殿雪塵的腦袋言道。
“你不是要行房嗎?”
“我什麽也不做,乖乖睡覺。”燼淵将殿雪塵摟到懷裏,他不想去計較自己在對方心裏是何樣,只要能陪着他的清安,其他都不重要。
“不必……”
“給我閉眼,不許說不。”燼淵口氣一冷,不容反抗地打斷道。
殿雪塵看着近在咫尺的燼淵,下意識點點頭靠到對方懷裏,聽着對方有力的心跳入眠,他從不知道在對方懷裏睡去會如此的滿足安寧。
月過中天,夜過半,闌珊熄。
燼淵是被懷中的嗚咽聲弄醒的,睜開眼只見懷裏的殿雪塵脆弱無助地蜷縮起來,渾身輕顫,淚水湧出,浸濕鬓發,口中還喃喃着不明的話語,就像那一夜。
這眼淚……究竟為誰而流?
“清安醒醒。”燼淵心疼地輕喚着,提袖為殿雪塵擦拭着眼淚,想着對方可能是做了噩夢。
“杯黎……”殿雪塵依舊不停掉眼淚,哀傷地夢呓着似乎陷入一個可怕的夢魇中無法脫身。
燼淵一愣,為何清安會在夢中哭着喊他……管不了這些,他心疼地将對方蜷縮着的身子展平抱回懷裏,耐心撫着對方的後背安慰着:“清安別怕,我在這。”
漸漸地,殿雪塵不再抽泣,他眷戀地蹭了蹭這熟悉的懷抱,唇邊揚起一抹優美的笑容,口中輕喃着:
“尚晞哥哥……”
燼淵只覺血液好像瞬間停止流動,連心髒的跳動也停止了幾拍,他苦澀地笑了笑:“原來你從不屬于我……”
輕微的一聲嘆息,嘆遍世事無常,像是一根紅燭的熄滅,徒留輕煙幾許。
清晨。
寧谧被暖陽打破,鳥鳴啾啾,日華尚好,春光明媚。幾只藏匿于林間的小松鼠偷偷摸摸地跳出來,直接跳到窗臺,交頭接耳地發出些聲音,似乎在議論床上相擁的二人。
殿雪塵被幾只松鼠窸窸窣窣的聲音弄醒,渾身溫暖舒适,不像以往那般冰冷虛落。他微微睜眼便對上燼淵英俊的睡顏,英挺俊美,睫毛很長,毫無防備的睡顏沒有一絲僞裝,仿佛變回當年那個單純無瑕的弟弟,讓他看出了神。
“清安莫不是被本公子的絕世容貌迷惑了?”燼淵忽地睜開眼,滿溢着笑意,似乎昨夜之事只是一場夢。
“胡言。”殿雪塵收回目光,輕咳一聲頗有些尴尬。
“好好好,我胡言,起身罷。”燼淵說着便将殿雪塵抱下床洗漱,整理完畢後燼淵又拉着殿雪塵來到前廳用早膳。
小侍訓練有素地端來早膳,幾十盤制作精致的早點擺滿桌面,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