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道帶着哭腔的聲音從燼淵身後傳來,打破了這詭異的氣氛。
“喲,小天。”燼淵笑起來打量着眼前這個熊熊的少年。
“怎麽不去落祁閣?”小天楚楚可憐地看着燼淵。
“哦?有何稀奇玩意兒?”燼淵一副感興趣之姿。
“大夥兒想念燼淵大人吶~”小天熱絡地說着便自動站在燼淵的另一側,拉起燼淵的衣袖要往某個方向去。
“去哪?”殿雪塵奇怪地看着燼淵。
“見見朋友。”燼淵朝殿雪塵眨了眨眼眸。
“嗯。”殿雪塵點點頭,淡定地跟着燼淵。
這落祁閣是聖寰最大的享樂之地,門口居然是用翠竹紅桃絞纏搭成的,一派清新優雅,“落祁閣”三個字便是用上行雲流水的文書一筆而成,潇灑脫逸。
室內便是高頂設計,大堂地面全鋪着柔軟的毛毯,柱子欄杆盡是雕花鎏金,金光閃眼,大堂中央是一個大大的酒池,彌漫着袅袅的煙霧,還能看到幾名衣着曝露,相貌清秀的美人兒在池中起舞,酒池肉林。
大堂內光線柔和,還點着催情的香料,雲霧缭繞,隐隐還有悅耳絲竹聲,滿堂嬉笑挑弄聲四起,柔柔黏黏,真真是欲界仙境。
剛踏入落祁閣殿雪塵便冷下臉來,俊容似乎結了一層冰,渾身的冷清讓整個空氣陷入嚴冬之中,如同瞬間踏入雪山之巅。
“清安,我不是來尋歡作樂的。”燼淵連忙攬着殿雪塵解釋起來。
殿雪塵将冰冷刺骨的目光移到燼淵身上,似笑非笑地言道:“不必解釋。”
“很快,等會兒就走。”燼淵連忙将殿雪塵牽走到一個比較安靜的角落坐下,目光在大堂裏四處尋覓。
“原來掞燬也來了。”殿雪塵順着燼淵的目光看去便瞧見一個涅色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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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安莫現身,我去。”燼淵似乎有些急切,落下一語便離開。
他拿出那紫竹簫,頗為熟稔地敲了敲掞燬的肩膀。對方轉身,成熟的面龐更顯威嚴,五官硬挺鋒利,棱角分明,下巴還有些青胡渣略顯滄桑,一身挺拔的涅色華服沉穩霸氣。
“燼淵大人,好久不見。”掞燬身邊的小倌先行禮,娴熟的挽上燼淵的手臂,眼眸含情地眨起來。
燼淵一副風流纨绔之姿,輕挑眉梢,擡起那小倌的下巴啧啧道:“龍兒又美了。”
“燼淵大人真會說笑。”那龍兒嬌笑着将燼淵扶到座上。
“燼淵,你怎麽也來聖寰。”掞燬輕笑着與燼淵一起落座。
“自然是來湊湊萬妖燈會的熱鬧。”燼淵燦爛地笑起來,端起酒杯自飲。
“今日又是來風流的?”掞燬輕敲桌面,笑道。
“不是哦~算算時辰也差不多了。”燼淵高深莫測地看着掞燬。
掞燬也笑起來,與燼淵對視,千百年老友的他們似乎藏着些隐晦之事。
“本司敬你一杯。”掞燬舉杯道。
“好。”燼淵大方地也舉杯飲下。
殿雪塵在不遠處一直看着那二人把酒同歡,忽然一聲溫潤将他拉回來。
“這不是小淵的寵侍嗎?”素子枯搖着扇子走過來直接在殿雪塵身側落座。
“素子枯。”殿雪塵輕輕颔首。
“怎不見小淵?”素子枯左顧右盼,問道。
殿雪塵看回那處,只見燼淵輕劃衣袂,水汽聚集承水珠圍繞在他周身,随着靈力的沖擊迅速朝掞燬打去,而掞燬旋身躲過,提袖便是一道靈力朝燼淵反攻而去,就在電光火石之間雙方似乎有短暫的一個對視,如同雙龍戲珠般提氣相擊,一道散出來的靈力像長了眼睛般穿透龍兒的身體裏。
掞燬眼疾手快地将暈厥的龍兒接到懷裏,為其輸進源源不斷的仙氣,燼淵也落下為龍兒輸入仙氣救命。不多時那龍兒便漸漸蘇醒,在睜眼的一瞬間,眼瞳是漆黑一片,猶如一股陰森的氣體生長,很快就恢複成黑白分明的眼眸。
“沒事罷?”燼淵有些歉意地看着龍兒。
“多謝二位大人相救。”龍兒倚着掞燬站起來,有禮地道謝。
“小淵,你怎會和掞燬起沖突?”素子枯疑惑地走過來問道。
“切磋罷了。”燼淵拍了拍掞燬的肩膀,他挑眉看向素子枯笑眯眯道,“本公子也有百年未與小枯切磋了。”
“打架傷和氣。”素子枯搖首微笑道。
“你怎麽也到聖寰了。”掞燬打量着那素子枯。
“不都是為了今晚的花燈會,還有後日的法術大會嘛~”燼淵一手勾着素子枯地肩,一個搭着掞燬的背,樂滋滋地說道。
“本司還是對花燈會更感興趣,那法術大會就作罷了,先行一步。”掞燬落下一句便消失無蹤。
“不解風情。”燼淵撇撇嘴。
“杯黎。”殿雪塵望見掞燬離開了便飄過來,神色有些不悅。
“清安?”燼淵溫言應道。
“我先回去休息,你玩你的。”殿雪塵冷傲地掃了一眼燼淵。
“等等我。”
“你不是要在這兒風流一夜嗎?”殿雪塵淡淡地言道,不怒自威。
“非也,本公子比較喜歡與清安風流一夜。”燼淵哈哈大笑,說着便将殿雪塵橫抱起來,對素子枯眨了眨眼道,“小枯,本公子也先行一步。”
“好走。”素子枯作揖道。
“走了。”燼淵笑容滿面地飄走,徒留滿室的幽幽杏花香與一縷流煙。
見燼淵走後,素子枯神色稍有凜冽,他不經意地撥弄了下手中的玉戒,神色悠遠而帶着些許思量。
他轉身,帶起一陣紫色的煙霧,然後消失在原本應該光臨的小倌樓中。
今夜,有比去這地方更重要的事。
幼冥走于花燈滿街,他在晚宴之後便回到景殿,在景殿中睡過了頭,一覺醒來也不見素子枯的蹤影,便只身來到街上。他向來嗜睡,若是沒有別的事,睡起來可真是沒完沒了,這也常常被師父拿出來或真或假的教育一番。
這燈謎早已被猜盡,只見那些小妖小鬼小魔們不亦樂乎地開始在聖寰街上的各種娛樂之地穿梭。
聖寰街上煙火紛紛,蒼穹被映照得不分曦月。
幼冥從擁擠中走出來,一步一步慢吞吞地走在街上,他每年都看這花燈會,如今也不覺有何新奇,忽然他鼻尖嗅到了一股酸澀甜美的味道,那是他最愛吃的流珠果。
幼冥眼睛亮了起來,他自小便能一口氣吃上一大盒,如今聞到這樣鮮活的氣息自是腳步不停地走上去——他此時的鼻子比犬妖還要靈敏上好幾倍,活像一只小狗——穿過大概數尺丈的街道,走過花燈掩映的聖寰,,最終來到城牆下一不起眼的攤位。
那一席燦燦流珠果旁竟是沒有一看管者,幼冥躊躇了些許,終究沒忍住伸手拿起一個,冰涼涼的感覺讓心情一下子舒展開來,便将那果放入口中。
堅硬的感覺措手不及,伴有火辣辣的灼燒感,幼冥嘶的一聲,便将那果子吐了出來。他皺着眉頭打量着極似流珠果的小玩意兒,神色疑惑不解。原來這是仿流珠果做的,但那色相逼真,顏色都與真果是一樣的火紅如豔。
“哈哈哈哈哈!!”
忽一狂肆不羁的笑容傳來,聲音洪亮有力,穿透極強,那發聲者似乎是樂極,哈哈地笑了個沒完沒了。
幼冥回首,便看見一男子提着火紅色的燈籠站在黑暗中,身體還随着笑聲不停起伏。他走近了,便能從那燈籠的光中看見一襲火紅色的三千絲,以及那橄榄色的瞳眸。
紅衣烈烈,紅發三千,耀眼得幾近讓這黑暗的夜色散盡。這男子眉若星璨,鼻挺眉濃,氣宇軒昂間卻是如火般放肆,既狂既魅,亦正亦邪,眼底風流過往無數,渾身上下都帶着一股火熱炎陽,鋪天蓋地讓幼冥渾身都泛着異常的灼熱。
“這東西是離炎瀾,不是流珠果,小可愛。”那男子開口,嘴角帶着戲谑的笑意,金橄榄的瞳眸帶着半是危險半是挑逗的意味深長。
忽天外一道白光乍現,紅衣男子似是意識到了何,立即收手,騰空退後數丈遠。
來者正是素子枯,纖塵不染的白衣勝雪,手指上的玉戒一如既往明明如月,銀杏三千長至腰際,枯葉瞳眸道盡蒼冥。
他上前将幼冥摟在懷裏,神色溫柔如明玉,若呵護上古寶物。幼冥回過神來見到他,神色中有了幾分驚異和緊張,只能無措的低下頭去不言不語。
紅衣男子看着此情此景,眸中似乎明白了何,他看着那白衣男子旁若無物地摟着幼冥,便開口道:“暻忻。”
素子枯擡眼,露出和煦的笑意:“記得跟色漸你說過很多次,本司如今喚素子枯。”
“只不過幼時喚習慣罷了,子枯何必如此費心。”
眼前這叫色漸的男子,正是那傳聞中風流成性的離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