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畫展
走廊上人越圍越多,路過的人免不了回頭看兩眼,連服務員都悄悄地注視着這邊,生怕有人鬧事、酒後打架。
林蔚不想成為被看的笑話。和酒鬼沒有什麽道理可講,林大力快刀斬亂麻,一手一個,按着後頸,将人拎回了包廂裏。
一回包廂,趙宇初就賤兮兮地湊過來找林蔚邀功,“怎麽樣?剛剛是不是讓你在你前男友面前很有牌面?”
他撩撩頭發,“離開他以後,你找了一個像我這麽優秀的高富帥男朋友,他肯定後悔啊。”
林蔚:“……那可真是謝謝你了。”
一聽林蔚說話這不樂意的語氣,趙宇初不高興了,“怎麽了?是我不夠高,還是我不夠帥?”
醉眼朦胧的陳沉還在四處找自己的初戀,卻被魏祝死死拉住,開玩笑,把蔚哥錯認為初戀,是想死嗎?
魏祝和林蔚相識比較早,他知道她有一個高中時期喜歡過的很優秀的人,他還看過她買了很多東西寄給遠方上大學的他。後來認識陳沉,這麽多年,大家熟識,一個男未婚,一個女未嫁,如果兩人有什麽,早就有了。暗戀不敢開口這麽狗血的事肯定不會發生在陳沉的身上,他可是清高的、看不上這俗世的畫家,如雪山之巅的白雪,遠離塵世,獨該單身。
等明天陳沉酒醒了,且看吧,不定多後悔呢。
然後,第二天準時去了陳沉畫展的魏祝,看到那一幅名為《初戀》的畫時,感覺自己的臉很疼,“啪啪”打響的那種疼。
時間依然倒回到前一天晚上的包廂走廊上。待林蔚把喝醉的兩人帶走之後,走廊上重新安靜下來。林楷淵輕“啧”一聲,發出了看過瘾戲的滿意喟嘆。他繞過一言不發的嚴辭,去了洗手間。
而嚴辭,垂着眼,獨自站了一會。黑眸幽沉,諸多思緒積澱。
他已經知道,林楷淵是林蔚的堂哥,也能感覺到林楷淵對他的針對。可是,為什麽呢?
當初,最先放棄的不是林蔚嗎?
少年時期朦胧的暧昧,玩笑似的喜歡你,她和周圍人的稱兄道弟,嚴辭都可以忍受和原諒,但是,當他略過心底所有的自我抗拒終于認清自己感情後,明明白白地問她,要不要在一起後,林蔚就沒有了音訊。他等得心煩意亂,生平第一次翹了兩天的課趕回了虛裏市,卻得知林蔚出國的消息。
他硬起骨氣,多年不聯系,回了虛裏市後,他告訴林蔚,他的電話號碼沒有換過,可是至今,她都沒有給過他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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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當真是不曾在意過他吧。
聽到陳沉說林蔚是他初戀的那一刻,嚴辭恍惚明白,當初從陳沉懷裏掉落出來的林蔚寫的情書,并不是他們說的那樣,是林蔚拿給他請他修改的,而是,林蔚寫給陳沉的。
明亮的教室裏,嬌俏的林蔚眼睛閃着光,她說:“等高考完,我就去給我喜歡的人遞情書。”
高考前,她就迫不及待地遞了出去。
平日裏喜歡對着他說喜歡的少女,不過是随口說說,想看到他聽後窘迫不自在的模樣罷了。逗他,會讓她覺得好玩而已。
嚴辭覺得自己酒喝得有點多,不該是這樣的,可他偏偏這樣想了。林蔚沒有和陳沉在一起啊,林蔚還在相親啊,嚴辭安慰自己,可那個自稱林蔚男朋友的男人又是怎麽回事?
喜歡林蔚的人太多了,從高中時候就是。
嚴辭腳步踉跄地回了家,他爸冷哼一聲,轉身上樓。原本留在帝都前途無限的兒子,一聲不響地回了虛裏市,他爸很生氣。
第二天,嚴辭鬼使神差地去了陳沉的畫展,看到了一幅《初戀》的畫。
清晨的花圃前,女孩子低頭,眼神溫柔,晶瑩的露珠在花瓣上搖曳,畫面美好而靜谧。
那是少女時期的林蔚。
畫家有一雙巧手,将林蔚畫得美麗極了,女孩與花兒,女孩比花兒還要美好,令人回想起自己的初戀的甜蜜。
陳沉的畫技早已成熟,他營造的氛圍也越發得心應手,可在《初戀》這幅畫裏,他反倒忘記了刻意地去堆砌和營造,有了一種返璞歸真的意味,清新而自然,畫如其名,這就是初戀。
他的畫,意境更高了。
早先的擔憂,都是無謂的。
有不少人打聽《初戀》的價格,卻被告知此畫為非賣品。
嚴辭也問了,他想買下這幅畫。
沒人知道嚴辭是以什麽樣的心情離開畫展的,更沒人知道在畫展門口,碰到林蔚的嚴辭,是以何種心情問了林蔚一句:“我……還有機會嗎?”
林蔚:“?”
嚴辭怎麽這麽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她沒請他吃飯對他打擊這麽大嗎?
日行一善的林蔚:“有的,今晚我沒事,我請你吃飯。”
嚴辭眼神一亮,得寸進尺,親口問她聯系方式,“我能加你微信嗎?”
林蔚自暴自棄,“加加加。”
等林蔚告別嚴辭走進畫展後,她才想起,她怎麽就這麽簡單地答應和嚴辭一起吃飯了?
啊,一定是他太好看了。一個大帥哥,擺出那麽失落和委屈的模樣,她怎麽受得住?
美色誤人。
呸,女人就是心軟。
而後,她看到了《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