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的童話

第26章 ☆、是天使？還是魔鬼？

一個星期很快的過去，為了能盡量的多賺些錢，我在立交橋低下站了3天的家教，終于找到兩個比較合适的，這樣上午帶一個，下午帶一個，六點趕去旋轉餐廳彈琴，八點多再去酒吧唱歌，一天的生活很忙碌，留給自己郁悶的時間也少了。可是靜下來的時候卻還是不由得嘲笑着自己，白天是人們眼中知識和善良的化身-老師，而天剛一擦黑就換上燕尾服坐在高檔餐廳的鋼琴前為人彈奏，入夜月又變成了低俗與不良風氣的代言人-酒吧歌手。這樣的角色轉換常叫我痛苦，這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麽？究竟哪一個身份才是自己，哪一種生活才是屬于我的？或許我什麽都不是，只是穿梭于不同角色中的一個滑稽的軀殼，在金錢與世俗的浪潮中蕩滌着自己的純真與善良。

漸漸的熟悉了自己在這一天中所扮演的這些角色，白天與家教的孩子們很融洽，教他們知識，告訴他們如何奮鬥，如何實現自己的理想。晚上穿着燕尾服，紳士般的走到鋼琴邊，深深的鞠一躬，而後慢慢的彈奏着經典的樂章，十點，就變成了流俗浪蕩的社會青年，扭動着腰肢，唱着傷心，快樂的歌……

白天帶的兩個孩子都是男孩，家庭條件很好，就像當年我自己一樣，有個孩子很像我，一樣也在學習鋼琴，我們很投緣，他其實才比我小三歲，回想起三年前的自己，是一種夾雜着苦澀的甜蜜。那孩子很帥，就是身體有些單薄，看上去像個奶娃娃，和我特別的有話說，他常問我大學的生活，我就在講課的間歇給他講大學裏的趣事，當然都是健康快樂的。他聽得很投入，看得出他對大學生活的憧憬與渴望。他媽媽對我很好，一到他家總要忙着給我拿很多好吃的，講完課還要弄一些涼涼的飲料給我。很感動，如果世界上所有的人都這樣的善良那痛苦就不會這樣多了。

六點半到八點的這一段時間是我自己最安靜的時間，只是一個人在彈琴，不需要和任何人說話，有時候一個半小時下來嘴唇都粘在一起了，偶爾會有服務生送來些點歌的字條，我也只是瞟一眼就過去了。只是自己靜靜的彈奏，聽說這裏有人是給小費的可是到現在我也沒有遇見過一回，或許是我的時間段不對吧，呵呵，不管怎樣，就當這些歌是彈奏給自己聽的。聽着自己彈奏的音樂，似乎也是一種超脫。

在酒吧，我也漸漸的融入了志成一幫人的群體，和他們漸漸的開始聊天，互相開着玩笑，不過我可沒有像他們那樣，當着那麽多人的面親嘴，至少我覺得應該收斂一點，雖然說都是同志，但這裏酒吧至少沒有挂出彩虹旗，還有很多不是同志的人在裏面開心的放縱。有時候發現就把這個地方來的時間久了就不會再有什麽新鮮感，不會再對那熱力四射的音樂産生任何反應，甚至對臺上裸體的男男女女有沒有了任何興趣，我真懷疑自己是不是變成性冷淡，可我知道如今的我不再有任何非分的想法。

“哎，你多久沒有和人上過床了？”一個挺妖的男孩拿着一瓶可樂坐在身邊問我，他叫張偉和我一樣是大學生。

“昨天還和一帥男做愛了。”我笑着回答

“誰呀？怎麽樣？”

“你爸呀，功夫真不錯。”我說完，趕緊跑，他在後面緊追。嬉鬧着，像是天真的孩子。

起初對他們是那麽的不屑一顧，而如今我也成為了其中的一員，做着誇張的動作，說着肆無忌憚的話……同志這個圈子不知道是什麽，我看不清楚，它充滿着青春與朝氣，卻又帶着暗雅與想不到的堕落。這裏什麽都有，是天使與魔鬼的混居地。

那天有個挺高個子的男人來到酒吧，熱情接待他的是志成一幫人，他們對新來的總是那麽新鮮，，我沒有管那麽多，只是唱好我的歌，說實話，有的時候從臺上下來真有一種被愚弄的感覺，有些喝醉酒的人常常會上來騷擾，算上第一次我已經被人灌了三回酒，我不是那麽在乎了，因為沒有必要，那樣只會叫自己痛苦，激情釋放中的人們會開着各種各樣的玩笑，尤其在這昏暗的酒吧，我的臉已經被好些人親過了，不過我沒有讓任何人觸及我的嘴唇，我不想在那樣輕易的接觸，不想輕易的墜入。

那個高個子的男人，出手很大放，請每個人喝了瓶酒，我只要了紅茶，一邊喝，一邊看着他在志成一幫人的圍攻中享受着心裏的快樂。

“他晚上想帶我走。剛才去洗手間的時候說的。”志成悄悄的湊到耳邊說，

“那你打算怎麽樣?”我問，心裏滿難受的，其實我知道志成偶爾也會去做MB，這個東西就像吸毒，有了第一次，就會第二次。

“我不想去？你可得幫我。”志成一幅乞求的樣子

“我怎麽幫？難道叫我替你去？”

“不，你一會兒去勾引他，叫他帶你走，然後我就出來和他鬧，這樣他就誰也帶不走了。”

“你耍我，我說跟他走，到時候你不出來我不就死定了。”

“我還沒那麽壞。全靠你了。”

“你找別人吧。”說完我走去DJ那裏

這樣的生活叫我有些麻木，很多人們都是為了性，而我如今也不知道為了什麽，只是一天天的過，一天天的拿工資，一天天的把錢攢起來，而後再一天天的過，就這麽循環往複。

假期就要結束了，二十多天，差不多賺到了兩千塊錢，一個不小的數目，算一算，加上自己這四年來的私房錢，還債是差不多了，靜靜的躺在床上，這一個假期仿佛就像是過了一年還要長，我變了，不知道是變得好還是變得壞，可我知道，自己已經不是從前的我了，短短的二十多天完成了這一生的蛻變。我辭掉了在旋轉餐廳做琴師的工作，臨走時前廳的張經理還請我吃了一份意大利火山冰激淋，我并不感謝她，因為這麽多天點歌的錢我一份都沒有拿到。我沒有計較什麽，人們都是自私的，她也一樣，每個人都是為了自己而活似乎沒有什麽理由，自私是一種本能。我覺得自己該走回曾經陽光的路。我已經21歲，在別人眼中似乎還有些要求別人照顧的權利，可我知道我沒有了，我應該安排自己的生活。那天提出退掉酒吧歌手的工作，可志成說一時半會兒找不到人替，也就只好在酒吧繼續做，直到昨天。發現自己老了很多，仿佛忽然之間失去了年輕人本應有的激情與沖動。像個幾十歲的老頭坐在那裏看着人們來來往往。可我的心裏是一片空白，我知道自己還有很多事要做，或許在遠方的未來還有更愛我的人。忽的一下想起文龍，已經好沒有他的電子郵件了，或許他有了新的BF或許他已經結婚，要麽說不定已經做爸爸了，在每個人的生活中，對方只是一個匆匆的過程，這一段過程結束還會有下一段過程……也許沒有什麽可以終生相伴，可我相信，不管是怎樣的過程愛是不會變的，就像有一句話說“世界因愛而存在”，我知道，我的愛這一輩子都會獻給一個男人，雖然他現在還沒有走進我的生活，可我知道我必須努力去尋找，緣分是要靠自己去尋找的，有人說同志是一條不歸路，沒錯，如今我也不想回頭，我選擇了我的生活，就像文龍，小飛，志成，要看得開一些，雖然在這個世界中有太多的誤解和歧視，但我們只是一群尋找愛的年輕人，只要真心，珍愛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