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起的時光
(五)一起的時光
就這樣,我成了這間病房的常客,和亞楠的關系進展得很快,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弄得同學以為我們以前就認識反複的盤問了我好多次,我也傻,就把整個過程都告訴他了,從那以後幾乎每隔幾天我都會來到病房看看,和他們聊聊天,照顧着這兩個人。感覺心裏暖暖的。
學校的課程還是一樣的緊,可軍事訓練卻一點也沒有放松,學校說是照顧高年級每星期減少了一次訓練,可是教官就像吃錯藥似的變得格外的嚴格,不知道是不是當兵的見到學生心裏總有那麽些不平衡。我們加了很多訓練項目,匍匐前進,過障礙,我最頭疼的就是跳到兩米來深的坑裏再爬上來,這簡直快趕上野戰軍了,簡直就是摧殘少年兒童,可我又有什麽辦法,也只能聽從命令人家要怎麽樣就怎麽樣了。可我卻總是走神,不知不覺地想着醫院裏的亞楠,幾次在隊列裏被教官一腳踢出好遠。有一次過橋,也就是就是走一條向平衡木一樣的高木頭教官特變态,每個人要走20遍,開始的時候我一遍一遍的走這個項目對我來說一向是小菜一疊,可那天我總是無法控制的想着亞楠,想他又輸了幾瓶液,想他中午吃了點什麽,總之我也和瘋子似的胡思亂想,終于從半米高的木頭上掉下來,腳摔在地上好疼,就像斷了一樣,教官走過來,我以為他會扶我起來,哪知道他用腳撥拉着我“去去去,一邊呆着去。”無奈我也只好一聲不吭的拖着腿站在一邊,看着其他人一遍一遍地走。可心裏還是發了瘋的想着亞楠,教官喊了集合,我遲疑了幾秒沒有立正
“耳聾了是不?”教官罵着
我沒吭聲,趕緊立正,在軍校被教官罵是常有的事
“操,你他媽的真聾了”
我知道教官在找事正想說點好話,可狠狠地一拳打在胸口,一下子坐在地上,我腦袋一下子炸了,起身還他一腳。可惜被邊上的同學攔住了。我向教官沖去可好幾個人拉着我不放,我掙紮着,大罵着,軍服撕爛了,武裝帶也不知道飛哪裏去了,軍帽也被踩了個稀巴爛,實在是沒有辦法再忍了,積累了3年的怨氣似乎在那一刻爆發。然而我的舉動無疑還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停課三天,全校通報批評,好在沒給什麽太大的處分,可差點沒氣死,我停了一星期的課因為第三天的下午我就病了在床上躺了四天。我沒敢和家裏人說,我怕家裏人知道會去學校找,那就更不好了,我撒了慌說是和同學打架,敷衍着父母,打碎的牙往肚裏咽。不過還好,所有的委屈當看到亞楠的時候就少了一半,尤其是看着他眨着大眼睛傻乎乎的對我笑,心裏覺得好幸福。可我又能對他說什麽?心裏高興表面還不能表現得太明顯,好難把握。
我成了陪亞楠上廁所的唯一“保姆”,每次都是我在後面給他拿着吊瓶,有的時候他解不開褲子,還要我給他幫忙,其實我一直對男孩子的那個地方有一種神秘感,因為在那之前除了我自己的之外我沒有見過其他人的,洗澡的時候我也是一個人在家裏打開熱水器把門鎖的嚴嚴的洗完把所有衣服穿好才出來,從小到大一直都是這樣,所以我一直對別的同齡人的私處感到很新奇。每次幫亞楠的時候我也想去碰一下,可是從來沒幹過,因為看上幾眼就不由得不好意思,臉燙起來了。當時的我還是個小孩子,什麽都不懂,甚至都不懂孩子是怎麽生出來的,更不知道什麽是同志了,也就不會明白對亞楠是一種什麽樣的感情。可我就是那麽甘心情願的陪在他身邊,忘記所有的委屈和不快樂,沒有感覺到一點點的累。一個多月以後同學病愈出院了,病房裏就只剩下亞楠一個人。那天我還是按平常的時間來到病房。
“你怎麽來了?他已經出院了。”亞楠的表情很複雜低着頭說。
“他不在了你不是還在麽,我就不應該來了?”
他不回答,就是低着頭。
“你比他先進來,怎麽還沒有治好,這都多長時間了”我忽然想到這個問題就順口說了出來。
“哎。我怎麽知道,錢是花了不少,你看手背都快沒地方插針了,可是就是不好。”
我知道自己又觸及到了他的傷心處,他的家庭條件不是很好,為了看病,父母在外面借了很多錢,可是他的病情卻不見好轉。他曾經和我說他不想治了,當時都被我勸住,乖哄着給他講些人人都明白的大道理,他看我那麽說也就不再提了。其實賠了他一個多月可以感覺到他明顯的瘦了,因為它的營養跟不上,加上病情沒有一絲好轉……,我忽然覺得我什麽都不能做,自己真的很沒用。我們沉默了好久,屋子裏一片寧靜,就像當初我第一次單獨見他的那天,一樣靜。我不知道該怎麽打破這沉默,他的這句話弄得我好壓抑。
“昨天晚上外面下雪了。現在路上可難走了。”為了找點話說我也只好用天氣開着玩笑。
“我從窗戶裏看見了,哎,我已經一個多月沒有下樓了,真想在雪地裏玩一會兒。”他說着,眼睛看着窗外。
“你以為你是個省油的燈呀,等你好了誰還能管得住你?在外面還沒瘋夠?”我和他開玩笑的說着這些話,可心裏好難受,他從進了醫院就沒有怎麽出去過,尤其是這一個多月,他的生活路線也就是從病房到廁所,在從廁所回到病房了。我的眼睛有些濕潤了,想起和我撞架,在旱冰場的那個活蹦亂跳,桀骜不馴的他,而如今在眼前的仿佛就只留下了那被病痛折磨得消瘦的臉,還如往昔那樣如此吸引我了。他身上的驕傲和霸氣已經別病魔洗滌的似乎已經蕩然無存。
“哎。同學走了,我現在問你,那天,我第一次來看我同學的時候你為啥那麽緊張?”為了開心我主動和他說,
“你還說呢,當時快把我吓死了,你五大三粗的加上上回在旱冰場的事,我以為你是誰叫來故意整我的呢。”他回過頭一臉的埋怨。
“那我去給你接吊瓶你咋還遞給我了?咋不拒絕呀?”
“我要是不給你,萬一你上來搶,我手上還插着針,那我還活不活了?”
“那和你在廁所的時候呢?哈哈那個時候我可就在你後面,你的手可都占着呢。”
“沒看見一開始我都沒尿出來嗎?就是怕你來個突然襲擊。”
“你他媽還挺精的。”我說着,手向他的下面摸去。他順勢想躲開。
“啊,我手上插着針呢!”
“噢噢,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給你拿杯水吧。”我起身走到他的小桌子前。
“你也喜歡吳奇隆的歌?”我看到他的小櫃子上有一盤吳奇隆的精選。
“還可以吧,就是那首《追風少年》和《追夢》最喜歡,幾乎每天聽,你是不是也喜歡?聽你平時嘴裏老哼着他的歌。”他端着水,高興的回答,顯出一幅很自豪的感覺,好像他就是吳奇隆似的。
“當然啦,我可是他忠實歌謎,他的歌我幾乎都會,當然,除了粵語的,哈哈。對了我有狂飙小虎演唱會的帶子,有一版全是他的,明天我給你拿來呀?”
“那就太好了,還不知道,現在還會有人和我一樣喜歡小虎隊,這過時好一陣子的歌了呢”他笑着,好像有點在諷刺我的感覺。
“現在這屋子可就剩下你一個人了,晚上睡覺是不是冷呀?”
“有點,不過還好了。”
“沒感覺到有什麽東西總在你腦袋上吹風嗎?”
“想死呀你,吓唬我是不?小心叫你晚上過來和我一起見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