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016年5月1日
五一小長假的第一天就是全國飄雨,據說這雨會貫穿整個假期。想想這天氣和擁擠的游客,操瑞之就覺得去哪兒都沒勁。然而他是個閑不住的人,在寝室呆了一天以後晚上約了幾個好朋友去酒吧喝酒。
操瑞之他們去的酒吧是Y市市中心的一條小路上。那條路說來也是怪,分明是在鬧市卻沒什麽人氣找起來也十分困難,需要從大路邊上的一跳小弄堂拐五六個彎才到,他們也是偶然才找到的。
小路上的整體建築風格都是仿民國小洋樓型,十分小資。它的兩邊種滿了行道樹,樹身倒是不高,枝丫卻散的特別廣,往中心生長交錯在一起蓋住了小路上的一片天空,便是在白天看起來也有些陰,到了晚上隐在茂密樹葉裏的路燈光被葉子擋去了大半,小路看起來就陰森森的。
小路上就只有這麽一家酒吧,不遠處還有一家常年沒什麽人來的馄饨店。
酒吧中午就開門了,白天賣咖啡太陽落山了賣酒,晚上十一點就打烊。它的整體裝修十分複古,錯落的幾個位子邊上放着黑膠唱片機,角落裏是擺滿了積灰的原版書的書架,吧臺後面有咖啡機有酒,并不忙碌的店主總是露着懶散而溫和的笑讓人感覺很舒服。
操瑞之寝室五個都是漢語言專業的文青,對這家店十分有好感,常約來喝酒。雖然幾個人都不懂酒,但總要端着杯子抿一口,學着古文人來高談闊論一番,感嘆一下人生孤寂幸有美酒相伴孤月相随,說到後來都是眉頭一皺道人生百态愁緒萬千,生活是說不盡的苦言不完的惱。
操瑞之每到這時就拿着酒杯在一邊默不作聲了,他酒量不行也不喜歡喝,通常點的啤酒,幾口下肚就失去了喝酒的興趣,停下看着他們講話覺得十分好玩。
其實比起酒他更喜歡喝他們家的咖啡,雖然每次都只有水洗的耶加雪菲和塔拉珠,但是他們家的咖啡是他喝過的咖啡館裏最好的,沒有一絲雜味完全保留了咖啡原本清甜可口的風味,每一次去都是如此,質量十分穩定。
可惜他的室友都不喜歡咖啡,對他這喜好也無法理解,便也很少陪他來喝。
他們今天到那邊的時候已經是晚飯過後的樣子了,老板沒在,櫃臺後面站的是個年輕人。
那個年輕人長得十分好看,細長的眼睛彎彎的似笑非笑,仿佛有股誘人的妖氣,雖有些陰柔但不女氣,氣質很獨特。
操瑞之這個性向男的人被那個青年誘人的臉勾的心一陣撲通亂跳,連同他的一群直男室友也是大呼小叫地起哄道店長找了個大帥哥,有欣賞有羨慕也夾着點兒調侃嫉妒。
操瑞之撇開臉很想和那群傻逼劃清界限,雖然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五個人照常點了酒落座,陷入了往常或高昂或低落的談話,操瑞之卻對這群人的日常活動失了興趣,拿着酒杯裝作抿的樣子偷偷看那陌生好看的青年。
從那修長的手指到挺拔的身姿還有那一張帶着邪氣的臉,操瑞之來來回回看了好多遍,總覺得怎麽也不夠,恨不得把眼珠子都黏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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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九點多的時候其中兩個有事先走了。兩人走了以後,店裏又來了一對姐妹花,她們長相相似,一個留着長發看起來文靜賢淑,一個留着短發看起來古靈精怪,這時店裏沒有其他顧客,只有他們五個人。
操瑞之的其他兩個室友激動的不行,捂着嘴對他說,“诶,诶,校草,有美女诶,別和我們搶。”
操瑞之被他們弄得好笑,“說什麽別和你們搶,搞得好像沒我別人能看上你們這副慫樣。要泡妞自己上啊,這裏對着我講悄悄話幹什麽。”
“這不是對你顏值的警惕麽。”
“喲,這誇獎我收下了啊,祝你們旗開得勝,我就不摻和了,去吧臺那裏喝酒,你們撩妹去。”
“好兄弟,你這麽說我們可就過意不去了。”
話雖這麽說,室友倆人的眼裏倒是躍躍欲試,操瑞之端着酒去吧臺他們也就作假攔了一下。
他看着他們兩個那興奮的樣子挑了挑眉毛坐到了吧臺前面,一擡眼就近距離對上了那青年勾人的眼睛,心跳加快了幾分。
操瑞之對着那張臉咽了咽口水覺得口幹舌燥,一口氣喝了大半杯冰啤酒,細膩冰涼的氣泡仿佛在嘴裏跳躍,他覺得自己更熱了。
“你臉紅了。”對面的青年說着遞給了他一杯冰水,他溫和地笑着,勾人的眼睛裏是一片和善的暖意,“酒別喝得太快……”
“我沒醉。”操瑞之有些羞惱地打斷他,但是這三個字一出他又覺得好像是在說自己醉了一樣,他臉燒的更厲害了,清了清嗓子說,“我喝酒就是容易上頭,其實感覺不大。”
撒謊,操瑞之心想,他現在看起來應該也跟那兩個去撩妹的二貨沒什麽兩樣,兩眼冒着光,說得盡都是些蠢話。
好在青年沒在意,又轉頭去擺弄他的酒瓶和杯子。操瑞之看着他高瘦的身體還有皮帶勒緊了顯出來的細腰,把剩下的啤酒都幹了,肚子裏一陣飽脹感,腦子漸漸清晰的興奮起來。
真是……他深吸一口氣把滾燙的臉埋入手臂裏,美人美酒在前,他在待下去怕是要露餡兒了。
不過他并沒找到離開的機會,因為美人放了一杯酒到他眼前,彎着那雙細長的丹鳳眼笑眯眯地看着他,“我請你的。”
操瑞之的腦袋有點遲鈍,他說了兩聲謝謝才發現自己的樣子有些傻,便更加手忙腳亂地拿過杯子。
那酒是甜的,入口像是冰紅茶,他沒多想心慌意亂之下喝得快,到喝了大半杯下去才發現度數很高,像是咽了一團裹着冰的火,開始不覺得過了一會兒才發現從喉嚨到胃一路的燒,燒的他整個人都熱起來,身體和意識好像被割裂成兩個對立體,世界變得新奇又好玩。
“先生,你還好嗎?”
當然不好,操瑞之想,但是他聽到自己聲音不穩地在很遠的地方回答道,“好啊。”
然後他暈乎乎地站起來,伸手抓過青年的領子,“好極了!”
他大聲說道。
“別,別,校草,校草話好好說。”
“诶不好意思,他喝醉了。卧槽!二之,你放開人家啊。”
操瑞之感到有很多雙手扯着他,他不要,扭起來甩開那些手,然後腳一蹬翻過吧臺抱住了他心心念念的細腰,把頭埋在青年的肩膀上。
世界黑暗涼冷。
很舒服。
“帶我回家吧。”
操瑞之貼着人,手不老實地亂摸,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只覺得異常興奮。
“為什麽呢?”
“看你好看啊。”
世界靜了一會兒,然後他聽見輕微的幻覺似的一聲細小而短促的聲音。嘶一下,仿佛是紙片撕了一小口又或是有什麽小東西飛過耳邊。
“呵,我可是會吃人的喲~”
耳邊的聲音已經帶了點笑意,溫和而又調侃。
操瑞之哪怕已經醉的神志不清聽到吃這個字還是一陣興奮,他把眼前的人抱的更緊了。
“那……”
有什麽冷而軟的東西環上他的腰,
“你可不要後悔。”
操瑞之在青年的肩窩裏蹭了蹭,然後迷迷糊糊地擡頭,店裏的人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光了,只剩下他倆,他覺得安心于是傻兮兮地一笑,捧着那張讓自己想了一個晚上的臉就親了下去。
接着,他什麽也不記得了,就這樣陷入潮濕而帶着涼意的黑暗裏。
2016年5月2日
早晨,操瑞之醒過來,發現自己渾身赤裸地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什麽都沒穿,身邊還躺着同樣赤身裸體的人。
他短促地驚呼了一聲驚動了對方,那人轉了個身,“早啊。”
操瑞之頭痛的厲害,他敲了敲頭說,“你是昨晚的那個……不是,我們……?”
“我是老板的朋友。”頓了頓,身邊的人把手伸了過去放在他的大腿上來回摸了摸,眼睛一彎,滿滿都是勾人的妖異,“你昨天說,要和我交往,我答應了。”
“不不不不不,什,什麽?”
“嗯,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