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黑皮小子求包養
闵葦哭泣的臉總在眼前晃啊晃的,害的載着初戀和初戀的老媽去醫院的吳總開車時心不在焉,闖了好幾個紅燈,還差點就撞到了一個橫穿馬路的人。小芳在副駕駛座上尖叫連連,聽得吳嶼凡心煩意亂,若這人沒頂着一張和記憶中相差無幾的臉,他早爆粗口了,叫,叫屁叫啊!
那個家夥,是他将車開到飛起來都不哼一聲的。
你就不怕出什麽意外嗎?他曾經好奇地這麽問過她。
意外就意外了呗,我們在一起啊,怕什麽?那家夥輕描淡寫地說。
想到這裏,吳嶼凡一陣鼻酸。
為何直到現在,他才理解了那句話是有多深情,呵,那個別扭的家夥!
小芳的媽媽得的是膽結石,需要住院做腹腔鏡,吳嶼凡幫着辦住院手續,約手術時間,陪小芳在手術室外等,病人出來後又和小芳輪流照顧,忙了個不亦樂乎。
期間,他打了N個電話給闵葦,都提示說“不在服務區”。吳嶼凡明白,這是被拉黑了,嘴裏就一陣一陣的發苦。
早上,吳嶼凡出去吃了早餐,而後給小芳母女買了些外賣的粥品和點心過來,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一會兒。
分別太久,基本沒什麽共同話題,而且,那一老一少對他的态度過分殷勤,這讓吳嶼凡越來越不自在,于是起身告辭。
小芳媽執意讓小芳送吳嶼凡出去,小芳遵照老媽的意思将吳嶼凡送到了醫院門口,看到神思恍惚朝他們的方向走過來的闵葦,小芳遵照自己的意思踮起腳摟住了吳嶼凡的脖子。
吳嶼凡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吓住,這個擁抱,不光是他少年時代夢寐以求的,甚至在他和闵葦結婚後,他都有夢到過,醒來時還在那裏一個人傻樂。現在,夢想實現了,可他又覺得不是那麽回事了。明明女主角就是這個女主角,可為什麽他就是入不了戲呢?他的心在飄,他的人也在飄。
看見闵葦,條件反射般推開小芳,再去找的時候那個一副受了重創樣的家夥就不見了影子,電話打不通,郭湘的也打不通。他們同床共枕三年,可他們之間的聯系,還是如此的脆弱,說斷,就斷了。
吳嶼凡的心空的發慌,可他來不及傷春悲秋,一個接一個的電話就進來了,這幾天忙私事,耽誤了不少事,他使勁搖搖頭,将低落的情緒甩到一邊,強打起精神來應付。
開車離開的時候小芳還站在醫院門口癡癡看着他,那樣子,簡直就是活的“望夫石”,吳嶼凡心裏一動,可是又忍不住想,她對他從來都是不屑一顧的,這怎麽突然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還真是……
十年前一文不名的窮小子站在你面前,你會像對待現在的吳嶼凡一樣熱情嗎?你喜歡的是我,還是人民幣?答案簡直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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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嶼凡笑,眼裏一片清冷。
有些人有些事,只适合用來回憶,非要在現實中插一腳,沒得讓人膈應。
累個半死,大半夜回家,仍舊是獨守空房,終于耐不住寂寞,心存僥幸地打電話給闵葦,仍然是不在服務區。
明天,無論如何也要去郭湘那裏看看,只看看,道歉不道歉嘛,看那時候的情形再說。他是一個有原則的男人,說要晾她幾天就要晾她幾天,再不能慣着她了。吳嶼凡這麽想着,睡死了過去。
早上起來,吳嶼凡坐在馬桶上刷微信的朋友圈,首先看到的是闵葦新傳的那張照片。
什麽東西?還“你是我的奇跡”?時間竟然是昨晚接近淩晨的時候,而底下第一個評論隔了不到十分鐘,昵稱是“寂寞為你”。
金未來!
吳嶼凡磨牙。
孤男寡女!半夜!暧昧到死的自拍!互動!秀恩愛!
呸!屁的恩愛,女幹情啊!啊啊啊,媽的當老子是死的嗎?
金未來,好你個金未來!
吳嶼凡“呼”地一下起身就往外沖。
胡亂套上衣服,一邊急匆匆往外走一邊打電話給那個死黑皮,電話剛一接通就惡狠狠地問,“你哪兒呢?”
“錦江陽光酒店。”
“行啊,都能住五星級酒店了,被哪個可以當你媽的富婆包養了吧?”
“你怎麽能這麽侮辱我?”金未來嚴肅地說,“明明年齡可以當我爸的富翁包養我也是可以的。”
“媽的你到底在哪兒?”
“錦江陽光酒店,門口的停車場。”
“給我站那兒別動,我馬上過來揍死你。”
“你當我傻啊,知道你要揍我還在這兒等着。”金未來懶洋洋地說。
吳嶼凡懶得再跟他扯,他開了車,朝錦江陽光酒店的方向狂奔而去。
他知道,金未來一定會在那裏等着,逃避從來就不是金未來的風格。
上初中的時候,那小子和郎君威兩個人不知道怎麽就惹了隔壁班的校霸,校霸氣勢洶洶地帶人來班上。郎君威吓得躲到了桌子底下逃過一劫,而金未來以一對四,被揍了個鼻青臉腫,哼都不帶哼一聲的。
當時正在操場上參加訓練的高中部的吳嶼凡聽到消息,呼啦啦帶着整個籃球隊殺了過來,才将校霸一夥兒丢了出去。
吳嶼凡一下車,就看到雙手抱胸,嚼着口香糖的金未來一臉玩世不恭的表情,在沖着他邪邪地笑。
那笑容讓吳嶼凡心中的那股火氣一下竄到了最高點。
三兩步沖到那黑小子旁邊,擡手就是一拳,正中對方左臉。
金未來從小就喜歡惹是生非,金爸為了不讓自己的兒子吃太多虧,請村裏一個退休了的武術學校的老師到家裏,好酒好肉好煙,好一頓招待。吃了個滿嘴流油,喝了個昏天黑地的老教師順理成章地收了金未來做徒弟。
在三流的武師的□□下,金未來練出了一副好身板,習了雜七雜八的一些套路,雖不能登大雅之堂,可是應付一般的打架還是不成問題的。
吳嶼凡的那一拳,以他的反應速度,是完全可以避開的,但他沒有。他看着吳嶼凡,向地面狠狠吐出了一口帶着血的口水。
“幹嘛不躲?覺得自己對不起我,挨我一拳權當是在贖罪?”
你反駁我呀,說你沒有對不起我,說你們之間沒有什麽,說呀,快說。吳嶼凡心裏的小人咆哮着。
金未來緩緩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絲,盯着吳嶼凡的眼睛,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雪白的牙齒明晃晃的反着光,“還真給你說對了,所以,你要小心了,再敢打我一下的話我就要還手了。”
“我他媽怕了你不成?”吳嶼凡撲了過去,兩人扭打在一起。
這一架,端的是激烈啊,吳嶼凡有身高優勢和一腔妒火,金未來有功夫傍身,一時之間,竟難分高下。
突然,金未來腳底一滑,兩人一下跌倒在了地上,好死不死的,如同所有的偶像劇裏的爛俗橋段一樣,他們的唇貼在了一起。兩人一愣,而後如觸電了一般迅速分開,金未來将頭偏向左邊,吳嶼凡偏向右邊,同時發出一聲幹嘔聲。
就在這時,一個蒼老的,被煙酒腐蝕透了的聲音自他們的頭部上方發出來,“金司機,你這是在幹什麽?”
結結實實被壓在下面的金未來費力地仰起頭,看到了他的老板那張仿佛道德審判廳的廳長一樣的臉。
麻煩你把你那只生了老年斑的爪子從你旁邊那位可以做你孫女的辣妹的腰上拿開,這樣的話,你那裝叉的嚴肅才能有那麽一點說服力。這是金未來的腦內,遺憾的是,他将他的腦內脫口而出。然後,他看到他老板的臉如同蜥蜴一樣,神奇地變成了另一種顏色,紫裏透着紅的,俗稱豬肝色。
十分鐘後,停車場少了金未來老板的保時捷,少了吳嶼凡的法拉利,多了一個鼻青眼腫,蹲在地上的“思考者”。
看看他那嚴肅的臉,深邃的眼神,難道是在思考如何處置一只貓,好證明量子力學在宏觀條件下的不完備性?
其實,金未來的腦內簡單的讓人發指。
靠!老子失業了!
靠,吳嶼凡他媽的下手真狠!
靠!不需要上班了!
現在去哪兒呢?對了,找親愛的葦葦訴苦去,現在的樣子,應該能給自己加分,給吳嶼凡減分不少。就這麽決定,噢耶!
陽光真好,暖洋洋的好舒服,再蹲這兒曬會兒!
曬夠了太陽的金未來回到自己的窩,打包行李,退租一氣呵成。
他租住在一棟二層的私人小樓,他住二樓,房東住一樓,房東先生對這個半夜三更還狼嚎一般唱歌,天不亮就起來跳舞,弄出地震一樣的動靜的租客十分不滿,早就想攆他走了,但礙于吳嶼凡的面子,只好忍氣吞聲。現在,他自己要走,簡直是天助我也的事,何樂而不為呢?房東客客氣氣地送他走,還将押金一并退給了他。
郭湘自畢業後就在一家驚悚類雜志社做編輯,前些日子,她家的總編大人一時心血來潮,開了兩家服裝專賣,想找個可靠的人幫他看着,于是郭湘立刻想到了剛剛失業的闵葦。
“是國內品牌,自然是跟你以前做的那個大牌沒法比的,不過,藺總編說了,工資待遇完全照你以前的标準來。”
“哦,那個女裝品牌啊,我買過風衣還有雪紡衫,質量很好。”
“男裝品牌是休閑的。”
“我給吳嶼凡買過那個牌子的T恤。”闵葦說,當然,買了以後那人嫌太便宜,穿出去丢份兒,因而束之高閣的事,她沒有說。
“那你要不要考慮去呢?”
“說的什麽話呢,你找我,我能不去嗎?”闵葦親昵地推了一下好友的肩。
閨蜜兩人其樂融融地閑聊着,然後,就被震天的砸門聲吓了一跳。
黑社會尋仇?
兩人大眼瞪小眼。
“闵葦你在嗎?”
有人在喊,那聲音有點熟悉。
“誰啊?”郭湘問。
闵葦聳聳肩,“我怎麽知道?”
她是真的想不起來。
開了門,背着雙肩旅行包,腳下放着一個行李箱,臉上青青紫紫,煞是恐怖的金未來對着她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嗨!”
闵葦吓了一大跳。
“怎麽是你?你怎麽知道我住這裏的?你那臉是怎麽回事?”
“女士,在回答你那一大串問題之前可不可以請我進去坐坐,倒杯水給我喝?”金未來無奈了,“大太陽底下趕這麽多路,我嗓子都快冒煙了。”
“又不是我讓你在大太陽底下趕路的!”闵葦說,可還是側過身讓他進去。
跟郭湘打過招呼,金未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壓得有些年頭了的沙發“咯吱”亂想。
闵葦為客人拿來一杯冰鎮可樂,郭湘端來一盤切好的西瓜。
金未來一口氣幹掉可樂,又吃了好幾塊西瓜,這才覺得好了些,他長長舒了口氣。
“聽着!”他嚴肅地看着闵葦。
“什麽?”闵葦被他的表情弄得有點緊張。
“幾個小時前吳嶼凡來找我我們打了起來然後我老板看到了然後我被炒鱿魚了然後我退了房來找你拜吳嶼凡幾年前的微博所賜我順利找到了你的住處,”說完一大堆沒有标點的話,金未來沖闵葦眨巴着眼睛賣萌,“然後,求包養!”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