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燕來暈了
燕來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他和前朝皇帝什麽關系?”
“他就一禦廚。聽說,奴婢也是聽說,那個禦廚認為皇上是前朝皇帝的臣子,誰都可以反,唯獨皇上不行。還說死也不給不忠不義之人做飯。”豆蔻說着小心翼翼看一下燕來,擔心她主子生氣。
燕來可不會為皇帝出頭。
皇帝看似對他好,還不是因為他占着平王妃的位子,讓高門世家沒法把閨女送進來。
“他認為前朝滅亡是父皇的緣故?”
豆蔻點一下頭,“是的。”
“那真是大錯特錯。得虧他不樂意給父皇做飯。不然我還擔心父皇吃他做的飯菜變傻了呢。”燕來說完大步往屋裏去。
豆蔻下意識看桃兒,桃兒搖搖頭,不要看她,她不懂。
“主子,不是嗎?坊間百姓也是那樣想的。”豆蔻進去便問。
燕來發現羅漢床上的方幾上有壺熱水,正想給自己倒一杯,發現他雙腿岔開,對女子來說很不雅,連忙并攏雙腿,“推翻他的不是父皇。”
“那是誰?”豆蔻拿起紫砂壺倒杯水,遞到燕來手中。
燕來見狀笑了,也就沒賣關子:“百姓。”
“百姓?”
燕來微微颔首,“百姓。”前殿的門房跑過來。
豆蔻還想說什麽,見她嘴角含笑,笑的還不懷好意,更加疑惑,百姓怎麽了?忽然聽到腳步聲,扭頭看去,驚呼道,“來了?”
燕來放下水杯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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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宮裏又來人了。”門房停在門檻外說道。
燕來樂了,“這個又字用的好。”見其眼中流露出疑惑,也沒解釋,“這次是誰?”
“知禮。”
燕來嗤一聲,“那她真對不起這個名字。”一點也不知禮。
“主子去嗎?”豆蔻小聲問道。
燕來:“為何不去?備車!真是吃飽了撐的。王爺就該等着乒臨城下再出發。”
“主子別說氣話。今兒風大,奴婢去拿件大氅。”豆蔻見門房還在,“快去備車。”
門房遲疑道,“知禮?”
“讓她在門外等着。”燕來道。
門房覺得不好,畢竟是皇後的人。
可他見燕來說完出門左轉,豆蔻毫不猶豫地跟過去,猶豫片刻,小跑出去讓知禮等一會兒。沒敢把人放進來。
知禮擔心燕來又拖到夕陽西下,心裏亂糟糟的,根本沒注意到她被擋在門外。
可一可二不可三。
皇後怎麽說也是平王的親娘,燕來暫時不好太過,回到寝室換下沾了點油煙的襖裙,披上黑色大氅就去前殿。
三炷香後,燕來抵達椒房殿門外就聽到裏面笑聲不斷。随着燕來進去,笑聲戛然而止。
燕來又想冷笑,但他不想讓皇後抓到把柄,索性板着臉道:“兒媳拜見母後。”
“免禮。你府上的王姑姑怎麽回事?”
燕來驚着了,皇後不得了,這麽快就學會單刀直入。
他該出什麽招呢。
燕來回想一下劇組女演員撕逼,眼淚啪嗒落到深色木地板上。
一眼不錯盯着燕來的皇後頓時感到頭皮發麻,“你你,哭什麽?本宮不過是問你王姑姑所犯何事,有什麽值得哭的?”
燕來吸吸鼻子,擡起頭萬分委屈地望着皇後,仿佛她是個十惡不赦之人。
皇後張張嘴,早已準備好的說辭愣是連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于是皇後轉向身邊的宮女,快幫本宮想個轍。
“裝哭。”小宮女無聲地說。
皇後瞬間清醒,“平王妃,你不要裝——”
“嗚嗚……”燕來擡手抹淚,發出抽噎聲,心說裝也是你逼的。放着好好日子不過,整天想着找我茬,今兒不哭服你,算我輸。
皇後呼吸一窒,幹脆什麽也不說,靜靜地看着她哭,她倒要看看燕來能哭多久。
一炷香過後,燕來在哭,一盞茶過後,燕來還在哭。
燕來沒哭累,皇後累了,真真怕了她,“你能不能別哭了?”
“嗝——兒媳忍不住……嗚嗚……”燕來滿心滿眼都是委屈,就差沒直白的說,我也不想,誰讓你三番五次欺負我。
皇後腦殼痛,“為什麽忍不住?你得了哭病?”沒好氣道。
“兒媳一想兒媳堂堂平王妃被個奴才教訓,就就,就覺得給皇家丢臉。兒媳難受,兒媳想哭…嗚嗚嗚……兒媳太沒用,這麽丢臉的事竟然還傳到宮裏,哇……”燕來大聲哭出來。
皇後吓一跳,“閉嘴!”
燕來快速閉上嘴巴。
“你你,你出去。”皇後別過臉,使勁擺擺手。
燕來傻傻地問:“現在?母後還沒說找兒媳何事呢。”
皇後張張嘴,見燕來雙眼亮亮的,慌忙把到嘴邊的話咽回去,她不能再中計。
上次猝不及防被燕來搞蒙,今天已有防備還被燕來打個措手不及,已經很丢人。再往套裏鑽,她就是個棒槌。
“王姑姑懂得多,本宮擔心她出去沒人幫你打理平王府,就想再給你挑幾個人。”一見燕來擡手,皇後眼皮猛一跳,忙說,“本宮又想府上只有你一個主子,用不了那麽多人,等澤兒回來再說。”
燕來拿出汗巾擦擦生理鹽水,“兒媳謝謝母後。兒媳告退?”
“退下吧。”皇後再次擡擡手。
燕來福了福身,幹淨利落走人。
皇後瞬間覺得呼吸順暢了。
“主子就這麽放她走了?”知禮不可思議地問。
起先皇後打算的很好,把燕來叫過來數落的羞愧難當,哭天抹淚。然而沒等她開口,燕來就哭給她看,偏偏皇後不能打她,也不能罵她,畢竟燕來是皇帝親自挑的兒媳婦。
可再數落她,說的再難聽,結果也是把燕來數落哭。
這就好比明知對方是團棉花,使再大力打過去都是軟綿綿的,還再出拳,她和傻子有什麽兩樣。
皇後不傻,目的沒達到意難平,也不想再做些什麽。因她怕燕來在心裏笑她蠢。這點并不是皇後多想,憑燕來敢說她老,敢說她病得不輕,必然敢在心裏詛咒謾罵她。
這麽丢人的事皇後不想讓旁人知道,“不讓她走,讓她繼續哭?”
知禮啞口無言,又不甘心,“平王妃會不會認為您怕她?”
“我怕她,我還能管她叫母後?”皇後轉向她,“你是不是又去見王姑姑?”
知禮忙說:“奴婢沒有,奴婢不敢。”
“少跟那老奴來往。”皇後收回視線,“在老太太身邊幾十年,又比那小丫頭大二十多歲,結果沒到一天就被趕出來,還好意思找老三媳婦告狀。老三媳婦也是個蠢的。”
知禮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又不知該怎麽說,“順王妃誤以為王姑姑是主子的人。”
“她拿我當槍使,以為本宮不知道。老三媳婦過來跟她說本宮累了,讓她回去。”皇後說完就回內室。
“主子,歇會兒。”豆蔻把馬車裏的被褥推到最邊上,“枕着被褥,到了奴婢喊您。”
燕來今日哭的久,也沒法跟前世比。前世他演技精湛,哭戲信手拈來,不表示搭檔也和他一樣。
不是感情沒到,就是臺詞忘了,或者笑場等等,通常一場哭戲至少要拍一個小時。而這一個小時他還要入戲,還要記住臺詞。哪像對付皇後,想什麽說什麽。
別看他眼睛紅了,可心裏舒坦。不但逼得皇後服軟,還過了一把戲瘾。唯一不好的就是把豆蔻和家丁吓到了。
哪怕他解釋好幾遍自個沒事,他們也不信。
燕來的哭戲好,但他最怕的也是女人哭,這點跟平王不相伯仲。以免豆蔻哭哭啼啼,燕來便聽她的躺下。
“籲……”
馬車慢下來。
“怎麽了?”豆蔻撩開車簾。
“前面好像順王妃的車。”
車夫的聲音傳進來,豆蔻轉向燕來。
燕來擡擡手示意繼續走。
“順王妃要是給咱打招呼呢?”豆蔻問出車夫最為擔憂的事。
別說燕來前世是個男人,他是女人,也懶得跟女人叨叨來吵吵去,跟個鬥雞長舌婦似的,“我喊她嫂子,她也不會把我當弟妹。我們不搭理她,她也不能吃了我。”
豆蔻:“她會找皇後告狀。”
“母後怕我。”燕來話音落下,聽到一聲“駕”,馬車跑起來。
燕來樂了,這個平王府有趣,沒了王姑姑那狗奴才,一個個都變成小機靈鬼。
“四弟妹,四弟妹,四弟妹,是我,你三嫂……哎,走那麽快做什麽?”
咋咋呼呼的聲音傳進來,燕來眉頭微蹙,“快點!”
“是!”
馬車颠簸了幾下,順王妃的聲音瞬間小了許多。
豆蔻掀開車簾,一陣冷風吹進來,燕來坐起來,“追上來了?”
“沒有。好像停了。”離得太遠,豆蔻看得不甚真切。
燕來:“大概沒想到我連面上工夫都懶得做。”
“有可能。”豆蔻點頭,“真沒事?主子。”
燕來:“沒事。除非順王能把忠王丢的城池奪回來。”
“順王有那等本事,還有咱家王爺什麽事。他就一書生。如今看來還是個心術不正的書生。”豆蔻說着皺了皺鼻子,臉上的嫌棄不加掩飾。
燕來仿佛看到了他侄女。仔細想想豆蔻也就比他侄女大一歲。
“奴婢說的不對?”豆蔻見燕來看着她笑,心裏莫名發虛。
燕來:“對!”話鋒一轉,“快到家了吧?”
“啓禀王妃,快了。”車夫的聲音傳進來。
燕來示意豆蔻把被褥收起來。
豆蔻剛把小被褥放車上的暗格裏,馬車就停下來。
豆蔻下去就沖燕來伸手,燕來正想問她幹嗎,見她曲着胳膊,瞬間明白這是讓自己扶着她的胳膊下車。
燕來想說他沒這麽嬌弱,可他如今不但是女人,還是王妃,譜總是要擺的。
燕來深吸氣,扶着她的胳膊,踩着杌子慢悠悠下來,長舒一口氣。
“主子怎麽了?”豆蔻好奇地問。
燕來沒怎麽,只想笑,笑他也有今日。
“羊肉該做好了。”
豆蔻愣了愣,反應過來眼中一亮,“對!主子,奴婢去看看,您先去歇會兒。”
燕來正好感覺裆部不對勁,黏糊糊的像出汗,又覺得不可能,正想瞧瞧怎麽回事,就直接去寝殿。
關上門,燕來解下裙,手緩緩往下探,心中一震,慌忙拿出來。
“主子,好了。”豆蔻推門進來,腳步一頓,“主主子,您受傷了?”看到她手上通紅,大驚失色,“怎麽傷的?來人——”
燕來急急道:“別!”
“主子您——”豆蔻發現她臉色蒼白,額頭上還有汗,“哪兒不舒服?告訴奴婢,奴婢去宮裏請太醫。”
燕來眨了眨眼,試探着問,“我那裏流血了?”往下指一下。
豆蔻一時沒反應過來,“您是說您……”頓時松了口氣,“吓死奴婢了。奴婢還以為您病了。不是生病就好,不是生病就好。”說着松開她,“奴婢去拿東西。”
“我真是來那個了?”燕來不死心的問。
豆蔻笑道:“當然!”
燕來身體晃了晃,眼前一黑,直直地往後倒去。
“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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