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皇子野心
五皇子回到碧陽宮,剛進正門,臉上的笑容立即消失,挂上了一副晚娘臉,“止水!去把那套天青的茶具拿來!”
止水立即去辦,同時悄悄給宮人們使眼色,宮人們接受到止水的信號,紛紛麻利起來,準備今天一天都盡可能避開主子。
“哐!”“啪!”“啪!”......
一地的碎瓷片,這可是今年年初剛剛送來的貢瓷,天青色一共也就四套,要說平時,五皇子自然是珍惜的不得了,即使再生氣再想摔東西,也不會摔它。
但是誰讓今天他氣到肺管子都疼,臨門一腳被人擋了回來,還有那句“你那兩個哥哥都不是心胸狹隘之人”,呵,言下之意是他是了?
啪啪啪的摔了一套瓷器,價值千金的寶貝就這麽白白糟踐了。
摔完了,五皇子坐在椅子上逐個兒按摩自己的手指,“沒長眼睛?還不快收拾了?!”
一直顫顫巍巍候着的小侍者強撐者發抖的腿跪在地上收拾碎瓷片,還不敢慢,哪怕是害怕的臉上血色都不見了,腿也跪不住,小侍者也用他最快的速度将碎瓷片攏在懷裏,用衣服的下擺兜着。
還為等五皇子按摩完手指,小侍者已經把他腳邊那一片碎瓷片收拾完了,開始收拾離五皇子遠的地方。
只不過,小侍者全程都是側身對着五皇子的,餘光可以掃到五皇子的動作,小侍者覺得自己抖的太厲害,怕主子發現了,趁着五皇子不備狠狠的掐了一把大腿裏子,劇烈的刺痛感讓他立即不再抖。
小侍者把瓷片撿完,五皇子還沒有動的意思,小侍者便退了出去,站在廊下看見依然明媚的太陽,小侍者一瞬間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止水趕緊揮手讓他下去,小侍者把眼淚憋回去,匆匆低着頭走了。
止水這才進了殿,“主子,靜妃娘娘剛剛讓人送來了甜湯,說讓您嘗嘗,要是覺得好啊,派人跟娘娘說一聲兒,以後再給您送。”
五皇子反複看着自己的手,撫摸着每一根手指,漫不經心的說,“去跟母妃說,不用往我這兒送什麽湯,我不愛喝,還有,剛剛那個藍衣小侍,杖五十,沒死就送回內務府,死了就剁了喂京巴兒。”
止水臉上立馬冒出來冷汗,全身寒毛倒立,只是他太了解五皇子,他要是給那小侍求饒,恐怕連他一起吃挂落不說,那小侍可就真的活不了了。
“哎,奴知道了,爺放心,奴親自盯着。”
“嗯。”五皇子終于不再看自己的手,臉上的表情一整,露出陽光、甚至有些傻氣的笑容,“我去看看徐氏,和她肚子裏的兒子。”
“是。”止水弓着腰,送五皇子去側妃那兒。
趁着五皇子和側妃見面的功夫,止水連忙叫了一個小侍者耳語了一番,“福果,你兄弟的命就看你的了,快去吧,小心點兒,避開人。”
名為福果的小侍者聽見五皇子要杖刑他那可憐的兄弟,就吓得六神無主了,這會兒得了主意,就有了主心骨。
“幹爹,福果知道了,可是萬一...”福果還有點擔心。
“沒有萬一!讓你去,你就去!福豆的命可禁不起萬一!”止水神色嚴厲,不讓他打半點猶豫。
福果咬咬牙,想着就是去了半條命,也要求了那人救救福豆,“我這就去。”
“去吧。”
止水看着小侍者跑遠了,心裏一片凄涼,想他生于宮廷長于宮廷,什麽樣的主子沒見識過,就沒見過比現在的主子更狠心的。
早知道,他就不該收了兩個孩子做兒子,一個去了根的人還妄想有人養老送終,結果害了兩個孩子。他給兩個孩子取名福果、福豆,原本是希望他們能有福氣,現在看來保住命就是最大的福氣了。
止水心裏盤算着,把他兩個幹兒子送到那個宮裏去才好,将來好不被他牽連了,也幸好他沒有宣揚過自己收了幹兒子,問題應該不大。
止水瞥了一眼碧陽宮的牌匾,碧陽,避陽,不就是躲避太陽嗎?!這五皇子從一出生就被定好了将來,卻還癡心妄想着至高無上的位置。
他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兒,不再想下去,去找小福豆囑咐幾句才是他現在應該做的。
福豆聽幹爹說主子要杖刑他,立即吓哭了,他才十二歲,五十仗下去哪裏還活的了?上次那個哥哥都十五了,只是不願意給主子暖床,就是杖五十給打死的。
“哭什麽哭?幹爹還能眼睜睜看着你去死?我已經讓福果去找內務府的侍者了,到時候他們會注意分寸,疼是得疼幾天,但命肯定能保住,別哭了。”
止水摸着小侍者的頭,安慰他,福豆仰着頭,臉上的淚痕還在,問,“幹爹,萬一主子發現了連累了您怎麽辦?福豆不想死,可是福豆也怕連累幹爹和福果。”
止水手一頓,用力抱住小福豆,“幹爹的乖兒子,都到什麽時候了,你還擔心這些細枝末節的,保住命要緊。”
這邊兒五皇子指望着徐氏給他生出一個兒子,他好再壓太子一頭,也好争取更多的好處,可不知道他的心腹內監正絞盡腦汁的準備保下小侍者一命。
更加不知道,他的所作所為,已經令碧陽宮中的一幹宮人心生恐怖,只要有機會就要逃離碧陽宮。
這場奪位之争,他還沒有進場,就已經暴露出短處。
幾日後,碧陽宮走了兩個小侍者,卻來了更多宮人,五皇子封王的聖旨下來了,從今日起,他姜翊就是瑞安王了。
封了王,就要搬到宮外開府,王府地址已經選好了,只等着工部前去修繕一下即可搬入。
這幾日,瑞安王可稱得上春風得意了,雖然不能上朝,但并不阻礙他給太子添堵,哦不,是他一片孝心,讓皇上、皇後可以及時知曉大孫子的情況。
......
太子昭從朝陽宮回來,并沒有叫他那幫謀士來,只和劉淩兩個人商量了一番。
“你說五弟是真的太高興了,還是有意在父皇面前...”太子昭其實心裏有答案,只是他不敢相信,他一直以為他們姜家和別的天家不一樣,肯定不會有這些兄弟阋牆的事。
“殿下想必已經有答案了,何必多此一舉問淩呢?”
“你也這樣認為啊...小五未免也太着急了些,他還沒有站穩腳跟就敢給孤找麻煩,委實...”
“不自量力了些。”
劉淩補完了太子昭未盡的話,兩人相視一笑,都有了打算。
“先不說他,左右他還有半個月才能上朝,到時再說也不晚,現在是要好好想想,孤該如何破這個局。”太子昭現在最要緊的是,如何讓大臣們不再盯着他的親事。
“這個,說難也難,說簡單倒也簡單,現在各家的嫡女年歲合适的不多,年歲合适的也多有了婚約,殿下可以明日早朝這樣說,但可能會冒出一堆不知名卻年歲合适的嫡女來。”
太子昭自然不想選這個,“還有其他注意?”
“自然是有的,而且只需要太子殿下去說幾句軟話。”劉淩指了指朝陽宮的方向。
“你是說讓孤去求母後?”
“嗯,皇後殿下的話比所有臣子都有分量,這是最簡單、最快的方法了。”劉淩看看天色,決定告辭了,“方法就這兩條,殿下好好考慮,臣先告退了。”
“急什麽?”太子昭還在琢磨着。
劉淩笑了,帶着一股子炫耀的意味,“瑾玉要等到臣回去才肯吃午膳。”
“去去去,快走吧。”太子昭趕緊揮手讓他走,一說到堂弟,他這聰明絕頂的弟夫就變得讓人沒眼看了。
劉淩麻溜的出了宮,直奔回家,吃過發還能和瑾玉一塊小憩一會兒。
太子想了一會兒,拍了拍巴掌,直奔朝陽宮,蹭午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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