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劉淩嘴裏的大哥,是康親王的長子,姜昊,這些年幾乎是一多半都待在邊疆,尤其是南疆的小國,聽見姜昊的名字就恨不得舉國搬遷。
姜昊對于他們來說,那就是個殺神。
姜昊已經二十四歲了,至今未婚,他十三歲進入軍隊當小兵,十五歲做了千夫長,帶着一千人就敢深入南疆深處,有一個小國幾乎被屠戮殆盡,其他小國頓時吓破了膽,安分的像是雞圈裏圈養的小雞仔,都不敢大聲喳喳。
一身血腥氣的姜昊在京城裏可是防治小兒夜啼的人物,一衆皇子、纨绔子弟在姜昊面前都安靜如雞。
劉淩和姜昱的婚事太過急促,姜昊此時也不過剛剛收到消息往回趕,即使他本來就在回京的途中,依然沒趕上。
劉淩掐算着日子,大概再有個兩天,姜昊就能到了。
不過那都是後面的事,眼下他還要解決另一件事。
劉淩和姜昱并肩坐在花廳正中,姜昱神色有幾分不解,而劉淩還是帶着點微笑,冰冷的看着眼前跪着的三人。
一陣沉默中,三人之中有一人已經開始打顫,一張小臉兒刷白,忍不住擡頭望向姜昱,“二、二少爺...”
劉淩拿起桌上的茶壺給姜昱倒了一杯水,然後拍拍他的手背以作安撫,看都不看那人一眼,嘴角的弧度未變,“侍書,掌嘴。”
“諾。”侍書也是個幹脆利落的,拎起香菊就開始掌嘴。
一巴掌接着一巴掌,速度不快不慢,力道也一成不變,卻巧妙的讓香菊叫不出來。
另外兩個侍女聰明的一聲不吭,花廳裏只聽得見侍書扇巴掌的聲音。
姜昱拉住劉淩的手,“子晉,香菊也不是故意的,你就饒了她這一回吧。”
劉淩見姜昱面露不忍,心裏嘆了一口氣,瑾玉就是太心善,太容易心軟,才會讓幾個下人生了不該有的心思。
但他舍不得瑾玉難過,一點兒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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妥協似的,劉淩捏捏姜昱的手,才說,“停了吧。”只不過臉上的弧度比之前要大了一點點。
這才是他真的微笑的樣子,只不過是對姜昱一個人笑的。
轉過頭的一瞬間,揚起的弧度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微微勾起的嘴角配上那一雙帶着刀子的眼睛,活脫脫一副笑面虎的樣子。
侍書停了手,香菊攤在地上,才哭出聲兒來。
劉淩的視線掃過,香蘭和香梅都能感覺得到寒毛豎起,脖頸子後面全是汗水。
直到香菊哭泣着跪好了,劉淩才不緊不慢的問她,“香菊,錯哪兒了?”
香菊兩頰紅腫,抽抽噎噎的回答:“奴不該私自去看香荷。”
劉淩一挑眉,嘴角的弧度似笑非笑,香菊心裏一緊,慌忙想說點什麽,又說不出什麽來。
劉淩看了一眼另外兩個侍女,“香蘭,你說,香菊錯哪了?”
香蘭頭皮一麻,她現在覺得二少夫主簡直可怕的要命了,哪裏敢拖延,額頭一低再低,“回主子,香菊不該偷着去看香荷,更不該不守規矩在少爺沐浴時給香荷求情。”
“求情?啧。”劉淩明顯是不滿意這個答案,就連姜昱都一臉糾結,雖然他是反應遲鈍了些,可這會兒也反應過來香菊的意思了,那是求情嗎?那時明晃晃的挑撥啊!
不等劉淩說話,姜昱鼓着臉,問:“香梅,你說說,今兒個香菊錯哪了?”
香梅倒還算鎮定,回話道:“回主子,香菊犯了三個錯,第一,她錯在違背夫主命令偷偷見了香荷,第二,她錯在不安心服侍少爺沐浴,第三,她錯在挑撥少爺和夫主感情。”
“看來,不是沒有明白人。侍書,去把香荷帶過來。”
關于下人,劉淩和姜昱雖然沒有溝通過,但姜昱對劉淩很信任,對他所做的決定完全不反對,即使是陪了他三四年的貼身侍女,他也完全相信,劉淩懲罰她們一定是因為她們做錯了。
劉淩其實也沒想到會有這麽一出,前世的香菊可沒這麽蠢,就是不知道香荷到底對她說了什麽,她居然敢趁他和姜昱分開沐浴的時候做這種挑撥之舉。
還有香蘭,也是個腦子不清醒的,倒是香梅還像點樣子。
劉淩打定主意,這次正好把這幾個侍女都換一換,他本來是想等大哥回來再說的,但是既然有人等不了,那他就成全她們。
侍書很快就把香荷帶了上來,香荷被關了兩天,看上去卻并不算狼狽,甚至可以說有些淩亂美,衣衫只打開了兩個扣子,露出一小截白皙細嫩的肌膚,很是能勾起人對她做點什麽的念想。
劉淩心想,看來這康親王府裏真的有幾只老鼠,算了,釘子不能全部拔完,還得順藤摸瓜,就留着這些釘子吧。
對着侍墨耳語了幾句,侍墨行了禮就下去了。
可能是剛剛劉淩把視線放在香荷身上多了一點,姜昱盯着香荷猛瞧了一會兒,眉毛越來越皺,臉頰也不鼓了。
劉淩一直分着幾分心在姜昱身上,一看這個表情,心知這是生氣了,捏捏他的手指,分散他的注意力。
“香荷見過少爺、夫主。”香荷剛剛的請安被夫夫二人忽略了,她只好在跪着再行一次禮,只不過彎腰的角度有些風情露出。
姜昱本來都被分散的注意力一下子又被拉了回來,捏住劉淩的手指,卻對香荷說:“香荷,你這是去關禁閉還是去休息了?這養的白白胖胖,衣服都穿不好了?”
“還是說你被關在了勾欄院?但是就兩天,你這一身風塵氣,倒像是從小長在勾欄院的,眼睛都只盯着男人看。”
香荷嗔目,“奴沒有,奴冤枉啊,二少爺!”
劉淩無奈,姜昱一生氣就口不擇言這毛病真的得改,這說的都是什麽話,把康親王府都罵進去了。
“別胡說,不喜歡看她這幅髒樣子,那便叫人給清洗清洗,跟她多費什麽口舌。”劉淩一揚下巴,侍書會意,叫人進來拖走了香荷。
“二少爺,奴冤枉!奴沒犯錯!奴冤枉!”
劉淩和姜昱都當沒聽見,劉淩還在教育姜昱說話要想想再說,姜昱的注意力還在剛剛香荷衣衫半露卻一點不見髒,臉上更是帶着一股子媚意,像極了五堂兄送給太子哥哥舞妓。
“她勾引你。”姜昱不解多過生氣,他從來不知道香荷居然也喜歡子晉,但是香荷是什麽時候見過子晉的?
劉淩心知瑾玉想不到人心不足的醜惡,他可能認為香荷是發乎情卻不能止于禮才會這樣莽撞,但事實上,香荷就是打算破壞他們的感情并享受榮華富貴罷了。
“瑾玉,你這是在吃味嗎?”
劉淩笑眯眯的看着他,姜昱一頓,轉過頭不去看他,“咳,香菊你打算怎麽處置?”
話轉的生硬,劉淩從容的接了過去,“香菊和香荷還要再審,而香梅、香蘭...你覺得怎麽處置好一些?”
姜昱心知香菊惹惱了子晉,恐怕讨不得好,雖然有些不忍心,可香菊确實壞了規矩,不能縱容,但香蘭、香梅并沒有犯錯,怎麽還要處置二人呢?
姜昱的疑惑并沒有得到劉淩的解答,劉淩放下茶盞,“瑾玉,你大哥應該就快回來了,咱們院子也該好好收拾收拾,準備給大哥接風洗塵。”
姜昱眼前一亮,頓時忽略了其他的事,“大哥要回來了?真的嗎?子晉知道大哥具體哪天到家嗎?”
他眉眼帶着喜悅,大哥終于要回家了!他都半年多沒見過大哥,連他成婚大哥都錯過了,也不知道大哥現在好不好、是不是又瘦了,他都好久沒接過到大哥的家書了...
姜昱兄弟兩個感情非常好,姜昊大他七歲,小的時候沒少帶着他到處跑着玩,只可惜他十年前大病了一場,腦子都病的沒有別人好用,大哥也匆匆進了西南軍,打那之後他們兄弟每年也就有三四個月能見到面。
希望這一次兄長能在家待的久一點。
劉淩看姜昱走了神,也沒有打斷他,而是看着他走神,不過聽到姜昊要回康親王府的消息,這跪着的三個侍女反應可不太一樣啊。
香菊眼裏的竊喜已經要溢出來了,香梅無動于衷,香蘭渾身顫抖,啧,他上輩子是有多蠢?竟然一點兒沒看出來瑾玉這四個侍女至少三個都是不省油的。
他得好好查一查,這四個人。
“夫主,人洗好了。”侍書低聲對劉淩禀告。
“帶上來吧。”
渾身濕透了香荷被拖了上來,衣服已經穿的整整齊齊,身上也不滴水,但看上去是真的狼狽,香荷被人像是拖死豬一樣拖到了廳中,感受到周圍人嘲笑的視線,香荷好像被扒光了衣服一樣,倍感屈辱。
“二少爺,奴服侍您三年,不說功勞,苦勞總是有的,現在奴并未犯絲毫錯就被如此對待,您就不怕院裏的人寒了心嗎?”
屈辱感沖擊着香荷的理智,嫉妒更是一刻不停的燒灼着她的心,一番話句聲淚下,好不叫人感同身受。
話音剛落,劉淩便猛然站起,一身寒氣令空氣都安靜了,他一步步走到香荷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