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不如我們從頭來過》
作者:錢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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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一紙婚約,曾經的姐妹撕破臉皮,她将妹妹的男友逼成了自己的丈夫。成為川市權勢滔天,心狠手辣的男人傅雲笙的妻子。此後兩年,她用盡卑微手段,企圖得到他的真心,換來的不過是無盡的羞辱和折磨。他踐踏她的尊嚴,瓦解她的內心,讓她成為不折不扣的賤人。而她的妹妹,被他溫柔呵護,沒有正妻身份卻享受着正妻待遇。終于,她被一巴掌打醒,決定親手結束這段破敗婚姻。她為母報仇,為父伸冤,親手摘掉妹妹僞善的面紗,成全渣男賤女天生一對。當她重新站上人生巅峰,将她身上污穢的痕跡一點點褪去的時候。他來了。低啞着嗓音問她,“孟羨,不如我們從頭來過。”孟羨笑着搖頭,“傅雲笙,我要你何用?”
001
飛機降落在川市國際機場已經中午十二點,孟羨随身托着一個小行李箱,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出來。
助理遠遠看到,立刻攥緊手中的報紙走過去,孟羨的雙眸透過墨鏡,淡淡掃了眼助理,将手從拉杆上拿開,直接伸手,助理畢恭畢敬的将報紙遞過去。
“今早剛出的。”
孟羨沒吱聲,高跟鞋踩在地上,大氣有力,帶着毋庸置疑的氣勢,長款風衣随着走動,微微擺動,高挑的身形加上無法言語的氣質,讓助理站在原地呆呆看了幾秒。
直到孟羨抖了下報紙,停下腳步,助理才回過神來,忙跟上去:“傅先生回景南苑了。”
孟羨紅唇微抿,纖細的手指将墨鏡摘下,看了眼外頭的天氣,擡了擡眼睑:“車鑰匙給我,你放假了。”
景南苑坐落在川市寸土寸金的市中心,一排排獨棟別墅昭示了主人的地位,很不幸,孟羨住在這裏。
車子開到景南苑六棟,大門自動感應,車子拐彎,直接進了院子。
屋內的人,并不知道會有人來。
女人依靠在男人寬厚的臂彎裏,佯裝生氣的指了指自己的嘴唇,撒嬌一樣纏着男人:“喂我好不好,你都好久沒喂人家吃飯了。”
男人有一張仿佛被時光雕刻的俊逸臉龐,棱角分明,英俊無俦,嘴角挂了若有似無的笑意,很淺薄,但身體很放松的摟着女人,顯然這已經是常态。
孟羨隔着偌大的落地窗看着男人用勺子舀了一口粥送到女人的嘴巴,女人沒急着喝,而是湊過去,将唇印在男人的嘴唇上。
這才笑眯眯的喝了粥。
孟羨面無表情的看着,直到他們喝完那碗粥,她才攥着報紙推開門。
聲音不大不小,足夠餐廳的人聽見,但孟羨并不在乎他們是否聽得見,因為她注定不會讓他們忽視她的存在。
徑直走到餐廳,将手中報紙用力甩到他們的身上,手穩穩扣住桌面,沉沉問道:“知不知道你們在幹什麽!”
女人被吓了一跳,驚呼一聲鑽進男人的懷中,男主立刻摟住她,黑眸壓抑着憤怒的火焰,聲音像憑空鍍了一層冰霜:“孟羨,你少給我發瘋。”
孟羨淩厲的掃向他:“發瘋?我看是你們瘋了,傅氏集團總裁傅雲笙趁妻子出差私會情人,纏綿多日,你很有理?”
孟羨直接将報紙頭條的标題念出來,随後又伸手将女人從傅雲笙的懷中拽出來,女人紅着眼眶按住她的手,委委屈屈的看着她:“你幹嘛呀,我們怎麽知道會被拍到,你要算賬也得找記者呀。”
要算賬也要找記者?
孟羨松開拽着她衣服的手,嫌惡的抽出紙巾擦了擦,諷刺道:“傅雲笙跟小三私會被偷拍,你要我這個正妻去找記者算賬,孟歆妤你腦袋什麽時候進水的,怎麽不提前告訴我一聲?”
她總是有辦法高高在上,總是那樣倨傲,哪怕孟歆妤都騎到她頭上了,她也威風凜凜,絕不讓自己有一絲一毫的懦弱。
可傅雲笙恨透了她這樣的倨傲,恨透了她的高高在上。
她算什麽東西,可以這樣肆無忌憚,她算什麽東西,可以審視他,和他的女人。
話音落下,傅雲笙神色頓時猛沉,眼神像一陣寒風一樣掃過來,大手拍了下桌面,起身走過去,握住孟羨的手腕,孟羨無法受力,紙巾直接掉落。
而他則用力的握着,就如同他的眼神那般無情。
“孟羨,我看是你腦子進水了,我們上個月已經辦理了離婚手續,正妻?”
002
孟羨的心髒在那一刻,就如同一潭死水中突然投進了一塊石頭,沉沉的落到最深處,她記得,她上個月和眼前憤怒的男人離了婚。
他們離婚了。
是,他們離了,孟羨縮了縮瞳孔,餘光掃到孟歆妤唇角挂上的得意笑容,收緊自己的手,用力甩開傅雲笙,怒道:“離婚怎麽了,離了婚我也還是傅家大少奶奶,還是你傅雲笙的妻子,還是外人眼中高貴的傅太太。”
她停頓了下,手指向孟歆妤:“而她,依舊是見不得光的情人,不要臉的小三!”
啪!
一道清脆的響聲在孟羨的臉上炸開,因為力度大,她的頭朝一邊側了側,這火辣的痛感瞬間襲擊着她。
她淩厲的雙眸蘊滿了怒意看向傅雲笙,揚起手想要還回去,可傅雲笙沒有給她這個機會,直接擒住她的下颚,強迫她仰視自己。
“孟羨,你知不知道我很不喜歡你這樣說話!”
“所以你就忍不住打我了?”孟羨咬緊牙關,一字一字的說出口,那倔強不服輸的樣子,讓傅雲笙的憤怒更是燃燒熱烈。
他上前扣住孟羨的腰身,将她推到桌邊,孟羨的腰撞到邊邊角角,疼的蹙眉,他才扯了下嘴角,冷聲道:“還知道疼嗎?我以為你不見棺材不掉淚,我警告你,再敢說歆妤一個字,我不介意讓你……”
“讓我怎麽?”孟羨不等他說完,就利落的反問:“讓我生不如死,讓我備受折磨?傅雲笙,除非你要我死,不然她在我眼中,就是這種貨色!”
她擲地有聲,一句一句都像利劍,她是那個最能夠讓傅雲笙失去理智的女人,傅雲笙不會再讓她這樣說下去,這種話,別人可以說,就是她孟羨,不可以!
他抄起桌上的紅酒瓶,直接朝孟羨的嘴裏灌進去,孟羨痛苦的掙紮,可實力懸殊,根本無法掙脫,紅酒源源不斷的流向她的口中,流向她的下颚,又從下颚,襲擊全身,她的領口都浸滿了紅酒的印記,整個瓶口都塞在她的口腔裏,她拼命的掙紮,都無法逃離。
就連咳嗽,都發不出聲音,惡心的感覺從心底裏發出,想吐,想嘔都沒辦法開口。
比起孟羨的高貴,他更喜歡看到孟羨的狼狽,只有這樣,他才能讓孟羨知道,她這個女人永遠也鬥不過他,永遠也不會。
“那你是什麽貨色,孟羨你自己又是什麽貨色!”
孟羨說不出話來,眼睛裏滿是淚水,可倔強的不讓它們流出,她用腳踢他,全身都在用力的掙脫,可在傅雲笙的眼裏,這是孟羨又一次激怒他的方式,她不會求饒,既然不會求饒,那他就沒有罷手的理由。
這一切都是孟羨自找的。
傅雲笙大力的灌酒,甚至将她上半身完全壓在桌子上,她甚至沒辦法正常呼吸,那種窒息的感覺讓她以為下一秒自己就會死掉!
孟歆妤不是沒有見過他們争吵,可卻從來沒有見過傅雲笙這麽生氣,她有些緊張,心裏又有些竊喜,看着孟羨被折磨的這麽狼狽,她差點笑出聲來。
可理智還是讓她起了身,挽住傅雲笙的胳膊,着急的勸着:“別這樣,快松開她,雲笙,不能這樣對她。”
傅雲笙的憤怒已經沖向頭頂,孟歆妤的話一出,他似乎冷靜了些,将酒瓶扔到桌上,退到孟歆妤的身邊。
孟羨沒了束縛,單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站起來狠狠的咳嗽,嘴裏面吐出一些紅酒,落在她白色的闊腿褲上,她無力的扶住桌邊,在桌子上摸索到倒在桌面的酒瓶,直接抄起來朝傅雲笙扔過去,傅雲笙懷裏還摟着孟歆妤,一時沒有躲閃開,瓶子擦到他的胳膊摔倒地上。
孟羨唇角勾着冷笑,擡手摸了下嘴巴,發絲淩亂,一字一句道:“即便,即便這樣,我也不會讓她得到我的一切,除非我死!”
003
傅雲笙這樣對她,只是讓她更加的堅定自己內心的信念,她要告訴孟歆妤。
想做傅家的大少奶奶,比登天還難!
傅雲笙向前走了一步,似乎還想幹什麽,孟歆妤立馬按住,眼角也順利的流淌出兩行淚水:“別再吵架了,都是因為我才變成這樣的,我早就應該離開你,不應該賴在你的身邊,給你添這麽多的麻煩,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你們不要再吵了,都是我的不對。”
她個子小,揚着頭像個受盡了委屈的小可憐,好像承受了不該承受的痛苦和委屈,傅雲笙一向覺得自己十分虧待孟歆妤,什麽好的都想給她,見她這麽哭泣,自然心疼,将她摟在懷中,輕輕安撫。
孟歆妤靠在他的懷中,偏頭就看到孟羨,她唇角浮起一抹笑意,得意洋洋的看着她,沒關系,哪怕孟羨不肯退讓,這個男人還是他的,只要還是他的,她就有辦法讓孟羨離開。
孟羨從來不會眼睜睜看着他們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這麽溫柔相對,更不可能看着孟歆妤這麽明目張膽的挑釁。
她緩了口氣,再也聽不下去傅雲笙的溫柔勸慰,直接走過去,揚聲道:“孟歆妤。”
傅雲笙和孟歆妤一同看向她,孟歆妤吸了吸鼻子,擦了擦眼淚,很乖巧的從傅雲笙的懷中出來,低眉順眼的說:“姐姐別生氣了,我以後不會再給你們添麻煩了,只要姐姐不生氣,讓我做什麽都行,讓我離開雲笙我也心甘情願。”
說的倒是很誠心,孟羨難得的笑了一下,可下一秒就已經舉起手來狠狠朝孟歆妤的臉上扇過去,一巴掌結結實實的打在孟歆妤的臉上,她盯着孟歆妤,沉聲道:“你可千萬別擡舉自己,我告訴你,想進傅家,門都沒有!”
“孟羨!”
傅雲笙還以她嘴裏能吐出什麽好話來,沒說什麽好話也就罷了,竟然還敢打歆妤!
他沖着孟羨走過去,雙手按住她的肩膀,黑眸幽暗的看着她:“你是不是真的以為我拿你沒有辦法!你有什麽資格打她!”
沒等孟羨說話,他面色沉着,字字句句像把利劍擊碎孟羨的心髒:“你又有什麽資格擡舉自己!”
孟羨揚了揚眉,哪怕傅雲笙的話擊碎了她的心髒,讓她那顆支離破碎的心流淌鮮血,哪怕她現在十分狼狽,也阻擋不了她的氣勢,她掃了眼哭泣的孟歆妤,擡了擡下颚:“是!我沒有資格擡舉自己,但你就是拿我沒辦法,我就是有很多資格打她!”
也許她太讓人氣憤,一貫裝成小白兔的孟歆妤,緊咬着下唇盯着她,孟羨不理會,瞪了眼傅雲笙,用力甩開他的手,幹淨利落的轉身。
傅雲笙見孟歆妤傷心難過,也就沒什麽心思再教訓孟羨,只顧着安慰孟歆妤。
孟羨回到房間,快速的沖到洗手間,擰開水龍頭,扶着洗面臺,靜靜的看着水流。
過了一會兒,她洗了臉,脫掉自己的衣服,将所有的污穢洗掉,幹幹淨淨的從浴室出來。
從那裏出來,她還是幹幹淨淨的孟羨,還是川市最令人豔羨的女人。
沒有去理會傅雲笙和孟歆妤還會做什麽,她先把電話打給報社負責人,替傅雲笙簡單的解釋了一番,畢竟他們離婚的消息沒有對外宣布,兩個人已經達成協議,隐瞞離婚的事實,繼續當人前恩愛的夫妻。
人前恩愛的夫妻,孟羨扯了扯嘴角,擡頭看着梳妝鏡裏的自己,右臉的印記還在,清楚的告訴她,之前發生了什麽。
這是傅雲笙第一次打她,也絕對會是最後一次。
傅宅的電話來的很快,她以為會是管家,沒想到是傅柏勳親自打來的電話,孟羨清了清嗓子,按了接聽鍵。
“爸爸。”
“回來了?”傅柏勳聲音一貫低沉,人很嚴肅,但對孟羨,卻很是照顧。
孟羨恩了一聲,他便說:“晚上來家裏吃飯,今早朋友送來明洋湖的魚,吩咐廚房做了,你不是愛吃魚嗎。”
傅柏勳對她是真的很好,當初她和傅雲笙結婚,也是他親口定下的,婚後他就像親爸爸一樣疼愛她,什麽好的都給她,孟羨以為她只要努力的讓傅雲笙愛上自己,人生就會完美無暇。
想到這兒,孟羨眸色暗淡了些:“好,我會早點過去的。”
臨近挂電話,傅柏勳還是沉沉囑咐:“叫那個混賬也來。”
004
孟羨收拾妥當出門,房子裏已經沒了傅雲笙和孟歆妤的身影,她從前很在意,在意的躲在房間哭泣,在客廳大鬧,後來累了,倦了,她只會坐在沙發上等,有時候等幾個小時,有時候等一整個晚上。
一個月前,所有的記憶塵封,她與傅雲笙離婚,埋葬了自己不堪的過去,卻依舊不甘心就這樣看着他們兩個成為夫妻。
孟羨靜默了片刻,拿出手機打給傅雲笙。
此時傅雲笙正在孟歆妤的家中,這是他為孟歆妤購入的景南苑隔壁海山公寓的房子,複式結構,大又奢華。
孟歆妤還窩在他的懷中抽抽噎噎,乖巧的像一只小白兔,他單手撫着她的背,另一只手拿着手機,面色不善:“說。”
孟羨沒什麽表情,語氣冷冷:“爸爸叫我回家,通知你也過去。”
傅雲笙狹長的雙眸眯了一下,意味深長的警告:“我不希望在飯桌上聽到什麽不好的話,孟羨,我們簽過協議,你要守規矩。”
孟羨覺得可笑,嗤笑了聲:“傅先生可真逗。”
說罷,她便将電話挂了,從今往後,不會再慣着傅雲笙的脾氣,誰愛慣着誰慣着。
傅宅離景南苑遠些,在市郊,是一個中式建築結構的房子,開車要一個多小時,孟羨到的時候,并沒有看到傅雲笙的車。
倒是管家李叔早早等在門口,孟羨下了車便迎過來。
“少奶奶,這趟出差辛苦了,快進屋,先生等了很久了。”
孟羨點了點頭,跟着李叔往裏面走,沒說話,李叔則自顧自的說:“夫人帶老爺子老夫人去了清泉山泡溫泉,得周一才能回來,家裏就先生一個人。”
孟羨恩了一聲,平平淡淡的并不在意。
進了主屋,就聞到茶香飄來,孟羨試着揚了下唇角,剛要開口說話,身後就多出一道聲音:“爸。”
孟羨動了動眉梢,站在那裏沒動,回過頭看向傅雲笙,傅雲笙淡淡掃了她一眼,走過來,單手攬住她的肩膀,帶着她進去。
大手按住她的肩膀,稍稍用力,孟羨上下牙齒相抵,沉了口氣,低聲道:“爸爸,李叔說您等很久了。”
一直坐在沙發上的中年男人終于擡頭看向他們,放下手中的書,朝孟羨招手:“你過來坐下。”
孟羨垂下眼眸,稍一側身,離開傅雲笙的束縛,坐到了傅柏勳的身邊,傅柏勳又看着傅雲笙不悅的開口:“你就站着吧,什麽時候想明白了,就給孟孟道歉。”
他不怒自威,自有一份莊嚴在,孟羨坐的筆直,無所謂的看着傅雲笙,傅雲笙倒很閑适:“報紙随便亂寫的您也信,我和孟羨一直好好的。”
孟羨眼中帶着諷刺與他對視,這就是她愛過的男人,這就是她曾經費盡心思想要得到的男人。
那樣閑适自然的說着最違心的話,她看着好惡心。
傅雲笙自然知道孟羨心裏在想什麽,可她孟羨又何嘗不是個惡心的東西,她就是什麽好人?
“孟羨,你說呢?”
孟羨沉吟片刻,偏頭看向傅柏勳:“爸爸,我和雲笙确實沒有問題,記者亂寫的,我已經打電話解釋過,您放心,不會給公司造成影響的。”
“臉上怎麽紅紅的,怎麽回事?”
孟羨一張白嫩細致的臉正對着傅柏勳,又說這麽一段話,傅柏勳想不發現她臉上的紅印子都難。
孟羨擡手覆上,輕聲說:“沒事,就是過敏了。”
“混賬!傅家怎麽出了你這麽個東西,我平時都是怎麽教你的,教你打老婆?教你背着老婆出去鬼混?”
005
沒等孟羨再說什麽,傅柏勳已經起身,怒意沖沖奔着傅雲笙去了,他能不知道孟羨的臉是被打的?
孟羨靜靜坐在那裏看着傅柏勳教訓他,目光平靜看着他。
她并不覺得快活,沒有任何快感,傅柏勳疼她,可不見得會為她這個外姓人,做任何對兒子不利的事情。
罵兩句就算了,還能怎麽樣。
傅雲笙顯然已經習慣了這些說辭,等他罵的累了,伸手遞過去一杯水:“爸,您消消氣。”
傅柏勳接過水喝了一口:“你就不能收斂收斂,要不是孟孟忍耐,你遲早要出事。”
傅雲笙還沒說,孟羨便笑了:“不會出事的,我不僅會忍耐,還會幫着他們隐瞞,畢竟雲笙私會的是我的妹妹,作為姐姐,我不能讓家醜外揚,爸爸,道理我都懂。”
是了,那孟歆妤不是什麽阿貓阿狗,而是孟羨的妹妹,16年前,她被孟羨的父親接到孟家,從此以孟歆妤這個名字開始生活。
她是孟羨的妹妹,可孟羨最恨的就是這個妹妹!
她說話的時候,沒帶一絲感情,包括恨意,都深深藏在心底,傅柏勳雖然早就知道孟羨有這麽個妹妹,但卻實在不知道,傅雲笙竟然跟她妹妹搞在了一起。
當即臉色變黑了,瞪起眼睛看向傅雲笙,手中的杯子啪的一聲摔到地上:“胡鬧!”
“立刻給我斷了關系,我們傅家丢不起那個人!”
傅家家大業大,整個川市多少雙眼睛盯着,他傅雲笙竟然還做出這種事情,真的以為是傅家人就可以無法無天了?
傅雲笙沒想到孟羨竟然将孟歆妤說了出去,這麽直接的不給他一點喘息的機會。
他狹長的雙眸眯了眯,沉沉開口:“爸,您不必這麽大動肝火,我和歆妤早在和孟羨結婚之前就在一起了,我們……“
“我不管你們怎麽樣,總之給我斷幹淨!你現在的妻子是孟羨,不是那個女人!”
孟羨與傅雲笙對視一眼,唇角勾起若有似無的冷笑,慢條斯理的開口:“爸爸,我們先吃飯吧。”
傅雲笙沉了口氣,眸光深深看着孟羨,她很怡然自得的起身,走到傅柏勳的身旁,兩個人越過他,走向了餐廳。
就是這個女人,毀了他的愛情,現在又在他面前這般耀武揚威,他,他當真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頓飯吃的很是憋悶,傅柏勳沒有搭理傅雲笙,除了囑咐孟羨多吃點,再沒說過什麽,但他的态度已經十分明确。
飯後,傅柏勳到花園散步,孟羨原本陪在身邊,可沒走兩步,一只大手就抓住了她。
“爸,我跟孟羨說點事情。”
說完,不等孟羨拒絕,不由分說的将孟羨拽進房間,這是他們在傅家的住所,偶爾來這邊小住,都住這個房間。
嘭的關上門,傅雲笙大力甩開孟羨的手,孟羨踉跄了下,扶住牆面,轉身就被傅雲笙掐住脖頸,高大的身軀逼近她,低頭陰寒的看着她:“你很得意。”
孟羨沒有吭聲,目光始終無所畏懼,這讓傅雲笙怒意更深,掐的又緊了些:“有我爸給你撐腰的感覺很爽?”
006
他很用力,孟羨呼吸有些困難,臉也被憋得通紅,可能下一秒就會因為無法呼吸而死去,但不可能,哪怕傅雲笙真的有這樣的打算,孟羨都不會讓它成真。
她雙手握住傅雲笙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開,最後推開他:“我是很得意,但你說爽可能還遠遠不夠,我只是給你提個醒,既然簽了協議,就給我老老實實的不要出那些亂七八糟的新聞!”
她利落的說完,揉了揉疼痛的脖頸,打算從這裏出去,可傅雲笙的氣還沒消,并不打算讓孟羨就這麽輕輕松松的離開。
他三兩下便将孟羨拽回來,直接扔到床上,孟羨陷在柔軟的大床上,擰着眉頭想要起身,他已經壓迫下來,整個人覆在她的身上,雙手撐在床上,眸光凜冽的眼眸緊緊盯着她,像是随時要将她碎屍萬段。
“你還想怎樣!”孟羨怒道,伸手想推開他,他突然低頭,大口撕咬她的嘴唇,孟羨愣了瞬間,疼痛的感覺頃刻襲擊了她的知覺。
他竟然咬她?
是,傅雲笙就是在咬她,不帶一絲的感情,只是憤怒的撕咬,想要讓她嘗一嘗痛苦的滋味,想要得到痛快的感覺。
太疼了,孟羨完全招架不住,她甚至已經開始嘗到血腥的滋味,她不能縱容傅雲笙這樣下去,雙眼一閉,她突然身後摟住傅雲笙的脖頸,反客為主的吻住他的薄唇。
報複?折磨?懲罰?
誰不會啊!
孟羨給了他一秒鐘的反應,之後便如法炮制的撕咬他,她更加用力,更加的不顧一切。
像瘋了一樣的撕咬,拉扯。
傅雲笙瞳孔狠狠一縮,猛地從她身上起來,擡手摸了下自己的嘴唇,蹙着眉頭:“孟羨!”
孟羨也很疼,可她依舊冷着臉色,不甘示弱的回:“怎麽,傅先生還以為我是小白兔,任你宰割嗎?”
傅雲笙下了床抽了紙巾擦了擦血跡,看着孟羨坐在床上,扯着床單擦自己的唇,抿了下唇角,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就去親了她,很憤怒,很想看到孟羨痛苦的樣子。
可她還是讓他很失望!
看她留在床單上的血跡,看她冷漠如斯的表情,傅雲笙眸色漸深,走過去,一片陰影就籠罩在孟羨的頭頂。
她微微仰頭,就聽他說:“你确實不會任人宰割,但我希望你記住,當年是你插足我和歆妤的感情,你才是真正的小三,不要得寸進尺,我們離婚的事情三緘其口,其他的事情你少多管閑事!”
他從來不吝啬自己對孟羨的厭惡,那是從兩年前就橫亘在心中的結,孟羨沒有資格以正妻的身份質問他任何,他和孟歆妤談婚論嫁的時候,是她,是她憑空出現,奪走了他們的幸福。
她現在裝出一副正妻的樣子,給誰看?
傅雲笙按住她的肩膀,微微彎身,視線盡量與她一齊,警告她:“你要記得我說的話,我不喜歡你再胡鬧了。”
話落,他收回手,轉身離開。
孟羨看着他快要踏出這個屋子,心中的不甘憤怒全部凝結在了一起,眯了下眼眸,她沉沉道:“有能耐你就立刻告訴你爸,我們離婚了,有能耐你就告訴所有人,你和我的妹妹早就亂在一起了!”
“給我閉嘴!”傅雲笙周身散發着寒氣逼來,擡手就要打下來,孟羨說過,不會再給傅雲笙第二次打她的機會。
她幹脆的起身,同樣揚起手,幹淨利落的先在他的臉上落下手掌。
傅雲笙神色頓時猛沉,孟羨不以為意,冷冷開口:“怎麽戳中你的心事了,你也知道你沒辦法告訴你爸我們已經離婚了,你也知道你們在,亂搞吧!”
後面幾個字她咬的極重,她就是要告訴傅雲笙,從一開始到現在,他們都沒資格跟她讨價還價!
007
這一巴掌打的很重,傅雲笙能夠感受到痛意,心中怒火又升了一大截:“孟羨,你不要以為你有了資本可以和我鬥,傅家的一切和歆妤我都會留在身邊,你得不到傅家的家産,更不會阻止歆妤當上傅太太。”
“真是笑話。”孟羨諷刺一笑:“想要傅家的家産,不過是我動動嘴皮子的事情,你爸當初白紙黑字寫的明明白白,只要你跟我離婚,家産就屬于我孟羨,至于你的孟歆妤,我這個人很記仇,她不讓我好過,我就絕對不會放過她,更不會讓她撿我剩下的東西,錢,身份,地位,名譽,一樣都不可以!”
“你就這麽恨她,明明是你插足我們的感情,你現在擁有的一切,曾經都應該是她的!”
孟羨眼底閃過一絲冷意,接着便憤恨道:“我就是這麽恨她,我從小就看不上她,她毀了我父母的家,現在又毀了我,她讓我媽在九泉之下不得安生,我憑什麽要讓她享受榮華富貴,我憑什麽不要恨她?”
兩年的時間,他們吵過太多次,可似乎沒有哪次比這次更加深刻,孟羨激動的說出自己內心深處的痛。
可他們都是太偏激的人,傅雲笙不會因為她說的話,就信了她,他的歆妤,從來都是個乖巧可人的女人,他的歆妤曾經默默為他做過那麽多的事情。
可他也不想跟孟羨這個瘋女人計較,板着臉說:“你到底要怎樣才肯罷休。”
這話說的輕飄飄,鑽進孟羨的耳朵裏,就那麽的刺耳,讓她顧不得什麽形象,直接喝道:“沒法罷休!我受盡了你們給我的屈辱,我讓整個川市的人,整個公司的人在背後議論,我什麽都沒得到,我憑什麽離開!”
她就像個炸毛的刺猬,攻擊性十足,不容許自己受到半點的委屈,傅雲笙覺得頭疼,拉個把椅子坐下,揉了揉眉心問:“你想要什麽,說。”
“我要我媽活過來,我要我爸出獄,我要孟歆妤一命抵一命的去死,我要你失去她,你能給我?”
傅雲笙劍眉蹙起,孟羨攥緊拳頭:“你給不了我。”
傅雲笙看着她紅着眼眶朝門口走去,她纖細的手握住把手,後背緊緊繃着,那樣筆直,起身走過去,意味深長的說:“既然你選擇痛苦,我奉陪到底!”
下一秒,他捧住孟羨的臉,對準她的唇吻了下去,沒有撕咬,是真的觸碰,真的在吻,很細致,很磨人,孟羨眼眶噙着的淚水,瞬間就要崩塌。
她強迫自己仰頭,伸手快速的擦拭淚水,狠狠推開他,他卻一言不發的又吻過來,唇齒相依,諷刺的問:“你不是愛我嗎?既然愛我,為什麽這樣抗拒?你不喜歡我吻你?”
如果人沒有淚腺該多好,給這種人流下淚水,是對孟羨最大的侮辱,她猩紅雙眼,躲開他的唇,單手揪着他的領口,一字一句的:“我這輩子做的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愛過你!現在的你,讓我惡心,想吐!”
說完話,她松開手,指着門怒吼:“滾!給我滾!”
聲音有些大了,剛好從樓下散步回來的傅柏勳,不出意外的聽到了她的怒吼,當即沉了臉色,吩咐管家叫他們下樓。
李叔上來敲門,小心翼翼的問:“大少爺,少奶奶,先生請你們下去。”
孟羨閉了閉眼睛,沒看傅雲笙就将門拉開,倏地一下,吓了李叔一跳,不管不顧的下了樓。
傅柏勳見她下樓,臉色很差,嘴唇好像還流血了,面帶愠色,孟羨不想再跟他解釋什麽,站在他面前喝了口水,啪的将水杯撂下。
“爸爸,我先回去了。”
傅柏勳點了點頭,看着她離開,傅雲笙走到他身邊時,他冷冷掃了一眼:“不管你們吵什麽,你都得給我記住,如果你們離婚,傅家的一切都不會給你。”
傅雲笙沒有說話,盯着孟羨離去的背影,暗了暗神色。
008
孟羨還沒走到停車的地方,就看傅雲笙走了出來,并且是直勾勾朝她走來,她可沒有精力跟他再說什麽了,當下便加快步伐,到了車旁,傅雲笙揚聲叫她名字。
她裝作沒有聽到,拉開車門,緊接着,就聽傅雲笙的手機響了。
“歆妤,怎麽了?好,我這就過去,你乖乖等我。”
孟羨扯了扯嘴角,幹脆的上車,車子一路七扭八拐的專挑小路開,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總之景南苑她不想回,更不想見到傅雲笙和孟歆妤,她就想自己待會兒,誰也別來打擾她。
坐到湖邊長凳上的時候,她手裏多了一杯咖啡,車鑰匙扔在一旁,她靜靜的坐着,神态有些放松,身體也沒那麽緊繃。
看着波瀾無痕的湖面,她的心情似乎也跟着平靜了不少。
就這麽一直坐着,夕陽落下,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她也不覺得冷,不知道坐了多久,終于疲憊不堪的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孟羨是被大爺大媽廣場舞的音樂聲吵醒的,她蹙着眉頭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不是碧藍的天空,而是一張冷峻的臉龐。
那張再熟悉不過的面孔,是傅雲笙!
她迷懵的神态瞬間清醒,倏地坐起來。
“景南苑又沒有人住,你不會回去嗎,裝可憐?”
孟羨嗤笑一聲,抓住披在她身上的外套扔到傅雲笙的身上:“我樂意在哪就在哪,你管得着嗎。”
傅雲笙不悅的蹙眉:“你非要和我作對,離了婚也不消停,現在回家休息。”
孟羨不想問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也不想知道自己怎麽就躺他腿上睡着了,他在這裏多久,孟羨更不在意。
她挑了下眉頭,依舊那樣冷冰冰:“傅先生這是體恤下屬?不過我就不需要了,今天周一,我出差回來還有些事情要交代。”
孟羨挺狼狽的,臉色也很差,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