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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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绛院來了一位皇上跟前的大人物,安忠海,海公公,基本上職位低的宮女太監對他都相當敬重,別看他沒另幾位公公受器重,但卻是實打實皇帝親自提上來的總管,就是新進宮被封了妃的低位妃子也不能在他面前給臉色,他主要職務有幾項,其中一部分就是負責敬事房的,也就是管月事、翻牌等事宜,要在皇帝臨幸宮妃的事兒上找點不痛快,可不是要人命嗎。
秀女們在梅珏面前作妖,等安忠海來了,一個個拿出了勁頭跳得格外賣力。
等排舞結束後,安忠海說了皇上的意思,就是讓大家勤加練習,在使臣面前表現出晉朝的風采等等話,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安忠海最後一句,若是撥得頭籌将由皇上親自晉封兩級,不限身份。
聽到這消息,秀女們一個個都是喜出望外。
也不纏鬥了,她們都想在宴會當日驚豔全場。
“梅姑姑,可否帶咱家看看屆時跳舞的場地?”安忠海将曲目交給梅珏。
“海公公請随我來。”
兩人來到點绛臺,梅珏事無巨細地介紹完,就聽到安忠海小聲道:“姑姑,皇上要咱家傳個話給您,說今晚亥時,老地方。”
身為皇帝的貼身公公之一,他居然不知道這位姑姑是什麽時候認識的晉成帝,按照時間來推算,應該就是欽點梅珏為領舞之前吧!
這宮裏,有手段的女子,從來都不少的。
唯一的區別,就是皇上願不願意買賬了。
顯然,對這位梅姑姑,皇帝不但買賬了,還是主動買的,買的心甘情願,小心翼翼,好似生怕惹惱對方似的。
皇上可從沒對哪個女子如此特別過,所以,一定是他錯覺!
邵華池躺在床上,雖然退燒了,卻始終沒有清醒。
一片漆黑的迷霧中,邵華池看到母妃在離世前曾對他說的話,“華池,如有一日娘離開,不要去追究原因,娘要的不是你報仇。靜可制動,萬事忍為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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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素先不要排出,你只有‘身有殘’才能不被他們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容貌只是一時,命卻是你的唯一。”
“不可随意信人,亦不可無人可信。”
……
邵華池喃喃自語着什麽,傅辰就是湊近聽,發現他在喊娘。
一聲聲的娘,能打入心尖。
擡頭,測了下他額頭的溫度,已經退燒了,由于國師的吩咐,傅辰值了兩夜,碧青來頂替過一次,他就去監欄院看劉縱的恢複情況,又回了一趟福熙宮,一起搬到了頤和宮。
中途晉成帝又來看了幾次,發現邵華池已經退熱就離開了。
門被推開,是田氏,她捧着一碗湯藥進來,是剛熬好的。
她到現在還是個雛兒,也是那七人中唯一清楚那晚七皇子根本沒碰她們。她被宮裏的調教嬷嬷教得相當好,那方便的技巧自是不必說。她也是那日傅辰在內務府挑選的七個女子之一,按照晉成帝的意思,七個都要留下,哪個皇子能沒個通房,通房的存在也是證明皇子沒有“不行”,是皇室的顏面。只是邵華池用了推脫理由,硬是從七個人選,挑出了個相對不打眼的美人,就是田氏了。
田氏很安靜,懂進退,為人溫和。
比起那幾位童顏,凹凸有致,成熟風情的相比,只能算挺清麗,好似寡淡了些,就是皇帝都感嘆這個兒子在女人方面不像他,怎的口味那麽奇怪。
她看到傅辰時,還有些尊敬,那是在內務府被傅辰訓練了一天的陰影,她頭一次知道太監訓人時那麽冷酷無情,或許只有這位無情?看了眼還在床上昏迷的七殿下,有些擔心。只是就算醒了又如何,殿下也不會對她如何關注。
她知道,沒被皇子碰過的通房,随時都有掉頭的危險。她只有拼命想辦法留下來,證明自己的價值,并讓邵華池對她有興趣,或許是對她的身體有興趣?到底,皇帝要的只是個繼承人。
據說七皇子第一個孩子,無論男女,都将是磐樂族的厷跋,翻譯長晉語有首領、領袖、勇士的意思,會被直接送去磐樂族。
“傅公公,您一夜沒睡了吧,換我可好?”她說得相當客氣,見傅辰眼底黑青,将聲音都放輕了。
“嗯。”傅辰的确很累,他回福熙宮将自己東西整理了下,他随身物品并不多,也只有一些銀兩,還有兩盒骨灰與一些遺物,其中一盒就是姚小光的。
正要離開,卻忽然被床上之人握住了手。
握得很緊,田氏一看,發現邵華池并沒有醒,在夢魇中不自覺抓住了傅辰,她放下湯碗,“傅公公,不然您伺候殿下喝吧。”
她試過一次,卻把湯藥都晃了出來,傅辰卻從不會,見邵華池抓着,她總不好把皇子的手拔掉。
她不能待在養心殿,這裏是皇帝的寝宮,除了老宮女碧青,也就傅辰被皇帝允許進來照顧。
“好,夫人慢走,奴才知道了。”
“您、您別那麽客氣,喊我名字就好。”雖說通房也是皇子的人,算是主子。但她自己是做奴婢出生,被七殿下選中後本該開心的,但卻從未有過恩寵,她反而過得誠惶誠恐,見傅辰與皇上都能談話,更是敬畏上了。
門被關上,須臾,傅辰才對床上人道:“殿下,可以先放開奴才嗎?奴才需要拿藥碗。”
邵華池卻沒有松開,睜開了一雙毫無睡意的眼,也不知醒了多久,“我睡了多久?”
他忍不住感受了下傅辰手上的溫度,殘留在冰冷夢中的溫暖,是這個味道。
一直陪着我嗎?
意識到這一點,全身的毛細孔好像都舒服地張開了。
就算只是因為我是你主子,但卻不能否認你這人,弱點就是吃軟不吃硬,心軟和善。
“兩夜,到今日是第三日。”
“嗯,我夢裏可有說過什麽話?”
“并無。”
“你剛才是想那女人留下?”想到田氏依依不舍離開的模樣。
“是。”你的女人,不為你留下能為誰?
“我不喜歡被一只蜘蛛纏上。”邵華池咬牙切齒。
傅辰正吹着藥上的熱氣,并沒有專心聽,“?”
看着傅辰低垂的視線,眉眼中的柔和,邵華池心微動,從小也只有母妃才做過這事,只是母妃在外總表現出對他的冷淡,她需要讓晉成帝知道,她也是以生出畸形皇子為恥的,永遠不能指望帝王會反省自己,與他站在同一戰線,剛能得到他的認同,更好的在後宮中謀求更多資源。
邵華池冷哼一聲,“整日想爬我的床,憑她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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