檸檬硬糖

第38章 老子又坑兒子

吳濯瓴被吳厲聞翻來覆去的折騰了一夜，快天亮時才幫洗了澡放他睡去。

以他的身體狀況，肯定是起不來去飯廳吃飯的了，所以都是由吳厲聞端進房裏，再一口一口的強制喂到吃完，才避免了瓴少爺有可能再一次的出現營養不良的狀況——相信如果放任吳濯瓴自由睡去的話，他肯定會直接睡到世界末日的……

除了一日三餐準點把他叫醒喂飯這點（對吳濯瓴而言）比較喪盡天良之外，其他時候，吳厲聞倒也沒有再為難他了。念在他大傷初愈和身體受累的份上，這幾天來也都沒有再做羞羞的事情，而是單純的摟着他入睡，耐心的等待他的身體複原。

——兩人都是初次，吳濯瓴又緊張得要死，再加上他的幾分故意，以至于在成事的時候，就有些傷到吳濯瓴了——

沒錯，他就是故意要讓他受痛的！

這小子，從小到大，除了紋上家徽的那次曾受不住的喊過疼外，之後的相處，無論他再怎麽欺負他，弄傷他，都不再吭過一聲了——這種無聲的承受和妥協，讓他覺得惱火，他倒寧願他喊疼，拒絕，甚至是反抗都沒關系，起碼這樣的話，能讓他感覺到他對他的行為，他對他的這個人，是有感知的，他們兩個人之間，也是有着交流和互動的……

——但是沒有，吳濯瓴對他的行為舉動，幾乎是無條件的接納和縱容，從不問對錯，也不會計較，總是淡然的接受，無論他做得有多過分。

——正是因為吳濯瓴的這種态度，所以他才會一次又一次的加深對他的傷害！因為他想要知道，他能忍到什麽時候，他能承受住惡劣到什麽程度的吳厲聞——究竟要怎麽樣逼他，他才能學會表達出自己的想法和意願！

……

曾經他以為不會有這麽一天了，所以他放棄過——為了一顆糖而擰斷他手腕的那次。

那天吳濯瓴的臉色，是前所未有的蒼白，在那一瞬間，他雀躍的以為終于可以聽到一些不一樣的聲音了。

知道吳濯瓴痛得厲害，他甚至還等了好一陣子，等着他緩過來，等着他開口——但最終卻還是沒有，然後就是在那一天，他真正的感覺到厭倦了。

——厭倦了無趣的他；厭倦了這七年來毫無區別的相處模式；厭倦了他只是如影子一般服從命令的跟随。

——其實他真正厭倦的，是那個面對他時，封閉起了自己所有知覺和感情，像是木偶一樣沒有靈魂的吳濯瓴……

把這樣的一個人綁在身邊真的很沒意思對不對？

所以他“放棄”他了。

——不過所幸後來發生的一連串的事情，終于讓他有機會“見”到真正的吳濯瓴了，而這個家夥也終于，慢慢的學會不再把真實的自己，隐藏起來了……

——他之所以會說那句“你總算知道喊痛了”，也是因為在他看來，懂得喊痛的他，懂得表達自己情緒感受的他，才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才是一個“活着”的吳濯瓴。

喂完午飯，看着吳濯瓴又再疲憊的以秒速睡着了，吳厲聞這才起身出門，一個轉彎，就去敲了父親書房的門——

得到應允，開門進去，吳厲聞先是坐到了書房裏的沙發上，并沒有刻意的收斂起自己抽煙的舉動，而是當着父親的面，坦然的點燃了一根煙，然後才躺下，以着一種極為舒服與惬意的姿勢，把全身都放松了下來——做為一個父親，吳子骞簡直開明得人神共憤，在他看來，只要兒子們開心就好了，抽煙什麽的小事，不要來煩他！

“把人吃掉了？”吳總也點了根煙靠到了椅背上，開門見山的問。住到一個房間裏的兩個人；下不了床出不了門的小瓴；看到帶着血跡和奇怪（？）痕跡的床單而跑來告訴他的陳嫂，答案很明顯了。

“對。”毫不掩飾的承認——對一個“娶”了男人，在家人面前也從不收斂的男人，實在沒有什麽好掩飾的……

——早知道這小子的味道這麽好，他就早點吃掉他了。

“小瓴身體不好，你別太過火了。”青春期的沖動吶，小瓴可有得受了……吳總假惺惺的同情着兒子，卻從不反思一下自己對若影的惡劣行徑……

“我有分寸。”的确是太瘦了，中間暈過去好幾次。不過這也急不了，慢慢調養吧。

“小聞，”不純潔的話題暫時告一段落了，吳總優雅的彈了彈煙灰，聲音一變，就認真起來了——“你是想清楚了才碰小瓴的吧？”若是兩情相悅，他當然不會反對。但如果小聞只是“吃”着玩玩的，那就算是親生兒子，他也不會放過“欺負”小瓴的人的。

“當然。”叼着煙，并不算得正經的樣子，但卻擡起了上半身，無畏的和父親對視着，眼神堅定，絕無半分虛假與回避——要真是想“玩”，就不會挑他了——從爺爺奶奶，再到爸爸爹地和靖軒叔叔，只怕是并不關事的垂金大人，都不會放過他。

——吳濯瓴背後有着一大堆的靠山，他才不會那麽笨，無端端的去招惹他，引起公憤。

——他既然想碰他，敢碰他，也碰了他，那自然是想清楚了。

“早該想清楚了，好事多磨。”既然敢當着他的面直接承認，那就是已經懂了自己的心了，沒什麽問題了。

“您早就看出來了？”好事多磨這四個字，包含的信息可不少。

“旁觀者清。”吳子骞是了解兒子們的。

小瓴的性格溫柔隐忍，對自己也不太自信，又在見面之初，因為年齡的問題而引起了小聞的敵意。始終還是在意着自己是養子的身份而放不開，面對小聞的挑釁，也只是會處處放低自己，以求平靜——這樣的性格，就算日久生情對小聞動了心，也是不敢有所表現出來的。

——不過眼神和态度是騙不了人的，小瓴的脾氣再好，對旁人也還是會有拒絕的時候。他只對小聞一個人，無限縱容而已。

——如果不是小聞主動出擊的話，以小瓴的性子，相信他能把這份感情藏在心裏一輩子，到死都不會告訴任何人。

而小聞從小到大，只有對自己在意的人或東西，才會有幾分上心，要是不在乎的，就算是死在他面前，他也不會看上一眼的。

所以，至少他是在乎着小瓴的。

——他們兩個，名義上是兄弟，實則也沒有血緣關系。作為父親，物質上的東西，他盡力給到最好，感情上的事情，他也不會去要求或是阻礙什麽，尊重孩子們自己的感情，就是最合格的家長了。

父親話裏的意思，稍一深思就立即懂了，吳厲聞摁滅煙頭，又再躺了回去，雙手枕在腦後，轉口說道：“奶奶那邊，瓴會覺得愧疚。”爺爺和爸爸的作風态度很像，在他們看來，人活一世，就該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他和瓴在一起，爺爺是不會反對的，比較難過的那一關，只有奶奶而已。

奶奶這個人，心直口快又蠻不講理，碰上一般人，絕對拿她沒辦法。不過可惜的是偏偏碰到了他，因為他強硬的性格，所以從小到大，奶奶都沒有能拗得過他——奶奶是喜歡瓴的，也許一時之間會有點難以接受，但她也是出了名的嘴硬心軟，時間一久，最終也會妥協。

——只是他擔心的，卻不是奶奶，而是吳濯瓴——那個別扭的小子，肯定會因為自己是收養的孩子，一個外人（吳濯瓴自己認為），卻跟人家的孫子搞在一起，而覺得對不起吳家——終歸還是性別的問題，如果他們在一起，就始終都要面對以後生育後代的這個問題。

不用想，吳濯瓴一定會把這個過錯歸結到自己的身上，別的家人倒還好，但一對上奶奶這個喜愛孩子且對子嗣問題帶着偏執态度的女性，他肯定會過不了自己心裏那一道內疚的坎……

“這個問題倒不大，她這次回來就有跟我說過，她在美國請了一個很有名的華裔算命大師，幫你們兩個擺了命盤。命盤上顯示了你和小瓴今世有姻緣，唯一破解的辦法，就是找一個命格和你們都能配對的女生，如果你們其中一個和那個女生配成對，那你們的姻緣線就算斷了，反之，就是命中注定。你們的奶奶早就有了心裏準備了，要不你以為她突然殺回來是為了什麽？”說到這裏時，吳總的笑容簡直可以用老奸巨猾來形容，這只老狐貍，果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耍人的機會——包括自己的兒子，也不例外……

“……”爸爸這個人真是……這些信息從奶奶來了又去那麽久，一個字都沒有透露過，還好自己是他兒子，要是他仇人，估計都死了好幾次了！“那個女生就是蔻莉？”原來如此，難怪會突然帶着一個陌生人回來，還表現得這麽殷勤。不過這樣也好，奶奶既然肯把蔻莉帶走，那就表示着她已經死心了，這樣就更省事了。

“孩子的事先不急，可以等你們以後成熟一點再商量，你去把這些告訴小瓴，別讓他想那麽多。”點了點頭，想到小瓴有些固執的性子，吳總又加了一句。

“知道了。”看了看手表，時間還早，就也閉上了眼睛，睡個午覺。

作者有話要說：

奇怪！我更文前明明想好了要說什麽了~可我現在居然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啊啊啊啊啊~~！我提早進入老年期了嗎！！！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