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活的還是死的？
“本草修煉五百年來，而你又極有靈氣，若無沒猜錯，你體內應該是藏着一根極品靈脈。所以可以感受到我的靈力，發現我的不同，可以聽的到我說話。”
“所以，你剛剛長高了，是因為你蹭了我的靈力”莫輕雲眉梢微挑，似笑非笑的看着它。
“咳，那個，這個不是重點，你身懷極品靈脈，靈力純淨，你要小心別人也來蹭你的靈力。”
“打量這誰都跟你一樣”
……
莫鴻宇掀開簾子，便看見自家妹子坐在床上，正一臉沉醉地陷入想象，不由唇角微揚。
“在做什麽”莫鴻宇出聲打斷莫輕雲的暇思。
莫輕雲驚醒，發現是他，笑盈盈地說道：“哥哥可是有事尋我”
她本就是直性子，想到什麽就說什麽。
莫鴻宇舒心一笑，擔心軍營裏都是糙漢子，她住得不習慣：“這幾日，睡得不好”
莫鴻宇也只從她眼下的青黑便看出了端倪。
“尋到了一個有趣的小東西，名喚失魂草。”莫輕雲揚眉同他炫耀。
“失魂草是誰”莫鴻宇眉梢輕挑，這幾日莫生守在賬外，并未見到可疑人物啊。
莫輕雲撇嘴，正想向他介紹自己那個二貨失魂草，轉念又想到莫鴻宇可能也聽不到失魂草說話，頓時就有些意味闌珊。
莫鴻宇笑意收斂，他家妹妹，作甚這樣看着他
撫着莫輕雲頭發的手，不動聲色的移到她的頭頂，莫鴻宇微笑，揉亂了她的發髻。
莫輕雲連忙伸手定住那只蹂躏她的頭發的大手，起身帶着他走到牆角，揚着下巴向他示意：“喏，就是它。”
見他目露困惑，又用腳尖輕輕地碰了碰它：“失魂草，快點頭示意。”
失魂草腹诽她的粗魯，不情願地彎了彎腰。
莫鴻宇見眼前的一株草當真向他彎了半邊身體，咳了一跳，心中訝然，沉默片刻：“倒是個有幾分靈力的。”
“你能同它交流它聽得懂我們說話”
“當然，活了五百年的廢柴要是連這個本事都沒有，早被人拔了燒掉了。”莫輕雲傲嬌得揚着下巴，對于失魂草的這點本事頗為不以為然。
莫鴻宇被她嘚瑟的小模樣逗笑了，心中疑慮盡消。
“哥哥找我究竟何事”
“我同幾位将軍商議着，去束河便看看。”
“束河恐以生異變，二哥千萬不要魯莽行事，帶我同去。”
莫鴻宇欣慰的笑了：“這是自然。”
隔日，莫輕雲一行人便策馬行駛到兩國的邊界。
束河河畔，雖是草長莺飛，流水淙淙，卻可惜沒有人煙。
莫輕雲等人稍作休整後，便帶着一小隊人馬前往束河查看，這裏是獸亂最先發生的地方。
半月前，便相繼有村民在束河打漁時被靈獸攻擊，初時只以為是些許巧合，之後北關城外出現了大批靈獸。
攻擊斥候隊，或是殘害百姓，甚至發生過兩次小規模的攻城襲擊。縱使最後被北關軍擊退，也足矣吓到一幹将領了。
莫輕雲翻身下馬，初落地，便頭暈目眩，堪堪正住身形。
“哪裏不舒服”莫鴻宇察覺到她的不對勁，連忙扶住她的胳膊，低聲問道。
“頭疼。”莫輕雲微微閉上眼眸，小聲回答。
自入了北關境內，便隐隐有些不得勁了，只是此時卻是突然發作起來了。
擡眸看了眼等着二人的衆位将軍，莫輕雲深吸了一口氣，待疼痛稍緩，便微微笑着說：“我沒事，可能是在馬上颠簸了吧。”
她這一笑，透着些許蒼白，從空間中拿出青，吃下。青果可以補充氣血，更是補充靈氣的聖藥，莫輕雲緩過勁，覺得舒服了不少後，對着莫鴻宇點點頭：“我好多了。”
莫鴻宇握住她的手腕不動神色的給她探脈，見她臉色恢複了紅潤，不再似方才一樣慘白，才放心的讓她跟着。
兩人站在這裏說話之際，随行的幾位将軍已在四處搜尋。這幾位都是與莫鴻宇一樣是煉靈師，此番帶着他們，就是為了在此處尋找是否有靈力的異動。
河水清澈見底，錦鱗游泳，莫輕雲呆愣着注視片刻，卻是神色微變。
大魚後面跟着小魚，排成單獨一列，彎彎曲曲地向前方游去。
遠遠望去，就像一條白帶子。
“二哥，你快過來看。”莫輕雲指着水中的魚群召着衆人過來。
莫鴻宇蹲在她身邊，注意到水中的魚成群結隊的向前游動。
“此處靈力可濃郁”莫輕雲出聲問道。
“北關一帶，靈裏稀少，不過以束河為界，北夷境內卻是靈力充沛。”莫鴻宇應聲回答道：“這魚，有問題。”
莫輕雲閉上眼，凝聚注意力，仔細傾聽。除了幾位将軍的低聲讨論，什麽也聽不到。
“可是這些草，魚，一點靈力也沒有，如同傀儡。”
世間萬物，只要是活着，都應該是有靈力的，只有死亡的東西，才會沒有生命之力，只剩下些許蝕氣。
莫鴻宇神色一凜：“你是說，感覺不到這些魚的靈力。”
“沒錯，一絲一毫的靈力都沒有，像是被人抽幹了。”莫輕雲咬緊下唇，又仔細體會了一次，依然聽不到。
“束河靠近北夷境地，河邊靈力充沛，花草定會沾染，這些東西明顯還是活物，沒道理一點靈氣也沒有。”莫鴻宇的視線随着她看向水中的魚群。
沉默片刻，冷聲喚來衆人：“注意查探水中。”
莫生恭聲應到，随後“噗通”一聲投入水中。
湖水中映着的那個男子，笑容收斂，劍眉緊蹙，薄唇微抿。
莫輕雲低頭，默不作聲，心裏想着莫生下去這麽久了，怎麽還沒有上來。
衆人均是寒着一張臉，注視着河面。
先前未曾留意也就罷了，現在看來，水中的魚成群結隊向前方蜿蜒游走，怎麽看怎麽令人遍體生寒。
嘩啦。
莫生從水中躍起，行到地面，抹了一把臉回道：“河中水草盡數枯萎，蝦蚌也已無生氣，只剩下魚類。只是深處的魚類，也與我們所見的淺水魚類一樣，也是結隊蜿蜒前行。”
“屬下覺得這魚生得古怪，所以捉了一條。”莫生頓了一下，喘了口氣，才獻上随手捉住的魚。在水中閉氣查探這麽長時間，對于體力也是巨大的消耗。
莫鴻宇擺手，讓旁人扶了莫生去休息，便于随行的流玄等人研究起了這魚。
魚兒脫水，一動不動地躺在草地上，只有下颚不時地抖動，證實它還活着。
莫鴻宇把莫輕雲帶過來，讓她感受這魚是否還有靈力。
莫鴻宇是知道莫輕雲擁有極品靈脈的，他正是感受不到這魚的靈氣，才讓莫輕雲前來一試，是否有微弱的，哪怕只有一絲的靈力。
莫輕雲伸手，撫過魚鱗，深呼吸，在衆人期待的目光中，緩緩搖頭。
想起之前失魂草蹭靈氣一事，沉吟片刻，莫輕雲覆上了魚背，來回緩慢撫摸着魚鳍，眼睛卻是一刻不離地盯着那雙毫無靈氣的魚眼。
你究竟是死是活
被魚眼中突然閃出的微弱的亮光驚了一跳，四目相對，莫輕雲總覺得心裏不舒坦。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止，心念微轉。
蹭她的靈力
莫鴻宇見小姑娘蹙着眉頭，有些難受的樣子，正想出聲阻止。
卻見莫輕雲掌下的魚突然被一股熒熒紫光包圍，莫輕雲擡手一指，神情極是恍惚。
莫輕雲只覺得腦中空白，心中空落落的，早已沒了思考的能力，嘴上卻是不自覺地念着。
“以吾潔淨之手，編織出純靈之網，賜汝新生。”
随之紫光大盛，本是瀕臨死亡的魚，此刻，莫鴻宇卻可清楚地感受到它的靈氣。
莫輕雲醒悟過來，一陣的力不從心，強自撐着道：“活的，只是被人吸光了靈力。”
一口氣說完，莫輕雲克制不住的輕咳，莫鴻宇見狀連忙替她輕撫背脊，平複呼吸，握着她的手移到手腕處替她把脈，見她氣息紊亂，不免心生擔憂。
只是活蹦亂跳的魚兒只保持了片刻，魚身金光乍現。一種不适感浮上心頭，莫輕雲皺了皺小眉毛，再一次覺得胸悶，來得比方才更加猛烈，夾雜着隐隐的疼痛。
衆人快速反應，齊齊後退，莫鴻宇也一把撈起莫輕雲退後，而那魚在一陣金光籠罩之後，僅剩下一副魚骨頭。
還有，一副眼珠。
魚眼在魚骨上跳了跳落地，蹦到莫輕雲面前跳蹦，莫鴻宇怕吓到她，擡手欲擋住莫輕雲的視線，然而為時已晚。
莫輕雲呆愣愣的看着魚眼在她面前跳蹦，想逃，雙腿卻如千斤重。看着那雙魚眼，于其說是在注視着她，不如說是死死盯着她，莫輕雲莫名地覺得它有話要告訴她。
兩廂注視，莫輕雲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卻是聽到了的那條魚的聲音。
“想要……給我……想要……給我……”
莫輕雲頭疼，思考着那條魚明明在眼前死去的，怎會還有聲音。
頭疼欲裂，莫輕雲小聲呻吟，撫着前額，腦中只餘她從魚眼中感受到的兩句話“想要……給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