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當上半場哨聲結束, 比分是1:4英格蘭3球領先, 但是三喵隊員下場的速度之快, 好像落後的人是他們。
老實說,哪怕貝克漢姆當了那麽多年三喵隊長, 性格算是“穩重”, 也被那個小金毛吓壞了。在比賽結束後他就第一時間把亞瑟的肩膀勾住, 和魯尼一起把他夾在中間下場。
他得慶幸克羅地亞人沒在最後幾分鐘鏟斷他的腿。
尤其是尼科.薩瓦奇,這個克羅地亞人性格不錯, 很不錯。
就連卡佩羅看亞瑟的眼神都有點不對了, 下半場還是把這小子繼續放板凳上靠譜, 畢竟他們已經3球領先了不是嗎?
他一點也不想面對一個暴怒的弗格森, 哪怕他們私交還過得去。
比起來英格蘭的球員,克羅地亞的球員看向亞瑟的眼神才複雜呢。
羅比特.科瓦奇拍了拍自己的兄長當做安慰,而尼科苦笑了下, 覺得自己在賽後肯定會被媒體炮轟成翔。
可他是隊長, 最多10年世界杯後他肯定要退了,也不在乎那些。
莫德裏奇也看着向亞瑟,目光有些複雜。
他得說這小子讓他經歷了最狼狽的一場職業比賽。
比利奇在場邊看着他們去更衣室休息,然後整理了下思路,才推開了更衣室的門。
卡佩羅同樣過了幾分鐘後才進入更衣室, 不過沒人注意他,事實上所有人都伸長耳朵聽着魯尼對小金毛碎碎念。
“你之前也太拉仇恨了,你沒看到那些克羅地亞人看你的眼神?”魯尼拿出當前輩的氣勢瞪着這個不安分的家夥,“你下半場可不能這麽做了!克裏斯和卡卡兩個加起來給我發了十幾條短信!”
“6分鐘內穿了尼科.薩瓦奇三次啊, 三次!”
“你也不怕那家夥直接鏟斷你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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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毛這報複雖然爽是爽了,可也危險啊!你反複逮着尼科虐,還都是以穿裆的方式……
如果被這麽對待的人是他,胖子心裏呵呵了一聲。
亞瑟看上去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他說:“被冒犯之後,當然要予以還擊,否則對方只會變本加厲。”
魯尼想想,覺得也有這樣的可能。
不過胖子随即發現他用的詞是“冒犯”而不是欺負。“那上次的那個呢?澤尼特的那個俄羅斯小子。”
亞瑟說:“那是侮辱!如果下次遇到他,他還沒有道歉,我會用我的方法告訴他什麽叫做’禮貌’。”
他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但是語氣卻讓魯尼又想起了那個正在網上流傳很廣的[亞瑟生氣就問你看了怕不怕.GIF]。
“可你上次也沒這麽折騰那個俄羅斯小子啊。”
“我們是職業球員,這是他的工作,。而且對方并沒有讓我受傷,我能感覺得出有他有收力。”
魯尼這就一臉懵逼了,卧槽,那你還在那麽嚣張地挑釁了人家整條後防線後,還逮着他穿裆了他三次?你這什麽邏輯?講不講點普通人類的道理?
他覺得隊友們和他肯定都是一樣的想法,于是他就吐槽了。
亞瑟眨了眨眼,看上去無辜極了。
“可是我也有我的工作,我的工作并非是被他撞來撞去,所以我要讓他和他的隊友或者他的教練知道,他們針對我,我也會針對回去。”
魯尼:好像挺有道理,但你這挑釁地……也活該斷腿啊!
卡佩羅:好像挺有道理,但是……算了,讓弗格森頭疼去吧!
特裏:身為隊長,我覺得壓力有點大。
卡佩羅咳了一聲,在大家“終于”看到他後,他就對亞瑟說:“亞瑟,我下半場把你換下來,有沒有問題?”
當然沒問題。
亞瑟點了點頭。
在應付完了小金毛後,卡佩羅就開始交代下半場的戰術,其實這位暴君的戰術永遠只有一個主旋律——防守反擊。
只是這次更徹底一點。
畢竟克羅地亞人除了7個月的一場熱身賽外,在這個球場已經幾十場不敗了,誰知道會不會出現什麽奇怪的逆轉?
他可不接受下半場被連扳三球!
下半場開場之後卡佩羅就用蘭帕德換下亞瑟。遠赴客場的英格蘭球迷紛紛起身對他報以掌聲。
克羅地亞的球迷在這時候也沒有發出噓聲,他們只是慶幸着這個變.态的下場,待機時間只有45分鐘就如此兇殘,如果是整場……
你走,你走快點,趕緊的別磨蹭!
蘭帕德和亞瑟拍了拍手,然後擁抱了他,然後跑上場。
「我說L8是故意的吧,一定是故意的吧,這往哪兒拍呢?」
「這應該不是故意揩油,一定不是故意揩油!」
「我想看想覺得這口鍋不應該給身高,畢竟只差4cm但是似乎只能給身高?」
各個電視臺的解說們顯然沒有關注亞瑟是不是被蘭帕德拍了屁股,他們在逮着亞瑟大吹特吹。
自從8月11號在社區盾杯上演自己職業生涯的處子秀,到現在,亞瑟在俱樂部和國家隊都交出了一份完美答卷,這場比賽雖然發揮沒有上場對澤尼特那麽逆天,但要是場場那麽玩,他現在就能直接封王了!
記者們已經在為明天的頭條标題要怎麽吹才能顯得與衆不同而絞盡腦汁,攝影記者們也在檢查自己的成果,盡管亞瑟不管怎麽拍都好看,但是一定要力壓同行,一定得好好選幾張!
亞瑟下場之後就穿上了運動服,和替補席上的隊友打了招呼之後就拿出了自己的本本,專注地在寫着什麽。
除了克羅地亞本國解說恨不得怒噴他一通,在攝影師頻頻把鏡頭轉向亞瑟後,各國解說也不得不見縫插針地吹亞瑟幾句,但不夠,他們一點也不懂球迷的心!
「給攝像師加雞腿,好評好評,多給我瑟鏡頭啊!」
「小本本又出現了,我恨不能變成這個本本上的挂繩被男神随身攜帶!」
「我也想變成男神的腿部挂件,然而男神腿上沒有挂件QAQ~」
「如果男神身上有挂件的話,我當然要當腰部挂件!亞瑟那腰要是能和卡紙平均一下多好!」
「呸呸呸!我卡最近都瘦了好幾磅了好嗎!腰那是必須有的!而且亞瑟這細腰絕對不能平均,我卡是H形身材,體格倍棒,就是稍微胖點就容易木有腰,這次好容易有了堅持啊/(ㄒoㄒ)/~~。」
「和亞瑟天天在一起卡紙居然能減肥?這還是我認識的卡紙嗎?」
「你們這話題轉的!所以亞瑟到底再寫神馬?」
亞瑟并沒發現大家對他本本的好奇,他按照安德烈醫生的建議,将自己每一場比賽的感受都記錄下來。
因為他還沒有踢完一個整場,所以他有時間在腦海中回顧、整理、歸納這些感想,不止一次。
他想,他應該在賽後和醫生來個談話。
這場比賽最終以為5:2告終,沃爾科特今天運氣不錯,在比賽即将結束的時候接到魯尼的傳球,成功用一個進球為自己的處子秀畫上了一個完美的句號。
在比賽結束的哨聲響起那一刻,亞瑟将本本放在包裏,脫下外套,然後走向場上。
莫德裏奇本來也在往他這邊走來,在看向他走來之後就揚起了一個笑容,然後什麽也沒說就脫下了自己的球衣。
亞瑟也将球衣脫了下來遞給他,“盧卡,你很出色。”
“亞瑟,你才是全場最佳。”莫德裏奇哭笑不得地說。
亞瑟搖了搖頭,“那又有什麽關系?我認為你很出色,你的确很出色。”
他
來自對手的贊揚讓莫德裏奇心中的郁悶稍減,看了一眼對着這邊的鏡頭,和舉着相機拍個不停的記者,他跟亞瑟開了個玩笑,“謝謝,我想我明天要陪你一起上頭條了,所以合個影吧?”
亞瑟疑惑地看他,他帶着手機比賽嗎?
莫德裏奇對前方揮了揮手,亞瑟這才恍然發現他指的是場邊記者。
可以的……
和莫德裏奇盡頭一起看向鏡頭,任由攝像記者感動地拍拍拍了會,亞瑟就聽莫德裏奇看着他嘀咕了句:“你這小子真是太高了,吃什麽長大的。”
“吃飯長大的。”
“……你分明是個大胃王!”魔笛指出整個英超無人不知的真相。
他們又說了兩句話後莫德裏奇就趕緊走向更衣室。
現場的球迷雖然沒有噓他們,但輸了球他的心情也不好,這畢竟是如此關鍵的一場比賽,甚至可能最終影響到他們能否小組出線。
他一離開,在下半場80分鐘被換下來的魯尼就怪笑着過來,吹了個口哨才說:“亞瑟寶貝兒~~你還要秀多久?”
亞瑟疑惑地看他。
“我是說,你的身材。”胖砸說着就吹了聲口哨,“雖然瘦,的确有看頭嘛。”
雖然在這小子剛剛加入曼聯的第一天,他們就知道了,但那些總恨不得扒了亞瑟的女球迷應該高興瘋了吧?
亞瑟這才明白他的所指,看着胖子眼中的羨慕,他笑着調侃:“羨慕?你那一塊再努力努力應該還能變成四塊。”
旁邊的球員立刻大笑了起來,對着魯尼說:“每天都被稱呼胖砸是什麽心情?”
“想揍你的心情!”魯尼怼了自己的副隊長一句,哼哼,他才不怕他呢,可看亞瑟臉上帶着笑容看着他們鬥嘴的模樣,他癟了癟嘴,忍了。
等着!
我回去就請倆私教!
在更衣室洗完澡出來後,亞瑟就看到了刷臉進了球員通道,正等在門外的雷東多。
“費爾南多,你是來跟我告別的嗎?”亞瑟在和他擁抱後詢問。
雷東多含笑點了點頭,摸了摸他還帶這點水汽的頭發,“以後有機會我會來現場看球。”
亞瑟沉默了下,然後又主動抱了抱他,“我會給你留球票。費爾南多,你是個很好的老師,我想你也會成為一名好教練。”
雷東多被他逗笑——
他懷裏的這個孩子是個有一說一,并不浮誇更不會吹捧的性格,正因為如此,在說出這樣的話時,也更有說服力。
“希望如此,我會努力。”
亞瑟看着他。
“沒錯,我覺得我應該去試試看,我之前認為我應該更單純地享受足球。但現實是陪家裏的兩個小子踢球都有些力不從心了。”
亞瑟注視着他:“我覺得弗格森先生會是一位好老師。”
這是他第二次為雷東多推薦曼聯。
在重生後的第二年,也就是04年,他曾建議雷東多前往曼聯,但是這個提議被拒絕了。
拖進教練團而感到意外。
雷東多無語地看着自己的弟子。
他和英國很有緣嗎?剛剛拒絕了英格蘭國家隊的offer,就來了曼聯的?
是的,他是極少數知道韋爾斯利家族和曼聯之間關系的人。
誰讓他和維克多.韋爾斯利是朋友呢?
“我覺得這個提議不錯。”維克多說。
他是為兒子祝賀國家隊的首場勝利而來,結果就聽到了這則對話。
雷東多回身看到他的時候挑了挑眉,“不錯的提議?你确定?弗格森也會這樣想?”
維克多聳了聳肩,“我覺得打個電話詢問一下應該不會冒犯。”
亞瑟跟着點了點頭,然後用期待地眼神看着雷東多。
雷東多:……
他說過沒,他很難拒絕他的學生,被亞瑟注視的時候,會讓他覺得拒絕是一種原罪。
但他可以轉過身,因為同款的那一雙,他毫無壓力。
“但我也需要考慮。”
克英大戰結束了,但是對記者們來說賽後才是主菜!
他們發誓,他們以後再也不會随便在心裏大罵卡佩羅了,也不會随便喊對方暴君的外號了,他簡直就是個天使啊!如此的善解人意!
卡佩羅其實什麽也沒幹,他只是做了他覺得正确的選擇——
把亞瑟帶到了賽後發布會。
這是亞瑟應得的褒獎,他是最佳球員不是嗎?而且他做得棒極了。
卡佩羅并不善于誇獎球員,尤其還是在自己的麾下效力的球員。但是把對方帶到記者發布會,讓記者們吹一波,這不是應該的嗎?
他并不知道正在觀看這場比賽的弗格森在看到他和亞瑟同時出現之後,就怒摔了遙控器。
弗格森當然有理由生氣,該死的意大利人!下次見到你的時候休想喝我的好酒!
看看!他痛恨國家隊的同行們不是沒理由的,這不是自己的心肝寶貝不心疼啊,他一直不讓那些媒體騷擾亞瑟,結果他居然堂而皇之地把他帶到了賽後發布會上!
除了克羅地亞本地的媒體外,所有的歐洲主流媒體全都沸騰了,他們都沒想到卡佩羅會把亞瑟帶來,他們簡直感動涕零!
而克羅地亞足協的新聞官也糾結地看着他們把長.槍短炮都對準了亞瑟,一方面是高興他們放過了輸球的主隊,另外一方面,那個備受矚目的家夥,是讓他們輸球的罪魁禍首。
他糾結了下,決定什麽也不做,消極怠工。
卡佩羅看上去春風得意,在他接受英格蘭之後,就有不少媒體唱衰,再加上他還想洗刷被皇馬二次下課的恥辱,他的壓力并不小。而現在他證明了自己,英格蘭在他的率領下戰勝了曾經三次敗北的對手,這是他的成績!
而比起春風得意的卡佩羅,比利奇單身上陣,并沒有帶任何弟子。
不說其他地方的媒體,英媒原本沒打算放過他的,但現在誰還顧得上他?
不過也沒有越過主教練先采訪球員的道理,在新聞官的帶動下,大家只能趕緊敷衍地提出了幾個問題給卡佩羅,比如說他們最感興趣的,是什麽讓卡佩羅改變了主意把亞瑟召入了國家隊。
“改變主意?我并沒有改變。我當時還需要繼續觀察他的表現,而當我覺得他應該在國家隊占有一席之地後,我就将他召入了國家隊。亞瑟為英格蘭帶來了全新的變化,這讓我很期待。”
“也就是說您會在之後的比賽繼續更改戰術?”
“沒有戰術一成不變,即使是同一個陣型,球員不同,戰術也不同。”卡佩羅打了一個太極。
“請問卡佩羅先生,您對尼科.薩瓦奇的犯規怎麽看?”
一聽到這個問題,比利奇就皺了皺眉,而剛剛還帶着點笑容的卡佩羅又變成了一臉嚴肅,他身邊的亞瑟反而沒有任何表情變化,他只是安靜地坐在一旁。
卡佩羅和他這個淡然的當事人不同,他一下開了炮轟:“我認為那是一個惡意犯規!在亞瑟沒有持球的情況下,我不明白對方為什麽這麽做,他是一個老将了,經驗足夠豐富。”
“我會為對方的這個犯規而上訴!”
比利奇聞言立刻反駁說:“那的确是一個犯規,我認同這一點,但我并不認為他有卡佩羅先生說的這麽嚴重,尼科雖然是一名老将,但是任何球員都有情緒上頭的時候,我想有許多例子可以證明這一點。”
比利奇并沒有距離,雖然他分分鐘就能舉起來一堆,比如最近一場曼聯和澤尼特的比賽,斯科爾斯是不是老将?是不是手球?是不是32年在歐洲超級杯上第一個被紅牌罰下的球員?再說遠一點,齊達內06年的頭槌夠不夠?
卡佩羅冷笑:“這是對一個天才的扼殺!我們會上訴到底。”
他其實一直覺得尼科會那樣做是比利奇的授意,畢竟在那之前,比利奇還将尼科召到身邊,耳提面命,具體說了什麽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而在這不久之後,對方就對亞瑟進行了毫無理由地犯規。
但他畢竟不是弗格森,這種話沒必要說出來,畢竟以他對記者們的了解,他不說,這些無冕之王總會有那麽幾個眼尖的會發問。
卡佩羅果然很懂,因為在随後《泰晤士報》的記者安德烈.史密斯已經開始提問比利奇:“請問比利奇先生,您怎麽看待尼科對亞瑟的犯規?這是否是您的授意?”
安德烈.史密斯的問題一出,讓不少同樣都跟着眼前一亮,焦點立刻變成了比利奇。
比利奇面若冰霜地看着安德烈:“我怎麽看待剛剛已經說過了,至于授意,你是從什麽地方得出的結論?另外如果我對他進行了授意,為什麽他受傷的是肩膀,而不是腿,甚至還能繼續比賽,在那之後不但進了一個球,還能三次戲耍尼科?我很了解我的球員,尼科當時已經認識到了錯誤,這才是他之後為什麽能一直克制住自己的原因。”
他頓了頓,又說:“我得說亞瑟是一名現象級的球員,我之前說他在國家隊未必能有出色的發揮,我覺得我錯了,他發揮的有多出色只要看過這場比賽的人都知道。我想本場比賽我們會輸的如此徹底,并不是因為我們不了解我們的對手,而是我們無法限制亞瑟。在這樣的情況下,尼科當時有些沖動,所以做出了這樣不理智的舉動,但他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他背了一張牌,而在随後他也克制了自己。”
卡佩羅冷笑了一聲:“所以他如果沒有克制自己,就會鏟斷亞瑟的腿嗎?還是其他的什麽?之前和亞瑟交手過的樸茨茅斯、紐卡斯爾、澤尼特的球員是不是都腳下留情了?畢竟我也要感謝他們沒有做出什麽不理智的行動,能讓亞瑟還能坐在這裏,而不是坐在輪椅上!”
意大利人難得如此犀利地反擊,比利奇一時無語,他沒有理會卡佩羅,只當沒有聽到對方的嘲諷。
而此時終于有記者對亞瑟進行提問,是西班牙的《阿斯報》。
皇馬喉舌顯然屬于看熱鬧不嫌事大,問當事人:“請問亞瑟,在上場比賽日利亞諾夫對你挑釁之後,尼科對你進行了犯規,你怎麽看待這些問題?”
亞瑟看了一眼這個狡猾的記者,對方在一個問題中,塞了兩個争議話題。
他直視着那名記者,聲音堅定,猶如金石,也帶着一絲婉轉,“我們都是職業球員,在場上踢球是我們的工作。每個球員的分工都不同,其他球員的工作內容可能和我的不同,也可能和我的産生沖突,但我會克服這些,也以我的方式來解決這些沖突。”
“所以您認為,您和雙方都産生了不同的沖突是嗎?”記者繼續追問。
“是的。我們産生了沖突,這是大家都看到的。”亞瑟表情不變地說。
意識到繼續放任可能有些不對的時候,新聞官趕緊點了一個本國媒體。
這個克羅地亞記者決定劍走偏鋒,扯了莫德裏奇來轉移話題:“我們發現亞瑟你在賽後主動和莫德裏奇交換了球衣,這應該是你的職業生涯中第一次主動找其他球員換球衣?”
亞瑟搖了搖頭,“是盧卡主動找我交換的球衣,在賽前他提出了這個,而我答應了,所以在賽後我們進行了交換。”
他又補充道:“盧卡是一名非常出色的球員,我很欣賞他。”
這個小插曲出乎衆人意料,而亞瑟直呼“盧卡”也為亞瑟那句欣賞增加了不少說服力,雖然這也讓記者們腹诽——
你欣賞他,就是讓他球都接不到?
雖然難得逮到亞瑟,大家還有一堆話題想問,但是克羅地亞的新聞官還是很快結束了本場發布會。
英格蘭在比賽結束後,卡佩羅就宣布原地解散。
不過這些可憐的在10天內踢了兩場國家隊比賽的隊員們還解散不了,他們還要一起前往機場準備早點飛回自己的俱樂。
亞瑟和魯尼、貝克漢姆以及費迪南德、布朗和他們一起前往機場,他們要飛回曼徹斯特。
在9月13號就是聯賽第四輪,他們客場挑戰利物浦。
這當然是一場至關重要,對球迷來說只能贏不能輸的比賽。
而對曼聯上下,球迷的期待并不重要,輸球之後boss的怒火能不能扛的住才是重點。而在如此重要的比賽之前,貝克漢姆還精心準備了一場家宴,要知道這可是球們的狂歡盛宴!
即使離開曼聯好幾年,重返曼聯之後貝克漢姆明顯比其他球員更“紅魔”。
雖然在賽前搞了如此讓隊友“分心”的事兒,但他對這場比賽非常重視,并且還在敲打小金毛。
“這場比賽是絕對不能輸的,雖然boss并沒有翻舊賬的習慣,不用擔心輸了着一場接下來半年都沒好日子過。但我得說,還是去安菲爾德,你不會想看到他在輸球之後在更衣室沖你發火的樣子的。”貝克漢姆說。
亞瑟在曼聯已經快一個月了,其實也沒見過傳說中的吹風機發過什麽火,他甚至平常表現的就像是一個風趣的,和藹的老人那樣,雖然偶爾也會給他一個“你這小子”的眼神,也僅此而已。
于是他默默地看着貝克漢姆,求科普更多。
貝克漢姆get到了,他有些羨慕地看着這小子,你以為boss對誰都像對你一樣嗎?
弗格森當然也會噴人,不過只是把人喊到他的“小黑屋”去噴,給他留點面子而已。在更衣室內發脾氣,那往往是那個倒黴蛋在場上表現的相當差勁,或是全隊那天都表現不佳。
是的,他們的boss喜歡連坐,往往全隊一起倒黴。
想了想,他還是跟他亞瑟說了一些和弗格森相處的竅門。
“boss不記仇是一般情況是這樣。至于特殊情況,你可以參考吉恩,或者……我。”萬人迷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一點都不覺得尴尬。
他都豁出去了,魯尼想了想也得助攻下,“boss不會根據你的一場比賽的得失來給你打分,但如果某種特殊的比賽,你懂,他會失望,你不會想看到他對你失望的。”魯尼補充,“不過我一直都是表現的很好的那個!”
呵呵,貝克漢姆斜眼看他,費迪南德斜眼看他,布朗更是獰笑着看着他。
得瑟個屁啊!
你還不是被那個小卷毛搶走了風頭!
現在不是還搶不過亞瑟!
亞瑟鄭重地點了點頭。
他對紅魔和紅軍的恩怨是非很清楚,在英超能被弗格森視作死敵的球隊,從不是他們的同城兄弟曼城,而是利物浦。
他們在返回機場後就被接機的工作人員送回克裏斯蒂亞諾的家。
十天沒見男神,他恢複的好極了,卡卡也對他眨了眨眼,告訴了他一個好消息。
“boss說我下場比賽會上場。”
“絕佳的消息,恭喜你,裏卡多。”亞瑟送上祝賀。
在洗完澡,補完了今天的日記後,他打了安德烈醫生的電話。
“祝賀你,亞瑟,國家隊首勝。”安德烈醫生笑着說,他今天一直在期待這個電話。
“我看到了你的祝福短信,謝謝。”
“雖然給你發了短信,但我更喜歡這樣祝賀你。感覺怎麽樣?在國家隊的這些天。”
亞瑟思考了幾秒才回答,“我在國家隊和隊友的相處很‘愉快’,在曼聯的隊友為我融入國家隊起到了很大的幫助。卡佩羅先生比想象中更容易相處,他也的确是一位非常嚴謹的先生。雷東多這些天每天都會為我解答一些足球上的疑問,他能來看比賽,我很‘高興’。”
盡管是通過電話,但是安德烈醫生還是第一時間就察覺出了第一個“愉快”,和後面的“高興”的不同。
他的聲音中有着明顯的笑意,“看來你最近的确收獲很多。你認為雷東多去看你,你的心情是非常高興的?”
“和父親來看我的比賽一樣,我覺得對我來說,那應該是高興的。”亞瑟說。
他感受不到開心,郁悶,悲傷,喜悅……
但他也能對身邊的任何事情做出反應,比如收到禮物後,場上被挑釁後,見到遠道而來的老師與父親,上次在摩納哥和謝爾、威廉、哈裏他們來觀賽,他從小受到的教導,他的邏輯告訴他,他應該是高興的、欣喜的。
他很肯定這一點。
倘若他和普通人一樣,他會是如此。
在國家隊,他覺得自己“應該愉快”,也是出于自己的推論。
這兩者中的不同,安德烈能體會,能區分,他甚至有着欣慰,“我也非常高興。”
他又說:“我看了賽後發布會,有什麽想說的嗎?關于比賽,我是說關于澤尼特和這場比賽。”
他并沒有明确地指出來兩個球員:日利亞諾夫和尼科,但是亞瑟明白。
“兩場比賽是不同的,我想尼科應該是想給我一些小教訓,他經驗很老道,盡管我有及時躲避,但他還是将我撞倒,但又不至于讓我太難受,他應該是想試圖激怒我,一個18歲生日未過的年輕球員,一個被媒體吹捧寄予厚望的希望之星。”亞瑟分析着,“他應該認為我會像那些天才球員一樣,會憤怒,或者和他推搡起來,當然也可能更加升級。”
“然而你并不是。”安德烈說。“你做出了反擊?”
“是的。疊戈曾經告誡過我,卡尼和齊丹,甚至是費爾南多都曾經告訴我,在球場上不應該軟弱,我應該像捍衛我的領土一樣,捍衛我自己,我的足球。”
“那麽日利亞諾夫呢?”安德烈問。
“我看到了一則報道,很有趣。那位記者說,‘倘若這是在19世紀,亞瑟肯定會将白手套抛在他的面前。’很貼切。”
“所以是不同的?”
“是的。我對日利亞諾夫的行為,更‘氣憤’。而對尼科的則不會。足球的一切應該在球場上解決,但是這個倘若不是出現在球場上,我會更希望在場外解決。”
“很不錯!”安德烈醫生的聲音中已經沒了笑意,語氣卻十分堅定,“我想只要你在球場上一天,這樣的沖突随時都會發生,這也能為你帶來不同的感受,做出不同的判斷,你做得很好。”
“安德烈……”
“哈哈,這只是一個玩笑,好吧,我希望你能少遇到點這樣的沖突,好好比賽。”安德烈又笑了起來,“那麽這場比賽和你在社區盾杯的有什麽不同嗎?我是說,有出現那次的’感覺’嗎?”
“并沒有。”亞瑟說,他一如往常,沒有任何失望。“但我想這次也是特殊的,當我踏上球場,肩負榮譽的那一刻,我覺得我胸前的隊徽很沉重。”
“我記得國家隊的那個隊徽,很像一個盾牌,也像你的家族紋章的樣子?說起來我記得你家的歷史收藏室裏,有盾牌上繪着你們的紋章?獅子和鷹?”
“是的,醫生。紅獅與黑鷹。”
安德烈說:“我想維克多一定很高興。”
亞瑟微笑:“是的,醫生,父親很高興。”
“那麽我也很高興地告訴你,我們可以進入下一階段的治療了。”安德烈醫生很高興地說。
在6歲的時候,剛畢業沒有多久的他被導師推薦給維克多。
他是亞瑟的第幾個心理醫生呢?最少是兩位數了。即使是他的導師也曾是其中的一員。
“你會成功的,因為你喜歡那個孩子,在我每次去那個莊園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你看他的眼神是如此的不同。”
他記得導師的話,他也這麽寫在了那封推薦信中。
當時的他并不自信,他真的能做好嗎?能取得維克多夫婦的信任嗎?要知道這可是連他的導師都沒有做到的事。
十二年過去了,他在過去的這十二年,一直在致力于讓亞瑟明白什麽叫做“情緒”。盡管亞瑟無法真實體會每一種情緒,但是他和包括亞瑟本人在內的韋爾斯利一家,做出了許多努力,來讓亞瑟确認、感知、分析自身的“情緒”。
比如說到曼聯得到9號球衣時的心情是“高興”,維克多和雷東多來觀賽,也是這樣的情緒,而面對球場上的争端,他也會得出不同的結論。
而所做得這一切,都是讓亞瑟更接近于一個“正常人”。
“下一階段?”亞瑟問,他的聲音并沒有什麽不同,但是安德烈聽出了他那轉瞬即逝的遲疑。
就像是運行中的程序過載一樣,他在心裏偷笑了下,亞瑟畢竟不是機器人啊。
“是的,你的自我認知已經基本構建完善了,認知既然沒有問題,所需要的就是對比。不再是你在腦中模拟,他是不是生氣,是不是開心,你需要得到去詢問對方,得到答案……”
亞瑟認真地聽着,下一個階段——
從1992年,到2017年。
從2003年,到2008年。
他和安德烈,終于迎來了“下一個階段”。
在挂上電話之後,安德烈醫生又給維克多打了一通電話。
維克多正和雷東多在一起喝酒,沒錯,既然遇到了總不能随便放這家夥回去,他總得找個專業人士來吹吹他兒子。
在看到來電後,雷東多挑了挑眉,維克多對他示意了下,就離開起居室接了這通電話。
“安德烈。”
“維克多。”安德烈對公爵接着将自己和亞瑟今天的對話說了一遍,等說完之後,他簡單總結:“亞瑟很高興,我能感受得到,你也可以,對嗎?”
維克多微笑,“是的,我能感受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