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補更昨天) (3)
會不會有機會幫顏柯拍兩張照片。
哪怕只是随手抓拍幾張,也足夠讓別的攝影師羨慕他好久了。
畢竟,圈子裏都知道,顏柯是輕易不願意上封面的,就算上封面,也只會用自己的禦用攝影師。
能給她拍照,意味着能力和名氣,都達到了一個級別。
不過現在嘛……攝影師看着鏡頭裏的人思索,沒記錯的話,阮嬌和顏老師,好像是熒幕情侶?
說不定自己拍好了阮嬌,還真能有這個機會。
跟前兩輪的拍攝相比,阮嬌的表現有所進步,不過,既然有顏老師這個硬照“王者”在這裏,攝影師當然要借用一下。
拍出來的效果越好,相信顏老師也會越開心。
于是攝影師扭頭,“顏老師,你看這樣行嗎,你和阮嬌聊聊天,我在旁邊拍?”
“可以。”顏柯微微颔首。
阮嬌正捧着一束繡球花束,做眺望遠方狀,聞言,忍不住轉過了頭。
顏柯對她安撫地一笑,溫聲開口,“試着想一下,假如現在是春天,你最想做什麽?”
“想去看滾滾。”阮嬌不假思索地回答,她知道,顏柯是在幫她融入到特定的場景和情緒中去。
“和誰一起去?”見她肩膀處放松地伸展開來,顏柯繼續問。
“當然是和顏老師一起呀~”阮嬌略帶不滿地瞪她,要不是這麽多人在這裏,她就要質問,顏柯是不是忘了兩人的約定了。
顏柯故意逗她,“我們不是一起去看過熊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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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是下午去看的呀!”阮嬌忍不住,氣呼呼的,“我們說好了以後要早上去,一起看滾滾吃早飯的呀。”
“早上八.九點去最好,對不對?”顏柯彎了彎眼角,不再逗她,“下次我們去的時候,不帶節目組,就我們兩個人去,你覺得怎麽樣?”
“當然好呀!”阮嬌這才笑了,這是私下約會,當然不帶節目組。
兩人真的就這樣聊起天來,剛剛提出建議的攝影師,現在卻有點後悔了。
阮嬌放松下來,微表情和肢體語言的感染力是不缺了,可是一直不停地說話,他抓拍起來也有難度。
于是他猶豫着開口,“顏老師……”
顏柯看他拍攝的節奏,大致猜出了他猶豫的原因,對他稍稍點了點頭,走近阮嬌。
“乖,這裏風大,一會兒盡量少開口說話。”她輕聲開口,為阮嬌理了理被風吹在額上的發絲,又用手裹住她的雙手,使勁揉了揉。
阮嬌擡眸,乖乖嗯了一聲。
顏柯彎了彎唇角,“想對我說什麽,用眼神和動作告訴我。”
……
“好的,就是這樣!保持這個表情和姿勢!”
自從顏柯來了,就全程保持安靜的攝影師,這會兒心情突然激動起來,不停地按下一次又一次快門。
拍攝進入狀态了,他也不再在意顏柯是否還在現場,對阮嬌的指令,也是張口就來。
“好了,接下來,想象一下這個場景。”
攝影師移動拍攝角度,聲音刻意放緩,“想象一下,顏老師和你正在拍對手戲,戲裏面,你們是一對戀人……”
戀人?
顏柯揚了揚眉,她剛剛跟阮嬌說起新戲的時候,只說了進劇組的時間,可沒有說跟戲相關的內容。
不過,見阮嬌狀态正好,她倒也沒有阻止攝影師給自己加戲。
又是半個小時過去了,讓人久等的兩個字,終于從攝影師嘴中說了出來——
“收工!”
阮嬌鞠躬,跟周圍的工作人員道了聲辛苦,立刻扔下拍攝道具,朝顏柯跑過來。
在她拍攝的時候,顏柯便脫了自己的大衣,将她的羽絨服穿在了身上。
這會兒見她過來,立刻脫下已經熱和的羽絨服,将她裹起來,又問她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好暖和呀!”阮嬌沒覺得自己有哪裏不舒服,就算有,此刻也感覺不出來。
穿上帶着顏柯體溫的衣服,只覺得渾身上下,都是暖洋洋的。
整個人都被幸福包圍了。
不理會顏柯不贊同的眼神,她将顏柯給她拉上的拉鏈,重新拉開,而後上前一步,雙手從顏柯的大衣裏面穿過,緊緊抱住。
眯着眼睛蹭了一會兒,兩人的溫度,漸漸不分彼此。
見她這個模樣,顏柯剛到嘴邊的話收了回去,也不強求她好好穿衣服了,只等她在懷裏蹭夠了,才将一杯飲料遞給她。
“喝一點這個,暖一暖胃。”
“是什麽呀?又辣又甜!”阮嬌接過來,喝下一口,吐了吐舌頭,“味道有點怪怪的。”
“是姜茶,專門給你放了很多紅糖。”
知道她是室外拍攝,顏柯就讓人去買了。只是拍攝大棚是在郊區,周圍沒什麽店,買這杯姜茶倒是花了不少時間。
阮嬌以前身體倍棒,沒喝過這個,不過也知道這是為她好,還是乖乖地捧着,小口小口慢慢喝。
而另一邊,攝影師正在挑選片子。
這次的拍攝,他太滿意了,拍攝效果完全超出了他的期望值。
阮嬌顏值雖然無可挑剔,但一開始的表現力,只能算勉強及格,他都已經做好準備,只要拍得漂亮就行了。
沒想到,顏柯來了之後多有引導,後半程拍攝的照片,有好幾張都是拿得出手的。
尤其是剛剛的臨場發揮。
攝影師看向照片——阮嬌左手捧花,右手置于唇邊,食指輕輕貼靠在下排的牙齒之上,略側低着頭,朝鏡頭看過來。
小鹿一樣的眸子,好似正對着人說話。
欲言又止,欲語還休。
只肖看一眼,便讓人忍不住想去探究和回味,這雙眼眸裏,快要跳脫而出的靈動和小心思,究竟是為了何人。
陽光和背景都不重要了,花束是藍的還是白的,也不重要了。
這雙眼睛裏,有故事,有情緒,是一張可以脫離“美”和“醜”來定義的封面。
攝影師滿意地點着頭,再次看向其它幾張照片,突然間有點糾結,到底該選哪一張作為封面了。
……
另一邊,接受完采訪後,阮嬌已經和顏柯坐上了回程的車,正一臉好奇地和顏柯讨論着什麽。
“顏老師,你是不是一年只願意上一次封面呀?”
別人有機會,恨不得月月上封面,偏偏顏柯卻對封面毫不在意,經常傳出拒絕封面邀請的消息。
“也不一定,只是平時比較忙,不太好調整時間。所以,通常是需要宣傳新戲的時候,才會去拍封面。”
“這樣呀~”阮嬌輕輕嘆了一聲,那幾率豈不是更小了?
“怎麽了?想看我拍封面?”見她嘆氣,顏柯伸出手,食指指背輕輕刮了下她的臉。
阮嬌嗯了一聲,将頭靠在她肩上。
今天顏柯陪她拍攝,讓她心裏隐隐有了一個期待。不過現在她還沒作品,這個願望,暫時還不好意思開口說出來。
見她不語,顏柯稍加思索,試探着開口。
“等以後有了合适的機會,我們一起拍雙人封怎麽樣?”
“好呀好呀!”
阮嬌被猜中了心事,瞬間坐直身子,笑盈盈地看着她,臉上寫滿了期待。
她超想和顏老師拍雙人封的!
顏老師沒和別人一起拍過,她要當第一個,還要當最後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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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小天使朵朵的野泡芙的地雷投喂,mua~~~!
第 48 章
節目組愛搞臨時突襲這件事, 阮嬌早已經習慣了。
拍完了雜志封面,也才剛到中午, 這一期《心動日記》的拍攝,顯然還沒有結束。
下午,一行人回到阮嬌住處。
在客廳沙發坐下,阮嬌叼着奶茶, 看了看任務卡,蹙起了眉頭。
“情人節?”情人節不是還要過幾天才到嗎?
“今年的情人節, 正好跟某衛視的春節聯歡晚會撞上, 聽鐘芹說,你要提前過去彩排?”顏柯也看了看任務卡, 開口問她。
“有嗎?讓我确認一下。”
阮嬌點開手機裏的行程表,找到二月十四號那天的安排,發現自己确實不在魔都,閉了閉眼,只能無比憂傷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嘆了好長一口氣,她癟嘴,“當時只注意到了那天是臘月二十八……”
沒想到這麽巧,兩個日子剛好是同一天。
顏柯在她頭上揉了揉,安慰她,“節目組大概也是考慮到這個問題,所以提前安排了。”
阮嬌嗯唧了兩聲, 算是接受了這個噩耗。
因為是突襲, 所以節目組已經提前做了不少安排——送花、送禮物, 還有燭光晚餐,這三個環節都是固定好了的。
“這多沒意思呀。”阮嬌率先提出反對意見,“不能我們自由發揮嗎?”
什麽都臨時來,這不是難為人嗎——
花的種類和數量難道不需要提前選好嗎,餐廳難道不需要提前布置嗎,還有禮物,萬一兩人的禮物還沒準備好,不是徒增尴尬嗎?
而且,節目組這樣一安排,阮嬌之前準備好的小驚喜,全都被攪亂了。
“環節都被規定好了,最大的驚喜,就這樣沒啦。”
阮嬌面帶遺憾,委委屈屈地扯了扯顏柯的衣袖,“你說是不是呀,顏老師?”
顏柯這次卻沒點頭,只給了她一個安撫的淺笑。
于她而言,最大的驚喜就是小朋友本人,其它的,她沒那麽在意。
不過,看阮嬌有些小失落,她當即安慰道,“沒關系,以後還有其它的節日,我們都可以一起過。”
“嗯嗯。”阮嬌的心情,這才稍微好了一點。
她也只能順着安慰自己,以兩人如今的知名度,想要出去玩兒一些适合情侶的項目,估計也不太可能,想來想去,好像也只能約個飯了。
“顏老師,我們今晚的晚餐就在家裏吃,好不好?”出去吃,路上浪費掉的時間,還不如兩人在家裏一起待着。
“好。”顏柯當然沒問題。
一句話,兩人就把最重要的環節定下了下來,随行的工作人員,有好幾個忍不住笑出了聲。
“我們這一組,都快拍成美食節目了。”一個活潑些的女攝影師笑着道。
阮嬌聽了,笑倒在顏柯身上,“好像是哦。”
從第一期開始,每一次的拍攝,兩人要麽在吃東西,要麽在做東西吃。
阮嬌笑嘻嘻的,将小手握成拳頭,當作話筒,遞到顏柯嘴邊。
“顏老師,從演員變成廚師,有什麽感想嗎?”
“沒什麽感想。”顏柯伸手,将倒在自己肩上的人攬住,跟沒骨頭似的,軟軟的。
頓了頓,她還是開口,“你喜歡我的廚藝嗎?”
“喜歡呀!很喜歡!”
“顏老師的廚藝一級棒!”阮嬌很想瘋狂點頭,表達一下自己的喜歡。
又發現自己現在的姿勢,不太方便做點頭的動作,便改成用腦袋拱了拱顏柯的頸窩,惹得顏柯笑了笑。
不過,說起廚藝,她瞬間又想起了第一次留宿顏柯家的情景,一想到當時的情況,便忍不住賊兮兮地笑。
“想到了什麽?”見她一個人笑得起勁,顏柯抿了抿嘴,握住她伸到嘴邊作亂的小手,指肚在細膩白皙的手背上摩.挲。
“麥片呀~”阮嬌笑得有幾分揶揄,“如果顏老師再讓我吃原味麥片這種東西,我就收回剛剛說你廚藝好這句話。”
顏柯失笑,“就給你吃了一次,記到現在?”
“那是第一次嘛,當然記憶深刻啦。”阮嬌嘻嘻一笑。
“不是還給了你糖嗎?”怎麽就只記住讓她吃麥片這件事了,說的像是故意捉弄她一樣。
一想起當時她苦着臉的樣子,顏柯也不禁莞爾,捏了捏手裏軟軟的掌心。
“顏老師家的糖……”阮嬌觀察了下顏柯的神色,見她帶着淺淺的笑意,覺得自己就算說實話,大概也沒關系。
于是她做了個嫌棄的表情,想說,當時給的糖也并不怎麽好吃,被她三兩下嚼碎,就囫囵的吞下去了。
還不等她說出口,見了她小表情的顏柯,已然猜到她的想法,笑出了聲。
“家裏的糖都重新買了,全都是軟糖,你下次去,可以試試。”
“真的嗎?”阮嬌眨了眨眼。
“真的。”說着,顏柯起身,在一旁的大衣兜裏掏了掏,搜出兩顆牛奶軟糖。
拿出一顆,撕掉包裝紙,喂到阮嬌嘴邊。
“嗯,奶味很濃。”
阮嬌嚼了兩下,惬意地眯起了眼,表示是自己喜歡的口味。
“很好吃,顏老師嘗嘗?”她拆開另一顆糖,遞到顏柯唇邊。
小小的一顆糖,帶着指尖的溫熱,甜到了人心裏去。
阮嬌正笑眯眯的,一雙澄澈的明眸,彎成了兩彎明月,亮晶晶地望着她。
顏柯的心裏,頓時像被什麽東西撓了一下。
想起兩人暫時不公開關系的約定,只能抿了抿嘴,忍住想要親上去的欲望,伸出手,在她腦袋上狠狠薅了一把。
“發型亂啦……”阮嬌小聲嘟囔。
“沒亂。”說完,換來阮嬌一個埋怨的眼神。
顏柯心裏好笑得不行,小朋友的膽子,是越來越肥了。
以前摸她頭發的時候,每次都乖巧得不得了,只會用黑亮水潤的小鹿眼把人盯着,一副求撫摸的樣子,哪像現在,都會提反對意見了。
果然确認了關系,就是不一樣。
顏柯再次伸手,故意揉了揉,将阮嬌原本柔順的長發,揉成了毛茸茸的樣子。
阮嬌不滿地瞪她一眼,顏老師這是什麽惡趣味?
挪到一邊,阮嬌用手順了順頭發,想了想,找出一根發圈,準備将頭發紮起來。
顏柯移到她身邊坐下,手還沒伸出去,阮嬌的身子,已經斜到了另一邊。
顏老師的魔爪又來了!
阮嬌氣呼呼的,小臉都鼓了起來,用眼神指了指攝像頭,意思十分明顯——再這樣,全國觀衆都知道你的惡趣味了。
“我幫你紮。”顏柯倒是一臉淡然,十分好心的樣子,“你自己紮,看不到效果。”
“不要。”阮嬌防賊一樣,“我自己來。”
今天的顏老師,好像有點不太對勁的樣子,以至于讓她隐隐有種錯覺,自己是一只被摸了尾巴的貓。
想要炸毛暴走,又擔心顏柯真的生氣。
她呼氣,要是小黑敢這樣,她倆早就直接打上一架了,哪裏還用得着眼神殺。
不過,話說回來,眼神殺這種東西,好像對顏老師完全沒用——顏老師現在還面帶微笑看着她呢,一點也沒有被她眼神吓到的意思。
丸子頭紮好,顏柯瞥了一眼,也沒說什麽,只淡淡地笑了笑。
“顏老師,既然晚飯就在家裏吃,要不,花束我們也自己包裝吧。”這樣又可以将路上的時間省下來。
“可以。”顏柯也覺得這樣更有意義,“你想要哪些花?”
阮嬌只買過康乃馨送給老媽,哪知道該買什麽花,兩人便拿出手機,選了自己喜歡的花束搭配,拜托羅一琳去店裏買材料。
至于鐘芹,早在兩人決定在家裏做飯時,已經開車出去準備食材了,這會兒應該已經快回來了。
阮嬌竄到顏柯身邊,用手擋住嘴巴,在她耳邊極小聲地說話。
“顏老師,你有沒有準備禮物呀?”
“嗯。”顏柯點頭,見她緊張的樣子,也小聲回她,“你呢?”
“我早就準備好啦。”阮嬌坐直身子,揚了揚眉,恢複正常音量道。
顏柯平時太忙,如果忘記準備禮物,她也可以理解。她這樣問,只是有點擔心,被節目組這樣一突襲,如果顏柯真的忘了準備禮物,到時候會有些尴尬。
既然兩人都準備了禮物,她也就沒什麽可擔心的了。
羅一琳很快回來了,抱回了好大一捧花。
紅的白的藍的粉的,各種顏色的玫瑰都被她買了個齊全,還有一些配花和配葉,也沒落下。
“這麽多呀,一琳姐辛苦啦!”比兩人想買的品種多了好多。
阮嬌早把茶幾騰幹淨了,和顏柯将花朵接過來,全放在茶幾上,發現居然有些擺不開,索性全都直接堆到了地上。
羅一琳辦事十分靠譜,不僅買了花和包裝紙、膠帶這些東西,還買了手套、剪刀和小刀。
萬事俱備,顏柯和阮嬌兩人,直接坐到地毯上,挽起袖子,比照着網上的步驟開始包花大業。
大概是想讓兩人有更多的鏡頭可拍,羅一琳買回來的花,都需要進行預處理。
玫瑰的枝幹較長,花刺較多,葉子也挺茂盛,這些都需要清理掉一部分,或用剪刀剪去,或用小刀刮掉。
兩人說說笑笑,一邊猜對方給自己準備的禮物是什麽,一邊給玫瑰削刺,時間過得很快。
看她倆聊着天,樓下跟拍的導演,對自己的小助理招手。
“你覺得怎麽樣?”導演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展眉。
“什麽怎麽樣,導演?”小助理有點跟不上節奏。
“我們這一組,真的注定了,不能好好談個偶像劇一樣的戀愛嗎?”導演似乎有些氣悶。
“啊?挺偶像劇的呀。”小助理不理解他為什麽氣悶。
“您看,顏老師和阮嬌弄花的時候,不是越靠越近,臉都快貼到一起了嗎?”兩個人笑的,粉紅泡泡都快冒出來了,這還不夠偶像劇?
小助理心裏默默吐槽,導演的要求會不會太高了點。
“我不是說這個。”導演有些糾結,“你不覺得,她倆帶的手套,有些紮眼嗎?”
“手套?”小助理更不能理解了,不确定道,“您的意思是,應該把白手套,換成粉紅色的手套?”
不用這麽吹毛求疵吧。
導演胸悶,這小助理跟着自己大半年了,怎麽還跟不上自己的想法,真的是朽木一根。
他也不賣關子了,直接道,“不是手套顏色的問題。”
“你看,她們現在在做什麽?”導演也不等小助理回答,自顧自繼續道,“你知道玫瑰的刺有多難弄嗎?這麽好的機會,怎麽能戴手套呢?”
“可是,不戴手套,不就容易受傷嗎?”小助理下意識接話。
“笨啊你!”導演恨鐵不成鋼,“不受傷,怎麽安排偶像劇劇情呢!”
“你想一想,一旦有個人流血受傷,那……那什麽親親、抱抱、吸.吮傷口什麽的,不就順理成章了嘛!”
“???”
助理的臉上,緩緩打出三個問號:您那不是偶像劇,是狗血劇吧。
您能不能正常一點啊喂!
上次想看人炸廚房被吓哭,這次想看人流血受傷,還能不能好了?
助理滿頭黑線,頓了頓,覺得有必要堅持做自己。
“導演,我覺得現在這樣就挺好的,真的。”
“真的嗎?”導演在頭頂上捋了一把,“我總覺得差了那麽點意思。”
“沒,沒差,這樣就挺好。”
“好吧。”導演放棄了想讓兩人不戴手套的想法,轉而将心思放在另一件事情上。
“剛剛顏老師說,讓阮嬌去她家吃糖,聽這個意思,私底下,阮嬌應該去過顏老師家,對吧?”
“對。”小助理點頭,“而且,聽兩人的意思,應該不止去過一次。”
“那你看,我們有沒有可能,下次去顏老師家拍攝?”導演搓搓手,躍躍欲試。
“這要看顏老師的意思了。”小助理想了想,補充道,“只要我們不拍她常住的房子,應該沒什麽問題。”
藝人的住處又不止一處,選一處不常住的拍,對隐私影響不大。
“這個方案可行。”導演笑意加深,摸摸下巴,“下個月,我們可以做一期愚人節整蠱專題,吓一吓阮嬌。”
?!!
“導演……”助理的嘴角抽了抽。
求求您了,做個人吧!
……
正準備開始包花的阮嬌,此刻還不知道,她又被導演惦記上了。
兩人都已經将花葉和花刺去掉,枝條也已經剪成了合适的長度,正準備配花後,進行最後的包裝。
顏柯手上已經配好了主花,見只缺一點綠色,目光在地上和桌上掃了掃,對仍空着手的阮嬌開口。
“尤加利。”灰綠色的尤加利,配她手裏的白玫瑰和粉玫瑰,正合适。
“劉佳麗?”阮嬌頭都不擡,“誰呀,漂亮嗎?”
“怎麽不說話?難道劉佳麗長得比我好看?”說話間,阮嬌擡頭。
顏柯正一手拿着花,一手握成拳頭,抵在嘴巴前,憋笑憋得很難受的樣子。
“有什麽好笑的,劉佳麗難道不漂亮……”話說了大半,最後兩個字,硬生生停在了嘴裏。
然後就是一身哀嚎。
“啊啊啊!我聽錯了!”
阮嬌越說越覺得奇怪,這個時候,已經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蠢事。
她剛才只顧着思考怎麽配花,思考得太認真,把尤加利聽成了劉佳麗!
尴尬,太尴尬了。
“來塊豆腐撞死我吧QAQ”她趴在茶幾上,把頭埋進手臂間,生無可戀。
“咳咳。”顏柯憋笑,“鐘芹沒買豆腐。”
她不說還好,一說就讓阮嬌想起,自己剛剛的犯蠢,還有顏柯這個罪魁禍首一半的功勞。
“你都不提醒我的~”阮嬌抓起兩支尤加利,往她手臂上輕輕拍去。
一張可憐巴巴的小臉上,嘴角向下耷拉着,眼角泛着一絲淺淺的緋紅,水眸微瞪,似乎下一刻就有水霧即将彌漫而出。
一副受盡了委屈,又不敢說出來的表情。
可憐極了。
顏柯想,要是她再多出一雙兔子一樣的耳朵,大概此刻就會傷心到垂下來了吧。
人是她招惹的,該哄還得哄。
于是放下手中的花束,将手套取下,捏了捏她泛紅的耳朵。
“嗯,我确實忘了提醒。”
她将人攬進懷抱,手放在她臉上輕撫,聲音裏也沒有了剛才憋笑時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真誠又溫柔的道歉。
“抱歉,剛剛是我說得太急,沒說清楚,讓你聽岔了。”
“不……不怪你,是我自己聽錯了。”聲音悶悶的,細細的。
她就那麽随口一說,沒想到顏柯會這樣認真對待。
顏柯一說抱歉,她頓時就有了一種,自己是無理取鬧的熊孩子的感覺,明明是自己犯了錯,卻還要別人來哄。
這樣一想,她的耳朵更紅了,連兩頰也有了發熱的趨勢。
好在,她一邊臉貼在顏柯的肩上,一邊臉被顏柯的手遮住了,別人也看不到她臉紅。
顏柯感受到了手間溫度的變化,只做不知,依舊溫聲細語地說着。
“如果你不喜歡,到時候,我們讓後期把這一段剪掉,這樣好嗎?”
阮嬌軟軟地嗯了一聲,吸了吸鼻子,閉着眼睛不說話。
心裏卻沒抱什麽希望,後期都是魔鬼,不把她剪成鬼畜就算對得起她了,哪能期待真的完全剪掉這一段。
顏柯知道她害羞,也不催她,轉而跟沒事一樣,跟她說起買回來的各種配花配葉。
“知道尤加利的花語是什麽嗎?”
“不知道。”
“它的花語是恩賜。”顏柯又摸了摸她的耳朵,“悄悄告訴你,我以前也不知道,都是剛剛在手機上看到的。”
聞言,阮嬌蹭到她頸窩,輕輕地笑了起來。
顏柯繼續道,“尤加利是澳大利亞的國樹,知道花語為什麽是恩賜嗎?一是因為澳大利亞以前比較貧瘠,尤加利為當地提供了大量的花蜜和木材;二是因為它可以止血止痛,所以被稱為來自大地的恩賜。”
“那它可以吃嗎?”阮嬌聽得好奇,跟着問道。
“可以。”顏柯輕笑,“考拉喜歡吃。”尤加利樹是桉樹的一種,其中有些品種,深受考拉的喜歡。
“你又笑我……”阮嬌不滿地嘟囔。
可惜鏡頭面前要顧忌形象,不能咬人,只好朝顏柯脖子處恨恨地吹了一口氣。
顏柯被她吹得又熱又癢,下意識繃緊了背,輕呼一口氣後,捏了捏她的臉頰。
小朋友恢複正常了。
于是她又笑着道,“其實你看,eucalyptus的譯名都是音譯的,叫尤加利聽起來也沒什麽特點,還是劉佳麗更好聽,也有華夏的特色。”
阮嬌哼唧了一聲,又朝她吹了口氣,将身子坐直。
“我也覺得劉佳麗更好聽。”她斜了顏柯一眼,傲嬌臉,“反正我這束花,就叫劉佳麗了。”
說着,抓過一大把灰綠的葉子,放在自己準備好的紅玫瑰旁邊。
顏柯微勾起嘴角,輕輕笑了笑,重新拿起配好的玫瑰,朝她伸出右手。
“我的主花已經好了,就差兩位劉佳麗了。”
阮嬌不理會她的調笑,将所有尤加利抱到面前,遞給她一把,暗自将之前準備放進花束的玫瑰減少了幾支,權當報複了。
兩人配好花葉,找來膠帶、絲帶、白皮繩和雙面晨霧紙,裁裁剪剪,纏纏繞繞,終于将花束包紮成功。
阮嬌的比較簡單,十一支似火焰般炫目的玫瑰錯落有致,中間隔着深深淺淺的小圓葉尤加利,在蔥郁灰綠色的襯托下,更顯嬌豔異常。
既冷感,又熱烈。
配上深墨綠的晨霧紙,整體看上去,簡約而不失高級。
“好看吧~”阮嬌得意臉,覺得自己的藝術細胞還不錯。
“好看。”顏柯微笑,附和。
第一次見到顏柯,阮嬌印象最深的,就是她的烈焰紅唇,和冰山一樣的氣場。
雖然後來發現,顏柯在日常生活中,并不常使用正紅色,反而全身上下幾乎都是黑白灰,不過,這并不能阻擋阮嬌想象顏柯穿紅色時的情景。
有的人,越是嚴肅,越是清冷克制,反而越讓人期待,她熱烈綻放時,又會是何等迷人的風采。
阮嬌笑眯眯的,對自己的花束越看越滿意滿意,湊過去看顏柯的。
和她的風格正好相反,顏柯的花束,走的是自然風。
花束的中心和外層,都是純白的玫瑰,兩層白玫瑰之間,則有序環列了四支淺粉色玫瑰,輕輕盈盈的,帶着點童話般的美好。
玫瑰之外,還圍繞着玲珑可愛的潔白鈴蘭,和蓊蓊郁郁的尤加利——沒用包裝紙,只用綠色絲帶系了系。
一眼看過去,清新自然,又不失浪漫。
阮嬌探着頭數了數,也是十一朵,随即眯了眯眼——嗯,還算有默契。
兩人暫時也不想管地上的一堆枝葉,面對着面,愉快地交換了花束。
“情人節快樂!”*2
阮嬌大聲說完,和顏柯交換一個擁抱後,緊閉着眼睛,手捧着花束深吸了一口氣。
清新又燦爛,仿佛置身于陽光下的草地。
她感覺出了一絲絲不同,卻又說不明白,這一絲不同,究竟從何而來。
只能用手中的花束遮擋住下半張臉,笑嘻嘻地湊過去,悄聲問顏柯。
“顏老師,為什麽不用包裝紙呀?”
“好看。”顏柯溫和地笑了笑。
“人家賣的花束,都是要用包裝紙的。”阮嬌指指紅玫瑰花束,“喏~就像這樣。”
她才不相信,顏柯包紮成這樣,就單單為了好看,肯定有什麽她不知道的目的。
顏柯揚眉,不在意道,“是嗎?你覺得這樣不好看?”
“好看呀~”阮嬌抿嘴,好看也好看,就是總感覺哪裏怪怪的。
顏柯失笑,在她頭頂輕輕拍了拍,“要給你加上包裝紙嗎?”
“不用不用~”阮嬌搖頭。
這種自然風的花束,加上包裝紙,可以想象,肯定會顯得笨重,又失了靈性。
“不過,就是有點不太像情人節的花啦~”
阮嬌埋頭欣賞着花束,小聲嘀咕,“要是春天送給我,就剛好合适啦。”
“你覺得這束花适合春天?”顏柯收拾着殘花,狀似漫不經心道。
“嗯嗯,很有春天的氣息。”讓人見了,很想在草地上打個滾兒。
“那就春天吧。”顏柯停下手中的動作,眼眸微彎,“春天的時候,我提醒你。”
※※※※※※※※※※※※※※※※※※※※
猜猜顏老師的花,為什麽沒有包裝紙~~~
6000字大章,算是補上昨天的~
感謝小天使檸檬333、挽風歸的地雷投喂,感謝小天使青琯的火箭炮投喂,感謝小天使爾巍的手榴彈投喂,啾啾啾~mua~~~!
第 49 章
“好呀~”阮嬌笑眯眯地回答。
雖然不知道, 為什麽總覺得這句話耳熟,不過, 能收到花花總是好的,她也就不去細想了。
買回來的花太多,兩人只用了不到一半,剩下的, 阮嬌找出瓶子,和顏柯一起做了插花。
鐘芹也挺有意思, 原本只讓她買晚上的食材, 結果她帶回來的東西一大堆。
不僅買了各種食材,連茶燭也一起買回來了, 還連帶買了成套的西餐餐具和酒杯,帶了一支紅酒回來。最誇張的是,連桌布都買了新的。
阮嬌對鐘芹,再次佩服得五體投地。
下廚的,自然還是顏柯,阮嬌也就做個洗菜的小工,連菜刀都沒機會碰到。
趁着顏柯在煮湯,阮嬌到客廳喝水,順便湊到鐘芹旁邊調侃她,“鐘大經紀,準備這麽充分, 萬一顏老師不會做西餐怎麽辦?”
那不是白忙活了嗎?還徒增尴尬。
鐘芹正和旁邊的羅一琳說着什麽, 聞言, 什麽都沒說,飛了她一個白眼,臉上的鄙視表現得十分明顯。
阮嬌氣成河豚臉,自家的經紀人也太不給自己面子了吧。
還是羅一琳看不過去,笑着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