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相擁
以往冷淡的人現在變成了火,癡纏着,肢體語言已經給足了答案,唐意秋要親她,咬她。
愈來愈深,愈來愈烈。
唐意秋俯身在時歡的額頭上親了下,親完去看時歡的表情,似看的不夠真切,又将她額上的發絲理到耳後。
從額頭落到鼻尖,一路往下,最後到了殷紅的唇上,呼吸急促的融合着,像是一道悶雷,驚天動地。
幾分鐘後,時歡的脖子又被咬了一口,她吃痛地呼了一聲,唐意秋咬得更深了。以往拍個吻戲要卡十多次的人,此時居然全是勾人的技巧,
“時歡……”
窗外起了風,風略過被白雪覆蓋的地方,不似之前那麽魯莽,而是溫和的、一邊一邊的輕撫着,扶得白雪消融,變成水珠将地面潤濕。
半個小時後,風聲逐漸平息。
時歡紅着臉靠她懷裏,“要睡了。”
……
一夜無夢,時歡睡的舒服極了,沒感覺到以往宿醉後的頭痛,她醒來的時候唐意秋還在睡覺,手指霸道的貼在她腰上,怎麽都不肯她走。
“嘁,白天要是有這麽黏人就好了……”時歡戳了戳她的腦門,費勁地把她的手拿開,又塞了一個枕頭在她懷裏。
去劇組的路上她給葉容回了信息,昨天上她手機調成了靜音沒來得及回,一開屏幕全是信息和未接電話。
到劇組的時候,大家已經都在了,陳令正在給場務畫場景,見她過來,沖她揮揮手,“昨天你有去找唐意秋喝酒嗎?”
昨夜那事挺私密的,時歡只想在心裏偷偷回味,她淺顯地回答着:“唐老師酒量不好啊?”
陳令神情複雜,“酒量好我會讓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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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時歡一愣。
“你不會跟她拼酒去了吧?”陳令表情更複雜了,随即懊惱地說,“那可是我從陸鬼那裏搜刮來的好酒,我自己都沒舍得碰,你真是暴殄天物!”
“沒有沒有!”時歡連連擺手,“沒有很單純的喝酒,就是她喝多了。”然後做了一下身體安撫。時歡舔了舔唇,要是再深入一步就好了。
陳令放下手中的筆,“你問到什麽了嗎?”
時歡嘆氣,挑了點能說的,“她喝醉了就只會叫人名字,我問了半天,她就說‘時歡時歡’,哎,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就沒有往下問。”
陳令疑惑道:“那這麽說,她換頭像多半和你有關了?”
時歡嘆氣,“起初我也這麽想,于是我又問了幾個別的問題,她還是叫我的名字,完全對不上號。”
“這不對啊……”陳令皺眉,“不是酒後吐真言嗎,我記得這事還是葉容跟我說的。”
“陳導,會不會是你們都想太多了,我看昨天唐老師情緒很得勁啊,整個人還挺激動的。”
陳令眼神立馬八卦了,“你們……”
“沒有。”時歡否認,“沒有的事,要是真有事,你說我今天能過來的這麽早?是吧?”
陳令打量着她,點點頭,“确實,她那個樣子一喝酒就愛本性爆發,要是有什麽今天你也不會來拍戲,虧的我還跟場務說今天晚點開機。”
他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着時歡,“虧得拿了我兩瓶好酒給你,你怎麽這麽沒出息?”
時歡:“…………”
她很想辯解兩句,也不是什麽事都沒有。
時歡很不好意思,她轉換話題,問:“唐老師一直這樣的嗎,喝醉了就喜歡叫人名字嗎?其它什麽話都不說。”
“這我不清楚,圈子裏沒幾個人敢灌她酒,我就見着她喝醉過一次。”陳令說,“但沒聽過她叫人名,反正那次看着情緒不大對。”
他稍稍回憶了一下,半年前的事了,那時候他和陸百生一起約了個飯局,起初唐意秋只吃菜,吃到一半似看到了什麽,突然就開始喝酒,喝着喝着臉色就變了,氣勢洶洶地去搶了個人。
這個人是誰就不必說了。
陳令把畫好的圖交給場務,擡擡下巴,道:“喏,你的唐意秋來了。”
時歡扭頭,就見着唐意秋從走廊那處走了過來,應當是昨夜的宿醉沒過,手指按在太陽穴上。倆人的目光短暫的交融,都稍稍有些愣神。
直到休息室的化妝師喊人進去化妝,時歡才移開視線朝休息室走,竟是一句話也沒有同唐意秋說。
常青正在和她說葉容待會要過來的事,見着這一幕,低聲道:“你們昨天又吵架了嗎?”
“沒有。”唐意秋啞聲說,昨天……
昨天那算……小打小鬧吧,這都是在胡思亂想什麽,她用力閉了閉眸子,“去化妝吧。”
倆人都不說話,太奇怪了,奈何常青只是個做助理的想問又不敢問,直到場記過來喊人。
在站在一起的時候,一個在貼眼貼,一個在按太陽穴,看着挺……登對,就是誰也不跟誰說話,莫名的暧昧在空氣裏流動,組合怎麽看怎麽奇怪。
常青好奇地問文靜,“歡歡怎麽了?不是待會就要拍了嗎?”
文靜嘆氣道:“昨天她喝了酒,眼睛有點腫今天的上妝效果不太好,陳導讓她壓一下免得影響拍攝,唐老師那是怎麽了,我看她一直在按太陽穴?”
“她也喝多了,腦子痛。”
……
之前的鏡頭已經拍過了,季語安拿到冠軍之後就興沖沖地去跟秦知言表白,沒成想被拒絕不說,還被媒體拍到她在秦知言門口發瘋的樣子。
從那之後季語安被冠上了同性戀的名頭,工作嚴重的受到影響,開場是一個掐着蘭花指的男人在季語安耳邊叨叨,這人是季語安的經紀人。
經紀人道:“寶貝兒,我可是好不容易給你争取到的機會,雖然沒有‘超秀’那麽大的舞臺,沒有翅膀給你戴,但底下都是有頭有臉的,只要你走好了走出風采了,就能重返舞臺。”
說罷,經紀人就扔了個袋子過來,黑色的,差一點砸在季語安的臉上,季語安也曾風光,拿皇冠的時候,四個助理給她按手按腿,經紀人圍着她哎喲哎喲的叫,說這都是她的本錢。
短短幾天的時間卻是兩幅景象,諷刺的讓季語安打冷戰,她拉開背包,裏面哪是什麽衣服,全是情趣內衣,別說布料,連跟繩兒都沒有。
“這怎麽走秀?”季語安心裏再明白不過了,這不是秀,是作樂,她憤怒地看着經紀人。
“怎麽不能秀了?”經紀人變了臉,“別人能秀你不能秀,外面大把人的想來秀還沒有機會,要不是你拿了個冠軍,有點本錢,你以為外面那群爺想看你秀?”
季語安把手裏的東西一丢,轉身要走,經紀人抱着雙臂,冷哼道:“季語安,你有本事就走,你別忘了,你給公司帶了多少損失,你又和公司簽了多少年合同,那些高層可不是好人。”
季語安腳步停了,邁不動了,她身上還有三年的合同,如果她掙不回公司的損失,公司會生吃了她,現在的她已經沒有繼續傲下去的資本。
經紀人又道:“行了,好好拾掇拾掇,把幾個爺哄開心了,不知道多少個舞臺等着你秀。”
“哄”字生生刺到了季語安,她磨了磨牙,還是以往小魔王的樣子,卻失去張揚放肆的勁,厚重的門被經紀人掩上。漆黑的房間裏,季語安用力地抹了抹眼睛,她終于吃到了沖動的惡果。
燈再亮起來的時候,季語安還是那一身亮眼的紅裙,低V,高開衩,被媒體稱為性感女神的身材被修飾的曼妙無比,腰間的火焰紋身,炙熱燃燒着,豔香而迷醉。
什麽清高啊,什麽藝術啊,都不如別人一根手指頭,季語安剛走了一步,就在下面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是秦知言,她坐在靠着臺子的第一排,手裏捏着酒杯,在周圍左擁右抱的人堆裏成了另類。
季語安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來的,更不知道其實她每一場秀,秦知言都在,有時坐得遠遠的,有時站在人群中間,沒有一次坐的這麽近。
差那麽一點,季語安倒在秀臺上,她緊攥着手往下走,她安慰自己,只要走完就好。天不遂人願,一個喝的醉醺醺的男人将錢砸在臺上,所有表面的平靜被打破。
男人戲谑地問:“是你吧,搞同性戀的。”
羞辱的眼神越來越多,大家都在下面起哄,“問你話呢,是不是你,跟女人搞爽嗎?”
季語安禮貌的輕笑,邁過那疊錢,誰知男人直接翻上臺,拽着她的胳膊,扯她的裙子,“清高什麽啊,男人爽還是女人爽?”
“放開。”季語安避開他的觸碰,這根本不是走秀,只是這群人攢的局,在公開羞辱她們。
男人又指向臺下,“是她吧,秦知言,那個畫家,聽說她的畫挺值錢,買來當廁紙恰恰好。”
“不是。”季語安一字一頓,“我不認識她。”
男人喝一大口酒,“不認識啊,那她的畫更沒有用了,幹脆燒了吧,一個同性戀能畫出什麽玩意,喲,怎麽着急了,剛剛問你你又不承認,現在怕了?”
季語安抿緊的唇松動着。
男人一笑,捏她的下巴,流裏流氣地說:“那怎麽辦呢,這樣吧,只要你讓我脫……脫的幹淨一點,我就放過她,不燒她的畫。”
季語安咬牙,“真的?”
“真的。”
臺下,秦知言從頭至尾沒說話,只能看她的手越來越緊,落在男人身上的目光越來越兇狠。
臺上,男人解開季語安領口第一顆扣子,嬉笑着說:“來,讓我看看同性戀長什麽樣兒。”
能長什麽樣。
她想,就長這個樣,同性戀怎麽了?
她面朝着臺下,視線是朦胧的。
季語安嘴角上揚着的,你看,我以前燒了你那麽多作業本,你說我會得報應,現在真得了報應。
臺下,秦知言緊握的手松開,紅酒撒了她一膝蓋,一向沉穩的她陡然站了起來,一步步的朝着臺上走去,紅着眸子,“是我,跟她談戀愛的是我。”
什麽克制什麽理智統統去他媽。
秦知言的酒淋在了男人頭頂,空空了酒杯在他頭頂砸的一聲響,“是不是同性戀要你管!”
砸完,她扭頭,“卡!”
戲裏戲外的人都是一愣,卡什麽?
好一會,場外的陳令才反應過來唐意秋這話是對他說的,“好好的,你卡什麽卡,我都沒喊卡!”
大家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導演沒喊卡,倒是戲裏面的藝人喊卡。
時歡也是,她還沒從“季語安”這個角色裏脫戲,“卡,卡什麽?不繼續走秀了嗎?”
“不用了。”唐意秋過去擋着鏡頭,将她胸口的扣子扣好,又把羽絨服給她穿上,把人帶到臺下,同陳令道:“待會給時歡找個裸替。”
“什麽?裸替?”陳令本來就一身的氣,聽到這話,眉頭一陣抖動,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她是裸哪兒了?你要給她找個裸替!你別無理取鬧啊!”
唐意秋沉着眉沒說話。
陳令怒道:“你倒是給我個理由,不然沒得商量,就現在的情況,你以為裸替很好找?再者說,她什麽都沒裸啊。”
上面對戲的尺度把控嚴格,陳令拍的時候一直把着線,脖子以下的根本沒拍,用不着找裸替。
奈何唐意秋犟死,都不帶解釋。
“說話啊!”陳令氣的頭痛。
時歡緩了一會,明白過來了,她過去調和,“唐老師,我這身裙子很嚴實,真的沒怎麽露。”
畢竟不是賣肉的片,在不涉及尺度的情況下,演員随意找替身顯得挺不敬業的,傳出去也不好聽。
半響,唐意秋才開口,“她妝壞了。”
“妝壞了就找裸替,你能再扯淡點嗎?”陳令氣笑了,看向時歡,“時歡,你妝壞了嗎?”
時歡自己看不到啊,“應、應該沒……”正說着,唐意秋的眼神看了過來,還暗示的皺眉,時歡連忙點頭,“是壞了,我去找化妝師補一下。那什麽,唐老師,我覺得不用找替身……”
話剛說完,唐意秋又站了出來,道:“我來給她補。”
頓時,在場所有人:“!!!”
怎麽又要給時歡補妝了?
陳令無奈了,他見過很多藝人,不少仗着有點後臺在劇組作成大爺,但是沒見過唐意秋這樣無法無天的,更別說以前她從來沒這樣過。
他差點一口氣沒上來,“這還是沒事?換了個頭像跟換了個人似的,你早晚要把我氣死!”
“死不了。”唐意秋說。
陳令憋氣,“去去去,去把化妝師叫來!”
化妝老師本來在休息室裏,聽到陳令的大喇叭傳音,提着化妝箱立馬跑過來,一邊拿東西一邊疑惑,“妝沒問題啊,這是要補哪啊。”
“随便補吧。”時歡也是雲裏霧裏,她朝着唐意秋的方向看去,只看到唐意秋拿着手機在打字。
幾秒鐘後,她的收到了唐意秋的信息。
【昨天……】
【我昨天咬你脖子了?】
“哈?”時歡疑惑仔細看着上面幾個字,剛準備回,又是幾條信息彈了過來,特別直白。
唐意秋:【除了脖子還有別的地方嗎?】
時歡懷疑自己瞎了,完全不敢相信這幾句話是唐意秋發來的,怎麽換個頭像,還整的粗暴了,整的她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時歡:【你何止要咬了我,你還摸了我,我說不要,你說就要就要。這個你有印象吧?】
【而且,我怎麽推都推不開你,無助又可憐,我還被你弄哭了。嗚嗚~】
【你剛剛怎麽回事,為什麽要找裸替啊,陳導都生氣,是不是因為不想看我被人……】
唐意秋很簡潔的回了個“不是”,氣的時歡想學着陳導罵她事精,然而下一秒她就愣住了。
唐意秋:【你脖子上全是牙印。】
時歡看完,捏着衣領往下看,不僅脖子上有,她肩膀上還一邊一個,咬得不是一般對稱。
場上的光替老師已經走完了位,場記已經開始喊人,這要是上去拍,肯定會被大家看到的。
唐意秋:【你先去洗手間,待會我過去。】
時歡回了個好,把衣服領子豎起來,跟化妝老師道了個歉就往洗手間跑。很快唐意秋跟着起身,化妝老師一臉懵逼,去洗手間還一起?
化妝老師看着她們的背影,總覺得自己發現什麽了不得的事,難道是最近真人cp磕多了?
另一邊,時歡在洗手間等了一會,門就被推開了,她在捂着脖子往後一退,“唐老師……”
唐意秋嗯了一聲,反手鎖住門,“檢查過了沒,除了脖子還有哪兒?”
時歡臉有點紅,點點頭。
“都有哪?”唐意秋低着頭,接着從兜裏拿出一個小化妝盒,應該是要幫把痕跡遮住。
“你,你要看嗎?”
等唐意秋擡頭,時歡臉就紅了,愣她再騷氣也是頭一回遇到這種事,她把肩帶往下拉,“這裏……”說完,又去拉另一邊,“還有這裏。”
“等一下。”唐意秋說,“不用這麽快。”
“哦。”時歡舔舔唇,吃到了口紅,咳嗽着看着她手上的盒子,“你要給我……化妝?”
唐意秋嗯了一聲,接着打開蓋子,稍微想了一下,捏着裏面的化妝綿走到時歡旁邊,擡擡下巴,“把脖子露出來,我先把你這裏給遮住。”
“好。”時歡歪着頭,雙手撐着臺子,用餘光看着唐意秋,沒一會唐意秋的手就貼了過來,化妝棉在她的脖子上輕輕地撲了一下又一下。
“那什麽……”時歡覺得癢癢的,道:“你是怎麽發現的,我剛剛還披着頭發呢。”
唐意秋沒回答,只是給她補完妝,才低聲道:“我咬你,你可以推開我。”
時歡小聲說,“你以為推就能推開?”
唐意秋動作一頓,“好了,現在看不出來了。”
“還有肩膀。”
唐意秋嗯了一聲,這次她弄得速度很快,道:“确定沒有了吧?”
時歡點點頭,看着唐意秋在水池洗手,目光落在她修長的手指上,突然想到了什麽,低聲道:“還有一個地方不太好看……就不太敢确定。”
“嗯?”唐意秋去拿遮瑕粉,“哪裏,我給你看。”
時歡吞着氣,腳在地上點了點,“就是,昨天晚上i你捏我的腿兒捏了一晚上,不知道有沒有……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