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你,就跟他好好過,人有多少年能拿來耗的...”
夜蝶嘴裏含着棗肉,手裏握着咬剩的半個棗,罵也不是吃也不是!
花生怕她發飙,便站到她身側,面對大媽将手背到身後,指一下棗回頭看一眼夜蝶,那意思:吃人嘴短,別亂說話!
大媽見夜蝶不說話,以為她有些動搖,便再接再厲道:“你看大媽,老頭子死的早,現在連個伴兒都沒有,想想當年,為什麽要和他鬥氣呢?他說黃昏不好施肥,那就不施呗,可我偏和他吵,哎...”越回憶越傷感,最後大媽竟是流着淚走的。
夜蝶被訓得莫名其妙,有火無處發!
葉笑看她臉憋得通紅,卻只能死忍着,樂得呵呵直笑。
夜蝶不能對大媽發火,對她卻是能的,吼道:“你笑什麽?想死是吧?”
“我不想。”葉笑說道:“只是覺得大媽說得很有道理,人生苦短啊...”
這句話她很小就懂了,因為以前師父老說她活不長,所以她很怕自己突然沒了。
那時候,每天能睜開眼睛她就很高興...
大媽走後,大爺又來了。
大爺手裏也拎着東西,是一壺剛煮的梅花蜂蜜茶,花生還是很感動的接過,也給大爺抓了些藥材。
兩人前後腳過來,夜蝶懷疑他們是串通好的,不過這回她學精了,就不喝!一會大爺要是敢訓她,她就理直氣壯的發飙!
可是大爺什麽都沒說,放下東西就走了。
花生給大家各倒一杯,等遞給夜蝶時哼道:“小人之心了吧!喝吧,人家都走了!”
夜蝶本不想接,可奈何聞着太香,便一臉傲嬌地接過,剛抿了一小口就見門口回來個人——他大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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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爺投來的眼神很猶豫,最後像是下定決定,語重心長的說:“娃兒啊,俺剛才想了一下,這話還是得縮(說)!嫩(你)們父母的恩怨,那都是上一輩的事兒,嫩(你)們就做好自己就行了!你縮(說)剛才要是真傷着誰,嫩(你)們日後得後悔死,嫩(你)也別嫌大爺唠叨,大爺給嫩(你)們講個故事...”
夜蝶欲哭無淚,好想吼一句:你就是很唠叨,可花生在旁邊一個勁的指茶壺!到最後她也自暴自棄了,喝茶吃棗聽故事吧!
好久以後,大爺講完走了,夜蝶飛一樣的把門關上!就在她準備坐下時,敲門聲又響起——
“咚咚...”
所謂事不過三,這沉穩的兩下扣門聲打碎了夜蝶的忍耐力,在花生開門時,她怒吼:“誰敢進來,我削了他的腦袋!!”
門開了,一個深青色的披風被風吹了進來,随之而進的還有比嚴冬更冷的氣息。
花生笑盈盈地開門,再接過他手裏的東西,道:“老板,你可回來了。”
夜蝶一動不動地站在那,眼睛不離寧隐塵,他波瀾不驚的眸色和冷漠的臉龐讓她心髒撲通撲通直跳。
寧隐塵越過夜蝶,似乎沒看見這個人,徑直朝葉笑走去。
夜蝶身子随着他轉動,見他從身邊走過,便道:“就是你解了‘不出三日’?”
“出去。”寧隐塵聲音聽不出喜怒。
夜蝶不高興了,說:“你、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殺手閣千羽花夜蝶!”她雖說的警告威懾,卻更希望他記住自己。
寧隐塵冷睨一眼,又一遍:“出去。”她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現在在哪!
夜蝶雖然對他很感興趣,可不代表她願意受氣,怒道:“你讓我出去我就出去嗎?!殺手閣的人只聽命于閣主,今天我是來取你性命的!”
“哎...”一聲小小的嘆息出自葉笑之口,剛才喝茶吃棗的氣氛沒有了。
其實夜蝶是個實心眼的姑娘,你對她好,她就緩和;你對她不好,她就暴躁!
不管今天她代表的是殺手閣還是斬殿,葉笑都不想與她為敵,想了想便走到她面前,輕輕按下她握劍的手,道:“夜姑娘,‘不出三日’确實是我師兄解的,他既然能解毒,自然也能制毒,而且不必與你動武,他就能瞬間置你于死地!更何況,今天我們有四個人,你才一個,多吃虧呀...”
夜蝶冷哼:“你這是什麽意思?吓唬我?!你不知道千羽之花、護衛三千嗎?若我有事,殺手閣會傾巢出動!”
...作為幫派裏唯一的女性,就這點好啊!葉笑表示深深的羨慕,笑道:“這個我當然知道,是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說,明知打不過的時候就不要打,等日後偷偷暗算豈不更好?”
寧隐塵:“......”
夜蝶狐疑地看她一眼,突然将她拉到牆角,貓着腰低聲問:“芙蓉曉月淨湖出?”
葉笑一愣,微一想就笑了,問:“這是暗號?”
“原來你不是啊...”夜蝶挺直腰板,嘀咕道:“我還以為你是某人易容的呢!”
葉笑道:“我不是,我這是真臉,你摸摸...”
夜蝶後退半步,怒瞪她,“誰的不是?!!”真是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奴才!
兩人嘀咕完,夜蝶走向寧隐塵,依舊很傲嬌的說:“今天我放你一馬,等改日想到妙計再殺你!不過,在這之前我要跟着你們!”
葉笑站在她身後,朝寧隐塵不住的點頭。
看她滑稽的動作,寧隐塵眼中漸漸有了笑意,倒也沒再趕人。
可花生不樂意了,手指頭捅了捅夜蝶後背,說:“這叫什麽事啊?!你一個殺手就這麽平白無故的住下了?告訴你,我們家可沒有空房間了!”
夜蝶作勢要砍他手,笑道:“沒有是吧,那我今晚就睡你房間。”
“你、你羞不羞啊!”花生氣得往後院跑,給她收拾個房間去。
寧隐塵也拉着葉笑到後院,前廳只剩占斯和夜蝶了。
倆人把剩下的蜜棗瓜分一下,邊吃邊聊,多數是夜蝶在抱怨,而且她只抱怨寧隐塵,說他脾氣好差,真難相處!
占斯不懂,嫌人家難相處還死皮賴臉的住進來?便反駁道:“我看是你有問題,是個人都能讓你暴跳如雷!”
夜蝶一聽這話又不高興,剛想發怒卻突然忍住了。
她要讓他看看,她有多麽的好!相!處!
*……*……*……*
後院
寧隐塵倚樹環胸,似笑非笑的問道:“把你養大,就是讓你教別人暗算我?”
葉笑笑盈盈的讨好,“都說出來的,怎麽能叫暗算?!”她邊說邊搓手,出口的氣息都成了白霧,哆嗦道:“今天可真冷!”
寧隐塵走近一步,将半邊披風罩在她身上,又将她雙手放進掌心,傳些熱氣過去。
“随便讓人住進來,好麽?”寧隐塵問。
葉笑笑道:“放心,她不會動我,至少我現在對軒轅瑾還有點用。”
這時,一片輕雪落在他眉梢,葉笑伸手去捉,卻比不過它化的速度。
“下雪了,這是今年第一場雪!”葉笑指了指他眉,問:“你剛才感覺到了嗎?”
“嗯。”寧隐塵應聲。
葉笑興奮地攤開爪子,等待第一片落進她手心的雪花。
她這模樣讓寧隐塵想到小時候,他在屋子裏制毒,她拉他看雪不成,便自己跑到外頭,笨拙的用手去接,等跑回屋子給他看時,雪早化了。
然後,她再跑,再融化...
好傻!
那時候她幾歲?他都不記得了...
冬日輕雪紛飛,梅花樹下,少女仰面望雪,男子倚樹看她,面色無波卻眸帶縱容。
此景讓天地都安靜了,也讓前來找他們的夜蝶倉皇退去。
不知是為了什麽...
*……*……*……*
幾日之後,慕雲容準時來到藥鋪,在經過幾個時辰的解毒之後,她終于只剩半條命了!毒素留在她體內時間過長,一些和支撐蠱厮殺,一些卻和支撐蠱融合,不管是哪一種,這麽猛然被抽出去,支撐蠱也殘損大半。
寧隐塵解完毒,便讓葉笑和夜蝶帶慕雲容去泡澡,那是一桶褐色的補藥,慕雲容坐進去好一會,才有力氣說話。
看人泡澡很無聊,葉笑找話道:“你回去的這幾天,都沒有什麽動靜嗎?”
“你希望我有什麽動靜?”慕雲容氣很虛,又說:“我已經想通了,等解完毒我就離開,如果你們那位世子大人說話算數的話,我可以把暖冰絲衣給他,只要他幫我找個安身的地方。”
是什麽讓她改變主意的?葉笑有點懵,道:“我還以為你會和他同歸于盡呢...”
“...他不配!”
這時,夜蝶突然問道:“你是苗疆人嗎?為什麽你身上有支撐蠱?”
慕雲容一驚,問她:“你怎麽知道的?”
夜蝶指了指自己,說:“我能感覺到。”
這下慕雲容坐不住了,聲音有些驚恐,“你是誰?是不是楊緣花讓你來的?”
“楊緣花是誰?”夜蝶道:“我是殺手閣的人,只聽命于閣主大人!”
...原來虛驚一場!
慕雲容稍稍寬心,才問:“你小小年紀,是誰給你種的支撐蠱?”
“當然是我們偉大的閣主了!”夜蝶自豪的說:“這可是我的護身符,閣主說關鍵時刻能保命的!”
慕雲容又問:“你們閣主...是男是女?”
夜蝶沒回答她,因為她在盯着葉笑,發現她朝她靠近、再靠近。
“你幹什麽離我這麽近??”夜蝶不悅道。
葉笑問:“你沒有什麽感覺嗎?”
“感覺你離我太近了!!”
“......”
葉笑眼中起了疑色,她既有支撐蠱,為什麽感覺不到她的蠱毒?
慕雲容知她所想,便解釋起來,“支撐蠱有兩種:一種是主命蠱,一種是護身蠱。我身上的是前者,對所以蠱物都有感應;她身上的應該是後者,只對主命蠱有反應。不但如此,這兩者還有一個區別:主命蠱,蠱與人同命,蠱死則人亡;護身蠱就不會,蠱死了,人頂多虛一點,調理一陣子便會好。”
“那你為什麽感覺不到夜蝶身上的蠱?”葉笑問。
慕雲容沒好氣的說:“我剛解完毒,連說話都費勁,你還想我怎樣?!”
葉笑:“......”
作者有話要說:
原諒大爺的口音。
☆、第 19 章
這兩天花生很忙碌,本來清靜的藥鋪突然多出來四個人,累得他暈頭轉向,以前和老板吃飯,他能分到好多肉,現在可好,一頓飯下來就搶到一塊,還是最瘦的!
好在這種情況就兩天,在葉笑的殷勤關照下,夜蝶終于被煩走了,搬到旁邊客棧去住。
葉笑:“殺手閣是不是盛産面具,你給我整幾套,男女老少各五套就行!”
夜蝶:“沒有!”
葉笑:“怎麽可能沒有?!你在這白吃白住,連個面具都舍不得,晚上不會做噩夢嗎?”
夜蝶:“面具都得跟北風哥要,我真沒有!”
葉笑:“那行,我給你記賬,下次見他記得幫我要!”
夜蝶:“......”
葉笑:“為什麽殺手閣裏就你一個女的?”
夜蝶:“我怎麽知道?!你問我們閣主去!”
葉笑:“你跟你們閣主都姓夜,你是他女兒嗎?你們閣主男的女的?”
夜蝶:“我們閣主男的,很年輕,我怎麽可能是他女兒!?”
葉笑:“那是什麽?養女?童養媳?”
夜蝶:“!!!”
葉笑:“‘芙蓉曉月淨湖出’的下一句是什麽?”
夜蝶:“這是機密,我怎麽可能告訴你!”
葉笑:“你已經洩漏一半了,還有什麽不能說的!是不是句子不夠工整,所以你不好意思說?”
夜蝶:“....我滾,行了吧!!”
事情就是這樣子的。
然後,在夜蝶搬的當晚,慕雲容也不告而別。
第二日,占斯在她房中找了一圈,也沒見着暖冰絲衣,氣的哇哇叫:“這個大騙子,我地方都給她找好了,人也打點了,她竟不告而別!真沒信用!”
寧隐塵看了看浴桶裏的顏色,說:“以她的恢複速度,現在功力還不到半成,不會離開太遠的。”
占斯一聽,又燃起希望的鬥志,自然而然的将目光投向葉笑。
葉笑臉抽一下,雖然被人信任和依賴的感覺不錯,可是這麽冷的天,她不想出去找人啊!
半個時辰後
葉笑、寧隐塵、占斯站在風雲堡的後門處,占斯問道:“她不是說不想回這裏嘛!你是不是推斷錯了?”
葉笑凍得直哆嗦,沒好氣的回:“她還說給你暖冰絲衣呢!給了麽?!反正我能想到的地方只有風雲堡,你要不想找,咱就回去!”
“別啊!”占斯妥協,看了看她又看寧隐塵,這師兄妹都不會武功,看來他得一個一個帶了,想着便去摟葉笑的腰。
可手還沒碰上呢,占斯突然被一道內勁給拂開,等他站穩回神後,寧隐塵已帶着葉笑飛上牆頭,落入牆內。
占斯:“!!!”他不是不會武功麽?!
占斯連忙跟上,落地後就問:“你不是說你不會武功嗎?”世上騙子太多了!
寧隐塵淡然道:“我若說會,還輪得到你試劍麽?”他并不傻,更何況大管事送劍時的眼神太露了,明顯就不是給他的!
占斯反應一下才明白,突然樂了,谄媚道:“你那天是故意讓我試的嗎?師兄,你是不是想把皓月送給我啊?”
寧隐塵挑眉,問:“剛才在外面,你怎麽不叫我師兄?”
“啊?”占斯一赧,支吾着:“怕、怕你不喜歡,呵呵...”
寧隐塵道:“哦。”
占斯追問:“那皓月劍...”
“我也怕你不喜歡。”寧隐塵面無表情的說完,就領着葉笑走了。
占斯在後頭邊走邊叫:“我喜歡啊,太喜歡了!!”
今日堡裏很安靜,和賞兵大會時的熱鬧形成強烈對比,占斯探聽三院,發現布陣的人都不在,連個丫鬟下人也瞧不見。
葉笑指了指東邊,道:“去東廂院,慕雲容的院落應該在那。”
三人來到上次的拱門處,葉笑瞅見那石桌便走了過來,驚訝的發現石桌完好無缺,看來是被換新了。
繼續往裏走,葉笑發現這院落的布局相當別扭,就好像在路中央栽了一個樹的感覺,突兀且不實用!
突然,她腳步停了下來,猛然朝旁側看去,那裏擺着一張石桌,看桌腳入土的深度和新舊,似乎已經擺了很久。
這張石桌她認得,因為上面赫然有五個爪印!
“怎麽了?”寧隐塵走過來,問。
葉笑摸着印記,喃喃自語:“這是被慕雲容捏的!奇怪了,我記得明明擺在入門處的,怎麽挪到這了?而且這桌子不像是被搬過來的,倒像是連地皮一起移過來的。”
占斯一聽這話,忙打量起四周來,半刻他說道:“占家迷幻陣!”
葉笑和寧隐塵對視一眼——聽不懂!
占斯讓他們跟着他,研究完園中擺設後,便以一種很奇怪的曲線走着,最後停在湖邊的鯉魚石像前,道:“就是這,要移開這石像!”
寧隐塵與他站在一側,運功往另一側推,葉笑打量着周圍,留意哪裏有變化。
可推了半天,石像紋絲不動!
“......”
葉笑道:“是不是鯉魚太沉了?要不去推個桌子?”
占斯翹臀使勁的身子僵了一下,猛然站直給她普及陣法知識,“推別的沒用,只能推這裏!”
龍騰的軍隊都有一套陣法,比如:東海的嚴氏陣法、西北的占家陣...
在占家陣法中,每一套陣型都有一個定陣點,布陣的人可以根據定陣點來布置陣網,當然入陣的人也可以破壞定陣點,從而擊破陣網。
占斯說定陣點是不容易被找到的,一旦找錯,陣點會自動替換到別處,但不管怎樣,都存在着一套規律,而這規律便是占家陣的精髓。
他作為占家嫡系子孫,從小就得熟記各種陣型,所以他一定不會找錯!
葉笑覺得最後一句才是占斯要說的重點!
可都推了半個時辰,這石像不餓,她可餓了!
葉笑摸摸空空的肚皮,道:“破壞定陣點的方法應該不止一種吧,我們推了這麽久都沒反應,顯然移動定陣物體這條路是行不通的。”
占斯道:“确實不止一種,但移位是最常用的,而且如果我們用錯方法,陣點是會變換的。”
葉笑不以為然道:“反正再怎麽變,你也找得到,不是嗎?!”
“那你說怎麽辦?”
葉笑退後一步,打量起鯉魚石像來,半天說:“我覺得要反其道而行,最不可能的也許才是最可能的!”
“什麽意思?最不可能的是什麽?”占斯問。
葉笑慢慢說道:“我覺得這條魚最不可能...被吃!”說完,肚子咕嚕咕嚕叫。
占斯:“!!!”她是不是餓了?
寧隐塵将手放在魚肚上,問她:“清蒸還是水煮?”
占斯:“......”探讨的方向已經離陣法越來越遠!
葉笑咽了咽口水,道:“清蒸!”
寧隐塵笑了笑,便聚內力于掌心,慢慢給魚肚加熱。
占斯以手撫額,嘴角直抽抽。
就在這時,忽聞湖中‘咔嚓’一聲,像是機關啓動的聲音。
占斯探頭望去,就見鯉魚後方的湖中裂開一個小口,兩邊的湖水被石槽分開,石槽顏色和湖水一樣,不仔細看真看不出裏面有文章。
占斯回頭看着兩人,頓覺他們高深莫測起來。
葉笑無辜地眨着眼,道:“...我只是肚子餓。”
寧隐塵接道:“我只是配合她。”
占斯:“......”所以,他們是瞎貓碰到了死耗子??
此時湖面無風,湖水很平靜,裂開的小口下面有一段階梯,三人陸續往裏進,寧隐塵打頭,葉笑走中間,占斯墊後。
越往裏走光線越差,三人走得很慢很輕,葉笑更是緊拽寧隐塵衣角,完全看不見路。
剛在地面是寒冬臘月,可到了這裏就跟春天一樣,葉笑心想:風雲堡的人是不是都在躲在底下冬眠呢?
階梯過後是一段迷宮,這次占斯和寧隐塵交換位置,據說又是一套占家軍,所以由他領路。
占家陣有禦敵、誘敵、迷幻等陣法,不知道這套是什麽?
葉笑問道:“占家陣法這麽繁複,是不是龍騰最厲害的陣?”
占斯搖頭,說道:“厲害是肯定的,但要說‘最’還得看地域!占家陣在西北是很好用的,可拿到東海就不行了,我個人比較欣賞嚴氏陣法,有機會一定要去學一下。”
葉笑還想再問,卻被寧隐塵捂住嘴,聽他在耳邊輕聲:“噓...”
周圍安靜了下來,葉笑隐約聽見有人說話。
占斯指了指牆邊,示意他們過去。
三人來到牆角,占斯耳語道:“我們現在還在陣裏,雖然聽着聲音很近,但可能他們并不在眼前,所以背靠牆面是最安全的。”
這樣冒險的感覺讓葉笑興奮得像只小老鼠,扭了扭臉掙開寧隐塵的大掌,仔細聽着周圍動靜。
說話的人有兩個,一男一女。
葉笑聽了一會,就辨別出來,是雲秋義和慕雲容。
雲秋義說:“你究竟想怎樣?如果是想折磨我,你已經做到了!”
慕雲容說話帶笑:“當年,我好不容易把你從姐姐手裏搶過來,如今又怎麽舍得折磨你!”停了一會她又說話,聲音妩媚又含糊不清:“夫君剃了胡子可真是俊朗啊...”
雲秋義怒吼:“你不要碰我!也不準你再提秋容,連自己的親姐姐都殺,你真是天下最毒婦人心!”
慕雲容還在笑,只是笑得有點冷,“不喜歡我碰你?可是當年你很喜歡我的身體,你還說喜歡我這樣親你,是不是...啊...”一道蠱惑的呻、吟聲傳出。
葉笑三人站得近,她明顯感覺出旁邊兩人身子僵了一下,便疑惑地朝他們看了看。
占斯在躲避她的視線。
寧隐塵也有些尴尬,放在她腰上的手,動也不是、落也不是!
那廂還在繼續,慕雲容聲音越來越激蕩,“夫君你都硬了,你想要我的是不是...”說到最後,激蕩全變成了呻、吟:“啊...嗯...啊...”
葉笑再不經事也知道他們在幹什麽了,于是兩人僵硬組變成了三人!
片刻之後,那邊辦完事了。
慕雲容的聲音已經冷到沒有溫度,“你還真是愛我姐姐,在我騎在你身上時,還能一直叫她的名字!”
葉笑三人:“......”原來是這樣的姿勢!
“其實你有什麽資格恨我呢?!是你先殺了我姐的兒子,後自願與我歡好!你說姐姐背叛你讓你很痛苦,所以我才幫你解決了她,我會給你下同命蠱只是因為我太愛你....”
“你住口!”雲秋義咬牙切齒,片刻後平靜的說:“你說的不錯,你給我下蠱,我給你下藥,你我半斤八兩兩不相欠,不如就此一拍兩散吧!”
“你想跟我一拍兩散?”
雖然看不到他們,但葉笑能想象,此刻慕雲容一定是幅捏桌角的嘴臉。
果然下一刻,就聽到木頭斷裂的聲音,動靜大的讓人懷疑:她真的只恢複一半功力麽??
一片寂靜之後,慕雲容聲音響起:“其實有件事我騙了你,我說姐姐與人私通是假的,是你自己往事太過不堪,才會信以為真!雲秋義,那個孩子是你的!你親手殺死的是自己的兒子!”
雲秋義沒有說話,但葉笑能推斷出:他現在的心情一定想瘋!
慕雲容道:“我真喜歡看你現在的表情,夫君...這麽多年你一直以為自己是個不健全的男人,如果不是你給我下藥,也許我們也能有好幾個孩子呢...”
因果報應!
葉笑瞬間想到這四個字!
慕雲容的姐姐叫慕秋容,是雲秋義的第一任夫人,當年和他一起來到富貴鎮。
後來慕雲容喜歡上了姐夫,便挑撥他們夫妻,讓雲秋義懷疑慕秋容有外遇,甚至親手殺了兩人的兒子,慕雲容更是迫不及待地處理了姐姐,以免日後翻帳。
而後她便成功嫁給了雲秋義。
但雲秋義對她只是露水情緣卻無愛意,在知道自己不能讓人懷孕後,便對慕雲容下藥,免得她也水性楊花。
雲秋義有句話說對了,他跟慕雲容真是半斤八兩!
這時那廂有點嘈雜,好像有人闖進去了。
葉笑第一反應是:慕雲容有沒有穿衣服?剛想再聽聽,就被寧隐塵推着往外走,聽他說:“我們出去,快走!”
葉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任他拉着,等上了地面三人迅速藏了起來,不多一會就見大管家背着雲秋義出來,身後還跟着一群護衛。
等他們走後,占斯便過去‘烤魚’,可烤了半天湖面依然緊閉。
占斯打量院中片刻,暗叫糟糕——迷幻陣被毀了!
慕雲容若是被困在底下,便是兇多吉少,那暖冰絲衣也...
可恨,每次就差一步!
作者有話要說: 雲秋義是被綁在桌子上的,所以......
☆、第 20 章
傍晚時分,三人回到藥鋪,一進門就看見慕雲容端坐廳中,原本垂頭喪氣的占斯驚了一下,怪叫道:“你是人是鬼?!你怎麽沒死?”
慕雲容慵懶一笑,很是妩媚,“我自然是人,你很盼着我死嗎?”
“不是...”不知為什麽,她這麽笑讓占斯眼前浮現她在雲秋義身上動來動去的畫面,不由地尴尬起來,不知該說什麽了。
慕雲容欣賞了一會他不自在的表情,才說:“我比你們先上來的,那湖底還有別的路。”
葉笑:“......”原來她知道他們當時在,那還能叫得那麽投入!
“我這趟過來,是要說幾件事情...”慕雲容道:“第一:我說過只要尹先生解了我的毒,我便告訴你們如何解蠱毒!我苗疆蠱毒以蟲為本,雖體性頑強,卻天生懼怕玉龍草,所以不管你用多少藥材做輔助,都必須摻一味玉龍草!然這些年玉龍将近絕跡,現如今大概只有唐門後景園還有幾株,你們可去一試。”
寧隐塵擰了下眉,又是制毒世家唐門?葉笑的毒和它有關,蛛門一派又和它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如今聽她提玉龍草,不知是陰謀還是巧合?
可不管怎樣,唐門這一趟都是必須要走的!
葉笑想的是:不知青黛和唐景軒最近關系如何,這可直接影響到她是否能順利拿到玉龍草!
“第二件事...”慕雲容看眼占斯,才對葉笑說:“暖冰絲衣我已經交給軒轅侯爺了,他讓我跟你說,他在京城等着你。”
占斯一聽急了,“你怎麽能給他呢!!你不是答應我了?!我住所都給你安排好了...”
“世子!”慕雲容打斷他,道:“若真能做得了主,我自然是傾向于你的,只可惜昨日一出門,我就碰上軒轅侯的人,雲容只是一介女流,怎麽能敵得過手握重兵的侯爺呢?!”
她這話說的占斯啞口以對,早知道這樣,當初她毒一解,就該讓她把衣服脫下來,也就不會被人搶功了!
好他個軒轅瑾,真躲在富貴鎮守株待兔呢!
葉笑此時冷眼看着慕雲容,若是之前或許她還信她的話,可經過湖底之後,她對她的人品很懷疑,便道:“軒轅瑾就沒給你什麽好處麽,好歹你也曾是青蓮館右使,不會白白受人威脅吧?”
慕雲容與她對視片刻,笑道:“好處自然是有的,軒轅侯也不是小氣的人,而且他還答應我,饒恕我夫君的布陣之罪,畢竟他曾追随過占老元帥,保衛龍騰的戰役也算有功的。”
她這話說的占斯不高興了,想把占家拉進渾水?愚蠢!可笑!
占斯道:“龍騰軍法嚴格,豈是軒轅瑾說饒恕就饒恕的!我占家軍千千萬,凡當軍者無不知法守法,雲秋義若還在軍中,我看他敢私自布陣?!你一婦人,不知相夫為道,為逃法責私下賄賂軒轅侯,你是何居心!”
占斯氣勢逼人,把在場幾人都吓愣了,尤其是慕雲容!她本想把占家扯進來,可讓他這麽一說,好像她多不知死活一樣!
占斯其實沒想深入追究,因為追究是要證據的,他說這些只是警告,告訴她別打占家的主意,他們不是吃素的!
葉笑明白占斯的想法,便輕咳一聲打破僵局,問慕雲容:“軒轅瑾沒說讓我去找他幹什麽?”
“他沒說,我也沒多問。”慕雲容道:“好了,事情既已說完,那我先告辭了!”然後,快步推門離去。
慕雲容出門向東,快到城門口時回頭望向風雲堡的方向,眸中滿是冰霜。
其實是她聯系的軒轅瑾,主動獻上暖冰絲衣,她還問他如何處置雲秋義的布陣之罪,他竟說不追究了。
她好恨!
若不是她知道湖底還有別的路,怕早被雲秋義和大管家給弄死了!他們主仆二人果然不清不白,雲秋義得救時伏在大管家脖間低泣的模樣,每每思之她就反胃。
再想想這些年她為他守身如玉,真是可笑!
昨夜,她除了向軒轅瑾求得保障之外,還讨要了八個健美壯碩的男人,她的支撐蠱損壞大半,沒有什麽比和男子交合更快恢複的了。
而且,她也要拟補下自己多年來的愚蠢!
她與他,這輩子都不會完!
*……*……*……*
占斯的心情很不美麗!
這個時候葉笑和花生很聰明的不和他說話,而寧隐塵本身話就少,所以留占斯一個人有氣沒處發。
就在這時,有人送上門了。
夜蝶從隔壁客棧屁颠屁颠地過來,一進門就瞧見占斯那張黑臉,問道:“你這是怎麽了?跟死了什麽似的!”
本來她要是好好說話也沒什麽,可她天生一張欠嘴,占斯不沖她發火都對不起她!怒道:“夜大小姐,你有點節操好不好,你是一個殺手,暗器不行武功不濟,你說你還能幹什麽?!作為殺手,天天腆着臉賴着目标,你好意思麽?”
夜蝶就是一個随時待爆的炮仗,被占斯一點肯定着!葉笑和花生對視一眼,一人抱出來個板凳,坐等看打戲。
果然不出所料,夜蝶先是愣了一下,可能沒想到占斯會這樣說她,待反應過來後,氣得雙蝶劍直顫,也不跟他廢話,直接拔劍上!
占斯正需要這樣的發洩,立刻抽劍回擊。
兩人從門口打到房頂,又從房頂打回街心,大媽大爺又操心地出來,想上去勸架又怕刀劍無眼。
好在這一架打的時間不長,占斯使了全力,夜蝶就招架不住了,被他劍氣震得踉跄了好幾步,最後跌坐在地。
大媽大爺聲聲道:“小公子怎麽能這樣對待媳婦呢!!”
夜蝶在衆人面前出了醜,窘迫地臉色漲紅,恨恨地瞅着占斯。
占斯只是說說她武功不濟,可沒想到是真的,竟連他十招都不過,她到底是怎麽做上殺手的?
葉笑沒想到他會把人姑娘打跌倒,忙跑出來要扶她,可夜蝶自己站了起來,也不顧身上的塵土,便使輕功飛走了。
不刻,東南天空赫然顯現十三顆六角星煙火。
暖冰絲衣既已上京,葉笑和占斯就沒有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