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離開傅氏公司的段楓,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車朝自己公司去。
其實他不是不懂傅荀的意思。
但是面對周圍人都是失望的眼神,他做什麽都提不起勁。
甚至,他有時候都想着,這樣也不錯。
公司裏有他大哥,他每年安安分分拿分紅就好。
既不需要他出力,又有錢拿,還如某些人的意。
可終歸到底,還是不甘心。
他剛進公司,就有人沖他打招呼。
段楓随意點了下頭,準備去自己辦公室躺着。
他也想像傅荀那樣每天忙着,可惜,他沒什麽事幹。
段父不放心讓他做事,他大哥也樂見其成。
所以,就導致了他每天游手好閑的一幕。
不過他剛躺下,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了。
段楓懶散地擡起眼皮看去。
看到來人時,他下意識地皺起眉頭:“你來幹嘛?”
進來的不是旁人,就是和他關系不好的段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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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垣穿着得體昂貴的黑色西裝,眉峰鋒芒盡數收斂,讓人看不出他這個人的想法。
即使段楓不喜他,也不得不承認,這樣的不容易被人猜透心思,更适合當一個掌權者。
段垣對于段楓不客氣的态度也沒在意。
他只是溫和的笑着:“阿楓剛從傅氏回來?”
段楓惡心地皺眉:“你能別這麽惡心地叫我嗎?”
他這樣說着,但他也知道段垣根本不會改。
因為這話他已經說過無數次了。
果然,段垣只是勾唇笑了下,眸子裏神色盡是溫和。
段楓被看得渾身難受,從沙發上起來:“我去不去找傅氏,關你什麽事?”
段垣關上了辦公室的門,走到沙發上坐下,只靜靜地看着段楓,似不經意地說:
“聽說傅荀放棄顧餘笙了?”
那天傅荀當着衆人的面嘲諷顧餘笙的事,早已傳開了。
所以段垣知曉并不稀奇。
不過讓段楓疑惑的是,這事和他有什麽關系?
還值得他特意跑過來問自己?
他擰眉看向段垣:“關你什麽事?”
段垣忽然看向他,半晌後,才溫和笑開:“我和阿楓一起長大,阿楓為什麽一直讨厭我呢?”
這是段垣一直好奇的事情。
他父母車禍後,就住在了段楓家。
那是他不過七歲,幾乎可以相當于在段楓家長大。
段楓父母也把他親生兒子看。
唯獨這個段楓,從小就不喜歡他。
段楓翻了個白眼,哪有那麽多原因,他就是不喜歡段垣,
他近乎敷衍地說:“氣場不合,沒辦法。”
其實他小時候,還是挺喜歡段垣這個堂哥的。
段垣剛到他家的時候,他也是十分歡迎高興的。
直到,他親眼看見段垣将一只貓活着解刨。
至今他都記得那只貓的慘叫聲,以及段垣當時臉上的笑。
他做了一月的噩夢,才将那事淡忘了。
不過從那以後,他不喜歡接近段垣,然後越看他越覺得虛僞,就越不喜歡他。
段楓一想起那件事,就覺得和段垣待在一個屋子裏,渾身發麻。
他抖了下身子,嫌惡地說:
“我有事,先走了。”
他打算去許州宴那待會兒。
他剛出了門,段垣就站了起來。
他走到段楓的辦公桌前,看着桌子上的照片框。
照片上,段楓站在中間,左邊是傅荀,右邊是許州宴。
段楓勾着兩人的肩膀,笑得飛揚。
許州宴抵着段楓的胳膊,也勾着唇笑。
傅荀皺着眉頭,似是不情願的模樣,可眼底卻是一片放松。
段垣伸出手,指腹落在邊上人的臉上。
他眸子裏暗色越深,半晌突然輕笑一聲。
傅荀喜歡顧餘笙。
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可段垣還知道一件事,那就是——
傅荀永遠縱容着段楓。
就像是段楓永遠會為傅荀的事操心一樣。
其實不止段楓讨厭他。
他也厭惡段楓。
他記得,那年,他坐在花園裏的長凳上。
傅荀朝他伸出手,卻被段楓揮開,然後說:
“別和他玩。”
傅荀只是有些疑惑不解,就跟着段楓轉身離開。
他坐在原處靜靜看着幾人玩耍。
他至今都記得傅荀的話:“他不是你哥嗎?我還以為你們關系好,才拉着他玩的。”
他是你哥,所以我才拉着他玩。
段楓永遠都不知道他有多幸運。
他有寵他愛他的父母
還有着一個永遠縱容他的朋友。
不像他,什麽都沒有。
段垣靜靜地看了會兒照片。
然後收回手,轉身離開。
***
會所前燈明暗交替,傅荀靠在車上,雙腿交叉放着,嘴裏漫不經心地叼着支煙,一手插着褲兜,另一只手拿着手機。
他在給蘇君彥發消息。
蘇君彥剛剛告訴他,今天晚上有課。
段楓出來迎他時,就看見他這副模樣。
他探頭過去:“給小君哥發信息?”
他剛過來,傅荀就注意到了,因此也沒驚訝,淡定地收回手機:“怎麽出來了?”
“出來接你。”段楓笑了下,又好奇:“怎麽沒把人直接帶來?”
傅荀已經朝裏面走了:“他有課。”
“大學生呀,啧——”段楓輕輕搖了下頭。
傅荀瞥了他一眼,他立刻停下動作,笑着:“大學生好啊。”
兩人進去的時候,包間裏已經坐着幾個人了,許州宴端着酒杯,斜在沙發上。
傅荀找了個幹淨的地方坐下。
段楓蹭地下坐了他身邊。
傅荀嘴角一抽:“離我遠點。”
段楓只是呵呵笑,當作沒聽見。
傅荀斜了他一眼,不再管他。
只是問了一句:“今天這局為誰組的?”
段楓聳了聳肩:“我也不知道,許子給我電話,我就去拉你來了。”
說着話,段楓拿腳踢了踢許州宴:
“欸,今天叫我們過來幹嘛?”
許州宴躲開他的蹄子,瞄了眼傅荀才說:“今兒個不是我組的局,而是——”
“陸淮。”
段楓頓了下,仿佛沒聽清:“你說什麽?”
許州宴把酒杯放下,怕待會被誤傷。
他也沒想到今天段楓能把傅荀拉來。
他頂着段楓似要噴火的眼睛,讪笑了下,小聲嘀咕:“我也不知道會這樣啊……”
傅荀倒是沒什麽感覺。
陸淮和這包間裏的人其實多多少少都有些交情。
只不過陸淮比他們大了兩歲,後來又出了國。
本就是點個頭的交情,幾年過去後,就又淡了些。
直到他回國後,衆人才又和他打了交道。
要不是顧餘笙這一事,陸淮早就應該和他們這群人打成一片了。
段楓擰着眉問他:“你和他什麽時候這麽熟了?”
“也不是很熟,”許州宴連忙撇清幹系,然後才說:“也就這幾天的事。”
“上天在他公司簽合同時,他忽然說有時間喝一杯,你說我當時能拒絕嗎?”
許州宴幹巴巴地說:“我還以為他就客套一下,誰知他昨天就真的給我打電話了。”
段楓掃了一圈人,見他們都聳了聳肩,表示不知情。
頓時沒好氣地對他說:“那你把我們叫來幹嘛?”
許州宴:“叫來……壯膽?”
傅荀将酒杯放下,止住了段楓繼續問的話:“平日裏都是擡頭不見低頭見的,早就該聚聚了。”
他這話放下,包間裏的氣氛才輕松了些。
就是這時,包間門被推開。
從外面前後走進來兩個人。
等看清陸淮身後那人時,衆人皆是一頓,随後下意識地看向傅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