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chapter6364
第二天。
“什麽？季天陽是你弟弟？”面對季承川平靜訴說的這一事實，宋瑤再一次深深地震驚了。
“你們認識？”季承川也吃驚，昨晚看到那一幕他就已經預感到什麽了，驕傲如季天陽是絕不會随随便便與異性接觸的。
“算是認識吧。”宋瑤點頭，面對季承川的詢問，竟莫名有些心虛起來，“他是我高中同學。”
“初戀？”總裁大人總是那麽有話直說。
宋瑤覺得自己的心髒病都要被吓出來了，趕緊擺手：“你瞎猜什麽呢，我們沒那種關系！”
不是初戀嗎？某人沉思片刻，繼續猜：“暗戀？”
暗戀你妹啊，總裁大人你的腦洞未免也開的太大了，這是在審犯人的節奏嗎？宋瑤淚奔：“我說真的，你別亂猜了，他一天到晚就知道欺負我，我怎麽可能暗戀他？”
季承川皺了皺眉頭，露出不悅的神色：“那小子喜歡你？”
宋瑤：“……”
“看來我猜對了。”季承川自言自語。
“猜對你個頭啊！季天陽怎……怎麽可能……喜……喜歡我……不可能的……”明明是在替自己辯解，可宋瑤的話卻是越說越心虛。
見她這般心虛，季承川當下了然，不屑地哼了一聲。
他才不在乎這世上是否真有這麽湊巧的事呢，反正喜歡他的女人就不行，哪怕對方是他弟弟也絕不允許！
從季承川房裏出來之後，宋瑤心情低落，她完全沒想到短短幾句話就讓季承川猜出了她和季天陽的關系，還抛給她一臉“休想瞞我”的表情，實在太令人糟心了！
雖說那都是過去式了，雖說是季天陽一廂情願，但為什麽被總裁大人知道後，她會有種被捉奸在床的感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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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這就是傳說被吃定了的節奏嗎？嗚呼哀哉！
宋瑤剛低頭長嘆了一聲，擡頭就和剛從房裏出來的季天陽打了個照面，兩人雙雙止住了腳步。
昨晚匆匆忙忙的沒注意，如今青天白日，宋瑤總算看清楚了昔日同窗的樣子。
雖然他的五官還與當年差不多，只是更成熟了一些，但是其他各方面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曾經的白襯衫變成如今的奇裝異服，幹淨清秀的模樣被各種誇張的首飾所覆蓋，一頭卷毛不知道多久沒剪了，亂糟糟的堆在頭上。
當然最引人注目還是他的紋身，除了手臂上的骷髅之外，昨天，宋瑤還注意到季天陽的左胸前有一朵猩紅的薔薇，藤蔓橫生，一直蔓延到頸側。
要不是那一句“蠢豬瑤”，打死宋瑤都沒法把眼前這個奇葩氣息濃厚的家夥和以前把整個高中女生迷得死去活來的高冷校草季天陽聯系在一起。
時間你這把殺豬刀，到底在小鮮肉身上做了什麽？太颠覆了啊有木有！
就在宋瑤百思不得其解之際，季天陽已經開口了，板着臉從嘴裏憋出三個字：“蠢豬瑤。”
宋瑤一臉黑線：“你都幾歲了還給人取外號，幼不幼稚？”
“外號？”季天陽冷笑，幾步走到宋瑤面前，“你蠢是事實，蠢豬瑤。”
我靠！縱然脾氣好如宋瑤，也被季天陽這番公然挑釁給點燃了，想起昨晚那事兒，更是氣得不行，罵道：“說我蠢，你才蠢吧？大晚上回家你會不開個燈嗎？不會先看一眼床上有沒有人再睡嗎？”
“你回自己房間，會看一眼床上有沒有躺着人再睡？”他反問。
季天陽一句話，把宋瑤問懵了，季天陽說的沒錯，那是他的房間，他進房睡覺天經地義，不該出現的人反倒是她才對。
怪就怪季承川，非要給她安排什麽房間，害得她大晚上的莫名其妙跟個裸男躺在一張床上，想起來就郁悶！
這邊宋瑤正郁悶着呢，那邊殺馬特季二少卻得了便宜還賣乖，緊接着道：“不過看在你蠢的份上，我就不介意你睡我床了。”
“你大人有大量，真是謝謝你啊！”宋瑤說完，決定不再理他，把臉一撇，準備走人。
才走了一步，手腕就被扼住了。
“你幹嘛？”宋瑤怒氣沖沖地問。
“我有話問你。”季天陽的眼神冷冷的，似乎透露着恨意。
宋瑤以為他一定會詢問她與季承川之間的關系，立刻道：“我拒絕回答。”
哪知季天陽卻劈頭蓋臉地問道：“我問你，為什麽不給我回信？”
回信？短暫的錯愕過後，宋瑤想起了一些往事。
時光倒流回很多很多年以前的夏天。
那年，她十八歲，剛結束完高中生涯的最後一場考試，拖着沉重的步伐從考場裏走出來，心如死灰。
哪知就在這個時候，季天陽忽然出現，将她攔截在了回家的路上。
“我要走了。”夕陽下，少年一貫高冷的臉上莫名有了一絲感傷。
“走？去哪兒？”宋瑤擡起頭，疑惑地問。
“出國，今晚的航班。”
“哦。”此刻，她一點都不想關心人家出不出國，她只關心自己的成績能不能出線。
“喂！”面對宋瑤的漠不關心，季天陽似乎很生氣，“蠢豬瑤，我說我要走了，你都不說點什麽嗎？”
說什麽？宋瑤茫然：“那……恭喜你啊。”
“蠢豬瑤！”季天陽恨得咬牙切齒。
宋瑤也是怒了：“你別老蠢豬瑤蠢豬瑤的叫我，我蠢，我沒考好，我知道，不需要你來提醒我！”
季天陽愣住了，回過神宋瑤已經怒氣沖沖地走了。
他趕緊追上去：“喂，蠢……宋瑤，我不是來跟你吵架的，我要走了，是來跟你告別的。”
“再見！走好！不送！”宋瑤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其實我可以不走的。”他腳步停歇地跟着她。
“随便你，跟我沒關系。”
“宋瑤！”他終于還是忍不住抓住了她的胳膊，放下那堅持了三年的自尊心，咬牙道，“我喜歡你！”
“啊？”宋瑤停下腳步，滿臉的憤怒被震驚所取代。
夕陽西下，染紅了天邊，照在少年的臉上，紅彤彤的：“其實……我喜歡你很久了……”他第一次跟人告白，竟有些不知所措。
“你？喜歡我？很久了？”宋瑤一字一句地把這些詞拆開了重複念了一遍，還是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嗯。”季天陽低聲應了句，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塞進宋瑤手裏，“這上面有我的電話、郵箱、地址，我走了以後你用哪種方式都能聯系上我。”
宋瑤低頭看了眼印着淺淺愛心的粉色信紙，發呆。
“我走了，不要忘了跟我聯系。”再次強調了一遍這句話後，季天陽低下頭，迎着夕陽一路小跑着離開。
他？喜歡？我？
季天陽離開後，宋瑤滿腦子都是他剛才那幾句話，輕飄飄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心不在焉。
回到家低頭一看，雙手空空如也，記載着少年滿滿情愫的那張紙早沒了影。
“為什麽不給我回信？”季天陽的責問将陷入回憶的宋瑤拉回了現實之中。
回想起當時的情況，宋瑤頓感內疚，小聲解釋道：“你給我那張紙被我不小心弄丢了。”
“那我給你寫信，你又為什麽不回？”季天陽更生氣了，當初他在母親的安排下出國，在美國幹等了三個月也沒等到宋瑤聯系他，急得他放下身段給宋瑤寫了信，眼巴巴地盼着宋瑤回複，結果卻是石沉大海。
看着季天陽那副要殺人的表情，宋瑤硬生生把“國際郵票很貴的”這句話咽了回去，弱弱道：“你有給我寫信了嗎？我沒收到啊？”
“不可能，我寫了三封，你一封都沒收到？”
這麽一說，好像真的有好幾封啊，宋瑤心虛得滴汗：“我在外地念書，可能信夾在報紙裏，我爸媽沒注意吧？”
“蠢豬瑤！”聽到這樣的答案，季天陽簡直想掐死這個蠢女人，不過剛要發作就看到季承川走了過來，立刻放開宋瑤的手，收回一臉怒意，冷冰冰地轉身離開。
“你們在說什麽？”季承川走到尴尬無比的宋瑤面前，直接問。
“沒、沒什麽。”宋瑤吱吱嗚嗚。
“有什麽話我不能聽嗎？”想起剛才季天陽拉着宋瑤手的模樣，他漆黑的瞳孔便不由自主地緊縮了起來。
“你別問了行嗎？”宋瑤擡起頭，心裏有點不舒服，從昨晚開始，她就被這兩兄弟輪番審問，一個問完一個接上，這還有完沒完了？
季承川一怔，臉上迅速染上了一層寒霜，難道他猜錯了，季天陽對宋瑤不僅僅是單方面暗戀那麽簡單？
“我昨晚沒睡好，很累了，有話改天再說吧。”宋瑤不想再繼續糾纏下去，說完這句話，便轉身回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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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64土豪，杠上了！
季家大宅是季承川的祖業，在這間大宅裏，住過他祖父祖母、父親母親，甚至後母和後母所生的兒子，都在這裏與他一同住過。
太多不堪回首的往事，讓他對這裏沒有一絲的好感，他在公司附近購置了一套房産，平日裏基本不回來，将這偌大的宅子全交給管家老吳一人打理，極少過問。
這讓在季家做了三十幾年管家的老吳有種被抛棄的感覺，很多時候，他甚至幻想，如果老爺能回來那該多好，如果少爺還是三歲時候，胖乎乎，軟綿綿，一逗就會哭鼻子“小糯米團子”那該多好……
哎，老了啊老了！這無聊透頂的日子，為什麽就不能發生些幾天動地的大事呢？老吳抱着他最愛的乾隆用過的花瓶這樣想。
或許，是老吳的祈禱感動了花瓶，終于花瓶兄縱身一躍，用自己的身軀，打破了老吳多年來枯燥乏味的生活，讓他體驗到了什麽叫做真正的累成狗。
這幾天，他除了要完成布置房間、準備一日三餐、教訓傭人等一系列日常工作之外，還要處理這家中微妙的人際關系，真是苦不堪言。
季承川、宋瑤、季天陽，這三人之間簡直有着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季承川和宋瑤在冷戰，宋瑤對季天陽避而遠之，季天陽看到季承川就好像看到殺父仇人一樣，兩兄弟只差沒再打一架了。
如今唯一能安慰老吳的，就只有那只剛補好的花瓶了，雖然曾經粉身碎骨過，但好再他請到了一個技術高超的修補工匠，歷盡千辛萬苦，終于把那碎掉的花瓶又拼回去了。
“這回可一定要保重啊，老兄弟。”老吳摸着花瓶自言自語。
忽然樓梯上傳來宋瑤的聲音：“你幹嘛老擋着我的路？”
“誰擋你的路了，別自作多情。”
說話的是季天陽，他今天上身穿了一件甩滿油漆點的白色t恤，下身套了一條破洞比布料還多的牛仔中褲，腳上踩了一雙骷髅花紋的牛皮拖鞋，長發束起，一把紮在腦後，露出五六個挂滿各種朋克飾品的耳洞，簡直讓人不敢直視。
“你這麽大個人杵在我前面，還叫沒擋我的路？”宋瑤只想趕緊擺脫他去洗眼睛。
“這麽大條路，我看是你非要往我這邊走吧？”季天陽反駁。
這家夥簡直無法理喻！宋瑤決定把他當空氣，繞着他走。
哪知才走了一步，那家夥就變本加厲地張開雙臂，将整個走廊堵得滿滿當當。
“季天陽！”宋瑤火了，“你站陳這樣，還說你沒擋我的路？”
“沒啊。”季二少睜眼說瞎話。
“你在這兒，讓我怎麽下樓？”
“你還可以跳下去啊。”某人大言不慚道。
“你！”宋瑤語塞，簡直不知道該對這個無賴說什麽。
就在這時，耳邊忽然傳來一個不悅地聲音：“你自己為什麽不跳下去？”說話間，季承川走了過來，淩厲地目光掃過季天陽。
季天陽冷哼了一聲：“本少爺想往哪兒走，關你屁事！”
“是嗎，那我倒是要看看你走不走的成。”季承川邁開長腿，高大的身軀擋住了季天陽的去路。
他比季天陽高半個頭，長期鍛煉的身體結實而有力，與生俱來的王者氣勢，仿佛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換個人，或許早就寸步都無法移動了，但季天陽卻不屑一顧。
只見季天陽冷笑了一聲，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做了個假動作，試圖甩開季承川。
然而，季承川卻一早就看出了他的意圖，往左邁出一步，穩穩地擋住了他的去路。
季天陽當然不甘心，又飛快的往另一個方向閃去，說時遲那時快，季承川先他一步，再次擋在了他前面。
就這樣，這兩兄弟竟在走廊上上演了一幕你走我堵的戲碼，全然不顧在一旁看呆了眼的宋瑤。
此刻，宋瑤心裏在哀嚎，她上輩子究竟造了什麽孽，這輩子竟然招惹到這麽奇葩的兩兄弟。
喂，你倆加起來都五十多歲了，這樣幼稚真的好嗎？
就在宋瑤無力吐槽之時，季天陽忽然停下了動作，由于一直沒能擺脫季承川的堵截，他此刻有些氣喘籲籲，但聲勢卻一點兒都不弱，挺胸擡頭，挑釁地看着季承川：“你真以為我真沒辦法了嗎？”
“有，你還可以跳下去啊。”季承川微笑。
“行，你想我跳下去是吧？”季天陽說完，忽然沒有任何預兆地按住扶手，縱身一躍，從二樓跳了下去。
“啊！”
“碰！”
随着宋瑤的一聲尖叫，還有陶瓷撞擊地面的聲音，季天陽從二樓穩穩地跳到了一樓地板上。
人，毫發無損；花瓶，碎了一地。
“乾隆，乾隆用過的花瓶啊！”老吳抱着碎得還剩一個底的破花瓶，差點哭暈過去。
老吳沒想到，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晚飯時，戰争再度升級，好端端的飯桌成了沒有硝煙的戰場，宋瑤伸手想夾筷肉，就被季天陽的筷子給攔下了。
這家夥擺明了跟她過不去嘛，宋瑤不聲響，換了碗菜夾，才一伸手，又給攔下了。
肇事者在那兒裝無辜：“你怎麽老吃我想吃的東西呢？蠢豬瑤，你不會是故意的吧？”
故意你妹啊！
宋瑤好抓狂，剛要發火，碗裏就被夾進了一塊紅燒肉，正是剛才她第一次想夾的那一塊。
“吃飯。”季承川将夾菜的手縮回去，一臉淡定。
沒想到總裁大人會給自己夾菜，宋瑤愣了片刻，小聲道：“謝……謝哦。”
一聲道謝，刺激到了季天陽，他二話不說，夾起一個雞翅膀，也放進了宋瑤碗裏。罷了，還得意地看着宋瑤，等着她說謝謝。
哪知宋瑤非但沒感激，還白了他一眼，很嫌棄地把雞翅膀夾到了一旁。
季二少的臉頓時拉了下來，不客氣地問：“喂，蠢豬瑤，幹嘛不吃雞翅？”
“我不喜歡吃雞翅。”宋瑤回答。
“胡說，你以前最喜歡吃雞翅了。”
“有嗎，你記錯了吧？”
“少來了，我記性好得很，我還記得有一次學校裏野炊，你吃完雞翅去洗手，在河邊崴了腳，是我把你背回家的，你個沒良心的！”
有這件事嗎？宋瑤回憶了半天，依稀覺得好像是有這麽一件事，還記得當時她崴了腳，忍痛坐在河邊，寸步難行，确實是季天陽看見，把她背回家來着。
這麽說來，這個不可一世的二世祖，在她的高中生涯裏，好像也不是印象中的那麽惡劣嘛，至少還有可取之處。
正感激着，季天陽忽然又蹦出一句：“你他媽的重死了，把你背回家，害得我腿抽了一天筋，我這輩子都忘不了！”
宋瑤：“……”
“還敢說你不吃雞翅？”季天陽一臉得意。
沒等宋瑤回答，就聽季承川說道：“老吳，把這盤雞翅拿出去喂狗。”
“季承川！”季天陽聞言，把筷子狠狠拍在了桌上，站起來指着哥哥的鼻子罵，“你看我不順眼，還想打一架是不是？”
季承川：“老吳，去把保安叫來。”
剛痛失花瓶的老吳愁雲慘淡，聽到季承川的話，臉色更差了：“少爺，這樣不太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季承川挑眉，看了眼老吳，那眼神仿佛在說，這屋子誰說的算。
老吳低下頭，不敢再反駁。
“季承川，你想叫保安趕我走是吧？你可別忘了是你請我來的，現在想我走，抱歉，恕難從命！”季天陽挑釁。
季承川冷笑：“這恐怕由不得你。”
“你能打贏我再說！”說話間，季天陽這小子好像又要沖出去幹架。
“你們夠了！”宋瑤忍無可忍，拍桌子站起來，由于動作幅度太大，碰碎了桌上的水晶杯。
哐當——
打碎的不僅是杯子，還有老吳的玻璃心。
奧地利進口的純手工皇室水晶杯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