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埋葬
兩人走進客廳,青姨端着最後一道湯往餐桌上放,圍裙還沒解,往他們這向走,“我以為還得等一會兒呢。”
賀誠英笑笑,“哪兒會。”鐘蘊把外套脫了,和alpha的一塊放到衣架上,倆人一塊洗了手,坐到餐桌上吃飯。
不知是不是因為下午的插曲,鐘蘊澡後躺到床上就很疲倦,應賀誠英的話都是細聲細語的,困意把尾音拖得軟綿綿,窩進賀誠英懷裏睡。
迷糊睡去前,忽然想到發情期的事還沒跟賀誠英說,卻也不等他說了,困意壓了上來。
第二天是周六,倆人一塊睡了個懶覺,從樓上下來十點多了。賀誠英都不大好意思了,趁鐘蘊去冰箱拿飲料,悄聲和青姨說:“我好久都沒睡懶覺了。”
“你年輕的時候,自律得我和夫人都擔心,現在偷偷懶,适當放松,沒什麽不好。”
提起自己年輕的時候,賀誠英自認是沒有什麽遺憾,也不會因虛度光陰而到如今感到愧疚,笑着拿兒子和自己比,“相比,澤同還有幾個別家的同輩孩子,那是過得太閑适了。”
王青也笑,“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大特征,沒辦法的。”她注意到賀誠英別樣的神色,脫口而出,“他知道了?”
賀誠英點點頭,“不止是知道,他還坐了最近的航班回來。他遲早會知道,早一點晚一點沒差。”
王青扭頭看了一眼走近的鐘蘊,“小蘊也知道了?”賀誠英又點點頭,把走近的鐘蘊拉到自己身邊坐下,自然的要過omega手裏的飲料,喝了一口。
“好冰。”賀誠英評價,鐘蘊從他手裏近乎搶回般拿走飲料,“一口喝這麽多,不冰才怪。”屋裏的暖氣開得很足,omega右臉睡出的紅暈怎麽也消不去,賀誠英忍不住揉了一下。
鐘蘊扭頭看見王青,手指伸進沙發縫裏,掐了下賀誠英的腰。alpha只是笑,撤了手。
賀誠英是在晚飯的飯桌上接到兒子的電話,如同他莽撞的選擇回國一般,電話裏他的聲音也有些莽撞和埋怨,“家裏怎麽只有一個阿姨了?”
他下午和鐘蘊玩了蠻久的游戲,接起電話前,正和鐘蘊讨論來着,平和的說:“我不在那兒住了,阿姨都調回老宅了,你吃飯沒有?”
賀澤同自然是沒有,下飛機後他就急沖沖的回了家,結果家裏只有一個打掃完衛生準備走的阿姨。
“那就今晚去爺爺奶奶家吃吧,你要回老宅也可以,那兒只有阿姨,可不比爺爺奶奶貼心。”賀誠英毫不猶豫的打發他,緊接着道:“我在吃飯,不多說了,有事再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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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鐘蘊只聽得賀澤同最後這句,就見賀誠英挂了電話,低頭給他夾了筷鳕魚。
他不避諱讓鐘蘊知道剛才接了誰的電話,慢條斯理說:“是澤同,家裏沒人了,就個阿姨,正委屈呢,讓他去爺爺奶奶家了。”見omega還是有些楞,他忍不住笑着補充,“他能去的地方多得很,老宅,爺爺奶奶家,還有他媽媽家裏,這麽大個孩子,有錢不笨,不會怎麽樣。”
這是賀誠英和賀澤同的相處方式,鐘蘊想說些什麽,又不知該先說哪一句,猶猶豫豫着,倒又全吞進肚子裏,輕輕“嗯”了一聲。
賀澤同回國,甚至還沒出現在他倆面前,就已經打亂了賀誠英辛苦建立的,omega在他面前的自在。鐘蘊變得像婚前剛知道賀誠英意圖時的模樣,埋藏心思,吞話不露。
鐘蘊接到賀澤同電話的時間點,很不湊巧,賀誠英在浴室洗澡。露臺上蠻冷,北風吹着窗玻璃,發出“嗚嗚”的低鳴,把鐘蘊的聲音卷得低啞,“不用,有什麽在電話裏就行。”
像是賀澤同不依,鐘蘊的聲調拔高,“天冷,我不願出去。”話音剛落,他打了寒噤。低頭一看,原來他看到電話號碼,沒穿外套,就進了露臺。
賀誠英靜靜站在浴室旁,滴水的頭發上冒出成團的水汽,手掌緊緊握住門把,聽清北風卷進房間裏,鐘蘊的說話聲。